镜世月的内心还在哀嚎之中,韩璞已经凑身之前,他灼热的气息,如同烧红的炭铁在烙印着他颤危危的内心,他的舌尖一触到自己的胸膛,镜世月立即感到全身如坠冰寒的冷,心跳都停止了跳动。
透着一层薄纱的距离,韩璞的吻轻佻而极富技巧,他深深地了解他。
他知道镜世月身上每一个敏感的按掣,他知道什么样的爱抚会使他欲仙欲死,什么样的折磨却能够令他痛不欲生。
韩璞在他的胸前轻吻舔咬,情态温柔,很快他胸前的纱衣被他弄得濡湿,穿堂的冷风经过,竟是有些浸入肌体的寒意。
镜世月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痛苦地闭上眼睛。
韩璞却温柔地靠过身来,两手牢牢地搂着他的腰,将耳朵贴近在他的胸前,一边若有若无地挑逗他胸前的红樱,一边却看似极专注地听他的心跳声。
镜世月对他的逗弄起了最忠诚的反应,他的心跳蓦然加快,身上也沁出微薄的汗珠,那轻柔的纱衣越发缠绵地裹在他的身上,如同一层妩媚的皮,天生就是如此娇艳动人。
韩璞的两手环到他的后腰,在上面轻抚按摩着,看似是在为他揉捏受伤的腰,可他的手法轻柔慢稔,那是镜世月最为惧怕的挑逗方式。
他紧紧搂抱着自己,如同在托起西江水中一轮虚幻的月亮。他把他贴在最温暖的地方,他们的心意似乎是初次,一线相连。
但镜世月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知道韩璞的爱绝没有这样简单。
韩璞的双手慢慢向移,朝镜世月凸起的臀部探去,他在两片丰满的臀肉上揉捏,镜世月发出一声宛如叹息般的呻吟,下身不自觉朝前贴去,自己略略抬头的玉茎,贴上韩璞坚硬如铁的欲望。
镜世月突然睁开雾蒙蒙的眼睛,口吻都因此时的缠绵而湿淋淋的。
“韩璞,你要我吗?”
韩璞不语,温润的视线将他锁紧。
韩璞两手的各一根手指,从两面探入镜世月缝中的幽穴,它们几乎是粗暴地掰开了他紧致的臀瓣,将尖锐的凶器毫不客气地穿了进去。
镜世月的全身因疼痛而突然紧绷,向上弹起,肢体摇晃,震得上上下下的金环“愣愣”作响,声音惊栗而颤抖。
他喉咙中发出难耐的呻吟声,虽然压抑,却忍不住溢出。
他咬紧牙关,不论以前的那些,与韩璞的恩爱缠绵是如何鱼水快慰,这一次都是不同寻常的,他要克制自己,绝对不能够在残酷的折磨中低头,绝不能够在这种近乎痛苦的结合中享受到羞耻的快乐。
即便在韩璞拥抱他的瞬间,他的灵魂已经因感动而颤抖不停,即便在韩璞还未进入他的身体,他的内心已经因为期待而跃跃欲飞。
这些统统不能够让韩璞知道,又或者……绝不要是这个韩璞。
不管韩璞拥有怎样费人猜疑的心思,无论他拥有几张脸孔,他都只有一具身体,而这身体早就因为对镜世月的熟悉,轻车熟路便可以驾御他的欲望。
韩璞的手指,使紧致的幽穴突然大大张开,他用力地在他的内壁上面驰骋,几乎象头野蛮的公象,毫不怜惜地开垦荒芜。
“呃……哦……痛……我好……”
镜世月紧闭着嘴唇,咬得牙关都出了血,仍然没有躲开怵然的恐惧,他在韩璞的一次次冲击下,养尊处优的身体怎能承受。
虽然他们此前已经有过多次结合,镜世月也渐渐习惯了被人进入的感觉,但那种酥麻而略带酸涩的充实感,却是现在故意的侵犯是完全不一样的。
韩璞还没有动用最凶残的武器,他已经无法承受,几乎要卑微地倒在他的身下。
可韩璞早就知道他会受不了,所以把他高高吊起,连最后的后路都断绝,他只能够在韩璞一次次如翻江捣海般的搅动中,痛哭颠覆魂息不宁。
“韩璞韩璞,我究竟……做错什么……饶了我……饶了我……”
韩璞双目猩红,他的额角都因愤怒而狞起可怕的青筋,他的下身已经怒拔起可怕的钢枪,但他却咬牙切齿地忍耐。
他不要那么快占用镜世月,或者说他根本不想要他。
他熟悉镜世月的身体,正如熟悉自己的欲望,他知道自己一旦回到思念的地方,快感和交缠会使他爱憎难分,镜世月在身下求饶呻吟婉转哀泣的姿态,会使他的最后一点坚强魂飞魄散。
他突然将镜世月手臂上方的钢钉扯断,连同他的整个身体,狠狠地丢掷在地上。
镜世月感到一阵天悬地转的混乱,整个人被摔在坚硬的石板上,痛得连灵魂都在抽泣。
他四肢被缚,只能够勉强跪立起身,泪眼莹莹地望着韩璞。
本想企求一点最后的希望,但当他注目到韩璞目光中冷酷的凶残,和他剑拔弩张般弓紧的身体,镜世月摇摇头,苦笑自己的天真如此。
韩璞的目光紧紧攫住他,不带丝毫纠缠,而是一种狩猎者对于血肉的贪婪。
镜世月在他的目光下,浑身怵怵发抖,他不明白为何身上的金环会跟他发出同样节律的震颤,仿佛也体会了他的恐惧感。
朗朗,朗朗。
让人怀疑这是一种专用于催情的戏码。
因为韩璞的身体随着这伴奏,缓缓地俯下身来,他的双臂慢慢落到镜世月的双肩,以一种可以撕裂他的力量,将他狠狠按在地上。
镜世月的后脑还有一阵剧痛的晕眩,韩璞却突然咬上他的肩膀,他的牙齿紧紧锁住上面的肉,用力一甩头,几乎撕下一块肉来。
镜世月一声惊叫,惊恐万状地大喊:“韩璞!韩璞!”
你真的要吃我吗?
22.
他顺势将镜世月推得侧过身来,露出在柱子上面已被划得鲜血淋淋的后背,他把柔软的舌尖附上去,轻轻地舔噬上面的伤口。
他的吻温柔得象一汪温泉,从头到脚浇下却是彻底的寒意。
镜世月的伤口仿佛被洒了盐,每一次刺激都是椎心的痛,还有不可思议相伴而来的快感。
他不明白在这种灭顶般的灾难中,自己如何还能快乐起来。
但他的身体却随着韩璞的抚摸,和富有跳跃性的侵犯,不知不觉中灼热起来,连花丛中的欲望也悄然抬头。
韩璞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变化,唇间掠过轻薄的笑意。那笑,大概比冬夜还要寒冷。
韩璞将手滑进镜世月腰间的轻纱,捉住他的欲望,轻轻地搓揉起来,但他发觉镜世月全身僵硬冰冷,怎样的刺激都不能够使他兴奋起来。
他邪恶地微笑,俯下头去在他的耳边轻轻道:“你已经等不及了?还是你早已厌腻了孩子气的前戏?”
镜世月连连摇头,哀求的目光投向他,他的唇角泛着带血丝的苦笑。
韩璞却故意不去看,他挺起身来,将下身的裤子一撕,露出怒挺挺的钢枪,直逼镜世月面前。
冷冷对他说:“我帮你做了那么多次,你也该回馈我一次吧。”
镜世月愣愣地看着他,完全傻了。
“怎么,听不懂我的话?”韩璞恶劣地笑着说:“或者说你已经等不及我来满足你后面那张小嘴了?”
镜世月惶恐地摇头。
“那就听话一点。”韩璞伸手去摸摸他的头发,将细滑的发丝捏在手中攥紧,道:“你乖的话,我不会伤害你的。”
镜世月噙着眼泪,一个劲地摇头:“韩璞……你真的是韩璞么?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你什么都没做,正因为你什么都没做。”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我仅仅想要再疼爱你一次,这个理由还不够?”
“你想要伤害我。”
“只是你这样理解。”韩璞温柔地抱着他的头,说:“我是因为爱你,一次次想与你溶为一体……我们做过很多次了,不是吗?”
“可你从没有这样对我。”
韩璞的笑忽的,苍然而恐怖:“因为这一次……我想让你流血。”
“嗯?”
“我想要尝尝……雏子之血是什么味道的。”
韩璞疯狂地吸吮住他的嘴唇,力气大得象要把他抽干。
他的手紧紧搂着镜世月的腰,使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逃跑。韩璞身下的欲望已经完全摆脱了他的控制,滚烫地向上怒立着,咄咄逼人地想要找到发泄的地方。
韩璞的吻如暴雨般坠在镜世月的颈背上,他强迫他回过头来,与自己交颈而吻,他们唇舌交接处,涎着血水的唾液顺着镜世月的脖子流下,伴随着他呜呜的挣扎哭叫声,无奈而又惋惜,尤如落泪。
镜世月的幽穴因为韩璞方才折磨,早已血红濡湿一片,仔细看上去血肉模糊,而韩璞的欲望却没有眼睛,更加没有理智,它在接触到这片湿濡的甬道时,带着不顾一切的冲劲,用力地从穴门穿刺进去。
镜世月感觉这道力量足可以穿透他的身体,带着嗷嗷的凶势冲击出来。
他的整个下半身几乎要麻木,但最细致处却是钻心的痛苦,全部的感觉都凝聚在一处,紧张而肃穆地接受韩璞凌虐般的接待。
他的欲望以极大的力量在幽穴中穿梭,带着疯了般的长势,恨不得直飞冲天,镜世月的整个天际都是一片黑暗,星辰不见,只剩下苍茫的夜雾,象一只只展开翅膀的黑鸟,尖锐的翅膀一次次扫过他敏感的、颤抖中的身体。
他已经泣不成声,口中都不知在喃喃着什么,也许是面临末日时的祈祷,也许是对这次战斗最后的宣告。
他再也不肯开口向韩璞讨饶,早在他一次次伤害自己时,就已经失去了资格。
镜世月只想紧闭眼睛,渡过这场漫长可怕的煎熬,他拒绝任何思考,因为思考会让他的神智烧焦。
他想不明白韩璞为什么会这样,又为什么,怎么都不肯告诉他原因。
可恶梦远远没有结束,韩璞在一次急促的抽插后,突然停止住了。
大概因为他感觉到身下僵直的身体,根本是一具被鞭笞的尸体。那有什么意思。
韩璞突然抽出来,他的分身与穴口交合处,流出浓稠的鲜血,混着浊浊的白液,从镜世月的身体里面流出来。
韩璞突然有种要作呕的感觉,他有一瞬间的怀疑:这真的是我吗?
但可以肯定,这真的是我做的。
他瞥了一眼伏在地上,因恐惧和疼痛而大汗淋漓的镜世月,神情中闪过轻飘飘的怜惜,如莲华般美丽,却短促地消失。
他一把抚上他湿涔涔的额头,将咸湿的泪水托在手心,放在口中心满意足地舔。
“雏子,你真是个宝物。我无法想象有你这样连毛发和汗滴都造物得如此神奇的人,你真不应该倒在象我这样平凡的男人身下。”
镜世月疲惫到不想说话,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思索韩璞的话。
由得他念念叨叨:“我们真的不该在一起的……”
我们是千年一瞬的流星,彼此都挟带着巨大的力量,于是在冲撞的片刻。
整个世界都随着我们的相爱而崩溃了。
23.
韩璞抱着镜世月,把他从高高的梁柱上面放下来,两人就势歪倒在软绵绵的草垫上。
韩璞伏在他的肩头,突然如婴儿般哭泣起来。
镜世月全身的骨头因拉伤而痛彻心扉,可他却连一滴干涸的眼泪都流不出来。
他的心头飘过一丝恶毒的恨意,但这些在接触到韩璞湿润的目光时,突然就柔软起来。
他用手拂拂他的头发,低低的声音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家人……因我们没有找回真正的雏子而受累,老皇帝在三天前驾崩了,京城展开了灭绝人性的屠杀,所有的药师和御医都被砍头了,我没有及时赶回去……我害了他们……”
镜世月的心头突然抽痛:“你……你在后悔没有把我送去吗?”
韩璞猛烈地摇头,再摇头:“不!不!我是故意的,我早就看到今天的结局……我知道我的家人会因我的任性而遭到杀身之祸,但我……我不舍得……我真的不舍得把你送进宫去……”
“你为什么不早对我说呢?”镜世月苦笑:“为了你,哪怕你要拿我去碾成药末献给皇帝,我都心甘情愿。”
“可我知道你是假的。”
“嗯?”
韩璞抱着他的腰,闷闷道:“我知道你只是一个平凡的少年。”
“什么?”
“我从来没有正视过你那所谓‘神之子’的身份,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镜世月沉默不语。
“其实从离开国土前往青镜国的时候我就知道,此番有去无回,长生不老的传说从来都不曾实现过,这一点我早就知道……我进入弱水川,来到你们那世外桃源般的家乡,然而在我找到雏子所居住的山窟时,却在旁边发现了毒蛇的窝巢,洞外白骨累累,虽然经年日久,但他们身上的穿着和佩甲却说明他们都是来自各国的掠夺者。”
镜世月躺在他怀中,默然地点点头。
“真正的雏子也许真的具有神力,可以助人死而复生,但当这个美丽的传说成为神话,成为众多野心勃勃的国王们争相掠夺的目标,弱水川人竟然因其人杰地灵而遭到大量屠杀。在我进入宫廷药膳房的前几年,已经有许许多多被认为是‘雏子’的弱水川少年被送到宫中,我看着他们的肉被硬生生刮下,他们的骨被锋利的刀刃剔成粉末,端去呈给垂老朽朽的帝王……我们的皇帝活在弱水川人的血泊之中,他的生命被延续了七年,直到今年。”
“真正的雏子被你拦截在大誉国外。”镜世月道:“你视圣旨于不顾,也不肯把我放进宫中,为什么。”
韩璞说:“世月,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不打算要将你送进宫中,我不是运气好才在众多农家的孩子中挑中你,我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你,你知道为什么?”
镜世月低着头,许久许久,他抬起来,道:“因为香味。”
韩璞微笑,将头贴近镜世月的脖子,深深地一嗅,轻轻道:“麝兰蛇,是弱水川人惯于侍养的一种小虫子,体型象蛇,却不是蛇,他们只有小手指那么粗大,毒牙的囊穴中却藏着旷古绝今的奇香。”
镜世月伸出皓白的手腕,将舌尖在上轻轻一舔,道:“没错,我从小就被喂养这种奇香,所以香气入体。”
“但麝兰不单是绝世奇香,更加是绝世的毒药。显然你从小就被喂养这种毒药长大,是为了要习惯药性,但毒性早已侵入你的肌体,你便也成为毒药。”
镜世月微微一笑:“是啊,所以想要吃我的人……一定就会死。”
韩璞的眉头拧成一条线:“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也要被陪葬的。”
镜世月撇撇嘴角:“你认为我应该害怕吗?”
“至少这不该是你的命运。”
“那有什么办法,我从生下来,就被选为命中注定的‘雏子’。”
“这没有理由。”
“是没有理由。因为长期被掠夺者侵略,我们弱水川人流离失所,美丽的传说早就变成残酷的恶梦。我不知道在我之前的许多辈,真正的雏子是怎样诞生,但我知道我的族人硬要推选出一个命定的‘雏子’,只是为了躲避连年遭到追逐和屠杀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