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相遇,可怜又可爱的小夜叉丹樨,
无从得知徐奕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
他们爱上了才被迫要分开。
种种的波折总是在突然之间扑面而来,
他遇上了凶悍的海匪孟倾魂,以及酷冷的王爷尧盛语。
炙热与激情的纠缠,
像是大海的浪涛没有停息的一天,
风波散尽,他选择了为倾心真爱他的人永远留下。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强取豪夺
搜索关键字:主角:丹樨,徐奕,尧盛语,孟倾魂 ┃ 配角:冉闵,尧远 ┃ 其它:背景音乐:陈奕迅《多一点》
001-碧穹海之战
船行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上,长风猎猎,徐奕敏捷地爬到高处,一脚踏着缆绳,一手勾住桅杆,稳住身形逡看着四周
。
海风吹动他的乌发飞扬,衣袂上下翻动。
因为长年习武,二十四岁的他有着非常矫健的体魄,一袭天青色的戎服,盘领窄袍绣着纹饰。衣物下的肌肉纹理分明
,结实而优美,没有一丝多余的累赘。腰间佩挂了新月形的短刀,精瘦的腰身之下是男性充满力量的双腿。为了方便
在船上活动,他没有穿鞋头尖翘的短勒乌皮筒靴,双足套着的是比戎服的颜色稍深的简练麻鞋。
他举起了手中的“千里眼”远镜,海水折射着耀目的白光,一个黑点隐约出现在视线触及的范围之内。随着大船渐行
渐近,黑点清晰成为绿树葱笼的岛屿。
这座矗立在大海中央的孤岛名为“伶仃”,集结着以“狼鬼”孟倾魂为首的凶悍海匪。
因为这伙海匪的出现,碧穹海百里的海域,过往的商船鲜有逃得过被打劫抢掠的下场。海上行船变得日夜提心吊胆,
一众交州的商人怨声载道,总兵冉闵此次亲自领兵出海,就是要扫荡干净孟倾魂的巢穴。
利落地从桅杆上滑下来,徐奕把手中的远镜递到冉闵的手上,“伶仃岛就在前方,请冉总兵下令备战。”
冉闵今年二十八岁,剑眉星目英气逼人,他一声传令下去,大船三帆齐开,两翼木桨入水,以雷霆之势全速向着“伶
仃岛”驶去!
海水金阳折射的白光闪耀之下,“伶仃岛”被六艘大船从正面包围,在主船发出第一道炮火之后,十几艘中船迅速地
从海岛驶出。孟倾魂狡猾非常,每次官军围剿都采用分散之术弃岛逃逸,但是只要官府撤兵马上就卷土重来。
不捉获或是击毙这个海匪头子,官军再清剿多少次都是徒劳。
冉闵下令六艘大船以半圆之姿拦截,主船频频开炮,烟火弥漫间,有匪船被击中沉入深海,海面上到处漂浮着被炸毁
的船板碎片。但是一涌而出的匪船数量太多,最终大部分还是漏网逃脱掉。
匪船一旦逃出包围圈,就以零星的散状四处驶开。官船虽然体积庞大,却也周转不过来,眼看着其中一艘匪船越驶越
远,甲板上依稀可以辨认出孟倾魂魁伟的身形。徐奕向冉闵请令去追。他天生臂力过人,横抱起踏板搭架在两船之间
,从发出指挥令的主船跳跃到旁边相对轻巧的追击船上。
“徐副将要小心!”冉闵扬声叮嘱,徐奕已经号令追击船,向着孟倾魂乘坐的匪船穷追了过去。
一官一匪,追赶间两艘船越驶越远。
身后的“伶仃岛”火光冲天,海面上飘来呛鼻的火药的味道。徐奕知道冉闵已经操纵了局面,这一次他是发了狠,在
海岛上安放炸药毁个寸草不留,失去了绿色的屏障,即使孟倾魂有命归来,也不可能再以这座荒废的海岛作为居所。
在徐奕的指挥下,官船向着孟倾魂乘坐的匪船靠了过去。
甲板上的孟倾魂只穿着宽松的马裤,赤露出上身铁一般的肌肉和肌腱,后背从腰部到肩骨的龙吟纹身,在白光的映射
下,像是随时会扬爪腾飞。黑发只用发带简单地束在脑后,峻挺的鼻梁,黑如浓墨的两道剑眉,灰褐色的眼眸中流露
着流匪的霸气。他的右眼角下有一小处伤痕,此刻眸光深沉难辨,直视着徐奕没有丝毫的惧色。
徐奕把尾系铁链的尖钩甩到对方的船上,他的力大无穷,铁钩深深地嵌入甲板,海匪无法拔出更不能以刀剑砍断铁链
,两艘船凭借这一排铁钩连结在一起。他踩踏着铁链,如捷豹疾扑到匪船之上,连环腿和金刚拳,缠住孟倾魂展开了
近身肉搏。
孟倾魂沉着应对,丝毫不见惧色,两具高大的身影在甲板上腾跃攻防,招式凌厉,每一下的出手都是虎虎生风。徐奕
寻到一个机会,连环腿踢上了孟倾魂的胸口,但是右肩也挨了对方的一拳。
他整条右臂一阵发麻,不顾肩上的剧痛,闪身又扑了上去。
主将的奋勇大大地鼓舞了一众下属,两船之间架起了跳板,官兵陆续地涌到匪船之上,在甲板上与海匪展开了混战。
叫嚣,奔走,不断有尸体被踢跌下海,哀嚎、惨叫声不绝。
双方陷入酣战,风向在这时候突然改变,凛冽的横风狂吹过来。海匪把嵌有铁钩的船板整块撬起,随着一声水花的巨
响,船板落入水中,两艘船被拆分开,在跳板上来不及前进或是后退的官兵纷纷落入海中。
这阵风来得实在是怪异,徐奕来不及应对,霎眼间已经与官船失去了关联。长风鼓动船帆,匪船越去越远,他和多名
手下被困在甲板之上。对方在人数上占有优势,他们孤援无助,再战下去根本没有取胜的希望。
“大家跳进海里!”
听到他的一声厉喝,官兵奔到甲板的边缘,“扑嗵”,“扑嗵”没有犹豫的跳进了碧波翻涌的海水里。他们都熟谙水
性,只要离开匪船,很快就能游回官船附近,然后被船上的人救起。
徐奕看着最后一名手下跳进了海里,身形一晃,也跟着踏上了甲板的边缘。风中传送来孟倾魂狂肆的笑声,“既然来
了,就不要走太快了。”他的足下一痛,带着绳索的铁钩已经勾住了他的左脚,腾跃在空中的身形被强行拉了回来。
孟倾魂把绳索操纵在手中,扬手一拖,徐奕被拉着在甲板上滑行。铁钩深深地嵌进了皮肉里,他的小腿被撕扯得血肉
淋漓,剧痛铺天盖地的袭来,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强忍住疼痛,他抽出腰间的短刀,挥手砍断绳索,咬着牙把铁钩从血肉中拔了出来,用力地朝孟倾魂掷了过去。孟倾
魂闪身避过,铁钩嵌入桅杆,上面还滴着殷红的血。
海匪一涌而上,因为腿伤而行动不灵的徐奕,就这样被生擒。
落入孟倾魂的手中,徐奕的惨状可想而知。
他的脖颈被套上打了死结的绳索,孟倾魂命令手下把他抛入海里。船帆鼓风在海面上疾驶,他只能用力地游动跟随上
船行的速度,否则绳索会越套越紧,最后把他勒至窒息。
小腿上的伤口被咸涩的海水浸泡,先是剧痛,然后是发麻,渐渐的失去了知觉。大量的血气流失,加上体力严重透支
,他已经游不动了,但是脖颈上的绳索像是铁箍一样,一口气接不过来,他几乎被勒死。
“副将大人,孟某的招待你可满意?”
孟倾魂脚踏在甲板的边缘,从高而下俯看着他,褐眸中带着一丝嗜血的残忍。他的身旁聚拢了十数名海匪,兴奋地看
着徐奕在水中艰难求生,不时爆发出肆虐的笑声。
徐奕紧抿着薄唇,抵抗住那一阵阵无边翻涌的痛楚,凭着求生的意志继续拼尽全力游动。
匪船一直向着东南的方向行进,从水流以及海水的颜色判断,他们已经偏离碧穹海的航道。孟倾魂带着手下行船,再
往前行就是传说中人迹罕至的黑雾海。徐奕的身体被海水浸泡得冰凉,心也跟着往下沉,匪船一旦驶入笼罩着诡异气
息的黑雾海,被冉闵派兵营救的可能就越加渺茫。
“把人拉上来,一下子整死了太没意思!”
徐奕被孟倾魂命人扯上来的时候,双眼的目光已经溃散,脖颈上勒出一圈深深的红痕。
“副将大人是不是很不服气?如果知道会落在孟某的手中,你还会不会杀我兄弟,毁我据点?”
脸部挨了一记踢打,孟倾魂已经套回了上衣,用尖翘的靴头踩住他的头颅,来回地践踏。粗糙的船板,木刺扎进了徐
奕的头皮,孟倾魂的力道狠毒非常,鲜血一下子就渗了出来。
徐奕握紧拳头,臂上青筋陡现。
他满怀恨意地瞪着孟倾魂,这个悍匪最好杀了他,否则只要他还有一口活气在,一定要报这个血仇。
002-夜叉的纯良
人性泯灭的海匪,凶悍冷血,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孟倾魂既然下了命令,手下自然就不会客气,徐奕最后被扔进舱
房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孟倾魂及手下没有把他整死,但也距离不远了。
位于最底层的舱房,到处堆放着杂物。徐奕趴在船板上,出气多入气小,他从海上被捞起来,衣物还是湿透的,咸涩
的海水渗进伤口,他无时无刻都在经受折磨。痛楚像是要把他撕裂成碎片一样,他的意识慢慢地在流失。
隐蔽的角落里响起簌簌的响声,徐奕分辨不出是人还是老鼠,他连睁开眼睛去看的力气也没有了。
手掌被孟倾魂残忍地用靴底辗踏过,指节红肿骨折,柔软的衣料碰触到伤处,清清凉凉的触感,……他在铺天盖地的
痛楚中昏迷了过去。
船舱里唯一的声响也静寂了下去,丹樨从酒桶后面慢慢地挪身出来。
凑近徐奕,他细细地打量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正值黄昏时分,金阳慢慢地坠下,霞光落在海面上,折射出来的亮光透过气窗映了进来,幽暗的船舱也因此渐渐变得
明亮。借着橙色的柔和光线,他近距离地看清楚了徐奕年轻俊朗的面容,因为痛楚而微拢的眉峰如浓墨泼出,高挺的
鼻梁之下倔强的双唇紧抿着,丹樨见过的人类不多,但是眼前的这个男子,长相无疑是非常出色。
他把气息奄奄的徐奕扶起来,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
孟倾魂凶狠毒辣有如魔鬼,但是徐奕却毫不畏惧,在官匪两船交接的时候,迅疾如捷豹地扑向了那个匪首。丹樨的脑
海里印着他英挺的身姿,他当时就被按压在主舱之内,透过舱门看着他招招凌厉地攻向孟倾魂。
海匪强迫他发出召唤改变风向,把带着倒刺的尖椎,没有人性地扎进他的大腿。他没有办法不听从,横风刮起把匪船
吹远,徐奕失掉后援,才会落入孟倾魂的手中被折磨到遍身伤痕。若他在危急的关头,第一时间跳海逃生就能脱险,
但他却选择了等最后一个下属也跳进了海里才离开。
这个男子有着无惧的勇气,更是铮铮铁骨的男儿。
丹樨伸手拉开了徐奕胸前的衣服。
衣物与受损的血肉粘结在一起,他轻轻地撕开,徐奕虽然在昏迷中,但痛觉并未完全消失,身体明显因为痛楚而绷紧
。丹樨检视着他的伤口,致令徐奕昏迷的原因是体力透支和失血过多,身上的伤口大多都是皮肉伤,只要没有伤及筋
骨,他就有办法替他治愈。
他俯身过去,舌头刚触及徐奕胸前蜜色的皮肤,脚步声便由远而近,他放下怀中的男子,飞快地隐身到酒桶之后。
“死人头,信唔信再打劐你吖?”
进来的是两名海匪,其中一名几乎被倒在门边的徐奕绊倒,他扬脚恨恨地踢了两下,用交州的土话骂出一堆脏言。丹
樨往酒桶后面缩了缩身子,但旋即便被揪了出来,海匪扯着他头上的对角说:“夜叉鬼,大当家要见你。”
丹樨被他们一路扯着到了主舱,抬起头便看到横躺在躺椅上的孟倾魂。他的身材非常高大,双脚横跨出躺椅,正好落
在另一头跪着的少年面前。那名面容苍白的少年捧着他的双足,小心翼翼地替他按压。
他上半身的衣物敞开,赤露出古铜色的肌肤,散发着男性与野兽的气息。粗犷的面容有如巨斧狠劈精雕,当他的嘴角
上扬的时候,带给丹樨的是一股不寒而粟的感觉,这个男人让人觉得心惊以及不可思议的危险。
“卧眉山还有多远?”
孟倾魂眯起了眼,冷冷地睨视过来,神情异常锐利。丹樨假装不懂,眼神直直地看着他。
“到底是他妈的什么东西?连句人话也不会说!”
孟倾魂的眉心拧结,躁狂的坏脾气一触即发。旁边有人伸手过来按捺住他,“他是夜叉不是人,当然只会说夜叉语。
”
说话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年纪与孟倾魂相仿,朴素的长相在一堆颈粗眼大,贱肉横生的海匪中称得上是顺眼。
丹樨听到他开口,立即装聋扮傻,张开嘴咿咿呀呀的说了一串夜叉语。
“闭上你的嘴!”
一声暴喝从上方传来,孟倾魂突然之间从躺椅上跃起,结实有力的身躯带着令人窒息的张力,大步向着他走来。衣领
被提了起来,丹樨吃惊地瞪大眼,孟倾魂像是拎茶壶一样把他拎到了船头的甲板上。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金阳便已经坠入了海里,天空中只余一抹未完全消褪的绚丽。大部分的天空呈现银灰色,一望无
际的海水翻涌着,丹樨觉得在那片浩瀚的深海之下,像是隐藏着无数的妖兽,随时会跳跃出来把他吞噬。
身后一股大力传来,他没有任何防备就被推跌了出去,身体像是纸鸢一样飘落深海。他吓得手足乱舞,不停地尖叫。
左脚突然被箍制住,孟倾魂把他捞回来,倒提着他的身体,脚踏在船舷上,一脸凛厉地看着他。
“把卧眉山的方向指出来,否则我立刻松手。”
身体在船舷之外左右晃动,丹樨又惊又怕地阖上双眼,平定了一下心绪之后,他重新睁开眼,水泪汪汪地看着孟倾魂
,点头示意他会顺从。
孟倾魂把他拉回来,重重地掼在甲板上。
无数的念头在丹樨的脑海里闪过,这群凶悍的海匪要他指出方向的卧眉山,就是夜叉国的所在。他可以料想他们心怀
不轨,却没有办法猜透他们的目的。他千艰万难才从夜叉王多蛮的手中逃出来,原本是要到交州寻找失散的父亲,结
果被孟倾魂的手下捉住,带他们回卧眉山等于是自投罗网。
“不要挑衅我的耐性,在我发火之前,你最好想清楚!”
孟倾魂的耐性比想像中还要差,丹樨稍为迟疑了一下,背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脚。
想到还落在多蛮手中的母亲及妹妹,他咬了一咬牙,这群海匪前往卧眉山,说不定是他救出她们的机会。霞光隐去,
天空中已经隐约可以见到闪烁的星辰,他凭借着星光辨认,指出了船行的正确方向。
孟倾魂问:“距离还有多远?”
丹樨侧着头想了一下,用手比画了山的形状,然后竖起了十个手指头。
他的意思是还有十天的行程,孟倾魂褐眸深沉地盯视着他,像是要把他盯穿一样。丹樨心虚地垂下眼,深怕被他看破
了内心的秘密。
“把他扔回下船舱去。”
孟倾魂收回凌厉的视线,转身走回了主舱。方才被推跌进海里,大腿上被尖椎扎出的伤口又开始重新流血,丹樨被两
名海匪推搡着回去,一路走得步履蹒跚,心头的恐惧也越积越厚。
他的父亲是中土人,所以身体里流动着一半常人一半夜叉的血脉。一旦身体被海水浸湿,一炷香的时间内就会化出人
形。假若被这群凶悍的海匪发现他的秘密,一定会更加凶残,到时候他想逃也逃不掉。
夜叉王多蛮看中的是他化出人形之后的容貌,原以为离开卧眉山就可以逃脱魔爪,没想到刚出狼穴又入虎口,这个有
着“狼鬼”之称的海匪孟倾魂,比多蛮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