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止了低语,继续转着戒指。
“对了,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了?”他愉悦地笑着。
我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地上,试图让那冰凉的感觉稍稍减轻身上的痛苦。
“我知道是独伤放跑了你。”他慢条斯理地说着。
我颤了下,即使不抬头,我也晓得,他正欣赏着我的害怕。
“我虽然没杀他,不过也给了相应的惩罚。我不杀他,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至于以后会不会杀他,就看你的
选择,星夜。”他继续说得悠闲。
我捂着烙印,不敢抬头,仅用背脊承受着他刺人的目光。
“现在,你是要乖乖地过来服侍我,还是要我马上下令杀了独伤?”他的话透着慵懒和漫不经心,却足以击碎我心底
的最后一丝坚持。
深吸了口气,我慢慢站起身,放下手,在他满意的笑声中走向他。
一步一步的,攥得死紧的手越来越热,心却越来越冷。
逃不掉,逃不掉了,一旦踏入了他双手圈起的地域,我不会再有机会逃离,除非,死。他死,或者,我死。
十 秋朔
犹豫着,我带着不情愿,踏入了他展开的双臂中,感受到他的双臂环上我僵硬的腰。
他用那对可恶的眼瞧着我,用那双可恶的手探入我的衣内,磨挲着我的后背。
“吻。”他点了点自己的唇。带着玩味地看着我瞬间瞪大的眼。
说不出的感觉瞬间自脚底爬升至头顶,全身的神经仿佛被抽起般吊了上来。
“你的表现。”他继续点着,墨蓝的眼眯了起来。
他在考验,他在用他丰厚的筹码一点一点敲碎我的自尊,敲碎我的反抗,敲碎我最后的防线。
而我,根本一点选择的权力和机会都没有。在他开的条件里,我除了服从还能做什么?捏在我手上的,已经不是自己
一条命。
深吸口气,我将双手慢慢搭上他的肩,慢慢伏下身。
垂下眼,我不想看他那双得意的眼眸。只将视线放在他那浅蓝色的唇上。
我的唇,贴上了他的,没有丝毫技巧可言,单纯只是碰触而已。停顿了数秒,我退开,却很快被他吻住。
他用舌撬开了我的齿,探入我口中,缠着我的舌。
一个和以往为了封锁我的喊叫而堵住嘴的吻不同,他吻得细致而耐心,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般吻着。
我攥着他肩头的衣服,闭着眼承受着,不敢有所反抗。活了十六年,尚未尝过恋爱是何滋味的我,又何曾尝过如此热
烈的吻?大脑顿时因缺氧而眩晕起来,无力渐渐爬上双腿。
当我的世界已开始天旋地转时,他的唇舌终于退开了,意犹未尽地舔着我的唇。
我轻轻喘着气,听着他的低笑。
“表现不错,对你而言。”
托起我低着的头,他用拇指的指腹磨挲着我微微颤抖的唇:“接下来,你该怎么做?”
我知道他想让我做什么,可是我做不到,无论心里有多明白,如果不照着他说的做,他一定会找独伤的麻烦,可是身
体就是动不了,甚至有想就这么转身逃开的冲动。
试了两次,我始终放不开紧攥着的手。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脸埋在我的腰腹低笑起来:“算了,一下子就要你做到这些,似乎有些勉强,我高傲的小野猫还
没适应该如何取悦他的主人。”
就在我错愕间,他将我甩上了床。
我瞬间明白他要做什么,想挣扎,却又强行忍住了,因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考验我。
他粗暴地撕碎了我的衣服,低头吻着我胸口的烙印,将手指探入我的口中,强迫我张开口。
“别忍着,你知道我想听什么。”扣着我的下巴,他的表情,他的话透着浓浓的情欲。
我攥着床单,闭上眼忍过他强行进入的痛楚,让能令他满意的声音溢出口。时隔近两个月的身体一时无法适应他的进
入,后庭痛得揪起了全身的神经。
不能抗拒,不能说不,我只能弓起身,承受着。
“听说你只用了五千人就解决了敌方一万人的部队。”他漫不经心地说着,低沉的声音有着解放欲望后的慵懒。
我僵了僵身子,并未接口。
“瞧不出来,你还有这方面的能耐。”他哼笑着,“说说看,你还有什么样的特别等着我发现?”
温热的手随着他的话语慢慢爬上我裸露着的背,刚经过云雨的身子又颤了起来。
“头发不用弄回来了。”他掬起一缕染成浅黄色的发,吻着,“这样的你也相当赏心悦目。”
侧卧的身子被他掰正,别过去的头被他强行扣住,他吻着我紧闭起的眼。
“今天的你令我愉悦,说说看,你想要什么,说不定我会满足你。”他稍稍退开身,看着我。
我睁开眼,盯着他良久,思量着是否要说出口。
“说。”他给着权力。
“我要杀了你!”我咬着牙,说出了心里的渴望。
“哈哈哈……”他竟大笑了起来,随即吻上我的唇,“不愧是我的小野猫。星夜,这个愿望暂时还不能满足你。”
我瞪大了眼。抬手捂住眼:“疯子!”
他一把拉下我的手,含怒的声音又响起:“不准挡住眼睛,我说过我要看!”
被铐着锁链的手被迫和他的交握,我眯起眼,承受着他的又一波攻势。
无聊地甩了甩依旧被铐着的手,我靠着床,坐在冰凉的地上,对不上焦距的眼瞧着窗外久违了的景色。
被这样关着,已有三天。
现在的我仿佛又回到了两个月前,稍微的不同,是他允许我穿上衣物。
上身的衣物由于手上的锁链而无法穿,所幸现在的天气依旧闷热,穿不穿倒是无所谓。
反正穿了,也会被他撕破,与其麻烦照顾我的人天天找新衣,还不如不穿,省了麻烦。我自嘲地笑着。
门,在我意料之外的时间被推开,我小小吃了一惊。
越过床望去,我瞧见独伤的身影。
再见到他,我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开口。
独伤到未说什么,仅是向我招了招手。
“秋朔,过来。”
我站起身,不明就里地靠了过去。
他将手上的东西搁在桌上,又去取了水盆,边倒着水,边为我解惑:“君侯叫我替你重新染了头发。”
“染发不是死罪吗?”我吃了一惊。
“君侯对你似乎比较特别。”独伤笑着。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特别?是很特别,从我的角度来看,已经特别到令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人的地步了。
虽然很想自己动手,可是独伤似乎并不想把工作让给我。
片刻之后,那头已有些褪色的浅黄色变成了浅褐色。
瞧着水盆中的倒映半晌,我有些疑惑地望向独伤,如果我没记错,浅褐色的发色应该是上等侍卫吧?
“这是君侯的吩咐。”独伤笑笑,收拾着东西,“所以我才说君侯对你很特别。”
我正待开口,门外却传来了独逝略显气急败坏的声音。
“独伤!”
独伤原本和善的脸顿时冰冷起来,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独伤!”独逝已奔至屋内,瞧了我一眼,随即问着,“你怎么在这儿?”
“君侯吩咐我替他染发。”独伤继续收拾着东西,视线始终未放在独逝身上。
“这些事你可以叫下头的人做。”独逝试图引起独伤的注意。
“我不想托给下人,他们做不好。”冷冷地顶回独逝的话,独伤已准备离开。
“独伤!”
“你还有什么事,没事就让开,我还有事要做。”独伤冷着脸打算越过独逝。
“我做了什么,让你一直气我气到现在?”忍无可忍的独逝一把拽住独伤的手吼着。
“做了什么?”独伤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做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想要我原谅你,永远不可能!”
从未见过这样的独伤,我吓了一跳,正待说什么,独伤已跑了出去。独逝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也追了出去。
莫名其妙被瞪的我有些愣,他们这对兄弟到底怎么了?
想着独伤和独逝的事,竟想了整个下午,我暗笑着,自己最近似乎越来越无聊了。
站起身,正准备在他来之前吃些东西,紧闭的门被人打开。
依旧穿着一身黑的他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我皱着眉向后退了一步。思索着自己似乎没做什么让他生气的事。
“独逝,马上清点士兵,在校场集合。独伤,准备要用的东西,备马在门口等我。”他边口气不佳地吩咐着,边向我
靠了过来。我这才发现,他的身后跟着独伤和独逝。
解开了限制我行动的锁链,他只说了句“你也一起来。”便拖着我猛走。
我由他拖着,一路小跑得踉跄,不敢问,也不想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反正总有机会,等见着了独伤再问个究竟吧。
跨上备好的驼马,他一把将我提了上去,便策马而去。
虽然骑过马,但是从未像他这般骑得快速过,我忙紧抓着马鞍,生怕掉下去。
天色已暗,但是火把映照下的校场却已站满了人,个个甲胄披身。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绝对不下一两万人。人虽多
,但整个校场中,除了偶尔传出的马嘶声外,鸦雀无声。
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阵容,心里头顿时兴奋了起来。原来,这就是点兵吗?果然很有气魄。
“几个月来,郑侯童卓一直派兵滋扰我边疆,前几日挫了他的锐气,不想今日竟敢大举来犯,毁了村庄不说,竟差点
攻陷罗城。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和我同乘一马的人提气而言,声音不大,但却传遍了整个校场。
“杀!”整个校场都沸腾了起来,带着杀气的话响彻天际。
夺人气魄的声势瞧得我不由向后仰着身。
一只手悄悄环住了我的腰,原本有些慌的心竟因此平静了下来。
“很好!那就将这份气势带到战场上,不杀郑侯,誓不回封城!”他的话引起低下更大的回声。
高昂的气魄感染着我,即便从未上过战场,我的心也随之激动起来,握着马鞍的手轻轻颤着。
一提缰绳,他即刻拔军,连夜出了城。
虽然白天仍然闷热难耐,但是到了晚上便有了些凉意。此刻策马狂奔,我又未及穿上衣,兴奋劲一过,开始觉得冷了
。
已经有些习惯了他骑马的速度,我放开一只手,悄悄磨挲着手臂。果然很冷。
“独伤!”身后的人突然喝了一声,吓了我一跳。
跟在后头的独伤忙策马上前,等着他的吩咐。
“衣服。”简短的命令一点不拖泥带水。
独伤忙回转了马头,我却有些疑惑,他要衣服干嘛?
不消片刻,独伤又追了上来,将手上的衣服递给了他。
他也不放慢速度,便放开了缰绳。生怕会被甩出去的我忙用双手抓住马鞍。
赤裸的肩头突然覆上了衣物。在我发愣的当口,他已逐个拉起我的手套上袖子,再将手穿到前头,替我整着衣衫。
仔细而轻柔的动作令我不敢妄动半分,他突如其来的无微不至吓到了我。不敢动,不敢回头,害怕自他脸上看到戏谑
的笑,看到冰冷的眼。
“自今日起,你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以侍从的身份。”他将唇贴着我的耳朵,说着。
我猛回头,正对上他映着月光的眼,没有我意料中的高高在上和冰冷,只有专制和不容反抗。
这就是他将我的发染成浅褐色的原因?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解地转回头,心底隐隐泛着不安。
他一手牵着缰绳,一手环着我的腰,低沉的声音带着催眠的味道:“想睡就睡,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虽然很想说不想睡,但是眼皮却已变得沉重起来,不消片刻,我已靠着他沉沉睡去,安稳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靠
着此刻的他,我竟觉得温暖而安心。
十一 秋朔
清脆的鸟叫声和舒爽的轻风唤醒了我熟睡中的身体。虽然大脑是醒了,不过眼睛却还不想睁开。梦中老爸那张满是担
忧和焦急的脸犹在眼前,我伸出的手却始终握不住他递出的。
睁开眼,瞧着自己的手,我苦笑着。
我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世界,我那好担心的老爸,现在是不是已皱着他那张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很多的脸,急得团
团转呢?
“醒了?”低沉而包含磁性的声音突然自头顶响起。
我猛地跳起,在看清自己先前躺卧的地方时,又吓得向后退了两步。
我、我居然枕在他腿上!还睡得那么熟!
“呜!”过大的动作,瞬间引起了下身的疼痛。我这才想起,由于他无度的索取,我受伤的身体还没好。
膝盖尚未及着地,腰已被人及时托住。
“动作小点,你的伤还没好。”始作俑者扶着我站正,用他特有的嗓音说着令人讶异的温柔话语。
我僵着身子,怀疑而警惕地瞅着他。心里开始发毛。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以唇轻点了下我的额头,他放开了我。
“你的伤尚未痊愈,骑马的时候有我扶着,应该不会再加重,自己走路小心点便成。还会再休息一会儿,你稍微活动
一下,但别走远。”
吩咐完,他径自坐回树下,不再看我。我越发怀疑起来。大发善心?还是另有图谋?
仔细瞧了他片刻,发现实在看不出他平静的表情下暗藏了什么阴谋。转过身,我慢慢走着。下身的疼痛稍稍缓和了些
。说起来,先前骑马的时候,确实没有感觉伤口的痛。他本事倒真不小,颠簸得这么厉害,他竟能稳住我的身体不受
影响。
心底才起的一丝感激随即便被愤恨取代。开什么玩笑!这伤本来就是他造成的,我为什么还要感激他!
懊恼地甩着头,我决定不再去想这烦人的问题。
一边踱着步,我一边观察起周围。
浩大的部队以小队为单位就地休息着,有闭目养神的,也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但却无一人擅自离开或走动。因
此,队伍随庞大,却都井然有序,训练有素。我不禁暗暗佩服起领军之人。
“秋朔。”独伤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忙笑着回头。
“快换了吧。”独伤小跑着来至我跟前,将手中的衣物递给我。
“换、换什么?”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独伤却笑了起来:“换衣物呀,难不成你想一直穿着君侯的衣物?”
我一惊,忙低头看去,这才发现上身的衣物确实不是自己的尺寸,不仅大了许多,而且衣摆上还有他的标记——一条
张牙舞爪的龙。我忙自独伤手上抢过了衣物。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愿意一直穿着他的衣服!
小跑着钻进树丛中,展开手上的衣物,我不仅惊讶出声。
奇怪,这衣服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很像自己平日穿的制服,却也有些微的不同。未及多想,外头已响起了独伤催促的
声音,忙换好衣物。
将换下的衣物递给独伤,我指着远处的城池道着心中的疑惑:“前头就是城了,怎么不进去,要在外头休息?”
“部队人数太多,这般浩浩荡荡地开进城,只会惊扰了百姓,君侯是不会这么做的,所以接下来的三天,我们都会像
这样休息。”独伤笑着解释,言语中尽是敬佩之情。
我却讶异在心。那个霸道的人会有如此体恤百姓的一面?我还以为他是个嗜血的疯子,一个杀人狂,一个专制的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