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似乎觉得有必要扭转我对他的看法,独伤继续解释着:“六年前,新王登基,赐赏封地时,君侯便要了这边陲之地,
未在多要,目的便是远离其他诸侯的纷争。五年前,灵石妖雷珠消失于红雨之夜,新继位不到一年的新王又暴毙,原
本该由三大族长推举出新王的,可惜底下的诸侯却都想趁此机会夺得天下。三大族长实在收势不住,又不忍见黎民受
苦,只得待在神堂闭门不出,天天想法子找到妖雷珠。”顿了顿,担心我会听得厌烦的独伤看了我一眼,发现我正兴
奋地靠在一边的树上听得津津有味,随即笑着继续。
“这五年来,各地的诸侯时常发起征战,你争我夺的,企图将对方的封地据为己有。唯一未受滋扰的,恐怕只有君侯
的封地和洛成侯的封地。一来,此地已近国境,那些诸侯尚未及考虑到这儿,二来,君侯初来封地时,曾给了虎视眈
眈的郑侯一个下马威,那一场仗令其他诸侯从此不敢对封轻举妄动。五年来,封的子民总算是远离了战乱之苦。”
“这局势,和我的国家很像啊。”我沉吟着。
“怎么,你的国度也正当战乱?”第一次听我提起自己的国度,独伤顿时好奇起来。
“不,是和很久以前的我的国家很像。”确实,很像东周群雄争霸的时期,不同的是,东周还有个天子,这儿却已是
群龙无首。
“不过,无论怎样,深受战争之苦的永远都是老百姓。”我感慨着,若非秦始皇统一了六国,天底下的黎民不知还要
吃多少年的苦。
“说起来,你在你的国度可是身居高位?”独伤犹豫了片刻,终是问出了口。
“咦?为什么这么说?”我反倒疑惑了起来,我这样子哪里像是个身居高位的人。
“我听说你用兵如神,仅靠五千人的部队便击败了郑侯一万人的部队。”
“哈哈哈……那个啊……”我大笑了起来,“在我的国家,有两套先人留下的兵法、策略,一套叫《孙子兵法》,一
套叫《三十六计》。里头记载了用兵之法。我虽然看过,但却只知道个皮毛。很久以前,我的国家有很多善于行军布
阵的奇才,他们留下了很多脍炙人口的战役。我也只是看天时地利人和,随手借来一用而已。真论起战术,那可就一
窍不通了。”说起这个,我最喜欢的便是东周时期的楚庄王和郑庄公。这二人不仅用兵如神,而且体恤子民,能虚心
接受臣子的忠言。
“即便如此,若非你有此才能,也做不到这般地步。若是能得重用,委以重任,定当有所作为。”独伤说得豪情壮志
。
“哈、哈、哈……”我干笑连连。现代的战役基本用不到这些古代的战术,有这方面的才能也是白搭。再说,我这个
高二的学生将来既不想当个军事家,也不想做政治家,只想跟着老爸满世界跑,看看历史的足迹。何况,人常说精通
围棋的人,都善于布阵,可惜的是,我从小到大,尚未有幸摸到围棋的棋子,飞行棋倒是下过不少。
“独伤!”独伤正欲再言,独逝已在身后不远处扬声唤着。
“何事?”独伤皱皱眉,冷着声问着。
“来一下。”独逝招着手。
犹豫了下,独伤不情愿地朝他走去。
我笑着看着他走到独逝跟前,冷着一张脸,估计说出口的话也都带着冷气。
不出所料,两人说了没两句,独逝杀人般的眼已狠瞪着我。我无奈地转头,虽然好奇想知道他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
不过不想被当作仇视对象的念头却更强烈些。
瞧着远处的城良久,我终于想起这儿是哪儿。
“这儿是舒城!”我惊讶地喃语。没想到,我当初走了三天才到的地方,这次竟只用了一个晚上,不,也许一个晚上
都不到。
“看出来了?”磁性的声音随着主人环上来的手,抵达我的耳边。声音的主人用下巴磨挲着我的发,继续说着,“你
记性倒好,看出这儿是哪儿。”
我将握紧的拳藏在袖中,拼命忍住想回身揍他的冲动。怎么会不记得?这个和舒有着相同名字的城,当初抵达时,便
因对舒的愧疚而多待了两日。再次站在城外,又令我想起了那个温柔的女孩儿,想起了身后人残忍的暴行。
“刚刚在跟独伤说什么?”质问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垂下头,掩饰着自己的恨:“没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的说了那么久?说得你们俩笑得那么开心?”他腾出一只手玩着我的发,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顺
着我鬓角的发丝,似有若无地抚过我的颈项,我的耳朵,我的脸颊。
我动着喉结,皱起眉,他看了多久?
“嗯?说说看,都说了些什么?”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另一只环在我腰际的手却加重了力道。
明显的怒气已发泄在我的腰际,我皱了皱眉,未敢抬手去抓他的手臂。
“星夜,你的沉默是想考验我的威信吗?”明显的威胁终于自他口中吐出。
“在说震宇之国的时局。”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他清楚地撂下条件后,在连续两次的失败下,若还不顾后果地任意反
抗,那我就是傻子了。反击的机会总会有的,但是在那之前却必须忍耐和等待。老天不会亏待有心人,这是我一直坚
信的。
“只说了这个?”顺着我头发的手滑向了我的颈项,指腹轻轻抚弄着我上下浮动的喉结。
“稍微说了点我的国家的事。”我稍稍抬起头,喉结被他触摸的感觉令我难受。
“那么……下次也说给我听吧,你的国家的事。”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答案,他放开了手,“现在要起程了。”
“等、等一下。”我急忙唤着。就算问了会引起他的不悦,我还是需要答案。既然已决定暂时的服从,那么我总该晓
得他希望我扮演的角色吧。
不耐地回头,他的脸上挂着不悦,却并未不允许我继续。
“为什么让我换衣服?”我捏起的手中已满是汗水,心下却暗笑起自己,真是没出息。
“那是高等侍从的服饰,你既然是以侍从的身份跟随我,那就得穿符合身份的衣服。”令我意外的,他好心地解释着
,“不过……这仅限于白天。晚上,你依旧是我的性奴,星夜。”
他踏上前,手指勾着我的下巴,笑得邪魅。
听到性奴这两个字,我忍不住拧眉,了解自己的处境是一回事,可心情又是另一回事。
“明白了。”稳了稳心神,我不着痕迹地挣脱他的手,侧身先他一步走向后方。
经过他身边时,眼睛的余光看见他笑了,满意于我的服从而笑着。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笑意真正染上他那双冷静的蓝眸
。
十二 秋朔
三天行军下来,让我彻底了解到了自己曾经走了多少冤枉路。难怪独逝带着我和是葑可以只花四天的时间,走完我走
了近一个月的路。
这三天里,我终于了解为什么当初独逝要说我害的独伤那么惨。由于放跑了我的缘故,原本是上等侍卫的独伤被贬为
了侍从,而他又故意不带其他任何侍从,害的独伤一个人忙里忙外的,等待他做的事堆积如山。
明白是自己害了他,这三天来,我一直努力分担着独伤的活儿,做起来倒是还算顺手。而独伤也只是笑着将所有与他
有关的工作尽数交给了我。心中虽然有种如意算盘被打破的郁闷,不过却敌不过看到独伤稍稍轻松的身影时的欣慰。
不知是高等侍从的工作本就轻松,还是正如独伤所说的般,他是个很好伺候的主子。除了赶路外,我只需照料他的衣
食。
就吃的方面而言,他确实是个非常随意的人,和底下的士兵吃一样的食物,还能吃得津津有味。这一点令我非常惊讶
。按理说,身为君侯,怎么说也该比别人吃得更好,住得更好。可他的寝宫朴素,吃东西又随意,平时休息时,也随
和的不像个君侯,唯一能显示他身份的,只有身上做工考究的衣物,和象征身份的帐篷,对了,还有那头墨蓝的发。
不知是何原因,他虽然撂下话,说到了晚上,我的身份便是他的性奴,但这两晚,他却并未做什么,仅是揽着我睡得
极熟。反倒是提心吊胆的我硬吊着精神不敢有丝毫松懈。三天下来,两只眼睛已可媲美熊猫。不仅如此,白天的时候
,他也不再是那般的专制和不容反抗,反倒时不时展现着他的温柔。我不仅忐忑起来,猜不透他的想法。
将热茶搁在桌上,我瞄了眼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书的他,悄悄退向帐篷口,准备去找独伤。才要掀起布帘,他的声音
已自身后响起。
“星夜。”
我稍稍僵了僵。这三日来,他一直未曾用这个名字叫我,而是叫我的本名。此刻的呼唤,是不是意味着今夜我必须以
性奴的身份满足他的需求?
“过来。”不含任何语气和感情的声音继续着。
我将手上的托盘搁在一旁的桌上,转身向他挨去。即便心中如何祈祷这一刻永远不要来,可现实却总是会与之背道而
驰。
“已经习惯侍从的工作了?”搁下手中的书,他说着出乎我意料的话。
“咦?嗯……”一时反应不过来的我,只能支吾以对。
“对这两月的时局有所了解了吗?”他靠进椅背,双手交握着。
我点点头。这三天来,已大致从独伤的口中了解了不少。两个月中,郑侯一直在边关虎视眈眈,却也未敢再有进一步
的行动。但是樊成伯和梁侯却先后沉不住了气。樊成伯原想突袭封城。可惜樊成伯的一举一动早已在他的监视中,于
是他先一步攻破了樊成伯的都城,吞并了樊。
为此,梁侯以为兄长报仇为由,大举来犯。他便找了是葑相助,一边拖住梁侯的主力,一边让是葑快速攻下了梁侯的
都城。是葑一击得手,随即率兵掉转回来,前后夹击,灭了梁侯的队伍。梁被灭,梁的封地便由他们两兄弟分割了。
至此,一直隔岸观火的郑侯才打算趁他两场大战方休,尚未恢复元气之际,前来攻城略地。不想,头战便失利,丢了
一万大军,失了一员大将。郑侯为此恼羞成怒,三日前又派兵突袭,险些攻下罗城。现下,傅将军带着罗城的将士正
与其打着持久战。
“独伤和独逝都主张先保罗城,再兴师打郑。你怎么看?”取了茶,他抿了口,润着唇。
我思量了下,老实地答着:“郑的情形我尚不了解。”
“郑侯是个优柔寡断的老头,有些本事的,是他手底下的人。此次率兵来袭的,是他手下的第二号大将,赵复。此人
有些智谋,比之被是葑斩杀的科冷,多了几分狡猾。此人自负功夫和战术了得,所以向来不屑用魔兵。此次前来,率
了一万步兵,一万骑兵。”
“郑的地势呢?”我拿手托着下巴,脑子飞快地搜索着相类似的战术。
见我问起地势,他仅是挑了挑眉,便慢条斯理地解释了起来:“罗城往西大约半日的路程,便是郑的边关襄,突破了
襄,便能长驱直入,直达郑的都城夏。”
“这般说来,赵复攻城的后援便是那个叫襄的城?”嘿嘿,如此说来,那招说不定可以借来一用。
“没错。想到什么了?”
“我们能不能先不救罗城,直接攻打襄?”
他挑眉,示意我继续。
“襄是赵复的后援,又是郑的第一道关卡。我们打襄,赵复必会弃罗城,转而救襄,我们再在半路上伏下人手,杀他
个措手不及。他们打了这些天的仗,兵士早已疲惫,再加上这样急着赶路,自然比不上我们。若是能配合上罗城傅将
军的人马,说不定能灭了他们。只是不知这半路上是否有什么比较利于打伏击战的地方。”
闻言,他大笑了起来,害的我以为自己提出的战术在他看来很荒唐。
“好计谋!不愧是我看上的。”他赞许地说着,“这也是你曾提起的什么《孙子兵法》的一招?”
“这是《三十六计》胜战计的第二计围魏救赵。”我自豪地说着祖先留下的宝藏。《三十六计》怎么说也是秘本兵法
,里头都是相当实用的战术,没道理派不上用场。
“星夜,过来。”他笑着向我勾着手。
一时兴奋的我未多想,便向他靠了过去。
才走至跟前,便被他伸手一捞,身子不由自主地倒入他怀中。正待挣扎着起身,唇已被他吻住。又是一个温柔、缠绵
而霸气的吻。我一惊,正待推拒的手已落入他的掌中。稍一晃神,他那极复技巧的唇舌已吻得我没了方向。
缠着我的舌退出了我的嘴,意犹未尽地舔着我的唇。
“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吧?”带着情欲的气息和话语吹拂着我的唇和脸颊。
毫无准备,我尚未及在心里筑起围墙。瞪大的眼透漏着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原来,他这几日之所以什么都不做,不过是等待我的身体痊愈。心底那一点点的期望瞬间被打得粉碎。是啊,原本就
是如此的,他早就说得明白的,可这几日,自己为什么还要不死心地以为可以就这么逃离那该死的、恨之入骨的身份
。
将有些恍惚的我推倒在书桌上,他伸手解着我的衣物。迫不及待的唇吮吻着我的颈项。
我猛地回神,伸手拽着他,拒绝的话脱口而出:“不要!”
他抬起头,映着烛光的蓝眸透着明显的不悦。
我稳了稳心神,将抗拒压至心底,掩饰起眼中的厌恶:“不要……在这里……”这儿是议事的地方,不是他的营帐,
随时都会有人进来。最低限度,我不想自己在他身下无力挣扎的样子被任何人看到。
他呵呵地笑了起来,停顿的手和唇再度展开攻城略地的行动。
“我的小野猫,你最好早点适应你夜晚的身份,性奴是没有权力挑选时间和地点的。”他的话成功地击碎了我最后的
希望。我瞪着眼,听着他不住的低笑。
胸口最脆弱的地方被他一口含住,如电流般的感觉瞬间袭上大脑,我难受地向后仰去,双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袖,防
止自己会因失去平衡而一头栽下去。
窄小的书桌只能托住我的背脊,半吊着的身体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和他的手支撑着,摇摇欲坠的感觉令我产生自己的生
命都掌控在他手上的错觉。
我闭上眼,决定认命地放弃抵抗。明日还要骑马,我不想因为自己此刻的抵抗,弄得明天更加尴尬。
“君侯,今日……”独逝的声音突然自帐篷口响起,不知情的他随即掀起布帘闯了进来,然而在瞧见帐篷里的这幕时
,自动将剩下的话吞回了肚中。
我的脸顿时煞白,随即转红,脑中已是一片空白。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为什么老天总是这么喜欢捉弄人?
“啧。”兴致被打扰的他随即放开了我,任我迅速起身,躲到一边整理衣物。
“什么事?”他不悦地靠着书桌。
“那……那个,今夜的……会议是否……”显然被吓到的独逝结结巴巴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