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的还有很多留言,几乎每天都有:
“天哪!这么久没消息,我还当你翘了。”
“你加我好友的时候恰巧我在欧洲,老爸莫名其妙休年假,要我陪他外出……==|||真是世界奇观。”
“喂,你的名字怎么是专职养白猪,你什么意思?啊!!!谁是白猪,谁要你养,勒令你改掉!”
“你怎么不上线?拜托你说句话,我很困嗳。”
“我有了份工作,很正式的工作。那是个工作室,接的工作很杂,我们现在为一部科幻电影做道具,真有意思。谨遵
教诲,我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也有健身的。(*^__^*) ”
“为什么手机停机了呢?留言也不回,喂,你是不是让外星人绑架了?(╰_╯)”
“(>"<)你有没有在好好的照顾我的亚历山大?你再这么玩消失,我要给你老爸老妈寄律师函了啊,我要告你侵吞他
人财产,告你诈骗!”
“喂,你在干什么,>_<,工作很忙吗?”
“你在躲我吧?算了……”
……
再往后,接连三四天没有再说话,大概是真的生气了。
焦山全从他的签名上粘下网址,那是个blog,名为“夏天的琐事”。从离开小院离开他开始记录,都是一些作品和随
笔,照片,随意画的小图,他在海另一边生活的琐碎和细节。
还是那样的风格,那样的口气,恍惚在他的脑子里情景再现--某猪懒懒的歪在沙发上,透着玻璃杯看他,跟他说:
“喂,焦圈儿,我要吃鸡蛋羹。”
那模样想想都觉得好笑,不经意的勾起嘴角,一页一页的看下去。
忽然发现了一个叫做“盈风飞舞”的ID,几乎在每篇日志后面都留了言,留言写的什么他都没看进去,只觉得说话的
口气甚是亲密,而且还将那只猪叫做“白夏”。
顿时心里疙疙瘩瘩的,越看越不对味。
直到离开老哥家,焦山全后悔想要撞墙,非但要查的资料一个字没搜,很多事要说,不知怎么开口也就罢了,竟还兴
师问罪似的扔了句:
“猪,你到底叫白小夏还是白夏?”
19.再相见
焦山全当夜就有些睡不着觉,无奈爬起来到楼下的网吧,继续搜他要的资料。
上线就收到留言:
“护照上是白夏啊,小夏是长辈们叫惯了。怎的?”
焦山全立刻接道:“=。=白夏……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你真实的名字是这个。”
隔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回复:“无论名字是什么,你都只会叫我猪。很多事……你都会想知道吗?”
“……呃。”焦山全脸往脖子里缩了缩,“其实是今天看到那个盈风的留言,就想问问……是熟人?”
嗯,算是吧,小时候一起玩的。”
原来是那么亲近的关系。
“她看起来还挺很喜欢你……”
“看起来是,前两天还约到一起喝了咖啡……你是,吃醋了?”
焦山全手悬在键盘上,不太听大脑指挥了,“……怎么可能?”
对方又停了会儿。
“(*^_^*) 哈哈开玩笑的,别多心,我说过你是安全的嘛。”
“……”真后悔开始这个话题。
“你那边很晚了吧,早点休息!”
白夏在电脑面前深深叹了口气,继续敲上:“过段时间我可能工作要出差,去哪里还没通知,恐怕上网不会这么方便
了。我还有工作,不能聊太久,回见!”
几乎是同时,那边的消息传过来:“是很晚了,我回去睡觉。”
“晚安^0^”
“对了,以后我在这里留言的话,你能收到吗?”对面的焦圈儿突然问,那种在意,让他又找回些安慰。
“能,有机会我就常来看。”
“:)那好,晚安。”
关上对话框,白夏望着屏幕发了会呆,拿起笔在纸上继续构思他的方案,笔划过纸却都是杂乱的痕迹。
有人将打印好的工作计划塞在手里,他放下笔,有一搭没一搭的读着,读到指派给他的任务时,眼前忽然一亮,随即
陷入沉思。
尽管比预料的早了些,他摩挲着文件的纸边,思维游离开来……这次努力看看呢,胜算会是多少?
……
焦山全下了课,猛地走到室外,被太阳耀的有些眩晕,抬手去遮。
不知不觉,夏天又悄然而至。知了的叫声渐起又渐落,显得这早早热起来的初夏格外喧闹。
这种被迫塞满的生活过得不太舒适,却也安静而快速。
临近考试,上网的机会更少了。好好一个即时通讯用成了mail,说的话平淡无味,好像只是为了确定对方还活着,没
什么实际内容。白夏那边出了差以后,就再没了动静。
焦山全正在犹豫要不要去网吧碰碰运气,电话响了,是那个烂忙人阿轨。
“喂,焦先生……”那边传来捏着嗓子忍笑的声音。
“对不起,本座不需要购买任何保险。”焦山全也忍笑正色道。
“靠!”阿轨露出本来面目,“老子不是卖保险的,老子是办假证的,离婚证,准生证,健康证,任君挑选。绿卡,
护照也ok,就是不保你被遣返。”
“有没有正事啊,没有我挂了?”
“喂,你个没义气的,那么久没联络,你也不上网,打个电话那么着急挂。”阿轨装作很委屈。
“您老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啥时候电话都是移动秘书,怎么会突然主动联络我?我可先说好,再过一个月我要
考试了,没空接你的单子哈。”
“真功利,真功利!交友不慎啊,就想着赚钱的事。”
“哼。”
“我这次联络你,是真的有好康要告诉你啊!”
“好康……你中毒了。有话快说!”
焦山全拿着电话一路打,猛地发现错过了网吧门口,叹了声气,索性回去看书吧,某人一定是去了南极凿冰,要么去
了非洲挖泥,八成不会在线。
阿轨接着说:“话说我们这回的客户是个中美合资酒店,对于酒店的陈设装饰,老美那边的股东想凸显他们的品味,
指定了一个他们团队来做。靠,还真他妈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这不很好吗,省得你跟那些艺术家置气了,人家做什么你摆什么就行了。”
“我这不感叹一下嘛,不过那团队人都挺好,也没摆架子,还有两个是华裔。”
这会有他什么好事,焦山全还没听出来,把秤砣似的包往椅子上一撂,躺床上,“然后呢?”
“这个周末,设计阶段就完成了,余下的就是发到下面工厂做,他们可能闲一段时间,其中一哥们想找个伴,在附近
随便逛逛,有车就更好了。他在我们中间还兼当翻译,多好的口语实践机会,所以我就想到了你。你的手机号码已经
给他了,兄弟你谢谢我吧!”
“什么,电话都给人家了,你小子竟然敢先斩后奏。”焦山全从床上蹦起来。
“行了行了,算帮我个忙成不,我知道你卖艺不卖身。要是太浪费你时间,你跟那哥们直说就是了,都是讲道理的成
年人。”
“你丫太狠了!阿轨。”
“不狠怎么在道上混不是,那哥们可能会今天联络你。我还有事忙,挂了。”
咬牙忍,“忙去吧,bye。”
收了电话,焦山全想了想,反正天天两点一线闷死了,索性就当个导游,四处走走也挺好,翻个身抽出本书,趴着背
起来。
傍晚十分,他仰在床上拿着地图啃面包的时候,收到条手机短信:“Hello,My Name's Samuel.Do u know me from
aGui?”
他一看是英文,立即有些紧张,手指头颤颤的去回短信,打出五六个字母才发现忘了调输入法。调到了英文状态,又
忽觉得要回复的话有语法错误。
这么折腾了半句话,费了好大的劲儿,几个月算是白学了。短信铃音又响,先去看。
“哈,找个中文手机真不容易,嗓子刚好不太舒服,不介意短信聊吧?周五晚上如何,你开车能接下我吗?晚餐我请
。”
中文就顺利多了。“我叫焦山全,你好。周五晚上没问题,你的地址?”
“稍后发给你周五见!”
枯燥的学习生活太难熬了,一想到周五有了安排,焦山全最终是耐不住,在周四的晚上给自己放了个大假,钻进网吧
。
Q上没有留言,某猪的blog却更新了。没有照片,没有绘画,只有段很短很煽情的文字,乍一看都不太像他本人的风格
。
“……再次得到他的消息真让我吃惊,而且还不是从他的口中得知。一如他的作风,看似开朗,有些事有些话却喜欢
闷在心里,不说出来,我真很难猜透……我很期待生日那天的再相见,同时,惶恐的都不太像我自己了……”
原来不是出差,而是跑到地球的哪个角落会老情人去了。
焦山全心一紧,在认识之前,有关系的人应该数不胜数了,自己不过是众多吻过他的人之一,还很衰的逃跑。
幸好自己没有表示过什么,没资格计较这些事,连伤心难过都挂不上边。
匆忙忙的关上页面,交了一个小时的钱,出了网吧。
第二天,他刻意的忘掉这件事,将自己埋在书堆里。时间差不多,便出发赴约。
地点约在那个Samuel临时工作的地方,其实是一个艺术学校市郊区的实践小厂房,他们租用这里的工具产出些需要手
工制作的部分。
焦山全开车很顺利的找到了地方,在对方说的,学校外的一片空地上停了车。好像到早了些,电话打过去询问情况被
挂,一会儿短信过来:
“抱歉,就差一点点了,我马上过去,稍等一下。”
“啊,嗓子还没好吗?”
“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大碍,等会见面你就会知道。”
第一次见面还有关子可卖,这些假洋鬼子可真有情调。
焦山全舒了口气,无聊的拨了下挂在后视镜上那只猪的尾巴。无事可做的时候,失落感还是会突然的光临,咬住心里
的缝隙就甩也甩不掉。烦的口渴,他跳下车,往就近的小卖部走去。
买了瓶冰的绿茶,咕咚咕咚半瓶进肚。冰凉的液体滑过食道,燥热退去了些。想到总不能让别人眼巴巴看着他喝饮料
,也不知道人家喜欢什么,思来想去,又摸了瓶可乐夹在腋下,交了钱,举着他那半瓶绿茶回车里。
天刚擦黑,小卖部离停车空地有点距离,又隔着条街,外侧挡着好些个老旧的面包车,挡着那辆明黄色的漫步者。
一路左顾右盼的过了街,从面包车之间的夹缝里,隐约看到有个人。
个头不算矮,块头也不大但还比较结实。白衬衣,黑仔裤,头发剪得短短的,看起来很体面,却正趴在亚历山大前窗
,往里张望着什么。
难道是偷车贼!
焦山全吃惊,大叫一声:“干什么的?!”向车奔去。
那人知道是在吼自己,却不急,缓缓的直起身,滞了半刻才转过脸,脸上挂着笑意。令气势汹汹的人,立刻刹住脚步
,停在那里。
“没事,只是看看。真高兴你没扔掉那挂饰。”见对方还愣着,白夏又补了一句,“真没长进,我又不是老虎,离那
么远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很平淡是不是很平淡是不是很平淡是不是很平淡是不是很平淡是不是很平淡是不是很平淡是不是很平淡是不是
很平淡是不是很平淡是不是很平淡是不是很平淡?实话告诉我!!!!
20.爱吗
“没事,只是看看。真高兴你没扔掉那挂饰。”见对方还愣着,白夏又补了一句,“真没长进,我又不是老虎,离那
么远干嘛?”
焦山全着魔样的走近了些,深吸一口气:“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出差吗?还有……你怎么认识阿轨的?”
“像他说的那样啊,我也很意外,竟会遇到你的老朋友,也没想到再见竟然被当成偷车贼。”
焦山全犯窘:“那是因为,你……你不太一样了。”
“不好吗?”
“好,稳重多了,也精神许多……”
白夏望着他笑,气氛又是一长段空白。
“你没话要对我说?”的97e8527feaf77a97fc38f34216141515
相见的情景在心里演习过许多次,焦山全没想到了这时候,自己还是说不出合适的话来,只递过去那瓶可乐,对方却
不接。
“你说过不让我多喝可乐的。”白夏望着他手中另外半瓶绿茶。
“可是我喝过了。”
“我不介意。”几乎是抢过瓶子,仰头喝了一口。
“呃,我昨天看了你的blog。”
“然后?”
“原来今天是你的生日。”
“是啊。”
“我都没准备礼物。去年也没赶上帮你过吧?”
“去年的今天,第一次见到你……到现在为止,那是我感觉最幸运的事了。我猜到你会去看我写的,如何呢?”
“我没想到,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沉默。
白夏深深的叹了口气,没好气的说:“以往我都是被追求的那个,我都破例了……你还要怎样?”
焦山全还跟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杵在原地。
“其实那天你在机场挽留的话,我想我真的会留下来。可你没,后来我想了想,留下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不要说你
家里不会接受我,吴易,还有很多认识的人,你都没法面对。”
“可我仍旧放不下,也不知你哪里好,但我知道放弃了,就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的了。”
“你怎么想的呢?”白夏倚在车门上,“你要出国,有没有一点点原因,是因为我?”
“我……”焦山全犹豫着,又把话咽下去。
“好吧,我知道了。”白夏生气又无奈的望向一边,“算我自作多情,你真的没什么可回应的,才正常……你是个传
统的正常人来的,我不该拉你下来淌这滩混水。我也是,乱七八糟鬼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想到要认真。”
他撇过头,转身想走,不想手被箍住,有股力量将他扯了回去,接着就有个暗影压过来,挡住了街上点点的灯光。
“夏!你知道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表白了那么多次,你都不说话,为什么做了决定还瞒我?”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步,我想靠谱了再告诉你。我,那个我,我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变态……除夕那天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