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踢飞你。」
金光耀顺着他的力道纵身一跃扑在床上:「啊!我飞了!」
在他眼中,虞幼棠像一朵小小的嫩芽,弱不禁风的,只适宜用手指轻轻的触碰,然而在头脑上却又并不欠缺什么——
是一朵会说会笑的,诚恳可爱的小嫩芽。
侧卧着凝视了对方片刻,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对方腰上试着捅了一下。
虞幼棠没理会,专心致志的读小说。
金光耀坐起来,这回先是仔仔细细瞧准了位置,然后一击即中,隔着裤子正杵到了对方的股间。虞幼棠随之惊叫一声
,一扭身便翻滚了一圈。
反手捂住屁股,他简直有点大惊失色:「好疼啊!」
金光耀伸手一把便将他拽过来压制住。三下五除二的扯下柔软睡裤,他双手扳开对方的屁股看了看,忽然发现虞幼棠
这隐秘地方是白中透粉,光洁无毛,就忍不住用指尖抵住了那紧闭入口,打着旋儿的摩了一下:「我给你揉一揉,就
不疼了!」
虞幼棠趴伏在金光耀下方,丝毫无力挣扎,同时又觉着股间风凉,就心惊起来。
「金哥!」他猛然瑟缩了一下:「你别乱碰,放开我吧!」
金光耀发现虞幼棠的这里好像是特别敏感;自己指尖稍一用力,他那臀部大腿就一起打颤。
他有心再深入的探究一下,然而又怕惹恼了虞幼棠,于是便中止举动,为对方重新提上了裤子。
虞幼棠一手攥着酒瓶瓶颈,一手拿着那本书,慌里慌张的蜷缩进了被窝中。金光耀见他变脸失色的,知道自己这玩笑
是开大了。笑微微的凑上去紧挨着躺下来,他出言解释道:「和你闹着玩儿的,我可没想干坏事!」
虞幼棠重新趴好,一边翻书一边不抬头的嘀咕道:「不像话,再敢胡闹,我真踢飞你!」
金光耀其实胡闹的很快乐,不过眼看着虞幼棠这样正经的嘀嘀咕咕,他又觉着自己这举动仿佛带了一点乱伦色彩——
毕竟是从小认识的,和亲兄弟也差不多。
金光耀被自己这「金哥」的身份束缚住了。直等到虞幼棠放下空酒瓶入睡之后,才放开手脚,钻进被窝里为所欲为的
乱亲乱摸了一番。
这一夜,虞幼棠因为喝了太多的烈酒,所以午夜时分并未起床做夜猫子。
翌日清晨他和金光耀一起醒了过来。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他忽然提出今天要回北平。
「得把这几年的账目理一理。」他告诉金光耀:「我是下决心要马上分家了!不过事先得做好准备,免得到时旁人说
我这做哥哥的欺负人,吞了弟弟的财产。」
这当然是正事,金光耀也不好阻拦的。
金光耀在天津脱不开身,只好命人去车站订了下午的包厢车票,又往北平虞宅发去了电报,并且自行放假一天,亲自
将虞幼棠送上了火车。
虞幼棠上车之后便是睡觉,待到睡醒之时,火车也就到了北平站。
前来迎接他的人中,有阮明志一个。
两人相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顶着寒风急匆匆的上了汽车。及至回家进房了,虞幼棠气喘吁吁的倒在沙发上,面
颊都被冻的泛红。
阮明志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你怎么才回来?」
虞幼棠脱下手套,随即费力的坐起身来向后仰靠过去,把手插进了鼓鼓囊囊的大衣口袋里,向外连拽了好几下,最后
抽出了那本《海底两万里》。
把书向上递给阮明志,他喘息着笑道:「很好看的。」
阮明志接过来一看书皮,下一秒便面无表情的望向了对方:「早看过了。」
虞幼棠愣了一下:「哦……是么。」
阮明志拿着那本书背过手去,也觉着自己是说错话了,故而又很严肃的补充道:「不过再读一遍也很好。多谢你。」
虞幼棠很无奈的笑了一下:「明志,我简直怕了你。」
阮明志凛凛的问道:「怎么?」
虞幼棠疲惫的摇摇头:「和你说话,我是要折寿的呀!」
阮明志紧紧捏着那本书,像只小公鸡一样不服气的梗了梗脖子,半晌后才做出了答复:「我是医生,我会救你的!」
阮明志本来就是个阴沉别扭的性子,因为近来心情不好,所以那脾气格外的天怒人怨。
在虞幼棠离家的这段日子里,他那南京家中接连发来了十几封电报,催他回去同未婚妻完婚,顺带着到他岳丈经营的
医院中任职。
这当然是他父母的一番好话——阮家乃是个殷实人家,他作为次子,年纪轻轻的就去欧洲读了医科,虽然没有得到很
高的学位,可是对于一位毛头小子样的年轻人来讲,也就是很值得骄傲的成绩了。这样有为的一位青年,不去好好做
点正经事业,反而在学成之后跑去一家破落户里做了家庭医生,这可真是大材小用到让人悲愤的程度了!
阮老爷一直认为家庭医生和高级仆人差不多,在阔人家里兼职也就罢了,从没有拿它作为一项专门工作来从事的,况
且从小订下的未婚妻如今也出落成了大姑娘,此时不娶,更待何时?
然而阮明志死活都要留在北平虞宅,硬是不肯回南京去!
事情发展到如今,南京阮家自然是合家烦恼,而阮明志也是一样的郁郁寡欢——他又不傻,怎不知道父母所说句句在
理?
可他就是不想走,他中毒了,走不了!
站在卧室门口,阮明志低着头告诉虞幼棠:「明天该打营养针了。」
虞幼棠刚洗过澡,因为今晚服下了足量的鸦片酊,所以他那精神是异常的健旺。拢着睡衣盘腿坐在床边,他微微吸了
一口凉气:「又要打针了?」
打针是个苦差事,虞幼棠虽然不怕它,可也不欢迎它。
阮明志关了房门走到床前,刚想解释一下这营养针的注射时间,然而张了张嘴,他忽然又觉着这都是没有必要说出来
的废话。
阮明志心里很不好过,他留恋虞幼棠,可虞幼棠永远沉浮在酒精和鸦片酊里,和这种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他实在又舍不得离去。
他很颓然的蹲了下来,在虞幼棠的气息中喃喃的开了口:「我家里要我回南京呢,你知道我有未婚妻的,今年她也高
中毕业了,又不打算进大学,我们正好可以成婚。」
房内一片寂静,半晌后上方才响起了虞幼棠的声音,平静而缓和:「那要恭喜你了。」
阮明志抬起头,仰视着对方轻声说道:「我不走。」
虞幼棠微微向下探过身去,脸上带着一点儿笑意:「明志,你舍不得我,是不是?」
阮明志要哭似的蹙起眉头,犟头犟脑的歪了脑袋:「不是!我自己不想走,和你有什么关系?!」
虞幼棠这回不说话了,单是注视着阮明志微笑。
阮明志愤愤然的回瞪过去,片刻之后败下阵来,悻悻的低下了头:「我有未婚妻的,我没有爱上你。」
虞幼棠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一条腿去,将一只雪白的赤脚蹬在了对方肩膀上。
果然,阮明志不安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就抬手抚在了他的足踝上,并且扭过头去,撅起嘴唇轻轻亲吻了他的脚背
。
虞幼棠觉得阮明志现在看起来好像一条狗,而阮明志自己也有如此的感觉。
他跪在地上一手握住了对方的赤脚,一手将那宽松裤管向上推到了膝盖处。舌头温柔的扫过小腿肌肤,他几乎要活活
溺死在虞幼棠的气息中。
虞幼棠向后仰卧在了床上。往日阮明志这样舔吻他的时候,他总是处在一个半昏迷的状态,那感觉还不强烈;今日他
却是敏感的异常,就觉着有温暖而柔软的活物游过了自己的身体,带着活泼而慌乱的生命力——这让他忍不住呻吟了
一声。
虞幼棠其实很喜欢阮明志的这种亲昵方式——非常的温柔,非常的安全。
他说自己「没那个心思」,但毕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纵算身体病弱,可是该长的东西都长全了,怎会不晓得七情六
欲?只是他承受不起,所以只好将其一概戒掉,只说自己「没那个心思」。
阮明志将他拦腰抱起放在大床正中,而后动作轻柔的解开了他的衣服。
单腿跪在床上俯下身,他小心握住了对方的肩膀,大睁着眼睛和虞幼棠对视了一瞬。
「我是不是病了?」他忽然出言问道。
虞幼棠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阮明志轻轻的咕哝了一句:「我应该被绑在椅子上接受电击,我完蛋了。」
随即他低下头来,把嘴唇凑到了对方的锁骨上。
虞幼棠今天没能早早入睡。阮明志等待许久后见他依旧是神智清明,而自己又已是忍无可忍,只好在床尾处不要脸面
的解开腰带,将自己那直撅撅的东西放了出来。
虞幼棠没理会;脚掌摩擦上了那滚热鼓胀的器官,他也依旧是不言不动,只是感到有些奇异,不明白那东西怎么会硬
到这般程度。
事毕之后,阮明志为虞幼棠擦去了脚上沾染的白浊秽物。系好裤子站到床前,他闷声闷气的说道:「我今夜想搬到你
房里来住,打地铺就行。」
虞幼棠这时已经有了困意:「为什么?」
「心烦,一个人睡在房里要失眠!」
然后他不等虞幼棠回答,转身就走:「我拿被褥去!」
17分家
虞幼棠这夜没有睡。
他命人去搬运来了家中历年的账目,而后就披着一件貂皮短袄拥被坐在床上,就着电灯灯光一本一本的查看计算。
阮明志当真搬来被褥打了地铺,就睡在大床旁边。房内这样明亮,他也睡不安稳;翻来覆去的折腾了片刻,他忍不住
坐了起来,探头把下巴搭在了床沿上:「你这是在忙什么?」
虞幼棠的嘴很严,不愿提前散布出自己这分家的消息,故而就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阮明志这回把两只手也扒在床沿上了,像个正攀墙头的邻家男孩:「夜里不睡,伤身体的!」
虞幼棠向他挥了挥手:「不要吵,我有事情。」
阮明志蓬着一头短发,短暂忖度后转身抱起枕头,一言不发的爬上了床。
他在床尾打横躺了,又扯了虞幼棠的棉被盖了上。在被窝中伸手摸索到了对方的一只脚,他毫不客气的将其拽过来,
贴肉蹬在了自己的胸腹处。
虞幼棠在百忙之中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然后低下头继续翻那账簿——虞家当年也有个老账房
先生,年纪太大了,在虞嘉棠出事后不久便告老还了乡,从此虞家的经济收支一直是由虞幼棠和金光耀共同打理。因
为近些年那账目都是虞幼棠经手过的,所以他计算起来倒也容易。
阮明志蜷在床尾,很快就又进入了梦乡。
这回他睡得很熟,直到天大亮了才清醒过来。睁眼向前望去,他就见虞幼棠姿势扭曲的窝在一堆账簿中,睡得正酣,
手边还倒着一个空酒瓶。
被窝温暖,阮明志舍不得起床。把头埋进棉被下,他发觉自己还抱着对方的双脚。
他蜷成一团,用面颊蹭了蹭对方的脚掌,又撅起嘴唇,轻轻亲吻了对方的脚趾。
虞幼棠在北平家中只停留了三天,然后便又回了天津金公馆。这次他那小随从一路拎了两只大皮箱,其中一箱子装的
乃是账簿。
虞幼棠有心分家,但并非是要将如今这份家业平均分开。虞家这两年全是由他一个人支撑打理,要是就这么眼睁睁的
被虞光廷占去一半,未免有些太吃亏。
要分,就从虞嘉棠出事那年开始算!
虞光廷这些年挥金如土,虞幼棠虽不在金钱上苛刻他,然而每付出一笔款子,都会记在账上。除去虞光廷的花销之外
,他自己和虞嘉棠的消耗也都记录在案——当然,父亲那一份就要算在长子身上了。
虞嘉棠在变成白痴之时,虞家除了天津染厂之外,在北平城里还有两个大皮货店,一间当铺,若干处房产,以及相当
数目的股票和存款。惨淡经营到如今,大皮货店和当铺已然全部倒闭,只有染厂还在金光耀的经营下苟延残喘着。
当年的家业,总计起来能有个七八十万。虞光廷是庶出的次子,没有和虞幼棠平起平坐的道理,虞幼棠厚道一点,能
给他个二十万上下就算是好哥哥了。
如此算来,虞光廷应得的财产也就是这个数目,可这些年他狂嫖滥赌、花天酒地,三天两头的换汽车,支出足在二十
万以上。所以用应得的财产扣去支出,虞幼棠要是认真计较的话,虞光廷不但要净身出户,而且似乎还得再补给他一
笔款子。
虞幼棠和金光耀计议了一番,达成了共识。
这日上午,金光耀照例去了染厂,而虞幼棠一个电话打出去,把虞光廷找了过来。
虞光廷毫无危机感,高高兴兴的就开车过来了。兄弟两个在楼下一间客室内见了面,虞光廷在虞幼棠对面的沙发上坐
下了:「哥,你今天气色不错啊!」
虞幼棠做湖色长袍打扮,这时就向后仰靠过去,面无表情的答道:「我刚喝了酒。」
虞光廷这时忽然发现两人之间的茶几上高高摞了一大叠账簿,就莫名其妙的问道:「这是什么帐?怎么随便就放到这
里了?」
虞幼棠垂下眼帘,望着自己的手指闲闲说道:「老二,我打算和你分家。」
虞光廷脸上的笑容登时就僵住了:「啊?哥……」
虞幼棠看了他一眼:「你我兄弟大了,总不能在一起过一辈子;况且以后你成家立业,也是要有小家庭的。」然后他
从长衫口袋里摸出一张叠成四方的十六开道林纸,向前欠身送到了虞光廷面前:「这是我算出来的结果,你要是有疑
问,可以自己翻账簿。」
虞光廷都傻了!
茫茫然的展开了那张纸,他就见上面用钢笔字密密写了许多文字数目。梦游似的读到末尾,他惶惑的抬眼望向了兄长
:「哥……这是怎么想起来的?」他那声音里带了哭腔:「你、你不要我了?」
虞幼棠这时才做出了补充:「当然,你我兄弟一场,我总要为你以后的生活做点打算。这样,公帐上的欠款你就不必
填补了,剑桥道上的房子,我也可以送给你。」
虞光廷捏着那张纸,就觉着自己这脑袋被一道惊雷劈成了两半,脑浆混混沌沌的冒着热气:「哥……」他含着两泡眼
泪望向虞幼棠:「哥,你别这样啊……我知道我不好,我不上进,我改还不成吗?」
虞幼棠到了这个时候,因为觉着虞光廷太幼稚,反倒是笑了:「老二,分家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怕什么?难道你这辈
子都要依靠着我,不肯自立吗?我已经把账目都写清楚了,你看一看,要是没问题,那我们就——」他翻开最上层的
账簿,从中抽出两张纸来:「把字据签了。」
虞光廷听到这里,像受了针刺一般往后一缩,随即慌忙扔掉了手中那张纸:「我不签!」
他绝望慌乱的望着虞幼棠:「我不同意分家,我才不签!」
虞幼棠毫不在意的向后靠了回去,语气安然的说道:「你若签了,我可以把剑桥道的房契给你,你是住是卖,我都不
管;可你若不签,我只能说从今往后,你别想再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虞光廷心乱如麻,口不择言的边说边流下了眼泪:「凭什么——凭什么你要分家就分家?要分就平分,把染厂和股票
卖掉,你我一人一半!否则——否则我绝不同意!」
虞幼棠不屑的笑了一声:「你认为我分的不公,那可以上法庭打官司。你去告我好了。」
虞光廷抬手抹了一把泪水,觉着天都塌了。
虞家兄弟正在客室内纠缠不休,金光耀回来了。
他没有进去参与,只是躲在隔壁屋子里静静等候,同时竖着耳朵倾听虞家兄弟那边谈判的动静。良久之后他听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