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呜咽声从梦中闹醒,有些艰难地蹙眉,逼自己从沉沉的睡意中挣扎出来,调整焦距正好对上陈双和卫明焦急的眼,看到
我睁眼连忙对我使眼色, 两人的嘴都被胶带贴住,只能呜咽抗议,人捆得像个人肉粽子,四肢蜷成一团,对着他们鼻青脸
肿的脸,我有些忍俊不禁。
四个魁梧壮实的男人负手分别站立在他们两身侧,压着他们的肩膀听着威尔在门口对着下人指挥些什么。
我想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比现在更狼狈的时候了。衣服只剩一件大得离谱的白衬衣和一条内裤,其它全都不翼而飞,反正
我脸皮本来就厚,就当免费人体展。双手在头顶被捆住,靠着墙吊着,这造型像条死鱼。一条被翻转亵玩的死鱼。
也不知道被射击入身体的是什么迷幻药,连梦境都美得像画。身体果然在旋转,不过是随着被吊住,双腿着不了地的惯性
旋转,抬头也不是什么蓝天白云,是水晶一样华丽螺旋垂下的吊灯。我们就绑在他们家的大厅里,我的脸正对着门外绿树
成阴的石道,被绑得还真是光明正大。
也不知道其间是怎么被折腾的,有记忆的时候明明还是大清早,这会太阳已经当空高挂。
看卫明那一身壮烈的伤痕,我不由低下头看自己,还好只是有点点浅红色淤血,看来是被咬出来的。我无声的在心底叹气
,这梁子真是越结越大,一连串事件的起因还莫名其妙。
“醒了?比我预计的时间要早一个多小时呢,”威尔笑得阴森,却又带着宠溺的表情欣赏我的淡然,手指在我锁骨上轻轻
划着圈,最后刻意停放在被啃得一片红肿的地方,“放心,一点伤都没有,我可不忍心。你看,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踢我,
让我丢脸,我却舍不得伤你,我对你多好。是吧?宝贝?所以有好的东西可不能忘了宝贝这一份。”
我看着他手中的药, 瞬间肌肉绷紧, “等等我们好好谈谈。”
“谈谈?不,我们之间不需要谈,宝贝,我期待这一刻太久了。而宝贝总是那么狡猾...”下巴被捏住,怎么摇头也躲不开
他的力道,嘴硬被掰开,丢进一颗苦涩的药,这回又不知道是什么药,瞬间就溶化成液体,根本来不及用舌藏住。
“宝贝,这药绝对能让你满意。” 威尔伸出舌头舔过我的唇,我费力的别开头,用目光冷冷的盯着他碧色的眼睛。那里
面深得望不见底。
他低柔阴冷的威胁,“再不乖乖的,我可就得用注射来让你满足了。”
一口一个宝贝,听得人直反胃。我足尖点地抬腿就要给他一个侧踢,可腿脚僵硬的不象是自己的,“威尔,你的手段也不
过如此,除了用药,你就拿不出别的法子了?有本事的话为什么不敢在擂台上光明正大的打败我?让我心服口服?”我看着
他玩味的眼,淡笑。
“是吗?现在我还不想伤你,一点伤也不想在你身上留下,我会为你安排你想要的比赛的,不过我等不到那时候了,”他将
脸颊贴上我发热的脸, “你的衬衫被汗水湿透了,是在诱惑我把它剥下来吗?”
“我更喜欢把你的皮全剥下来,要新鲜的,血淋淋的才有意思。”真是诡异的爱好,他就这么喜欢看别人穿白衬衫?还是
有什么恋衬衫情结?
“不,宝贝,你知道你做不到的,别这么冷淡,你看,脸都红了,真是诱人。” 被他冰凉的手指在敏感的地方挑逗,我除了
极度恶心,没有其它的感觉。 “宝贝,我很期待看到你的热情,让你的朋友也有幸一起来欣赏一个不同寻常的你,也让兄
弟们看看我的宝贝是怎样哀求我,怎样陶醉着呻吟,喘息着求饶,说你是我的...”
这就是他的新招?我冷笑,“想听吗?我现在就可以说,多少遍都可以。”将声音放缓,带上情欲的沙哑, “威尔,我是你
的,我是你的...”数声之后嘲弄的笑, “满足了吗?有意义吗?”声音有些克制不住的颤抖,身体开始有了反应,强忍住
那微微的恐惧,逼自己冷静下来。这药果然不是上次能比的,不到五分钟,身体就开始灼热,开始渴望别人的拥抱。
“真是好兴致,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这时候还能说笑,那我先就用他们哀号声做背景音乐,给宝贝助助兴。”他脸色一沉,
冷笑着摆手,那些人就将陈双和卫明嘴上的贴布撕开。 “我今天上午才知道原来宝贝在中国有一位非常出色的爸爸,有
一位漂亮的妹妹,还有一个正四处找工作的好朋友。”
“威尔不也有一位世袭伯爵的父亲,一位流着公主血脉的母亲,还有漂亮性感的未婚妻,更别说那些说不上名字的各行业
优秀的情人床伴。流着尊贵血液的你,做的却是街边乞丐都觉得丢人的勾当。”
“真是牙尖嘴利...”威尔朝后挥手,一个人就动手扇了卫明一巴掌,卫明被扇到地上,躺在地板上挣扎个不停,又结实地
挨了几拳几脚,发出痛苦地闷哼声,陈双不忍的闭上眼睛。
我才发现卫明负在身后的手臂正不停渗出鲜血,流到地毯上,渗出暗褐的一团, “给他包扎。”我对那两个人狂乱的吼,
其中一个男人在威尔的目光下,不情愿的扯出一条破布随意的捆了两下。
陈双倒是冷静的安抚我,“西竞,你撑着,老板知道我去了哪,他会救...”再次被贴上嘴,发不出声音。
“是吗?”威尔冷笑,“二十分钟,他要是再不愿来,我的宝贝可就会欲火焚身而亡了。”话一落音,陈双的脸色就白了,
他也知道这样不太可能,以周信的性格,来是会来,在他头上拔毛示威可没那么好玩,但他也绝不会这么快就来。
记得一个记者曾描述他对于员工的看法。说他或许会解救,可他更乐于见到遭到挫折后成长的手下,最好是自己的仇自
己连根拔除,过得了关才有资格是他的手下,过不了,你就自己走人吧。
“没关系,我还想好好的欣赏主人的新招数...”我对他扯出一抹不明的挑衅的笑。说这样的话,谁都不会相信吧?可我
绝不会认输。
“宝贝倔强的样子,真让人血脉沸腾,” 威尔的目光赤裸裸的散发出被欲望渲染的色彩。
在他有意无意的抚摸下,神智渐渐模糊。有人说,等待可以让人疯狂,因为有希望。二十分钟是个什么概念,一顿饭都还
不够,可是在这般分秒都计算的时候,时间变得缓慢,缓慢的感受身体一点一点的变化。
恐惧开始在四肢迷漫,欲望在心底疯狂堆积。
这具身体有人不屑一顾,有人等价交换,有人却势在必得。如果换一下那该多好?
“威尔,说说你和徐北吧。”我突然低声开口,转移注意力。
威尔冷笑一声,沉默。在胸口上滑动的指端,做着弹奏的动作,陌生快感刺激着敏感的肤,逐渐苏醒的欲望, 手掌心慢慢
的,试探般的在腰侧周围往下,在臀部后浅浅刺入,舌尖不容抗拒的侵占了口腔里的每一处。某个部位被挑起,隔着布料
弯出难堪的弧度。皮肤在手掌下变得火热,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身,沉重的心跳声,速度越来越快,就像要跳出胸膛寻找
解脱,身体开始有意识的靠近边上这个人...
我干脆闭上眼睛,沉积心情,继续刚才那未完的美梦。可梦是回不去了,记忆开始鲜明。
我第一次把西原摔下楼梯的时候,我六岁。西原那时候大概两岁不到吧,我记得他能爬得很快,能扶着墙走上好长一段路
,口水滴得满手都是,眼睛又大又圆,叫哥哥叫得咬字不清,可软软的童音特别可爱。每回我拖着那人的右手练字,他就一
定会爬过来抱住那人的左腿,呜哇的不知道说什么。
有一次他有重要的会议,走之前检查我的功课,西家有个传统,就是男人一定要有一手好字,毛笔字,从拿筷子时就学起。
西原爬到书桌上将我的作业本扯得乱七八糟。他无奈下就将西原抱回床,西原哭得利害。
那天保母恰好请了假,他可能不知道,所以没去理会西原的哭声,手把手继续的教我怎么将毛笔扶正写字,那女人听到声
音,就站在门口说,怎么她儿子是儿子,我儿子就不是儿子了?哭死都没人要,当初就不要生下来,还疼得我死去活来。
那人因为时间不够,也没去理她,还是继续写字,我记得写的是个西字,方正的西字,简单的笔划,就像我们西家的男人,顶
天立地,绝不低头。
那女人一把将我手中的毛笔抽出来,狠狠的在我脸上捏了一下,我看你这宝贝儿子也没比原原好看到哪去,凭什么待遇就
差这么多。
我冷冷的盯着她。她怪声开口,你看这眼神毒得,又打什么坏主意,这么小心思就这么狠,长大了来了得。
那人将笔放下,推我,西竞你先出去哄弟弟。
那女人一把将我扯住,我重心不稳摔到地上,就听到头顶上冷冷的声音,不用了,我还怕他故意摔死我儿子呢。
我腾的从地上站起来,冲到婴儿房跑出客厅,不顾边上下人的阻拦,将西原丢下大门口的木质楼梯,地毯很厚,西原也裹得
很厚,楼梯不过进门那三阶,西原安静了,一时间呼天抢地,所有人乱成一团。
经过这件事之后,西家人上上下下都知道大少爷平时不说话,看着温驯,可心狠手辣。
那时自己什么也不懂,就觉得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将来的日子她一定把我欺负得死死的。小学语文老师知道我有个后妈,
看我那表情都心疼得紧,特别对我讲了白雪公主,还说了很多对那时的我来说很恐惧的故事,有被后母赶出家,被后母欺
负不敢声张,被后母关黑屋子毒打等等,说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所以我总想方设法的和她做对,怕被她训服。现在想来
真是好笑,小孩也真好骗。
她后来自然也怕我,防我防得紧,她女儿出生,直到她十岁我才知道她有了女儿。
十多年了吧?时间是以怎么样的形态走过去的?翻滚着的流逝?还是滴哒滴哒从生命里慢慢滴落?还是悄无声息的滑过皮
肤?不管它怎么消逝,那些它曾经代表过的,都回不来的。有什么顺着紧闭眼角滑落,苦苦的。
我不介意被人要挟玩弄,因为我无能为力。无所谓,反正又不是女人。虽然这般安慰自己,可无论如何我也做不到。
“把我放下来吧。”我贴在他的耳边开口,声音暗哑难听,带着少许哀求的意味,“这样积血僵硬的身体,反应迟缓,怕扫
了你的兴,放我下来,我会令你得到更多乐趣。”
他伸手碰触我布满冷汗的额头,确定我反抗不了,是真心求饶后,松下我的手。一松下来,身体马上跌落到他的怀里,稍微
抬了抬酸麻的手臂,我对着卫明和陈双,轻轻开口, “把眼睛闭上。”
他们两神色复杂的闭上眼睛。
我捧住威尔的头,送上自己的唇,他好整以暇地享受着我的主动。极力模仿着记忆中徐北的动作,炽热的吻带着火热的身
体,带着淋漓的汗水,和他热情的斯磨。他被引诱,换得主导的位置,我双手怀抱住威尔的宽肩,跨坐在他的膝盖上,发出
细不可闻的呻吟,他越发急不可待,动作粗暴。趁他要进入身体之时,我一口狠狠咬在他的颈侧,用尽所剩不多的体力,直
到有血迷散在唇舌间,铁锈般带着腥味的血。我成功了。
威尔一声呼痛,将我大力推开,捂着脖子,气得说不出话来。那四个保镖一拥而上,雨点般的拳脚落在身上,背上,胸膛...
最后还不解恨。一脚将我踢开,身体撞上墙壁,顺势滚落阶梯,吐出嘴里的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血,我对着威尔
得逞般的大笑,“玩阿,看谁玩谁。”
卫明和陈双诧异的睁开眼,也随着我笑,被贴住的嘴发出赞赏的唔唔声。
威尔的温柔荡然无存, 眼中露出凶残的光,“我今天一定要你像狗一样求我,”草草处理了伤口冲过来,拖过我的脚,拉
开抬到肩上就猛的刺入。一阵巨痛,我后仰脖子,忍不住叫出声来,冷汗从额头、胸膛、全身上下冒出来。如同在雨中,
有少许滴落眼角,流进眼睛和泪水混在一起。
我这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撕裂,相比之下卡尔上一次已经算是极致的温柔了。凌迟也不过如此了吧?我颤抖着躲避他的
继续深入,支撑着往前爬行,徒然挥舞四肢。脚踝上传来的痛楚,让我看明白一只脚还落在他的手里,怎么爬也不过像是
乌龟一样可笑。像狗一样求他? 像狗一样求他?怎么可能?我疯狂的挣扎扭动让他无法再进一步,用另一只半自由的脚踢
他,抬高身体和他扭打,反应前所未有的迅速,尽所能的将他的双手克住,速猛的拳锤到他肋下,带着呼呼风声,他躲闪不
及,被击中要害,缓下动作。下身已痛到麻痹,失去知觉,只有双手紧握成拳,还在奋力的反击。
其它人看着都不敢过来帮忙。卫明急速的唔唔声给我身体注入了能量。
在地板,墙壁和他的身体这方寸之间寻找一线希望。
绝不能输,能撑一秒是一秒。
忘记害怕,忘记环境,忘记其它的目光,也忘记自己,只想要袭击身上这个人,他的头,他的手,他的身体,他的一切。
第 14 章
“砰!”一声巨响将我从狂乱中震醒。有什么擦过威尔的头顶,少许灰掉落我的眼角,带出满眼的泪水,模糊间看到墙壁
上一个弹孔,就像看到希望的曙光。
一个冷硬的声音从门边传来,“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忘了?”
威尔脸色一黑放开我,整理好凌乱的衣服。 “约定中不包括这一项。”
“是吗?我提醒你,”拿人盯着威尔,一字一顿地, “别对他用强的,太没品了。”
汗水模糊了我的眼睛,睫毛上积了少许,彷佛泪珠一般。我挪开半步,扶着墙摇摇欲坠。一件衣服丢过来,我接住,裹在腰
间,垂下眼看着光滑的地板,百感交集,无法回过神来。虽然从绝望中清醒了过来,可眼泪还在不停的流着,不是难过,是
比难过更深一层的,对自己无能的唾弃,对自己总自以为是的唾弃。
差一点,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将要一辈子受人嘲笑,被人鄙视,被人说下贱得比小吉还不如...
威尔象示威似的揽住我的腰,贴在他身上,看着来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四个保镳冲上去,卡尔将枪别在腰间,出手又快又
狠,反应无比利落迅速,能看透人心般的主宰着战局。卫明和陈双都满怀希望的望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威尔突然带着浓烈的恨意,强硬的半拖半抱,将我移到壁炉前,拉开抽屉,我惊讶的看到银色小巧的
手枪握在他的手心,对着卡尔的方向,面色冷酷带着杀意。那狂乱的眼神正告诉我,他的理智被什么吞噬了。
我无法思考,只凭着本能对着枪口就去推开威尔扣板机的手, “碰”的一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威尔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滑到在地,用手压住我手臂上的伤口, “该死的,枪会走火你知不知道?”
卡尔冲过来,抢过我的身体,牢牢地扣住,平放到地板上,就要去捆住伤口,我咬着牙,艰难的开口, “取...出...来...现
在...”比疼痛更难忍的欲望还在身体内肆虐。
“你疯了。”威尔满脸的不赞同。 “你身体还有药没解,不能上麻醉药。”
我看着卡尔,一字一句, “我绝不会像狗一样求人上...趁着药效,这个时候拔子弹再好不过...”
感觉到我身体异同寻常的灼热,卡尔目光冰冷的一扫威尔,拿出手机打电话。有人就跑去取工具,威尔用指尖触碰我满是
冷汗的的脸,神色复杂。有人跑过来放下一件又一件的工具,小刀,酒精灯,镊子,毛巾,热水...有人跑过去放开卫明他们
,场面混乱却安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