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彩青春——小峰

以，他也是无辜的。”

其实小峰有点担心连长会一口咬定，既然大丰承认自己偷戒指，请他把戒指交出来，所以，想趁机帮大丰自白。

“白金环上是没有英文字，不过倒是有中文字！”连长眼神在飘，很不自然。

“啊？怎么可能？我自己都没注意过……”这个戒指小峰已经戴了好几个月了，竟然没有发现白金环内侧还刻着字。

这时候的小峰有点期待，也有点惊慌，不知道阿仁会为自己写下什么，一方面又怕连长会看出什么端倪？

“你自己看。”连长把戒指放在小峰手上。

阿仁刻下‘语峰言仁’四个字。小峰看到之后有点傻了。

“看到没？”

“喔！看到了…‘仁言峰语’，是那间银楼的店名！连长，所以这正好证实这是我的戒指。”不知道该怎么掰下去，小

峰豁出去了。

“詹尚丰，你跟人家凑什么热闹？顶什么罪？吃饱撑着！”兵器连连长数落着大丰，不过应该也很庆幸大丰是清白的，

要不然，将军的儿子，禁闭……送得进去吗？

“连长，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休假了？”既然已经证明自己是清白，小峰一刻也不想留下来。

“十点半了，你怎么出去？”

“可以啦，连长，你不是有一次也忙到十点多才出营区，你帮我们讲一下啦！”

“而且詹尚丰也是无辜的，留我们下来，不公平。你帮我们知会一下大门宪兵就可以啊！”

“靖平学长，你什么时候转性啊，跟连上阿兵哥这么‘麻吉’！”

“呵呵！有什么办法，他是琪琪的……老师！”

兵器连连长惊讶的说：“老师？上一次我教的微积分她还考不好？”

“你喔，别说了，害她被当得很惨，她上次来都喊着要过去骂你了！”

“哈哈！小子你很行喔？还会跟你们连长撒娇，你可能不知道你们连长是出了名的……老K脸，我们没有人敢惹他的！

”

“讲这样，只要是好人，我都很客气。”

“连长，那你就帮帮好人嘛，今天我不想睡在这里！”

“小峰，你们连长很疼你？”

两个人终于被连长带出营区，大丰看得出来小峰很得宠。

“其实还好，只是教了他女朋友几题微积分，她考的还不错……”

“这样你在二连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说不定，我爸真的会把我调走。”

“你……想要留在这里？”小峰突然有点紧张，不知道大丰是否会回答是为了他留下来。

“嗯，我不想靠他的关系去享福，男人当兵，天经地义。”

“喔，如果是我……我才不想当兵。”

“我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是军人、是将军，就可以主导所有事。”

“你……要赎的罪，跟你爸有关……吗？”

“嗯。到车上，你就会明白。”

“你的车上？”

两个人已经离营区有几百公尺，不知道要走去哪，小峰只是跟着大丰。

“小峰，要先跟你说不好意思，上次载你的那辆老爷车，其实就是我……的家。”

“你的家？”

“这就是为什么，上礼拜你放假打电话给我，我在街上乱晃的原因了，我的家……已经不像家了。”

小峰担心大丰会介意，很多人不喜欢跟朋友提起家里的事，“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我的车在这里。”

转进一条小巷，在昏暗的灯光下，小峰隐约可以看见一辆汽车停在前面。

“你一直把车子停在这里？”

“这样放假方便些，要去哪里也……容易。”

“今天住我家吧！反正我一个人住。”小峰故意说的轻松，不想让大丰有压力，或是觉得自己是在收留他。

“如果不打扰的话，我……当然想。”

“你说过的，兄弟之间不用计较那么多，呵呵！”

大丰停在自己车子后面，打开后车厢，“你看吧！”

“喔！”小峰暗自叫了一声，他看到大丰所有的家当，棉被、脸盆、脱鞋、换洗衣服、木盒、泡面……竟然还有瓦斯炉

！

“你知道为什么上礼拜，我不敢让你看见我后车厢的原因了吧！”

“你……真的以车为家？瓦斯炉放在车上很危险！你知道吗？”

在车上，两个人没有太多话，小峰当然是有很多疑问，只是看起来事情不是太简单，小峰担心弄巧成拙。

大丰突然说话：“先回我家一趟吧。”

“可以啊！”

不是说那不像家，怎么又想回家一趟？小峰不解，不过还是只能故做轻松。

“我爸今天还没休假，我可以先回去看看我妈妈。”

“你……妈妈还好吗？”

“她已经十年了，精神分裂。”

小峰有些吃惊的问：“精神分裂？是……”

“到我家一趟，你就懂了。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她不太友善……”

“喔，没关系。”

“从国小六年级开始，我就没有带同学回家过，你是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待会儿我怎么喊你，你就怎么应就是

了。”

“嗯。那……你爸爸对你妈妈好吗？”

“没有所谓好不好，也许他自己也很痛苦。平常他在军中，家里有菲佣照顾妈妈。他可能觉得丢脸还是……怎样吧，不

敢送她去医院。”

“妈妈……很严重吗？”

“时好时坏，坏的时候，她曾经想杀我！”

小峰拍拍大丰的肩膀，他知道大丰说这些话，心里不好过，不过如果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大丰倾诉这些，小峰觉得他有一

天真的会崩溃。

小峰也很难过，大丰对自己亲如兄弟，只是小峰想不到在这样一个粗犷、健壮的外表下，竟然隐藏这么多辛酸，实在很

心疼他，这回又让小峰想起一年前出车祸、丧失记忆的妹妹语晴，心被撕碎的感觉，彷佛才是昨天。

“到了，很近吧，过里岭大桥就很好认了。小峰，你会饿吗？”

“没关系，看完伯母我们再去吃。”

“你要小心，我妈真的……很不稳定。”

“喔……”

大丰把车子停进一座庭园，屏东的房子，的确比高雄市区大方的多，大丰的家是一栋别墅，深锁的铁门，像小时候童话

书里，爬满树藤。菲佣看见大丰，深深的一鞠躬。

“那是我爸教出来的，她被训练的，就像古代皇帝身边的宫女一样。”

“她负责你妈妈生活起居？”

“嘘！别让她听见你的声音，我先过去跟她说说话。”

小峰点点头，看见眼前一间深锁的房门，就像刚刚大门一样，还挂了一条铁链。

“妈，你睡了吗？”大丰慢慢推开一点缝隙，轻轻问着。

“大丰，是你回来了，我等好久了……”

“嗯，今天晚一点放假，所以比较晚到家，你怎么还没睡？”

“这件毛衣一直脱线，我打了好几回了……”

奇怪？伯母很正常，不是吗？小峰躲在楼梯转角，看不见他们，不过母子俩的对话，可听得一清二楚。

“妈，我今天有带一位朋友回来，我叫他上来跟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好啊，怎么不喊他上来，这样多不好意思！”

大丰像在哄小孩一样，“记得他是我朋友喔。”

“那妈妈穿这样会让你没面子吗？”

“你最漂亮了！全班同学都说妈妈你最漂亮。”

“真的？那快请他上来坐！”

小峰躲在后面知道自己快出场了，心想大丰妈妈这样状况算好的了，怎么大丰这么大惊小怪？

“刘语东，你上来吧！我妈妈要跟你说话！”

刘语东？喊我吗？虽然小峰不解，不过刚刚大丰说过待会怎么喊他，就怎么应就是了。“喔，来了。”

“嗨，伯母你好！”

天啊！小峰走进房里，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她竟然一只手、一只脚被铁链锁着，就这样被扣在床上！

“同学你好，大丰好久没带同学回来过了。你那边坐！”她用打毛衣的右手，指着前方的沙发要小峰坐下。

她看起来是那么正常，整个人干干净净看起来也很清爽，怎么会……是精神病人？怎么会被铐着？

“妈，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叫小……东，东西南北的东。”大丰给小峰一个眼神。

“小东你长的好可爱，跟我们家小丰一样！不过我们家小丰有两个酒窝……这件毛衣太小了，一直脱线，小丰不好穿，

我还要帮他改大一点！都冬天了，小丰还不回家？小东啊，你下次在学校看见他，你叫他先回来，妈妈帮他打了好多毛

衣喔，也有他喜欢的绿色……”

“妈……小东是我朋友，他不认识小丰啦！”

小峰不知道伯母口中‘小丰’是谁，听起来应该像她的儿子，不过也从来没听过大丰说他有兄弟姊妹。

“你的朋友也是小丰的朋友啊，我这样不方便去学校，小东你帮我叫小丰回来喔！”伯母恳切的望着小峰，她摇晃着自

己被扣住的手脚，她想跟小峰表达自己不方便。

“妈，我下次见到弟弟，我带他回来好不好？”

“大丰，没关系，下次我见到小丰，我带回来给伯母。”小峰的心淌着泪水。

“你真的有弟弟吗？还是伯母自己……在幻想？”

哄完伯母阖上眼睛睡觉，大丰带小峰往三楼走去，小峰擦去眼角的泪滴问着大丰。

靠近阳台的小房间，大丰突然打开一盏灯，映入小峰眼底的三个字‘詹臣丰’，摆在神明桌前，同时也深深烙进小峰心

里……

“詹臣丰？伯母口中的小丰吗？”大丰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小峰叹了一口气，心想难怪大丰的妈妈会这样。

“你要保佑妈妈……让她平安的活下去。”大丰向前摸摸弟弟的牌位。“我们走吧，别让我妈知道我们上来这里。”

看完妈妈最后一眼，大丰下楼塞了两百块给菲佣，还拿了一张图给菲佣看，菲佣看了只是笑着直点头。大丰上车直到高

雄市区，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让菲佣买的糖果，是我弟弟生前最爱吃的，也因为糖果……夺走了他的生命。我爸不准我家再出现这个糖果，我只能

偷偷请菲佣帮我买回来，一些给妈妈吃，一些留给弟弟……”

其实小峰还是不太懂，为什么糖果会夺走詹臣丰的生命，不过倒也不好再追问。

两个人用完餐，本来想去看电影的，不过竟然连午夜场都过了时间，反正还有三天假期，小峰索性提议回自己家睡觉，

其实当然自己也真的累了，也不希望大丰太累。

“我的弟弟大家喊他小丰，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也把你当成弟弟的原因了。”

大丰洗完澡在床上擦着头发，外面的风吹进来还是有点凉，小峰丢给他一条毛巾，要大丰快把头发擦干。

“就只是因为我也叫小峰，所以你对我好？”小峰穿着内裤，从浴室走出来，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是有点……吃味。

“当然……不只这样。”

“呵呵！我想也是。”小峰在心里窃笑，还好没被大丰看穿。

“你……很多人喜欢你，不是吗？”

“我？你又知道谁喜欢我了？”

其实小峰哪会不知道，只是当初在干训班，担心语晴，又刚失去阿仁，根本没多余的时间去……想谁对自己好，只因为

大丰真的对自己特别好，小峰才跟他变成好朋友的。

“你不冷？躲进来吧！”大丰拉开手边的棉被，要小峰坐上来。

“头发还湿湿的。”

“过来！”

大丰拉了小峰一把，小峰跌在床上，想不到大丰拿着手上的毛巾，帮小峰擦起头发。

小峰低着头，这种气氛，他觉得该套些话。“你很会……照顾人。”

“我不知道，不过你……让人看了会想照顾！”

“真的？因为我看起来很瘦弱？”

“才不是，那是因为你很可爱，又很会替别人着想……”

“那……你也觉得我可爱？”

“嗯，如果你是女生，一定很多人追！”

“我又不是女生……”小峰最不喜欢听别人说这种话，什么如果你是女生，我一定娶你之类的，根本就知道不会有那一

天。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女生，你也不像女生，只是你很细心，常常不知不觉做些事让人感动。”

“真的？有感动过你吗？”

“有！”大丰帮小峰擦去耳朵里的水滴，他不知道耳朵是小峰的敏感带。

“唉嗷，好痒！”

“看你兴奋成这样，呵呵！”

“很痒耶，要不然我抓你……”小峰转头过去拉着大丰的耳朵，准备从他耳朵吹口气进去。

大丰竟然没有闪躲，只是闭着眼睛。

天啊！好诱人的表情。小峰半贴着大丰的胸膛，发现自己心跳突然加快。

“搔我痒啊，我不怕，小时候我弟也喜欢闹我！”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无法控制。”

小峰发现自己的小内裤，已经慢慢起变化，他不想破坏自己跟大丰目前为止的关系，友情总比爱情好维系得多，所以只

好起身离开。

“跑去哪？”大丰一手就把他抓住了。

“我……有点渴，去倒杯水。”

“你躺过来，我去拿，你家我很熟了。”

“我有点冷，我去穿条裤子……”小峰没有回头，身上光溜溜的，只剩一条小内裤很突兀，如果被大丰看见，会丢脸死

的。

“你不盖着被子当然会冷，你睡觉不都喜欢只穿一条内裤，穿长裤不好睡吧，快躺过来！”

小峰没办法，大丰对他而言是大力士，所以小峰很快就被拖回来了。

“要不你躺直，我压着你的脚，你做几个仰卧起坐，运动一下，很快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