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泪水。
原来,自己竟然哭了。
一个大男人,居然为了这种事情落泪,真是窝囊透了,今天的我,到底是怎么了啊?......果然,他一出现,便什么都
不正常了......
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把衣服洗完了,东方然提着一整桶的湿衣服在小院一侧的竹竿上晾开。一件件的衣服陆续挂到了竹
竿上,在柔和的晨光中飘动着,伴随着的是一颗早已破碎的心。
痛吗?不知道,其实已经麻木了吧。
却在这时,院子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是重而有力的脚步的,那记忆深处何其熟悉的脚步声,还有他那熟
悉的轻喘声。
东方然的心一时间几乎停止了跳动。
不......这怎么可能......
司徒清翔走进了院子,他的肩上是一大捆木柴,显然刚刚砍下来的。
他......出去砍柴了?......
然后司徒清翔开了口,他说他昨晚睡不着,躺在床上也不舒服,于是早早起来了,看到院子里的木柴已经不多了,就干
脆上山砍了些回来。
东方然此时正站在竹竿后面,飘扬着的衣服遮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到司徒清翔的神情,但却能看到对方正蹲下身去逗
着走出房门的小猫玩。
泪,又从他的眼中流出。
日夜思念的人就在眼前,但是,或许,很快便又会失去。该留他吗?怎么留?我还有资格吗?此时此刻,我又能说些什
么呢?
这时,司徒清徒却又站起身来,走向东方然,东方然几乎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而司徒清翔走近了他,也拿起木桶里的衣服,帮忙晾着。不经意间,两人的手碰在一起,都不由地微微一颤,东方然也
刹时抽回了手,然后,便是久久的相视。
良久,东方然避开了对方的眼光,别过头去,他开了口,却是如此的言不由衷。
他说:「现在我家里还有点东西,呆会我帮你做好,你吃饱了,也好赶路。」是的,他终究是要走的,他只是一个过路
人,而恰巧地,路过自己的所在处,仅此而已。
司徒清翔仍是看着东方然,东方然却已经不敢看他了。
「我已经知道所有的事了。」司徒清翔缓缓开了口。
是么,你知道了,这并不奇怪。但我并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所以,请不必同情我。
司徒清翔的声音仍在继续着:「那天我离开之后,不久便找到了我的族人,也已经把他们都安顿好了。」
「......」
那就好,司徒,一直以来你的心中最最牵挂的就是他们了,只要他们没事,你就可以安心很多了,这......真是太好了
......
「我了解欧阳平的为人,他是个很有野心而且又很自负的人,但现在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了,自然也就不会再为难你的
族人了......」
「......」是的,我也知道......
「所以你不回去,也是好的。」
「......」
「然。」司徒清翔叫了一声。
「什么?」东方然几乎本能地应道。
嗯?然?......司徒,你从没这样叫过我......这,是否意味着什么?......
「这个小院子其实可以好好利用的。」司徒清翔说着,他的声音平静而温柔。
「......」
「我们可以在左边种些瓜菜,在右边围个圈子养些鸡,以后生了鸡蛋,一些再孵小鸡,另一些就拿到市集上去卖......
」
「......」
「以后你在家种瓜养鸡,我去打柴......」
......
我终于知道幸福是什么了,原来得到并不难......
--全文完--
风起风落(短篇版)BY:韩枫(若林)
"你不知道什么是阶下囚该有的态度吗?"我冷冷地看着那个五花大绑跪在堂下的叫司徒清翔的人。司徒清翔却倔强地抬
着头盯着我,如火般的眼光直刺向我,那深深的仇恨令我满意,因为我想看的就是这个。
我,东方然,是东方家的新一代掌门人,而他司徒清翔,则是原司徒家的掌门,在岳城,有势力的各家各派都在争夺独
霸一方的地位,因为这是权力和财富的象征,胜者甚至有在岳城操纵他人生死大权的权力,这更令人人趋之若鹜。
我并不太介意到底谁是霸主,但既然这是先辈们留下的游戏,不玩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更会浪费了东方家族原有的
强大势力,于是,我也加入了这场有趣的游戏,仅仅是因为,有趣。
十几年来,岳城一直为司徒家所称霸,前任东方掌门一直努力壮大家族的力量,到我当权,东方家的力量已几乎在司徒
家之上。
于是,我向司徒掌门发了战书,掀起了一场大战,我的自信自然不是虚有的,他败了,彻底地败在我的剑下。我并不打
算废他的武功或要他的生命,虽然一般情况下胜者是会选其一的,但我没有,因为不好玩,于是我跟他谈条件,他竟说
愿意用他的生命来交换,只要我放过司徒家的其它人。呵呵,真是令人感动,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舍已为人,司徒,你真
有意思。
"好,我放了他们。"我说,我不认为杀了他们能带给自己多少快乐,实际上我不喜欢杀人,也很少杀人,可是那些人却
总是那么脆弱,一受不了打击折磨就自寻短见,这可不是我的错,其实只要他们忍过那一关就可获得自由,难道他们不
够坚强也是我的错?但那些无知的人却总是当我是大魔头,说我卑鄙,呵呵,是吗,卑鄙,我不喜欢人家用这个词来说
我,那么庸俗的词语也配用在我东方然的身上吗?可笑!
我并没想要太为难司徒清翔,并不是因为我好心,只是我觉得肉体上的折磨并不好玩,相信司徒清翔也根本不会在乎,
那样可是会失去很多乐趣的,像他这样的掌门人,必定有他的骄傲和自尊,所以,我决定让他当我的仆人,我要他为我
做任何我想要他做的事,只要我喜欢,我喜欢把他的骄傲和自尊踩在地上,只要他有,这令我开心,我更要磨灭他眼中
心中的锐气,我讨厌他用那样的眼光看我,不安?笑话,我怎会因他的眼光而不安,看着吧,看着我怎样把他踩在脚下
。臣服?不,我不要他对我臣服,那样不好玩,我就是要他带着那样的仇恨眼光来服侍自己,真是一种享受......
现在,司徒清翔就跪在我的前面,我享受着他的怒气,很好。
慢慢走近司徒,我冷冷看着他,这就是前届岳城霸主吗?这样强大的人,还不是一样败在自己的手下,任由自己贱踏,
真是快意。
"你那么喜欢抬着头吗?"我伸手抬起司徒的下巴,冷笑着看他,"这可不是败者应有的态度。"
"我既然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司徒无话可说。"他狠狠别过头,挣脱我的手。
我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满意地看着他嘴角流下的血丝。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像你这么好玩的人,我还真舍不得杀掉呢。"
然后我毫不意外的看到他凶狠带着杀意的眼光,杀意?没错,只要有杀意,你就会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因为这是你杀我
的唯一机会,不过,我既然敢留你在身边,自然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我至少还有这个自负,别忘了,我是胜者,你是
败者。
留下司徒,确实是个好主意,新一代岳城霸主,每天都要应付形形色色奉承献媚的人,实在无聊,好在有他为我解闷。
我高高在上,肆意使唤,看着他跪在我的脚下,擦拭我故意打翻的茶水,稍一疏忽,就要遭受一番拳打脚踢,实在好玩
。可是,司徒,你为什么不反抗呢,哪怕只是一点点,想你也曾是岳城霸主,为何现在却愿意这样低声下气,忍气吞声
,你的锐气在哪里?我想看的,可不是你现在这个驯服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要认为司徒是否已认命地安于这种生活,但我知道那只是错觉,仅仅的错觉,他不是那种人,或
许他只是在等机会,等待一个将我一举打败的机会,真是天真的想法。
原本我并没将他独自一个留在身边,因为那是一个危险的做法,虽然我自负,但也不敢过分轻率,我在身边留了几个下
人,却发现他们竟与司徒相处甚好。可笑,莫非他也想变成和他们一样低等的人?莫非在辉煌的背后,他果真是个低贱
的人?我真不了解他。
当我发现年轻的女佣用一种灼热的眼光看着司徒时,不禁莫名地升起一阵怒火。这低贱的女人,也配用这种眼光看他?
然而他却那么温柔地待她,虽然只是毫无越规之举的礼貌对待。我当然知道司徒的出色,更知那女佣为何为他着迷,但
,他是我的战利品,我绝不允许!
于是我当着他的脸狠狠地打了那个女人几个巴掌,把她赶出了东方府,司徒在生气,我看得出,但他没有为她说话,因
为他清楚,这样对她,已是我极度的宽容了。反正我在他眼里,本来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我不在乎再多做几件令
他不满的事,反正他不过是我的囚犯,我为何要在意他的眼光?!
然后我打发走身边的所有仆人,只留下司徒,我不再介意他对我的威胁,反正如果他真想杀我,只怕是防不胜防,而且
我自信有对付他的能力,所以尽管众人劝阻,我仍然决意未改。司徒对着我面露讥讽,我知道他想激怒我,没关系,我
有耐心陪你耗,希望你也有这样的耐心。
我将司徒带在身边,无论是府内还是府外,我很想知道他到底何时想杀我,要怎样杀我,相信这会给我的生活带来很多
乐趣,我几乎有点期待。
我似乎很快就尝到这样的乐趣。
大街上,当那匹失控的马向我冲来时,我故意迟钝,看着那马向我冲来,也等着司徒的反应,只那一瞬间,我脑海中却
闪过几个念头,我在想司徒到底会怎样做,是冲过来尽他做为奴仆的责任,救我出来,还是看我等死。
以他的武功,他能救我,那时,我期待着,如果他救我,或许会改变些什么,但他没有。
以我的武功,我能自救,于是我只好自救。当我在最后一刻闪过马蹄跌倒在路边时,我能看到他眼中闪过的失望以及那
隐约可见的杀意,他,真的想杀我,我竟有些心痛,也或许是,愤怒......
司徒,你真的想杀我吗?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游戏的一环,但我决定要改变一下游戏程序,我要让你舍不得杀我!
我决定引诱他,我知道自己的本钱,这样的姿色,无论男人女人都无法抗拒,所以你,司徒,你也逃不过的,我想做到
的事,从不会失败。
我突然兴起,迷起琴棋书画,邀司徒一同钻研,他分明在嘲笑,但也没有拒绝。不愧曾是呼风唤雨的贵公子,竟样样精
通,看着他拨动琴弦,轻挥画笔,我竟有点晕炫,这个人,真是令人意外。
于是我开口问道:"司徒,你最爱哪种花?"
他似乎有些意外,手却依然拨动琴弦:"荷花。"
"荷花?为什么?"
"荷花出淤泥而不染,自然值得喜爱。"
"荷花可美?司徒。"
"自然很美。"
"那我呢?我与荷花,哪个更美?"我轻轻笑着,无限的妩媚,无限的风情。
"荷花清高素雅,东方妖娆艳丽,怎可相作比较?"他看着我,淡淡一笑。
司徒,你在贬我吗?但我不会生气。
轻轻地,我双手抚上他的肩膀,我能感觉到他身体一僵,很好的反应,于是我慢慢将头靠近他的颈间,温湿的气息吐在
他的耳际,他的脸开始发红,发热,于是我不失时机是咬住他的颈部,他轻轻一颤,却冷静开口。
"东方掌门,请自重。"
自重?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个。
于是我的手移到他的胸部,上下抚摸,嘴唇依旧蹭着他的脖子,舌尖与他的肌肤亲密接触。
"东方然!"他猛地重重推开我,我跌坐在地上,两人都在喘息。
我就那样坐在地上,对着他笑,笑得妖娆,笑着艳丽,笑得就像那种......烟花之地的下流女人。
然后。
他向我扑了过来......
作为惩罚,我将他关在地牢一天一夜,让他滴水未进。
第二天,我亲自来到地牢,牢门打开,我看到了他,嘴唇苍白干裂,却仍然精神甚佳。
"怎么?心疼我了吗?"他看着我,很轻蔑地笑着。
你仍在激怒我!你会后悔的!
我怒意顿发,拂袖而去,总想改变什么,却什么也改变不了,我深深自嘲。但是司徒,我依然以折磨你为乐!
于是,我又将司徒关了三天三夜,毫无一丝不安,他是个强劲的人,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三天后,我再次来到地牢,当脸色惨白虚弱不堪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的心一阵刺痛,我有些后悔了,若知道自己
会心痛,我本就不该这样对他,看着他冷漠的眼神,或许我该做些什么......
我暂时没再让他跟在身边,只是让他留在后院的住处,好好休息,从没想过自己会对别人这么体贴,真是讽刺。他看来
接受了我的恩赐,很安定地留在后院休养。
我却一直甚为不安,我在等待,等待他来见我,若他真有那么一点点想念我,他便可以过来,没有人会阻止他,不是吗
?
我等着,他却没有来,看来,这次真是我自作多情了。
终于,我决定放下自尊,先去看他,一来是担心他的身体,二来也想确定,他是否有那么一点挂念我。
远远望进后院,我却觉得愤怒,觉得妒忌。
他很好,非常非常好,想想也是,那么强壮的人,怎可能有事!几天没见,我一直在想,他没来找我或许是因为他不敢
,毕竟从他一进入东方府就一直只是听从我的吩咐,我没叫他来,他当然不会来,所以怪不得他,或许他正在后院中,
忧伤地牵挂着我,那样也不错,我甚至有些沾沾自喜。
但是他没有,完全没有!
他悠闲地躺在后院草地上,逗着一只大概是仆人养的猫,那样开心幸福的表情,是我从没见过的!
没见到我,会让你如此满足吗?在你眼里,我果真什么也不是吗?
司徒,你好过分!
你可以对任何人温柔,就算一只猫,也可以得到这样的对待,但是,对于我,你从来没有,甚至连施舍也不肯。
我妒忌了,真的妒忌。
然后我走了过去,听到声响,他抬起头,看到我,有些吃惊。
我一手捉起他怀中的猫,掐住它的脖子。
"东方,你要做什么?"他有些惊慌失措,"快放开它,你会杀了它的!"
杀了它?不错,这真是个好主意!你真的这么在乎它吗?当那匹失控的马冲向我时,你却一点表情也没有,在你眼里,
我果真连只猫也不如!我说过,我以折磨你为乐,所以,既然你这么喜欢它,它就得死!
我的手越来越紧,猫儿拼命挣扎,渐渐无力。
"不要,东方......"他惊叫,向我冲过来,想要救下猫儿。
我大怒,手忽一用力,猫儿呻吟一声,气息渐弱,我将猫儿重重扔在地上,猫儿微动一下,便完全僵直,看来已断气。
司徒跌跪在地上,捧起猫儿的躯体,搂在怀中,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那是一种令我心悸的愤怒眼神,我第一次看到令
我害怕的眼神。
"你太过分了,东方。"
我冷冷哼了一声,有点心虚,但我仍然介意,介意他会如此关心一只猫,却对我视而不见。
"是我害了它......"司徒忧伤的语气令我心痛,"也只怪我看错了人。"
看错了人?
"是吗?看错了人?呵呵,我还以为,我在你眼中本来就是一个残暴的人呢。"我毫无感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