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出书版)by 奶瓶

作者:  录入:07-31

现下皇上下令将洛阳城封锁,出入皆得出示身份;且任何大夫看诊前,都得会同士兵前往;药铺怕沾祸,全都大门深锁

,早早打烊了呀!

就算他有学过医,但烧成这样......他不是仙,不上药铺抓个几帖药是不行的!

雍正无言的摇摇头,宁德妃是男儿身固叫自己惊讶,但眼见皇上为他痴狂的样子,于公于私,他想不出有什好理由送他

回去。

若死,合该也是他的命。

「唉,你这直到底的臭木头能不能变通一下呀?我知道你是为了皇上好,但人命关天耶!」雍贤指着雍正鼻头迁怒道。

「不然能如何?国家为重,且宁德妃自己也不愿回去,凭他的容貌想闯关?比登天还难!」雍正转头避开那似乎会烫人

的指头,无奈的说着。

「这大唐也不是三天两头造的!送他回去,难不成便会倒吗?」

「天子怎可沈沦美色!若长此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误事!褒姒妲己便是前车之鉴!」

「若他是个心怀不轨的祸国红颜,便不会走到今天逃离皇上这一步!他没心机的就像个孩子般,你忍心看他死?」

「不成便是不成!」

「你............!难不成你忘了沈公公要我们协助皇上外,还得让他快乐吗?」

「那是沈公要求你的职责,若我你两权相抵,仍是以大局为重!」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时,床上的沈宁不知何时又从昏睡中转醒,听到两人的对话,心慌加上高烧,使的他显的异常极端。

「对!......对...就是这张脸害的!...这张脸...这张脸............不要也罢!」

语毕,在争吵的两人不及反应下,沈宁找到了发上的簪子,毫不迟疑的,便是从脸上不留情一划----

一道从眉骨到鄂下的红,迅速扩了开来。

沈宁痛的无法思考的脑中,雍正和雍贤的吼声传不进他耳朵,便又晕了去。

昏迷中,仅只是重复着:让它毁了.........毁了.........

**

李陵无法置信的听着回报消息。

搜索近一个月过去,却是仍无消无息?李陵担忧着,因沈宁在没出宫前,便有些发烧呀!

是生是死无从得知,空让心悬着。

他遣退士兵,楞楞的坐回椅内,随手又拿起那两本看了不下百回的书。

书房内的阳光,不久便被昏黄代替,然后,融入黑暗中。

清儿坐于书房外,亦是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待她惊觉天黑,书房内早已漆暗一片。她当是自己发呆的出神,没注意李

陵已离去,藉着月光开门信步走入书房,欲取出灯台点燃,为自己回去的路上照明些许光亮。

蓦然,对上了黑暗中的一双眼,一惊,手中灯台差些落地。

「清儿?」纵使明知清儿听不见,但李陵仍是反射的开口。

慢慢习惯了黑暗,清儿认出李陵。安了心后,她眼中写着疑惑,心想为何不唤自己点灯?伸手取出火熠子,便欲点燃自

己手上的烛台,及书房内的烛台。

火点着了,李陵同清儿道:「晚了,妳先回去歇息。朕今晚就睡这,不回寝宫了。叫别人来掌灯侍夜吧。」

自从沈宁失踪后,李陵便经常夜宿书房,不回寝宫,他不想让回忆环绕自己;那寝宫沈宁从来就讨厌,他老说大的没半

点人气,久了,自己也讨厌了起来。

清儿无奈的点点头,退了下去。


李陵的目光又回到书上,书正翻到最后一页,上头一反前面的密麻文字,仅孤独的八字相依偎着。

心中藏之,何日忘之?

**

雍正一脚跨入简陋的草屋内,雍贤尾随进入。

床上仅可见侧面的人儿望着窗外,阳光用阴影将他那完美的轮廓刻画出来。

无语。

雍贤向屋内的老婆婆问道:「唉,还是老样子吗?」

老婆婆点点头,用她那已有些不清晰的语音说着:「是啊,一点反应也没有,我看哪,该是烧坏脑子喽!」


雍正和雍贤达成协议,他们将沈宁藏在马车中,若不幸被发现,便是他的命了,谁也别怨谁。

上天眷顾的是,雍正驾车出西城门时,守城门的士兵刚好待过宫内,因故被贬,一心想重回宫中;一见驾车的是皇上身

边权臣,翼望雍正能在皇上身边说句好话,便草草搜索,给个方便,让他们出了城门。

当然,公事公办的雍正是没有所谓的人情的,那士兵便也就苦苦等着永无消息的回音。

出城后,雍正用钱雇了个老寡妇,并请来当地的大夫,沈宁儳捡回了一条小命。

一个月过去,两人也藉故出城了几趟,一开始是为了问宁德妃事情的来龙去脉,但问了不下几次,仍见宁德妃不言不语

,一点反应也没有。

但他们知道宁德妃不是真烧坏了头脑,他的情况较像是.........不愿面对现实罢了。

雍贤不知道这样形容恰不恰当,因为德妃不是完全没反应,当说到李陵时,他会落下剔透的泪珠。

如无心,怎有泪?

雍贤走到床边,探手将沈宁臻首轻转面对自己,一道触目心惊的红疤便露了相,在沈宁本该美丽了脸庞上,形成一种十

分不协调的画面。

「婆婆,我们交给妳的药膏,妳有每天上吧?」雍贤不放心的问道。

「当然有!但抹上没多久,这小哥便自己又擦了去,其实呀,抹再多也是浪费唷.........」婆婆认真的回话,他看得

出这三人不是简单人物,她虽是老命一条,但也不能拿它开玩笑。

「哎......这是何苦呢?...白白糟蹋上天给的本钱...」雍贤见那疤毫不收敛的嚣张着,本是疑心,听了婆婆的话后,

不禁长叹了声。

刀剑伤也就罢了,毕竟那是俐落的划开皮;但簪子可就难处理了,画出的伤可是破破碎碎的,尽管有罕世妙药也是无用

,累的他又缝又补,还是这付德行......真是污了他另一个妙手回春的美誉唷!
现又碰上这德妃不肯合作,唉,怎办好?

「婆婆,你先出去吧。」雍正先行支开婆婆,这德妃毕竟是见不得光的。

「宁玉............」雍贤顿了顿,他道出这名却觉得唐突,说不定连这名也是假的?「好歹你也说出自己的本名,让

我们找来你的亲人,照料照料你呀?」

蓦然,沈宁毫无生气的眼中,浮出水气,渐渐的凝聚成泪,似是不舍般的缓缓落下原来的居所。

**

沈宁并没有听进什么,他在周围结了个繭躲在里头,繭内的世界是寂静无声的。

或许,偶尔会有些扎人的声音闯入,但不久也会随着泪水溢出。

他在他的世界挣扎,他不想活,但又有一股力量扯住他,不让他轻生。两股力量拔河着,让他无暇去听到外界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少年,两股力量分出胜负,胜方它舔扺着伤口,对他说:


你要丢下孩子吗?

从那天起,沈宁恢复所有的听知觉。

那一年,他十九岁。

第八章转机

李翼张着十分讨喜的大眼睛,正流着口水,直盯着眼前的看似香酥爽口的绿色糕饼。

清儿在一旁含笑看着,翼儿是她的孩子,是她和沈宁的孩子。

这胖小子什么不会,吃最拿手;宫中每十本就多不胜数,翼儿才四岁,便长的似五、六岁的孩子般,壮壮胖胖的。

翼儿叫李陵父皇,但却叫清儿奶娘。

这是清儿自愿如此的,她不能忍受孩子张着和沈宁同样的清澈双眸,同自己声声唤着娘。那开阖的小口会像变成了控诉

般,扰乱她好不容易沈静的心湖。

自沈宁离去那一晚后,李陵消沈了一阵子,但在清儿肚皮渐渐像吹气般的隆起后,他便将重心放在未出世的孩子上。

他将清儿送出宫,待孩子生下后再母子一同接入宫中。反正自己是个先例,朝臣们也就对皇帝在外有私生子见怪不怪了

余暇时间,他逼自己忙碌不堪,全心全力都付出在国事上,如今,大多数外族已归降,而强势如突厥、高丽,亦对中原

这块大饼无可奈何。

但他没料到的反效果是,坊间对沈宁的诸多传言揣测,添了一抹鬼神怪力之说。更有一天占官记载道:德妃既去,妖法

不攻自破,吾大唐之天子重振国威,显赫四海。

妖言惑众!当下,李陵马上撤了那官的职,抄了那官的家。

瞧着诸多流言飞来逸去,过了许多年仍是不减其威,他总不能堵了天下万民的口,于是,对天占官的重处算是杀鸡儆猴

,下了帖重药。

他不愿听到沈宁的是非,因为,那些是非不是沈宁自愿的。那是他加诸的。

有时他会自嘲着,莫非自己真是着了沈宁的魔?

五个冬天过去,爱恋却像星火燎原般漫烧,未曾熄灭。

又,是谁给了那贪而无厌的星火食粮?

是自己。思念代替有形的枯草,满足这无形火的口欲。

让他困在火中,无法再爱人。

「啊......那是翼...翼...儿的...」一声童稚的声音响起,阻断了李陵跌入回忆的思绪。确定自己手上拿着应是最后

一块荷叶糕,笑了笑,将那糕点送入自己口中。

「...啊!...父皇讨厌...翼儿要吃......」翼儿说话仍没有逻辑,且断断续续。他还太小,清儿又不能言,因此学习

的机会便比同年纪的孩童少了许多。

「看!父皇又变出来了!」李陵哈哈大笑,又从袖里拿出预藏的另一块绿色小糕点,溺爱的笑着。他承认自己很坏,他

喜欢捉弄小翼儿。

李翼这回是毫不犹豫的伸出小短手欲抢,但又慢了一步。

「亲父皇一下才给?」李陵利诱的说着。翼儿和沈宁最像的地方,除了眼睛外,再来便是经不起利诱这点,连耍赖的样

子也很像。

蹙着眉头,摇头晃脑的想了会,「波!波!」两声,为了心爱的荷叶糕,翼儿可说是牺牲色相大放送了!

李陵这才将手上那甜死人的糕点递给翼儿。

他已经满二十六岁了,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痕迹,但却只是徒增风采。时光的洗礼中,他不再用慵懒的笑脸去隐藏自己,

防卫别人;而是用自己的魅力与果决服人,他懂得如何去操控人心,懂得有时该收,有时该放。

德妃及皇后一位始终是空悬着,宁玉宫没人再进去住过,因为李陵将它当成自己第二个寝宫。

就算众大臣为皇后及德妃两个大空缺,使尽浑身解数,欲将自己女儿、亲人捧上高位,但李陵仍是不为所动。

他没再纳过妃。

已经耽误了近百人青春,他不能再错下去了。

**

几名太监拥簇着一辆步辇,由太极殿出发,缓缓到达冷宫。

「皇上驾到---杨氏接旨---」领头太监摆摆手,步辇便停了下来,另一名太监上前喊着。

冷宫内一阵喧哗,不久,曾权倾一时的杨公之女,杨真,身着一身素蓝,由两名太监压了出来。

她的面容不再妖艳,未上粉妆,毫无生气的走出冷宫。

李陵走出步辇,向杨真道:「朕知对不住,但朕真无爱过妳,恢复后位也只是让妳痛苦。若妳愿意,朕在宫外找了间院

子,妳可愿出宫,过自由的日子?」

杨真,也就是杨皇后,但这些名称都不再重要了;被关了半年,李陵将她自冷宫放出后,世上再无名唤杨真之人,只有

法号决空的女尼。

她看透了。

人世间爱慾交葛,众生图的是什么?

生生魂牵梦萦,世世环环相扣,又有谁能知晓自己今生所爱之人,前世是如何同自己结下因果的?
命运弄人,可能是亲人,也可能是仇人,又或可能,仅只是永不相逢的陌路人。

因此,芸芸众生无不翼望能把握住今世,只怕来世便形同末路。

但,太强求,伤人伤己。

决空诵着经文,她已入空门三年多,曾折磨她一次又一次的红尘俗事,都在经文中渐渐隐去。

她不久停了下来,随手整理些东西,便坐上马车,准备到城中一户人家作法事。马车内,决空看着急掠而过的街景,突

生想好好瞧瞧的念头,便出口喊住马夫,表示时间不急,让马儿慢些跑。

马车转入一条市集旁,瞧着外头的决空,突然被一个白衣人影吸引住。

那容貌.........决空瞪大了眼,忙命马夫停车。

猛然一煞,决空撞到了车顶,待她回神,又看向外头时,白衣人早已不见踪影。

那是......宁德妃?

纵使心已平静如水,但却不是她所能控制的起了波纹。但是仅此一眼,她也有着自己是否看错的疑惑。

那白衣人面似德妃是没错,但他看来却压根是个男子,且脸上有一道十分长的疤,由眉上至鄂下连着。

莫非是德妃的胞弟?

决空苦笑了下,自己怎又让红尘揽上了心?罪过,罪过。

「没事,认错人了,继续上路吧。」她吩咐马夫继续上路,低头,又将经文读了一遍又一遍。

**

不是沈宁还有谁呢?

他转进一家名为『仙客来』的客栈,店小二正打着哈欠,见有客到,忙上前招呼,「唷,客倌,用膳还是住房?」

「找人。」沈宁瞧了店小二一眼,便迳自上了楼。

店小二这才瞧清了这客倌的面容,待人上楼后,拉着掌柜的,叽哩呼噜的说着那客倌长的是怎生怎生英俊。最后下了个

结论,他摸着自己的眉毛处,叹息道:「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左脸呀,有道细疤。不过这也表示上天是公平的,若看

来这么有女人缘的小白脸没个缺点,那小方我,掌柜你,可得要喝西北风喽!」

「叩!」的一声,掌柜狠很敲了名唤小方的店小二一下,骂道:「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这男人呀,没有外表没关系,

有钱女人便全靠过来了,你呀!学着我点吧!」

店小二吃疼的抚着自己的头,用只自己听到的声音,咕哝着:自己还不是王老五一个?靠过来的全是青楼卖笑

的.........

一反一楼的冷清,二楼倒是热闹极了。时值盛夏,一楼店舖总有些蝇蝇虫虫的,客人便全往二楼钻去,虽仍是难防,但

总是较为少。

沈宁环视二楼,又举步欲走上三楼。

「小兄弟,这三楼被人包了,你另改坐其他位吧?」这时,坐在楼梯旁桌的两大汉,站了起来,拦住沈宁。

「我便是来找楼上那两人的。」沈宁扯动嘴角,不耐的说着。

两汉见这男子应是来赴约之人,否则又怎会知道楼上仅只两人?便退了一步,让沈宁上楼。

三楼内,雍正与雍贤正交头接耳着。

「在这种地方太招摇了。」雍正眉头从进这客栈后,便没舒展过。

「这我知,但若咱俩此刻出城,怕是和他擦身而过了。」雍贤自己也知不妥,但只能安抚雍正的同时,也安抚自己。

婆婆一刻前差人送封信来,本还以为缺些什么,打开一看,里头着明了时间地点,竟是宁玉儿恢复了,要约见两人。

沈宁这时走了上来,白衣在三楼高处开始不驯的飘抉,藏青色锦带合身的倦服于腰部。他看起来就和一般的士族子弟没

两样。

但他原本带着稚气无邪的空灵感却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冷。

就像雪花是极美,但你却不会特意想接近它,是一样道理的。

「我开门见山的说了,」沈宁自顾自坐下后,便开口俐落的说,「我想要回孩子。」

雍两人不禁哑口无言,更是像坠入五里雾般的摸不着头绪。这.........这宁玉儿的的确确是个男的呀!既他是皇上的

爱人,皇上也确实是男的.........又怎会有孩子?

「清儿的孩子是我的。」看两人疑惑的表情,沈宁便再补充。

此话一出,雍正,雍贤,两人极有默契的,一人拿起早准备好的头纱,覆在沈宁头上。另一人做出噤声的手势,拉住沈

宁的手,往楼下走去。

三人坐上马车,急忙朝雍府而行。


雍正府内。


「啊?但你不是皇上的.........怎又和清儿发生关系?」雍贤不死心再问一次孩子的娘后,不可思议的大叫:「那宫

推书 20234-07-31 :醉莲(生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