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淮还在思考沈宁言中之意时,沈宁突然伸出手环住他,且抱的死紧!贾淮的头顶″碰″的一声,冒出了自己才闻的到
的烟味。
这......他不懂沈宁为何这么做,但他实在是没力气推开他。
但贾淮并没有享受多久,下一刻,他便被一股力量往后一扯,顺便吃了一记重拳!
「大胆!竟敢以下犯上?」来着正是李陵,他接到通知,一到这梅林,便见着刚才的画面。
贾淮正欲发作,但看清是皇上后,也只能捂着胸口,哑巴吃黄连。
「陛下,不是贾淮的错,刚才有刺客呐!幸好贾淮赶到,我脚一软.........」沈宁笑得无害,他一把抱住李陵,将头
枕在李陵肩上,还不忘对贾淮眨眨眼。
是的,他是听到脚步声,才故意抱住贾淮的,他要逼贾淮知难而退,不管用任何手段。
他已经不在乎伤害任何人了。
「......贾卿,是朕错怪你了,你先退下。」李陵故意背对贾淮说,因为不如此,他便无法克制自己的怒气。他觉得这
样的自己很可笑,像个年轻小伙子般争风吃醋。
贾淮不解沈宁眨那两眼是什么意思,只得闷闷退下。
待贾淮走后,李陵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宁低头扮扮鬼脸,抬头正要回答时,却见李陵看着自己却指着清儿道:「你不用说。妳写。」
从头看到尾的清儿却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沈宁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该写什么才好?能全写吗?
见清儿丝毫没有动作,李陵大吼道:「还不快去拿笔墨!」
清儿狼狈的提足跑像宫中,眼眶逐渐聚积泪水。
自己只是帮忙生小孩的工具,目的只是为了能留在他身边,就只是这样罢了。她不该奢求太多的!不该为了这种小事哭
!
一进入宫内,清儿却仍是忍不住泪水决堤,但何奈泣音未出口便消散在风中。
凉亭内,李陵紧抓着沈宁的肩膀,宽大的手掌没入柔软细长的狐毛中。
「你是故意气我的?你以为一直不断惹我生气,这样就会放你和孩子走?......想都别想!」这些天来,沈宁不是对他
说些无理的要求,便是不理不睬,今个更是故意当他的面和别人搂搂抱抱!
「呜......放手!」沈宁胡乱的拍打着他像铁链般紧箍着自己的双手。
「我为什么要你的小孩?那是因为太爱你了!而你!可有施舍一点心给我?自始自终出口闭口便是三年之约!三年之约
!可有想过我已陷入泥沼中?你就眼睁睁冷眼瞧我溺毙?你就不会想我是为了谁而失足的?」李陵无法克制的说着。
「住口!住口!我不曾向你多要些什么!是你自己加诸于我的!一个个都是这样,齐王是,雍武是,贾淮是,连你也是
!我是男人,不是女人!没有义务接受同性的爱,也没有义务为你生孩子!」沈宁摀着耳朵也大吼着。
他只是不安呀......只是不愿和众多女人分享'皇帝',不愿过着夜夜担心明天会是怎样的日子,他无法改变什么,他除
了逃还能如何?
李陵的眼中布满狂暴的血丝,而沈宁则是不愿将眼睛张开,同时也紧闭着心眼。
他突然将沈宁扛在肩上,抿紧嘴唇的走出宁玉宫,大步朝自己的紫銮宫走去。
他不管肩上的沈宁如何死命挣扎,也无视随从及路上宫人们的蹚目结舌,就这样怒气冲天的走着。
宁玉宫内,清儿擦擦泪,捧着笔墨跑出来时,凉亭内早已人去楼空,她向一只被遗弃的小狗般,蓦然,又滑下了泪。
**
沈宁狼狈的被甩上寝宫的大床,挣扎的想起身时,李陵已欺身压了下来。
「你说是我强迫加诸于你?好!我便让你知晓什么才叫强迫!」李陵疯狂的扯开沈宁的衣物,并将他的双手用腰带绑了
起来。
「不要!住手!」沈宁惊慌失措的胡乱动着,但仍是难敌。
初春的清冷空气在沈宁身上衣物尽数毁后,迅速黏贴在皮肤上,沈宁打了个寒颤,却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李陵。
李陵飞快的除去自己的衣物,将沈宁细白的双腿夸张的分开,抬高,使的沈宁的膝盖几乎碰到他自己的肩头。就在沈宁
觉得喘不过气时,突然的,没有任何爱抚润滑下,他用这种姿势硬生生进入沈宁!
「呜!」沈宁的黑眸睁的斗大,冷汗一滴滴的从额际渐渐冒出,他不自觉的紧齧着唇,直到渗出了血丝。
李陵俯身吻着沈宁,直到撬开了牙关,才拿起一旁的破布,塞在他嘴内。不让他继续齧唇后,便开始着侵略的动作。他
的心被他深沈且浓烈的爱划的面目全非,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无理智疯狂的扑上沈宁啃咬、撕裂、伤害。
沈宁好像又回到第一次与李陵发生关系的恶梦中,是如此痛,如此的痛。
每撞击一下,他便必须立刻深呼吸,以忍受下一次毫不犹豫的撞击。
李陵在他身上留下无数青褐吻痕,他一次又一次的占有他,累了,便将沈宁与自己绑在一起,像孩子固执的搂着宝物般
睡着。醒来,又继续着同样的事。
就这样过了三日,除了清儿定时送食物来,李陵不许任何人进来,亦没上过早朝。
**
众臣们天一亮便陆续进到太极殿,等约莫半刻钟,又和前几天一般,雍贤走到大殿中央处,宣召道:「皇上圣体微恙,
今日罢朝一日。」
众臣们发出微微叹气声,一个个转身走掉。他们不懂将大唐起死回生的李陵是怎么了?为了个德妃竟三日不上早朝,也
没批过奏章,国事一堆未理,镇日和德妃窝在寝宫内。
雍贤和雍正亦是愁眉苦脸,他们也不喜欢来传召呀!明明是谎言还得拟召,来接受这些老头的臭脸。
可李陵根本不准任何人靠近寝宫,他只留了句,「有事雍正雍贤代为处理。」便快活去了,留下这烂摊子给他两人收。
朝廷议论纷纷,另一方面,后宫更是乐闹了。
「皇后!妳可得为大家作主呀!」「皇后,德妃迷了皇上三天三夜了,宫门都没踏出一步过,这还了得?」「皇
后......」「皇后......」
众妃此起彼落的声音充斥着玉华宫,开口的都是地位较高的妃子,其余像才人,昭仪的,便没有开口的份了。
「行了!我会替大夥作主的,不会让那狐狸精继续迷住皇上的!」杨皇后猛拍了桌面,她的脸微微涨红,很是愤怒的说
。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紫銮宫前,可刚刚哭闹的妃子们,谁也没这个胆进入,数十对眼睛都直揪着杨皇后。
深吸一口气,杨皇后义无反顾的直直走了进去。
宫外侍卫见状立即上前阻拦,喝道:「皇后娘娘,皇上有令,闯宫者,斩!」
杨皇后早有备而来,从袖里拿出个匕首,便往脖子上搁:「若我现在有个万一,那就来试试是先斩你们这群狗奴才,还
是我了!大唐皇帝三日未上朝,你们这些侍卫就这么死脑筋,阻止我进入直谏么?若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个个定满
门抄斩!」
侍卫被皇后一威吓,心中也着实不妥贴,皇上三日从未踏出一步,都是一个女婢送上食物,若真有个......
见状,她把握侍卫犹疑的时间,快速步入紫銮宫中。
宫中出乎意料之外的寂静无声,没有她预期的笙歌笑语,安静的吓人。
实是太不对劲了,杨皇后瞬间担心起皇上的安危,不会真如那些妃子说的,德妃是只妖吧?
她直直快步走到内侧的寝宫。中央的大床上,纱缦尽数放了下来,活像个溜鸟的鸟笼般,隐约可见似乎只有一人趴在那
。
无声的,杨皇后慢慢靠近,并握紧匕首,她有些害怕自己掀开纱缦后会是怎番光景。
一掀!杨皇后大吃一惊!但她吃惊见着的并不是皇上,而是看来似乎是昏迷的......德妃!
他的手脚各自被绑着,锦被被人特意以不自然的方式,由肋骨处到膝盖像包饺子般的裹着,外头再覆盖上一层锦被。
但外头的锦被许多已掉至床上,德妃便露出小腿及肩头,便见上头可怖的全是吻痕!
倒抽一口气,匕首落地,许久不曾与李陵燕好的杨皇后,此时不禁面红耳赤起来。
这根本不像是女官们说的德妃淫乱后宫,看来到像是......被迫的?
但她的同情心并不持久,随即被嫉妒所取代;她嫉妒德妃能让李陵如此痴狂!
手一伸,便想扯掉锦被打醒德妃,但没有下一步,后颈处便被扣着。
李陵像鬼魅般,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冷冷道:「朕说过,闯宫着,死!」
他腰部仅着一条棉布,显是刚沐浴回来。
杨皇后双腿一软,若不是他仍扣着她的后颈,便差些跪下。她感受到身后的杀意,她不敢相信他真想杀她!
「陛下!在您处置臣妾前,请容臣妾几句话说!」
「说快点,省得浪费朕时间。」李陵的语气,没有起伏,没有感情,就像是踩死一只蝼蚁的无所谓。
不见他绝情容面却仍为他绝情言语伤。杨皇后感谢上天没对她太残忍,她是背对着他的。她彻底的了解了,李陵真连一
丝情都不给,以前没爱过,将来亦不可能......
「陛下,朝中大臣议论纷纷,您为了德妃三日不上朝,再这样下去,恐生乱子呀!爹在天之灵也会不瞑目的!」
一听到杨公,李陵便瞬间想到富海,他收回扣住皇后的手,双掌缓缓捧着自己的头。
他这些天到底做了什么?他想不起啊!他只知道不知从何起,心中便养了只魔,这只魔也叫李陵,它背信,它忘义,它
折磨自己,也折磨沈宁。
李陵突然大吼着:「出去!给我出去!」
她跪在地上,泪汪汪的哀求道:「陛下!若您一日不上朝,臣妾便是死,也不走!」
她最爱的男人怎会变这模样?他一直是个有自信,雄才大略,什么是都掠不倒他的呀!
「朕便成全妳!」李陵朝外头吼着:「来人!将皇后拖出去,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杨皇后猛然抬起头,泪流满面,她的心碎了......
「陛下!切记!国家社稷为重呀!别让那妖女迷惑了---」杨皇后被粗鲁的扯出去前,仍不死心的哭叫着。
但她的话却进不了李陵心内,他的心已经容不下别人。李陵恨沈宁不愿将心施舍给他,但他又何尝将心给过别人呢?
爱恨纠葛,无休无尽,原是数不清。
李陵压根没看皇后一眼的走向床,伸手欲揭开纱缦,他那黑沈的眼瞳中只愿映着一个人,只愿映着沈宁。
但本该在床上的人儿此刻却不见踪影。
「碰!」李陵发狂般四处找着,所到之处皆被洩愤的破坏。
但寝宫实是太大,且后方还有个通往御花园的出入口,他着急的又回到床边,欲拿起衣服套上,这才发现自己的衣物不
见了!
「该死的!」急奔到起居室,拿了件袍子穿上,步出三天未出的紫銮宫,命侍卫传急令搜索全城。
务要活捉宁德妃!
第七章生离
半刻后,士兵回报了坏消息:宁德妃已由东宫门离开。
李陵跌坐于龙椅内,他没料到下令让沈宁不用通行令牌,便可自由进出皇宫,竟是自己今生最大的错误。
「陛...陛下......目前正扩...大搜索洛阳城。」士兵蚊呐似的开口,因十分惊恐而显的口急。他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
守兵,但就是因为职位太小了,便被大夥踹进来面对气头上的恶兽!
「找......仔仔细细,挨家挨户的找!特别是王尚书那!还有,将德妃的画像传下去,若见到与德妃相似的人,无论男
女,全给朕带回来!朕要见到活生生,毫发无伤的德妃回来,懂嘛?」
见士兵仍站着向木雕般不动,李陵冷声道:「还站着等什么?等死吗?」
这小士兵才像穴道被解开般,虚脱的如获大赦退下。
李陵像苍老十岁般,闭目坐在龙椅内。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清儿从偏殿走出来,怯生生的靠近李陵。
李陵不用睁眼也知道是清儿,他心里胡思着:这傢伙也是不用通行令的,得取消才行......别又跑了个小的......
清儿见李陵不看自己,便走上台,伸手摇摇他。
缓缓睁眼,李陵面前出现的不只是清儿,还有两本已各焦了一半的书册。
他睁眼看向清儿,她微微点头,并用脚跺跺地,表示很重要。
疑惑的接过手,随手翻了翻的李陵,在认出是沈宁的字迹后,才正坐起来,认真的翻阅着。
第一本勉强算是唐史,仅只记载自己在位期间的事。李陵突然想起凌烟阁少的那几本书,该是沈宁拿走的,用于写这本
书的参考。
皱皱眉,便翻开第二本.。良久,龙椅上的人,掉下了这十多个年头来,第一滴泪。
焦黄书内,沈宁将每日的事皆记于其上,他喜他悲,他对自己的若即若离的原因,他从未说出口的害怕,夹杂着内心折
磨的困惑。
看不到最后,李陵手捂着自己的面容,颤声道:「清儿......走...别看着这样的我......」
清儿早已泪流满面,她让悔恨缚住自己,一如李陵。
这书拿的太晚了。
她先前一再地犹豫,因这里面也记着自己的感情,若不是前些天李陵与沈宁的互相伤害,她原想瞒一辈子的......但如
果这样做能赎罪,那么,不管什么后果她都不在乎了。
她不该顺着自己的私心怀下孩子的,她一直都是知道沈宁在想什么的人,某方面来说,她比李陵更了解沈宁。
但自己仍是选择了漠视,伤害了沈宁仅十四岁,幼小又徬徨的心。
死后修罗地狱的名册,合该记上柳清儿这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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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加霜的是,他无处可去。
沈宁是跑出了宫外,但他不是去找贾淮,无奈下他走向雍正府上。
内心的创伤使他害怕贾淮对他的情感,只是另一个软禁的开始。
半刻前,因皇后与李陵的争执而甦醒的他,在见到脚旁的匕首后,无声息的趴低身子,藉由纱缦与皇后的掩护,割断手
脚上的绳索,一并带走李陵的衣物,慢慢由后面通道逃出。
守在通道的士兵,尽管见到衣裳不整的沈宁,也不敢多问,就任由他离去了。
他在路上向宫女要了根簪子,无视宫女疑惑的看着自己,将自己已长到腰部的黑丝琯起,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沈宁感觉他的腿及腰像不是自己的般,处处和他作对的发颤着。
好不容易到了雍正府外,却不知如何进入有家仆守着的大门,他只能像个乞儿般,倦缩在巷旁的墙角,故意将泥巴抹在
自己显眼的脸上,并将衣服扯破几个洞。
李陵的衣物本就过大了些,就算质料优等,但只要不是那黄澄澄醒目龙袍,此刻沾满泥巴,也便就看不太出来了。
时间对他而言,像是故意走慢了些,沈宁低着头,心慌的等着雍正回来。
日中日落,就在沈宁快支持不下时,雍正偕同雍贤回到府外,但他已无力开口了。
雍正一脚跨进府中时,留意了巷旁的乞儿一下,吸引他目光的原因,是这乞儿的衣物不知为何分外眼熟,尽管它是那么
的肮脏不堪。
他沈思了一下,开口叫总管老张去看看那乞儿,若身上有乌青印子,便趁无人时将他由后门带进来;若无,拿碗饭让他
吃吃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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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儿紧闭着睁开时会是如何美丽的眼,他的呼吸声嘶嘶的发出声音,裸露在外的肌肤正漾着异样的瑰红。
沈宁正发着烧。
雍正一脸沈重的坐着,雍贤则是掩不住焦急的来回踱步。
沈宁在昏睡中曾转醒过一次,或许是高烧使的他十分脆弱,他无法克制的呜咽哀求着:「求......求你.........别把
我送回去......别送我回去.........」
雍贤心疼极了!
土法炼钢后,见沈宁没有退烧的迹象,雍贤急了,脱口道:「乾脆送他回去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