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那冠还是母妃亲自设计的式样……后来母妃过世,我也舍不得再戴,一直收在箱子里……那时父皇还说,等我满十
八岁时,他要在朝堂之上为我加冠……”
李越不自觉地伸手搂住他,柳子丹把头靠在他肩上:“你为我加冠吧。”
李越一愣:“不是由长辈吗?”他是比柳子丹大十二岁,但是,总不能把他跟柳治平相提并论吧?
柳子丹摇摇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不。少年冠必须由师长成礼,寓意由此得到师长的鼓励和传授,将来学有所成
。成年加冠不必定是长辈,主要是……最亲近的人。”
李越怔了怔,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柳子丹抬头看着他,重复了一遍:“最亲近的人。”
李越很近地看着他,看着他倚在自己肩上,泪水洗过的脸颊宛如一块白玉,湿漉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宛如两
池春水,温柔清澈,比之平日里更多了几分风情。耳根那一小片胭脂色已经浮到脸颊上,蒸起一种奇异的混合了酒香的
芳馨之气,氤氤氲氲,不知从何而来,萦绕不去。李越目不转睛地看着,低声说:“你喝酒了?”手却不听使唤地伸上
去,拔掉了束发的簪子。装饰着银叶的发冠被摘下,乌黑的长发如水一般洒落肩头。再伸手摘下自己的发冠,头发也披
落下来,与柳子丹的纠缠在一起。
李越掬起那微凉的长发:“转过身去。”
柳子丹抬头看着他:“我不。”
李越无奈:“你不转过身去,我怎么给你梳头戴冠?”
柳子丹固执地不动:“就这样梳,我要看着你。”
李越无奈又宠溺地叹气,左右看看找不到梳子,只好用手指梳拢那大片丝绸般滑顺的长发,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挽起来,
插上簪子,再压上发冠。平时都是莫愁侍候他梳头,现在既不熟练,又担心扯痛了柳子丹,笨手笨脚忙活了半天,还是
有好几缕头发散在外面,垂拂在柳子丹颈后颊边。李越用手指去拢,指尖划过柳子丹面颊,柳子丹身子一震,突然伸手
抓住他的手,仰起脸凝视着他。
李越只觉柳子丹的眼睛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奔涌而出,每一个字都好似一滴水,汇聚起来便是一片海洋。他用最后一点
理智提醒自己——柳子丹喝酒了,是不是醉了才这么大胆?就在此时,柳子丹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轻轻吐出一个字:“
越……”
一个字,宛如油浇在火上,轰的一声烧起半天高。这是最明白不过的邀请。柳子丹叫的不是殿下,他要的不是风定尘,
而是李越,是这个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穿越时空却又实实在在地站在他面前的灵魂!
刚系上去的腰带又被那双手解开了,本来就压得不牢的发冠滚落在地,伴随着一件件抛落的衣裳。
烛光带着温暖的淡黄色,涂满柳子丹修长的身躯,如同象牙雕成的。李越一分一寸细致地亲吻,从眉眼到双唇,从耳后
到胸前,从腰侧到肚脐,还没移到腿间,柳子丹已经深深浅浅地喘息,腰也不自觉地拱了起来。李越低声笑着,毫不犹
豫地低头一口含住了他,温柔地爱抚起来。
柳子丹惊呼一声,伸手抓住李越的头发,颤抖着握紧用力拉。李越被他拉得头皮生疼,只好抬起头来亲亲他:“怎么了
?不喜欢?”
柳子丹紧贴着他,喘息不定:“不……不要……”他不是要让李越为他这么做,这种事,他也曾经为从前的摄政王做过
,做的时候,只有无尽的屈辱。他不要李越这么做,他只想把自己给出去,完全的给出去,不要一丝保留。
李越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好搂着他频频亲吻。柳子丹更急了,拉着他的手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往自己身后探去。
李越怔了一怔,突然明白他的心思,胸口顿时一热,反手抓住他的手,把人紧紧搂在怀里,狂风暴雨般吻了下去。直到
吻得柳子丹透不过气来才放开,在他耳边低声笑:“小傻瓜,这没什么的。”
柳子丹茫然不解,睁大眼睛看着李越,胸口起伏,喘息未定。李越看他不知所措的模样,心里不禁又是一热,俯头含住
他胸前粉红的小小突起,轻轻啮咬吸吮。柳子丹虽然早已是风定尘的禁脔,但风定尘一看到他便想到早夭的风定羽,情
感扭曲之下,床第之间与其说是交欢,不如说是施虐。可怜柳子丹这一年多来闻床色变,今日自献,实在已经是鼓起了
最大的勇气,还要借酒壮胆。此时人在心上人怀中,方才头一次知道所谓床第之欢是什么意思。敏感的身体被李越一再
拨弄,压抑不住的呻吟脱口而出,自己也觉得有些羞怯。李越低声笑着,手探到他腿间轻轻抚弄那已经精神起来的小东
西。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在粉色的柱体上滑动,几乎是每一下都能引发柳子丹一阵颤栗,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依照本
能扭动身体去迎合。李越知道他其实还什么都不明白,心里越发又怜又爱,忽然用指腹在他湿润的顶端擦了一下,柳子
丹身子一抖,腰猛地弓了起来,李越的手却突然压住了根部,把他的一次射精生生压了下去。柳子丹像条离了水的鱼一
般翻腾着,几乎哭了出来。李越亲亲他,柔声道:“别着急,慢一点好不好?”
柳子丹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伸手迷乱地去抓他:“越,越,我要……”他还不习惯表达这种强烈的需要,抓住李
越肩头不住抽噎。
李越只是想适当控制一下,尽量延长柳子丹的快感,但柳子丹却是对快感没有半点抵抗力,李越这一延迟,他已经难受
得哭了出来。李越心里酸软,放开手柔声说:“别急,这就给你,全都给你。”柳子丹茫然看着他,还没完全明白过来
,李越已经再次埋头下去含住了他。这一次的动作加快了许多。柳子丹一恍神之间,尖锐的快感已经从腹下顺着脊背直
窜头顶,逼出他一声尖叫,柔韧的身体如同弓弦般绷紧,转眼又软了下来。柳子丹恍恍惚惚感觉腿被分了开来,一根手
指沾着些滑腻的液体探到身后,温柔地往里挤。模糊地似乎有种很不愉快的记忆想浮上来,但还沉浸在高潮余韵里的身
体没有抵抗的意识,由着它顺利的滑了进去。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轻柔地逗弄敏感的内壁,不急不缓,把那层还没
露头的阴影全驱了开去。柳子丹低低地呻吟着,不知那几根手指碰到了什么地方,电流刹时传遍全身,身体本能地一个
弹跳,立刻听到一声抽气。
李越忍得辛苦之极。这样活色生香的美人躺在身下任君采撷,就是圣人也忍不住,偏偏柳子丹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对所
有的感觉都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无疑便是火上浇油。抽出手指,他沉下身体,尽量控制着慢慢挤进柳子丹的体内。滚
热湿润的地方欲拒还迎,柳子丹本能地绷紧了身体,手指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臂,低声呻吟。
李越慢慢地,一寸一寸地进入。细微的痛楚唤回了柳子丹的神智。胸前一滴微热,是身上人忍耐的汗水。柳子丹贪婪地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吸了口气,忽然把身体向上一拱,将李越完全容纳了进去。
李越只觉得那温热的地方如同一张小嘴,几乎是狠狠地吮吸了一口。一股热浪直冲头顶,理智一刹那抛到九霄云外,他
紧扣住柳子丹的腰,纵横驰骋。
柳子丹的呻吟声支离破碎。身上人那有力的冲刺几乎每一下都顶在他最敏感的地方。腰几乎被折了起来,他却感觉不到
痛楚,全部的神智都被那人操纵着,带着他不停地向高峰攀登。强烈到尖锐的快感如同海涛,一波强似一波。他不知道
自己的呻吟已经变了调,近似于哭叫。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在本能地热烈地迎合着。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始终大睁着,沉
迷于身上人狂野强悍的表情。他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全副心神都只知道一个事实:在他身体里的人,是李越!
这是灵魂与肉体双重的欢欲,些微的痛楚夹杂在强烈的快感之中反而更为刺激。柳子丹在李越的冲刺中纵情地哭泣嘶喊
,无比满足。心里空着的部分被填满了,冰冷的部分被暖热了,僵死的部分被激活了,他迷乱地摇着头,双腿紧紧地夹
着李越的腰,恨不得把他全吞进自己身体里去,结为一体,永不分开。眼前一道白光灿烂无比,他第一次在被人进入的
时候达到了高潮。
李越只觉得包含着自己的地方一阵收缩,快感如同熔岩,滚滚而来。他想撤出来,柳子丹却哭着用力夹紧了他,两手死
死抱着他肩头,让他尽数喷洒在他体内最深处……
房内有一刻只听得到断续的喘息。李越慢慢撑起身体,一动,身下的人就一颤。李越心里一紧,尽量缓慢地退出来,柳
子丹却抬手搂住他脖子:“别走。”
李越吻着他汗湿的圆润肩头:“我去打水给你洗一洗。”今天晚上的事他谁也没告诉,恐怕莫愁不一定会给他准备洗澡
水。
柳子丹身体已经软得没有一丝力气,手却仍然不放:“不要。”
李越哄他:“我马上就回来。不洗干净,明天会拉肚子。”
柳子丹无力地摇摇头,话都懒得说,只是抱住李越不放。李越无奈,只好翻个身,把他抱到自己身上,拉过被子盖住,
双手轻轻按摩他的腰背:“伤到没有?”实在是禁欲太久了,一放开就有点控制不住,照柳子丹这个身体,明天可能要
起不了床了。
柳子丹的脸一下红到耳根,半天才极轻微地摇了摇头,把脸贴到李越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只觉心里满满的似乎有什么
东西要溢了出来。
李越抱着他轻轻拍抚,耳边听着他的呼吸声慢慢变得悠长缓慢,嘴角也不由浮上一丝微笑,轻手轻脚把他抱到床上,起
身披了件衣裳。他还得去厨房提水给柳子丹洗澡呢。唉,做个好情人,实在是有够辛苦。
57.矛盾
莫愁一脚跨进王府的小厨房:“一份鸡丝肉粥,四样小菜,要有酸的,不要辣。”
小厨房的掌勺刘厨子嘿嘿笑:“姑娘要吃?还要酸的?”
莫愁冷冷一笑:“刘厨子,我看你是做得太久了!”
刘厨子想不到一句玩笑话惹来莫愁翻脸,赶紧敛了笑:“小的糊涂,马上就做,马上就做。”
莫愁余怒未休:“都听好了,再有这样成日不务正业嘻皮笑脸的,马上给我滚出王府!王爷不养闲人!做好了,赶快送
到安定侯屋里去!”
莫愁在王府中虽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位置,但素来温和,做得久的仆役与她熟稔,有时也会玩笑两句,从未见她发过
这般大的脾气,当下个个噤若寒蝉,直待莫愁转身出了厨房,刘厨子才吐了吐舌头道:“妈呀,不知谁戳到了老虎屁股
,发这般大的脾气,连带我受气。”
虽是小厨房,人手却也不少,其中有个把灵透的便笑道:“刘师傅,你还是少说为妙。什么受连带,分明是你自己招的
。”
刘厨子莫名其妙道:“怎么怪我?”
旁人笑道:“怎么不怪你?莫愁姑娘心仪王爷那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安定侯受宠,你却拿她玩笑,岂不是自讨没趣
?”
刘厨子不解道:“从前西园里的公子们受宠的多了,也没见莫愁姑娘怎样啊?”
先前人笑道:“这可不一样。当时王爷枕边人多,哪个也不当回事。如今西园已散,你不听街上人人谈论,想知道谁有
这么大本事,能让王爷遣散西园……”话犹未了,旁边怕事的已经道:“莫再说了,没听姑娘说,再要嘻皮笑脸,就要
赶了出去。你们若再多话,我们可要走开了。”
刘厨子张开了口半日合不上。他本是乡下人,虽是在京城里呆了多年,却是日日都在灶台上转。手艺虽好,却不懂这些
弯弯绕绕的事。昨日刚刚做个了什么糕,王爷颇为欢喜,还让姑娘赏了他,心里高兴,今日才敢开这玩笑,不想一句话
捅了马蜂窝,平白自找没趣。饶是他想破了头,也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惹到了莫愁。
莫愁出了厨房,也知道他们必定在背后议论,只是那一股说不上是酸是苦的滋味直在胸中翻搅,也顾不得了,怒冲冲的
便往后走。转过长廊,迎头跟人撞在一起,只觉如同撞在一堵墙上,哎哟一声险些没跌了回去,抬头一看,登时如火上
浇油,怒道:“怎么是你?谁许你出来的?”
跟她撞作一团的正是铁骥。若是平日,铁骥自能闪开,只是他有伤未愈,莫愁又走得急,虽然听到脚步声,却是没能及
时让开,重重撞在一起。他胸口有大片烧烙之伤,莫愁一头正正撞上,痛得几乎闭过气去,虽听到莫愁怒声斥责,一时
却回不过气来答话。
莫愁只道他故意不答,心中更怒!她本来厌恶铁骥的北骁人身份,如今见他背信在前,又厚颜求救在后,更加看不顺眼
,若不是李越嘱咐,便要任他自生自灭。现下虽是饮食医药俱全,却是送了就走,绝不多加理睬,弄得铁骥除了那日与
李越谈了片刻,后来在马车中去寻找地牢又与侍卫说过只言片语之外,这几日竟然连一句话也没机会出口。
铁骥心中也是担忧。虽说李越答应救人,但他自知身为北骁人,又曾对李越出尔反尔,李越纵不计较,他手下的侍卫侍
女们自是对他深恶痛绝,若要力阻相救铁骊,也是情理中事。前日他躺在马车中找到了地方,当时只听赶车侍卫甚为惊
讶,虽想起来看看,却是浑身无力,又被人拉了回来,从头至尾也不知那是什么地方。这几日李越没来见他,走动的人
也就是莫愁带几个侍卫,对他都是视如不见,除了叫他吃药吃饭,没有半个多余的字。所以他虽是养伤,好似坐牢,完
全与外界断了联系,更不知李越究竟有否出手救人,自然心急如焚。今日好容易能爬起来,知道若要请莫愁为他传话便
是白费力气,索性横了心自己出来找摄政王。恰好看守他住处的侍卫换班,再者也未想到他竟能硬挣着起身,居然被他
溜了出来,勉强走到前面,正好撞上了莫愁。
莫愁一见他不答,身后又没有别人,立刻明白他是溜出来的,登时双眉倒竖,喝道:“来人!”这里离铁骥住的地方其
实不远,看守院子的两名侍卫刚刚换上岗来,还不知所以,听了声音立刻便有一人过来,一见铁骥,不由一怔。莫愁怒
道:“你们都是死人?竟然让他这样随便乱走?王爷不在,都想反了是不是?”
铁骥这时才缓过气来,勉强开口道:“姑娘——”一句话没说完,那侍卫已经一脚踹在他膝弯处,将他按倒在地上。他
只道铁骥要逃跑,下手可没容情,铁骥身上伤势未愈,又是猝不及防,一头栽倒在地,下半句话也憋了回去。
莫愁冷冷道:“你们两个玩忽职守,换了班自己去刑房领罚!这个人带回去,上了脚镣!我看王爷是太心软了。”
铁骥被人像拖死狗一般拖起来,双手抱住了廊柱,哑声道:“姑娘,我不是要逃走……”一句话未完,那侍卫反手切在
他手腕上,喀一声卸了他手腕。铁骥一颤,强忍住不曾叫出声来,可是那句话也没法再说完,只有尽力扭头看着莫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