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同,恐怕常年来接受的就是这方面的训练,刚刚他让你坐,就表示他已经发现什么了,只是怕引起别人
的注意,让我们帮忙掩饰罢了。”
“可是……”何千影欲言又止。
“担心他不会把所有的事告诉我们吗?”商雨寒轻笑,“不用担心,你以为能把他的情报调查的如此详细的会是什
么人?他的地位相当于整个听墨轩的大脑,而我们跟听墨轩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不会冒着失去他的危险让他来
跟我们周旋,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听墨轩里出了什么问题。”说完,商雨寒起身,向楼上走去。
敲了敲门,商雨寒直接推门而入,桌上随意的扔着那些零食的包裹,易楚夕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发楞。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商雨寒走到桌边,笑着看着思绪还未完全回来的易楚夕,“这可不像你啊。”
“上次让千夜调查的那五个家丁,有消息了吗?”易楚夕抬头。
“这是结果。”商雨寒递过了一张纸。
易楚夕接过一看,上面五个人的职务,行动,入庄时间,甚至连入庄原因都一应俱全。不禁赞了一声,“好厉害啊
。”易楚夕看着手中的纸,五个人,没有任何联系,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那天晚上都参加了对他的围捕。
“对了,江湖上传出消息,流花苑的曦公子其实没死。飘雪宫为了带走他而特地演了一出戏,那个尸体也是假的。
现在,飘雪宫主正拥美而归。”商雨寒脸上浮现出有趣的笑容。
易楚夕看了看他,把大堂里听到的对话复述了一遍,问道,“你怎么看?”
“好像矛头直指飘雪宫啊。”商雨寒的眼神变得深沉,“不过,为何要将你也扯进来呢?”
恐怕是因为好事无双祸不单行吧。易楚夕心里想着,却一脸淡然的笑,“应该问,到底是谁下的毒呢?或者说,挑
起飘雪宫与整个武林为敌,谁有什么好处呢?”
“雪落无音的其他三派。至少,就你刚才第二个问题而言。”商雨寒双目含笑,让人看不出真正的想法,“怎么样
?有什么计划吗?”
易楚夕一笑,如春花绽放,“不知你是问哪方面的计划呢?”
商雨寒低头,犀利的眼神直直的看向易楚夕的眼底,“你既如此讨厌与别人接触,又为何要来这样挑逗我呢?难道
你不知道这样是非常危险的吗?”
易楚夕似是承受不了他的目光,将视线转向窗外,嘴角一抹轻笑,却带出了淡淡的凄然。
商雨寒的眼中重新换上了往日的轻笑,“或者,让我听听你左手的传奇?”在易楚夕微怔的目光中,他走到他身边
,拉起了他的左臂,右手轻滑,捋起袍袖,左手上白色的纱布下隐隐的红。“这是怎么回事?”目光中藏着责备。
“这个么?”易楚夕轻轻的抽回了手,摩挲着伤处,眼神却变得幽暗而又缥缈,“就当作是年少轻狂的代价吧。”
商雨寒看着他,并没有追问,转身向屋外走去。
看着商雨寒离开,易楚夕闭上双眸,锁住了眼底的神色,嘴角却牵出诡异的弧度,“真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呢。不
过胡风,你究竟是怎么惹上那个幕后的人物的呢?还是说,对于他来讲,你不过是个龙套而已,因为运气不好才弄
得今天这么狼狈?传出曦公子还活着,很可能是聿潇黎承认任务失败了,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从听墨轩传出的消
息,是为了让整个武林也视我为敌吗?而最关键的问题是,毒,到底是不是飘雪宫下的呢?”
正想着,敲门声又起,有力却又急促。易楚夕微微一笑,“进来吧,千影。”
门被推开,黑发的青年却因他的最后两个字立在了原地。
“呵呵,坐吧。”易楚夕走过去关好了房门,倚门冲何千影微微一笑。
何千影微微皱眉,易楚夕却是淡淡一笑,“放心,我虽出身欢场,却也没打算勾引你。首先,有人委托听墨轩盗墨
玉凤凰,却不知为何走漏了消息,然后,你家宫主捡到我,把我带去落雨别馆疗伤,飞云庄传出来原本一对的墨玉
凤凰丢了一只。在此期间,落花坞主两次下手未果,而江湖上传来那天在飞云庄的人均身中奇毒的消息。现在,死
了几个人后,突然发现另一只凤凰里面装得是解药,虽然效果差强人意,不过也有句俗话叫做好死不如赖活。但是
,你知,我知,下手的是我,但却并没有得手。”
“那么投毒的人呢?”何千影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可能性太多了,我不知道。”易楚夕倏地住口,突然想起了刚刚问商雨寒这个问题时,对方一闪而过的眼神,突
然一阵了悟,却不禁在心中无奈的一笑,“不过绝对不会是你们飘雪宫的人。”
“哦?为什么?”
“为什么?”易楚夕轻笑,“因为他们的行动中有个致命的矛盾。幕后的人刻意营造了一种现象,就是那些人中的
是飘雪宫六十年前无敌于武林的奇毒,但是那些人在飞云庄中毒的时间,却是我下手盗凤凰的那天左右。而那时候
墨玉凤凰还未失窃,退一步说,就算是拿了配方到配出毒药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虽然可以解释为飘雪宫还有存
药,而且,如果日后发现这毒药与六十年前有异,也可以解释为第一次的毒药年代过于久远,而以后的毒药是经过
改造的。”看到何千影眼中闪过的精芒,易楚夕接着说道,“飘雪宫毒药何止百千,如果要毒死那些人何必这么麻
烦?而六十年前的那一役,这种毒已经成为飘雪宫的招牌,所以,他们的目的恐怕并不是杀人,而是让世人以为,
人,是被飘雪宫杀的。”易楚夕倚着门,月光下笑得悠然。
而何千影的身上陡然暴发出一阵杀气,“这些话,刚才你为什么没有告诉宫主。”
“告诉他?他还用我告诉吗?他若是不知道,又怎么告诉你呢?”易楚夕对那似是铺天盖地的杀气视而不见。
“你既然知道,为何又对我说一遍?”枪尖已抵住了易楚夕的喉咙。
“他的目的既然是让你对我心服,我又何必违拗?”说话间,轻轻的拨开了面前的长枪,转身打开房门,对着倚在
走廊对面墙上的商雨寒嫣然一笑,“是不是?”
商雨寒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说了声“早点休息。”,便转身离去。
何千影收了长枪,也走出了房门。擦肩而过的一瞬,易楚夕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心机太深了
会对你们宫主不利,但是你更应该清楚,飘雪宫宫主身边不需要废物。还是你真的认为,你们宫主把我留在身边,
只是为了我这张脸而已?”何千影一震,转头看去,距自己不足半尺的脸庞上,嘴边挂着和煦的微笑,眼中却不显
半点喜怒哀乐之色。
正文 第十章
自从知道找到了解药配方,一行人便日夜兼程的赶往飞云庄。商雨寒传书给慕容清韵,让他在飞云庄多待几日。同
时,又从飘雪宫调来了一个侍从,萧千玥,一个身着火红长裙,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女子,看着靠在商雨寒身边的易
楚夕,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玩心大起的他这几天几乎就是贴在商雨寒的身上,而这,可以解释为何千影最近身上
莫名奇妙的冒出的淤青的直接原因,商雨寒只是宠溺的看着易楚夕一次又一次的让萧千玥游走在暴走边缘。
夜,厚厚的乌云遮盖了星月,马车在林间的小路上飞驰着。突然,副坐上打瞌睡的千玥猛然睁眼,眉间杀气隐现,
而驾车的千影也是双目一寒,一拉缰绳,两匹马齐齐一嘶,停在了原地。小路上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千影和千
媚神情戒备,却不见半点紧张。马车里沉睡着的易楚夕惊醒,轻轻的坐起身来。
“放心,千影他们应付的了的。”旁边的坐位上,响起了商雨寒懒洋洋的声音。
易楚夕转头,商雨寒仍然躺在坐位上,眼睛都未睁开,一脸微笑。外面已经响起了兵刃相交的声音。易楚夕轻笑,
“我不像你,我被围就意味着死定了。”
商雨寒睁开眼,“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易楚夕一笑,接着仿佛自言自语,“这些黑衣人是特意等在这里的吗?不过,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劫的人是谁呢?”
正想着,突然觉得手上一紧,一只手已被他握住,商雨寒将他的手举到唇边,另一只手轻抚上他的脸颊,“夕,看
着我。”
易楚夕转头,正迎上商雨寒的星眸,“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任何人。”
车窗外,传来了一声大吼,“飘雪宫的小儿,还不快出来受死!”
车内的两个人面色均是一寒,“他如何知道的?”两人对视一眼,商雨寒起身,拉着易楚夕的手,缓缓走下马车。
小路边,十四个劲装的男子分成两组,组成两个剑阵缠住了千影跟千媚,两人虽武功超群,面对那剑阵的纷繁变化
,一时也奈何不得,而其他人怕坏了剑阵的协调,却也不能上前帮忙。
看到两人出来,为首的壮汉双刀一错,“飘雪宫的小贼,还不快块束手就擒?”一句话,说的千影跟千玥恨不得让
面前的七人立时血溅五步。
商雨寒却是一脸畏缩,“诸位大爷认错人了,在下只是一小小的商人,不是什么飘雪宫的人。”
拿双刀的汉子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没想到飘雪宫宫主会如此不济,竟连自己的身份也不敢承认,看来二十多
年未涉足江湖,想是已经养软了吧?”眼睛一扫,看到了站在商雨寒身后一脸惊惧的易楚夕,不禁一愣,转而露出
了不堪的笑容,“要放了你们也行,”大汉的手一指,“把他送给爷,大爷我就当今晚没遇到过你。”
易楚夕的手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轻碰了碰商雨寒的手,却被商雨寒反手,紧紧的抓在手中。易楚夕不禁倒吸一口凉
气,商雨寒的力道大得他感觉自己的手骨几乎要被捏碎,他转过头,看到商雨寒的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微笑,只是
,微扬的唇角,隐藏着杀气。突然,易楚夕感到手上一松,商雨寒已经掠了出去,白色的身影仿佛黑夜里的一道光
芒,对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已有三人躺在了地上,喉咙处汩汩的冒出了血液,显然已经回天乏术。而此时,剩
下的六个人才缓过神来,纷纷举着武器冲了过来,商雨寒手中折扇轻挥,转眼又有两人挂彩。为首的大汉看到立在
车边,似是风吹得倒的易楚夕,大吼一声,冲了过去,一刀挥出,被对方手忙脚乱的闪过。“哼,也会点功夫吗?
”他心里暗暗叫苦,看到对方一脸惊惧,他又稍稍放下心来,双刀连挥,全不留手,那三个人的表现,明显是很在
意这个人,只有制住这个人,用他来作要挟,今天才有可能活命。然而,几个回合下来,他就觉得不对了,战圈中
的三个人没有一点要过来救援得意思,而这时,他突然发现对方的脸上扬起一抹嘲弄的微笑,然后,身体就好像不
是自己的了。僵硬的身躯还未倒地,四肢百骸就像是被百万蚂蚁噬咬,偏偏无力的下颚连自尽都做不到,发出的吼
叫也变成了嘶哑的呻吟。
而那边,三个人已经结束了战局。倒在地上的人似乎不能相信,刚刚好像还占尽上风的剑阵转眼间支离破碎。“有
什么好惊讶的呢?”耳边传来了轻笑,声音仿佛风一般的轻柔,缥缈,“那个剑阵比你们能发挥出来的威力要大得
多,如果不是想弄明白它的变化,你还真的以为那群废物能在那两个人手下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吗?”
商雨寒走到那唯一活着的人旁边,“你是什么人?”
“哼!”大汉闭上眼睛,发出一声沙哑的冷哼。
“五虎镖局总镖头杨明。江湖上十大镖局排行第六。擅用双刀,以三十六路卧虎刀法扬名江湖。以正派人士自居,
性格冲动。其弟杨亮心思较为缜密,一般局内大小事物都是由其弟操持。这次很可能他是一个人来这里的。”轻轻
的声音,却让杨明的眼睛猛地睁开。
“你,你……”杨明的弟弟自幼体弱多病,不能习武,暗地里负责镖局这件事连镖局内部都没有几个人知道。
“是谁派你来的?”商雨寒没有理会他的惊讶。
“哼,飘雪宫为祸武林,心狠手辣,人人得而诛之,岂用谁派?”杨明紧咬住牙,嘴唇已经有血流出,面上汗水顺
着脸颊流淌,却不见半句软话。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飘雪宫的人?”商雨寒冷笑了一声,接着问道。
杨明把眼睛一闭,大有誓死不言的架势。
萧千媚冷哼一声,提剑预刺,剑未到,手腕却突然一抖,叮,一枚银针打到剑身,弹落到地上。“你!”
当,指着易楚夕剑被长枪挑开。
“千影!”鲜红的衣裙仿佛燃烧着怒火,在黑夜里跳动。
“宫主说过,让我负责他的安全。”简短的话语,却斩钉截铁。
“一旦流血,两息之内就会死。”易楚夕云淡风轻的语气似是面前的剑拔弩张与他完全无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
,拔开了塞子,凑到杨明的鼻子底下。霎时,刚刚铁硬的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嘶哑的声音在空旷的黑暗里显得无
比的诡异。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我们的问题。”易楚夕站起身,眼睛都没有看脚下的人。
“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飘雪宫的人?今晚会在这里经过的?同样的话,我不喜欢一再的重复。”商雨寒的声音
转冷。
“如,如果我说了,你就给我解药?”杨明挣扎着看向易楚夕。
“不。”红唇轻启,吐出的却是残酷的话语,易楚夕的眼神仍望着遥远的虚空,“如果你说了,立刻就可以死。”
萧千玥莫名的打了个冷战,看着那个笑得淡然的男人,她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气不受控制的弥漫。不是因为他要杀人
,她自己手上的鲜血聚在一起足够淹死好几个她,也不是因为他的手段残酷,飘雪宫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虽然那些
白道人士的话多为夸张,但是被称作魔宫也自有它的道理,让她感到心惊的,是他的平静,没有杀气,没有愤怒,
没有威胁,甚至没有得到情报的期望。看人如蝼蚁?视生命如草芥?不对,对于他来说,杀一个人,和虚空中吹过
一阵风没有什么两样。
萧千玥正想着,商雨寒已经一脚震碎了杨明的心脉。“青柳门的弟子?碰巧听到他们的谈话?就这样就来了?能在
江湖上活这么久还真是运气。”商雨寒冷笑连连。
“宫主,现在怎么办?”千影问道。
商雨寒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了易楚夕。易楚夕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说道,“我想去看看胡风,有些地方想要确定一
下。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够看到那个配方的原本。”
商雨寒略一思索,“好,我跟易楚夕今晚潜进飞云山庄,千影,你跟千媚将马车感到山庄后面十里路外的小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