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易楚夕有点无奈的看着他,“大哥,拜托,你不会是以为听墨轩的所有情报我都一丝不苟的看过吧?像你这种二流
钱庄的小老板,也就是留个备案,要是没什么机缘巧合,估计终其一生就在架子上承尘了。”
“哈哈,也是。”商雨寒失笑,起身带点宠溺的摸了摸易楚夕的头,“乖乖的啊。”
易楚夕简直就是一副快要晕倒的表情打落了他的手,正色道,“我也要去。”
商雨寒看着易楚夕没有说话,但是,神色上是明显的不同意。易楚夕没有坚持,脸上恢复了淡淡的笑,“我可以去
书房找书看吗?”
“算了,”商雨寒摇头一笑,“走吧。”
“我以什么身份跟你去?”易楚夕有点意外。
“林宸,碧凰钱庄少主,性好玩乐,长年在各地游山玩水,出入于各青楼舞馆之中。”商雨寒轻佻的挑起他的下巴
,“这次带回来一个,也说得过去吧?”
“慕容清韵呢?”易楚夕看着他,“他可是还在浮月庄呢。”
“没关系,他不会拆我的台的。”商雨寒笑。
易楚夕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你很相信他嘛。”
商雨寒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坚定的说了句,“是。”
易楚夕看了看他,又恢复了往日那淡然的笑,“他的感觉,很像你弟弟。”
看到易楚夕眼中那如尘埃般的落寞,商雨寒笑了,低头,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他的唇,“放心,我没有恋弟情结。”
易楚夕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
浮月山庄在祝然城外几十里,两人到达山庄的时候已近黄昏。而多亏商雨寒平日里经营的林宸那骄纵任性的二世祖
的形象,带着易楚夕来浮月山庄这件本是比较失礼的事情倒也没人见怪。果然,慕容清韵只是礼节性的跟商雨寒打
了个招呼,偷偷的冲易楚夕眨了眨眼睛,就再也没有说话。浮月庄主赵弦和的毒据说刚解,虽无大碍,但身体依然
虚弱,没有下床,只是披了件大氅,坐在床上跟众人说了会话。看看天色已晚,两人应了赵弦和的邀请留宿在了庄
内。
易楚夕的笑容仅仅维持到那个领两人来到客房的家丁离去为止,宽敞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想起那个家丁说这
里很幽静,别的房间的声音一点也听不见时的嘴脸,易楚夕就一脸黑线。
易楚夕躺在床上,回忆着浮月庄主的情报:赵弦和,自私多疑,目光短浅却又刚愎自用,但是自两年前接掌浮月山
庄后,却一反常态,长袖善舞,周旋于武林各派之间,游刃有余。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个男子,虽然一副大病初愈的
样子,一双眼睛却灼灼有神,易楚夕毫不怀疑一个人可以把心思隐藏得很深,很长。但是,赵弦和似乎并没有这样
做得必要,上代庄主的独子,夫妻俩视为掌上明珠,浮月庄在其父赵至敬的经营下隐隐为四大山庄之首,在整个武
林白道中也占举足轻重的地位,又没有什么对付不了的仇家,于情于理,他都没有韬光养晦的理由啊。难道是……
?不是没有可能啊,易楚夕想着,可是,会是谁呢?我认识的人吗?一张张面孔如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闪过,难道
是他?应该不会。易楚夕正想着,感到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把他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别想了。”黑夜里,轻轻的声音,“你身子不好,不要太劳心了。”
黑暗中,易楚夕眨了眨眼睛,侧头在商雨寒耳边轻声低语,“你已经睡了,我出去解手。”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商
雨寒一把拉了回来。僵持了一会儿,商雨寒一叹,“忍着点,别出声。”说完,一口向易楚夕的肩头咬去,不一会
儿,易楚夕身上便多了数十道青紫淤痕,却全部都在脖颈、手腕等衣服边缘等处,商雨寒点点头,又重新躺了回去
,挥挥手,悄声说道,“好了,可以去了。”
易楚夕不禁一阵气结,抓起枕头劈头向他扔了过去,转身推门而出,商雨寒轻易的接住了“暗器”,轻轻放回原处
,看着那扇关闭的房门,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哪有睡意。易楚夕没有用轻功,只是轻轻的在院中随意走动,不多久,
走到主房附近,却看到赵弦和的房间依然明亮,正思索是否要去听听动静,却见房门打开,慕容清韵满面泪痕的跑
了出来,看到易楚夕似是一怔,转而掩面奔去。后面,赵弦和从屋里走出,易楚夕低头行礼,“赵庄主。”“越公
子有什么事情吗?”
“我,出来解手,但是……”易楚夕声音越来越低。
“哦,这样啊,越公子初来,是本庄主不周。本庄主带你去。”赵弦和哈哈一笑。
“赵庄主折煞越曦了,烦求赵庄主指个方向,越曦自己过去就好了。”
“哎,这本就是本庄主疏忽了,越公子就不用客气了。”微一顿,“越公子可是怕林公子怪罪?”
“没,没有,林,林公子待越曦很好。”易楚夕刻意的在眼中涂上了薄薄的一层惊惶。
“那就没事了。”赵弦和说着,向中庭转去。走了几步,发现易楚夕仍站在原地,不禁奇问,“怎么了?”
易楚夕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慕容清韵消失的地方。
“他没事的,不用担心。”赵弦和说完,径自向前走去。走了一会儿,赵弦和突然停下了脚步,却并未回头,背对
着易楚夕,“越公子右心事。”
“没……有。”易楚夕回答。
“越公子但说无妨,”赵弦和转过身来,“还是越公子觉得再下的容人之量竟是小到这种地步?”
夜,总是很安静,一轮明月挂在天空,冬日的夜晚,也不会有虫鸣。
“赵公子,一个人,只有一颗心,碎了,就没有了。”易楚夕终于开口,幽幽的声音在黑夜里流淌。
赵弦和看看慕容清韵消失的方向,冷笑着看向易楚夕,“难道越公子不也是利用了林少庄主的感情,才离开那个烟
花地的吗?”
易楚夕无奈的笑了笑,“赵公子见笑了,越曦本是欢场之人,侍侯男人,原就是越曦的本分。”
“哦?看来越公子还没有找到托心之人啊。”赵弦和看似随意的问道。
易楚夕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领口处隐隐露出了脖颈间层层的淤痕,眼神中说不出的凄楚,“风月场中又哪有真心
,一旦……”仿佛突然回过神来,向着赵弦和勉强一笑,“越曦失态了。”回到房间,商雨寒似已沉睡,当他走到
床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四下打了个眼色,易楚夕会意,两人一宿无话。
正文 第十三章
坐在马车里,商雨寒听易楚夕讲着昨晚的经历,转头看向说话的人,“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俩是故意演戏给你看的
?”
易楚夕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你以为这是在拍电影啊?还是RPG游戏啊?随便出去走走就能遇上点情节发展?”
商雨寒对易楚夕的比喻直接翻了个白眼,“那你还出去干吗?”
“如果他们真的于此无关的话,就不会发生任何事。”易楚夕笑得莫测,“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巧合。”
“你怀疑清韵?”商雨寒的语气平静。
易楚夕侧头看了他一眼,仿佛要探究他的想法,但商雨寒那平静的表情不露一点痕迹,他随即向身后的椅背上一靠
,“我怀疑他跟赵弦和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商雨寒笑,“最多最多也就是咱俩这种关系了。”
“咱俩的关系就够乱了。”易楚夕似乎颇为无奈,“我知道你信任慕容清韵,我是担心赵弦和会不会把一切都告诉
他。”
“你的意思是?”商雨寒很清楚当局者迷这四个字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虽然你相信慕容清韵不会有意的害你,但是,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呢?”易楚夕看着商雨寒,“你我
都是上位者,很清楚话要说一半留一半,如果慕容清韵真的对他死心塌地,什么都照做而不问理由的话,你知道这
可能意味着什么。”
“你是说清韵昨晚跟赵弦和合伙来演戏骗你?”商雨寒眼睛一眯。
“很可能是赵弦和故意造成了这种局面,而慕容清韵却不知道赵弦和故意伤他心的理由,至于我刚好经过,当时我
并没有用轻功,从他发现我到让慕容清韵伤心,时间已经足够了。”易楚夕摇头,“而且,我担心的是,就算是慕
容清韵后来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往心里去,毕竟这件事本身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嗯?你这是什么表情?”易楚
夕看着商雨寒。
商雨寒倚着靠背,笑得邪魅,“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易楚夕刚要说话,商雨寒的脸色突然一寒,抱起易楚夕震开车顶跳了出去。脚下的马车则在两个黑衣人凌厉的内劲
下化为一摊碎木,赶车的两个家丁只是碧凰钱庄用来掩人耳目的劣质品,惨叫一声便魂归极乐了。
商雨寒抱着易楚夕,怕他再被震伤,一时间险象环生。
“放我下去。”易楚夕轻轻的说道。
商雨寒也知这样无法长久,心念电转间,跳出战圈,一股柔力将易楚夕送了出去,易楚夕仿佛武功平平般,落地踉
跄了几步方才站稳。顿时,战局改观。论身手,两个黑衣人合力也不是商雨寒的对手,但是,任何一个,商雨寒想
要取胜,也得要百余招的功夫。三人一时之间斗得难解难分。
要挟,以令其就范。这是公认的最简单的方法,五虎镖局的杨明会,自然,这两个黑衣人也会。然而,易楚夕并不
是等闲的人物,看到两个黑衣人眼神相交,而后又向他这边打量,心中一阵冷笑,转身,向不远处的树林中跑去。
两个黑衣人也算默契,一个一阵强攻,缠住了商雨寒,另一个转身向易楚夕追来。
易楚夕纵起轻功,却不急着甩开对手,只是维持着比对方稍慢的速度,待黑衣人追进了树林,易楚夕头也不回的扬
手打出一片银芒。叮叮,几声脆响,银针未伤对方分毫,尽数的落到地上。
“护身罡气。”易楚夕眯了眯眼,“有点麻烦了。”他心里暗想着,转身向树林深处纵去。身后的人一语不发的紧
紧跟上。“没有武器,只要不近身就应该没事。”想着,扬手又是一道银芒。突然,黑衣人发出一声暴喝,一口黑
血吐了出来,再看他的眼神已变得冰冷。易楚夕的眼神也变成了已往那喜怒不惊的淡然,“这个人,好强的内力,
居然这样也把毒逼出来,而且护身罡气阻止了外界毒药和暗器的攻击。唉,果然很麻烦。”
黑衣人看着他,脚下急蹬,突然加速,一拳向易楚夕轰了过来。易楚夕身形急转,眨眼间又拉开了距离,暗器反手
而出,又被挡在身外。易楚夕冷哼一声,又一把暗器射出,只不过,这次,所有的银针都指向了一点。黑衣人并不
介意,毕竟同样的银针已经有好几十枚安然无恙的躺在了地上。然而当前面的银针触到护身罡气的一霎那,后面的
银针丝毫不差的打在前面的银针末端,顿时,又向里面深入几分。黑衣人一惊,旋即站在原地,终于,第四波攻击
的力量用尽,银针距他的衣服已不足半寸。
“你的确很厉害,怪不得能让飘雪宫主青眼有嘉。”黑衣人的眼里露出了赞许而又厌恶的神色,“不过……”他顿
了顿,“你身上还有多少暗器?”
“看来,他也没告诉你这个炮灰多少嘛。”易楚夕淡淡的说着。
“我确实是不知道阁下居然不惜扮作死人掩人耳目。”黑衣人眼中满是不屑。
“哦?你们知道得不少嘛。”易楚夕淡淡的笑。
“冷公子不会真的相信流花苑的曦公子是诈死吧?还是公子觉得堂堂飘雪宫宫主看上了一个青楼的优伶,还需要如
此大费周章?”
“冷公子?飘雪宫的千面书生冷千雪?”易楚夕已知道对方把自己错认为谁了,而听墨轩关于这个人的情报,和飘
雪宫主商雨寒的一样“详细”。心中一动,易楚夕微微一笑,“不知这位爷怎么称呼?在下确实是流花苑的曦公子
。”
“冷公子何必呢?流花苑的几大公子的确都有点武艺在身,但曦公子却是个例外,自幼体弱无法习武,就算曾练过
几天,过却绝不会有冷公子这般的轻功暗器身手。”
易楚夕脸色转冷,“你想怎么样?”
“想冷公子乖乖的束手就擒。”
“然后让你带回去给你主人凌辱吗?”易楚夕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不,这样的话,在下会给你个痛快。”说完,纵身欺上。
刚刚的追逐,易楚夕已经了然,轻功,这个人拍马也及不上自己,但是此人内力雄厚,要取胜也很困难。偏偏商雨
寒还在林外,自己不能不声不响的一走了之,拖的时间久了,又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再有变化,思索之下不禁大感头
痛。转身,扬手,又一把银针出手,在空中分成三瓣,分别向着黑衣人的面门,胸口和肋下飞去,不带一丝破空的
声音,却偏偏迅捷无比,如此距离之下,黑衣人根本避无可避。而银针上蓝芒闪动,显示淬过剧毒,即使是擦皮而
过都可能命丧黄泉。黑衣人大喝一声,身形顿止,护身罡气将银针迫在一尺之外。待银针尽数的落到地上,黑衣人
接着飞身而起。
易楚夕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种内劲外放的护身罡气虽然厉害,但是一收一放间消耗极大,甚至超过了维持罡气
护身一个时辰。而在移动中保持护身状态,明显不是这个人的修为能够达到的。转身,那淬毒的银针接二连三的打
出,逼得黑衣人一次又一次的消耗着内力。两人走走停停,很快,地上满是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幽蓝的光芒,本应
该是很美丽的颜色,此时却是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黑衣人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了,自从面前这个人换了淬毒的银针,两人就一直在着方圆几十丈周旋。而此时,对方已
经有好久没有再打出暗器。“银针用完了吧?”黑衣人的语气中含着嘲弄。
易楚夕微微一笑,右手在空中一扬,地上那散落的银针仿佛有生命般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你!”黑衣人大惊失
色。然而那铺面而来的蓝芒却容不得他把话说完。在次迫开那些夺命的银针,突然,黑衣人摔倒在地,翻滚着,不
断的抓挠着胸口,不久,手一松,不动了。
易楚夕无力的靠在一棵大树上,虚弱的喘息着,数根眼不可见的细丝连接着地上散落的银针,轻轻的扬手,易楚夕
慢慢的将它们收了起来。不远处,商雨寒正迅捷无比的向这边赶来。
“别过来!”易楚夕蓦地大喊。
商雨寒一愣,还是停下了脚步。易楚夕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隔空扔了过去,“一粒,含在嘴里。”易楚夕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