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菜郎——冰帝

存了两年的疑问，排山倒海的朝著小烟袭来，小烟抹去眼泪，逼著自己别在想苍了，可是……好难！

小烟已经没了做生意的心情，收拾著东西，沉重的回家去。

欷偷偷的躲在一边看著，他本来是跟在主子身边，不过当他看到小烟时，他一时心急躲了起来，要是让小烟发现他，那一切就完了，他只好躲在一旁看事情的发展。

显然小烟的出现，对主子好像没什麽太大的改变，唉，看来这阵子他要在镇上出没可能要小心一点别让小烟发现了。

欷看著瘦弱的小烟，发现他好像比以前更加消瘦，沉重的担子担在他身上，好像是要将他压垮了，欷不禁心疼起小烟，可是现在他只能爱莫能助的袖手旁观了。

孟浪追著苍东尧，不明白苍东尧的怒气为何而来，他发现他越来越不了解苍东尧，以往的苍东尧，他能够明白他的心思，可是现在他却愈来愈觉得苍东尧难以掌控，像洞悉一切，又像是什麽都不知道。

现在他终於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东尧，你怎麽了？」

「没事。」

苍东尧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麽回事，看见那名陌生男子他的心竟然痛了起来，他的心悸原本就不怎麽稳定，可看到他，竟疼的更加厉害。

「主子。」欷从前面迎了上来。

唉，主子心口又疼了，欷将侑交给他的药丸递给主子，这次出门时，侑拿了不少给他，说是能减轻主子的痛苦，唉，主子疼痛，只有他和侑两个人知道而已。

苍东尧接过欷递来的药丸，一口吞下，果真心口的疼是减缓了些。

他记得侑曾私底下对他说过，他心口的疼痛是心病而引起的，但是心病需要心药医，无论他看了多少的名医都没有用，要根治，只能找出心病的原因。

这回来到这，不单单只是答应孟浪出游，更重要的是他要来找使他心疼的原因，这也是为什麽侑肯乖乖的待在天城帮他处理事务，只让欷跟著他出来的原因。(冰：真是狡诈的侑，不容小觑。)

45

小烟回到家後，又病了几天，直到今天才有办法下床出来走动。

巧巧扶著小烟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帮小烟擦了擦汗。

「云哥哥，你在这休息一下好不？爹说你还不可以走太远的路。」

小烟病著的这些天，就是大夫和巧巧照顾的，大夫膝下无子，好不容易老年得女，对巧巧宝贝的很，而小烟的善体人意，又常在大夫家出入，大夫也将小烟当成是自己另一个孩子般的照顾著。

「好，巧巧我坐这就好了，你先回去吧。」

「可是爹……」

「不要紧的，在床上也躺了好几天，就让我出来透透气、活动一下，要是你不放心，晚饭时若没看见我，你再来找我好吗？」小烟打断巧巧的话。

他知道巧巧和大夫都很担心他，可是他真的没事了。

那次大病後，他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健壮，以前小归小，也很少生著病，但是现在常常都是两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让巧巧和大夫都紧张不已。

「好吧，那你不可以乱跑哦。」

巧巧像只老母鸡的交代著小烟，小烟含笑的点头答应著巧巧，最後巧巧带著不放心的离开，离开前还不断回头。

巧巧完全离开小烟的视线後，小烟的笑容隐去了，有的只是解不开的愁容。

小烟躺在大石头上，闭上眼想休息一下，他脑海中浮现的竟是苍在这块巨岩上爱著他、进入他的情景，他瞬间张开眼，坐了起身，泪也跟著滑了下来。

这条河，有著太多关於苍的回忆，欢乐的、激情的、伤心的什麽都有，他也是因为这条河，而遇见重伤的苍，也是因为这条河，他和苍有相恋的机会。

苍，你真的回来了吗？

可是你为什麽不认我呢？

你明明说爱的人是我，可是你的身边为什麽又有一个那麽美的人？

为什麽在我好不容易要忘了你，你又出现了？

天啊，为什麽？

好多好多的疑问不停缠绕著小烟，自从在市集和苍相遇，小烟不断想著这些他拒绝相信的问题，搅的他无法好好吃饭和休息，因此他才会病倒了。

感觉自己的身子正在脱离石头往下墬，但是小烟并不想理会，让又自己的重量往下沉，眼看他就要摔尽河里了，小烟闭上眼，等待著疼痛的到来。

不过等了许久的的小烟都不曾感觉到痛，好奇的睁开眼，对上的是他这辈子想忘也忘不了的眼眸。

「苍！」小烟高兴的环住苍东尧的脖子，然後……昏倒了！

46

苍东尧皱了皱眉头，不明白在他怀中轻的有如羽毛的男子，为什麽看著他叫了一声後昏过去了。

将怀中的人抱离石头来到树下，要放下他时，男子紧紧抓著他的衣袖不愿松开，苍东尧想拉开男子的手，这才发现怀中的人热烫的体温，及他不正常的潮红著脸。

他发著高烧。

苍东尧抱起他，快速的往山下走去，苍东尧没发现此时的他已经失去平常的冷静了。

「小烟。」看到小烟被一个男人抱来，大夫不禁有些心惊。「快把他抱来著。」

苍东尧一放下小烟，大夫就为小烟把起脉了，边把边碎碎念。

「真是的，不是交代过巧巧要小心你的身体吗？病才刚好又跑出去吹风，真的是不想活了啊。」大夫嘴里虽念著，但语中含有的温柔就像是慈爱的父亲的担心。

忙完小烟後，大夫才有空抬起头仔细看著把小烟抱来的人，一看，他的嘴有差点合不拢。

「你怎麽会在这？」

「我为什麽不能在这？」

苍东尧对待夫的问话有点意见，也有些不悦，好似他不该出现似的，但他也没有忽略掉大夫话中的惊愕。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去哪了？怎麽两年都不见你人影，你可知云烟这些年是怎麽过的？」

大夫月略带责备的语气让苍东尧一头雾水，不明白大夫在说些什麽。

苍东尧挑高眉，等待著下文。

「唉，云烟这孩子就是这麽想不开，两年了对你还是念念不忘，叫他忘了你好好再找个人来爱，却又开始两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让我都不知道该怎麽说他才好。」

大夫是一个很开明的老人家，看到云烟为了苍这麽的失魂落魄，就算是瞎了眼的人也感觉的出来，何况他还是位观察入微的大夫。

看云烟对苍用情这麽深，他也不想在让云烟左右为难，毕竟他都将云烟看作是他第二个孩子了，对於云烟为爱的傻劲，让他觉得心疼。

「我住过这里？」苍东尧皱起俊眉，表情严肃。

「是啊，你忘了吗，两年前你跌下来受伤，还是我帮你包扎的。」

他住过这？

难怪他竟然可以不用问路就抱著昏迷的他一路往山下冲，而且还精准无误的冲到大夫家，但是更让他不解的是，他对那个男人的态度。

他竟然允许他一再的碰触他，以往若有人随意碰触他，现在那个碰他的人，墓碑前的草都有一人高了，可当他在河边看到他要掉下去时，他的心竟抽了一下，让他不加思索的上前抱住他。

他的心悸在遇见他竟也疼的更厉害，可是将他抱在怀里，却觉得理所当然。

看来他有必要弄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47

小烟醒过来时，已经三天後了。

他睁开双眼，不知是否睡太久了，以致於他张开眼睛时抓不到焦距，一片模糊，他挣扎著要起来喝水，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只能软绵绵的躺在床上。

小烟嘲笑著自己没「路用」，苍离开後他就大病小病不断，还经常要麻烦大夫他们父女，真是有点对不住他们。

「醒了？」

小烟眯起眼，努力抓著焦距，待他看清眼前的人，他差点要尖叫。

「苍，苍你回来了。」

小烟高兴的要上前，忘记了自己正处於无力状态中，一个不小心，就向前倒去，准备跟坚硬的地板作一次轰轰烈烈的亲密接触。

苍东尧赶紧上前抱住小烟，让小烟不用和地板亲密接触後而得到唉唉叫的後果。

「我不叫苍。」苍东尧冷冷的开口，否认这个名字。

「不可能，你明明是……」

小烟急急的开口，可是当他的双眼和苍东尧冰冷的眸子对望时，所有的话都打住了。

这个人不是苍，他不是苍！

他长的和苍一模一样，可是……他的眼神太冰冷和陌生，身上也充满著肃杀的气息，这个人不是他认识的苍，也不是他爱的苍。

他的苍是一个温柔的人，看著他的眼神有著满满的爱，而眼前这个浑身是杀气和冰冷的人，不是他的苍。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小烟道著歉，微微挣开苍东尧的怀抱，能抱他的，只有苍。

苍东尧看出他的拒绝，他没说什麽的放开了手。

「我很像你口中一直念著的苍吗？」

小烟惊讶的看著苍东尧，不明白他为什麽突然这麽问。

「从那天我们在市集上，你见到我就喊我苍，还一直抓著我的衣袖不放，在河边见到你时，你也同样的在喊我苍，照顾你的这些天，我一直听到在喊著苍这个名字。」

苍东尧难得会说这麽多话，就连在孟浪面前，也没说过这麽多的字。

「嗯，你和苍简直一模一样，所以我才会误以为你是苍。」小烟望向窗外，幽幽的说著。

苍东尧留在小烟家，小烟问他为什麽，苍东尧只是冷冷的说是大夫拜托他的，小烟没在说什麽的让苍东尧留在自己家里。

小烟无时无刻都在注意著苍东尧的一举一动，看到苍东尧的脸，就会让他想起那个让他爱到愿意用生命换的苍。

苍东尧也同样在打量著小烟，他发现这个清瘦的男子，眉尖总有一丝忧愁，有时会看著他，然後就神游不知道哪去了，重要的是，他一点都不讨厌待在他身边。

48

时间过的很快，苍东尧待在小烟家，转眼间就过了七天。

小烟发现这个跟苍一模一样的男人很少言，成天肃著一张脸，可是却又很细心的照顾著他，让他有时会忍不住在他身上找著苍的影子。

「你……在这里很多天了。」小烟整理著刚采回来的蔬菜。

苍东尧没说话，他挑高眉看了一眼小烟，继续帮小烟煎著药。

「你在我这待这麽久，你的……嗯……同伴不会担心吗？」小烟不知道怎麽称呼那天在市集上羞辱他的人。

「不用管他，我想做什麽他还管不著。」苍东尧冷冷的说。

「可是……」

「喝下它。」苍东尧把盛著汤药的碗拿给小烟。

「不喝行吗？」小烟皱著脸，厌恶的看著那碗药，他真的恨死吃药了。

「不行。」

小烟有些委屈的扁著嘴，哀怨的看著朝著他步步逼近的药碗，眼一闭，牙一咬，狠狠的将药用力的咕噜喝下去。

对於小烟壮士赴死般孩子气的举动，苍东尧的嘴角微微上扬，细小的连他也没有察觉，更何况是闭著眼的小烟。

小烟的泪在眼眶转啊转的，呜呜，好苦！

嗯？好甜！

「看你每次吃药都这麽辛苦，我跟大夫要点糖。」

「谢谢。」小烟脸红了起来，原来他知道啦。

不过小烟表现的那麽明显，想不知道都难，除非是瞎子，看不见。

小烟傻笑著，看著小烟有些傻气的笑容，许久未起的悸痛，又涌了上来。

「怎麽了？」看苍东尧的脸色有点不同，小烟关心的问著。

「没事。」苍东尧迅速收起痛苦的脸色，彷佛刚刚只是一场梦。

「怎麽可能没事，我看你都疼的冒冷汗了。」小烟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帮苍东尧擦拭。

那条帕子，是苍买给他的，他一直随身携带，至於他为什麽会拿那条帕子帮苍东尧擦汗，他也不知道。

这一次苍东尧没有拒绝，小烟扶著苍东尧坐在椅子上，轻柔的为他揉著胸口。

「很痛吗？以前腰酸的时候，苍也是这麽给我揉著的，揉一揉就不痛了。」

小烟想到以前和苍相处的情景，那时他常常被苍爱到下不了床，苍也是这麽揉著他的腰，想著想著，不由自主红了脸，手也跟著停了下来，飞快转过身，不想让苍东尧看见脸红的自己。

可小烟再快也快不过苍东尧的眼睛，明白小烟在说什麽，苍东尧竟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他不喜欢小烟提到别的男人，就算自己和那个人长的一模一样。

49

「我……我出去一下。」

小烟觉得自己的脸红的像火烧，在继续待下去他会羞的无地自容，只好赶紧找藉口离开。

苍东尧有些发愣，看著小烟红著脸飞奔出去，苍东尧竟然觉得有些嫉妒那个叫苍的人。

嫉妒！？

苍东尧有些愣住了，他竟然有嫉妒的情绪，而且是这麽的……强烈。

苍东尧无言的想著，窗外吹来俆俆的风。

小烟跑到河边才停了下来，用清凉的河水啪打著自己灼热的脸颊，想驱除一些燥热，暗暗骂著自己竟如此淫荡，只是帮著那个男人揉胸口，竟然就想到那去。

小烟看著水中的倒影，双颊红润，小烟不禁笑了笑，自己多久没这麽的有血色了，这些可要拜他所赐。

小烟还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道危机正朝著他逼近。

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接近小烟，然後把小烟推进河里，小烟没有防备，就这麽被推进河里。

「啊，救……救命……」小烟在河中浮载浮沉，随时有灭顶的可能。

虽然小烟熟悉这条河，但是在毫无警觉的忽然被推下水，让他也慌了，只能死命的让自己别沉下去。

「活该，谁叫你那麽不要脸和我抢男人。」站在岸边的孟浪冷冷的笑著，眼中有著残忍。

孟浪居高临下的看著在河中挣扎的小烟，冷眼旁观著，看著小烟狼狈的模样，心中生起报复的快感，可是孟浪的快感没有维持多久。

「啪！」

清脆的声音划破天际。

孟浪的首长贴著火辣辣的热烫脸颊，整个人呆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苍东尧已经飞速的从河里抱起已经昏迷过去的小烟，脸上有著孟浪从未见过的怒意，这样陌生的的苍东尧，让孟浪不禁感到有些害怕。

「你在做什麽？」苍东尧的声音是咬牙切齿的蹦出来。

天知道当他追著云烟出来，看到他落水在河中挣扎，他的心竟然紧紧揪疼著，看著自己的爱人竟然任由著云烟在水里挣扎呼救，却一点出手相救的意愿都没有时，苍东尧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怒意，想也不想的反手就给孟浪一巴掌。

他的心里更明白，若不是因为他是他的爱人，他现在已经死在他脚下了，对於自己的反常，苍东尧也不知该做何解释。

「东尧，我跟了你那麽久，你第一次打我，而且竟然还是为这麽一副看起来奄奄一息、快进棺材的人打我。」孟浪既难堪又震惊的吼著。

「打你是因为你的残忍，看到他落水，为何不救他？」

「救他？苍东尧，你什麽时候变的那麽仁慈了？两年前天城血流成河时，怎麽都不见你有一点不忍，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让天城成了血城，现在你竟然为一个快要病死的人说我残忍。」

50

苍东尧无语，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麽，他无法对云烟狠下心，而且在云烟身边的这些天，他的心悸未再犯起，反倒见云烟有任何受伤，他的心才会痛，好像他的心痛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苍东尧甩甩头，否认这个可笑的想法。

「你要怎麽说我都没意见，不过我不准你伤害他。」苍东尧命令著。

「东尧你变了，以前你什麽都不在乎的。」

孟浪有些伤心的想著，他美其名是苍东尧的爱人，可是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为他暖床的人，如果当初苍东尧在他为他痴狂的时候，肯为他付出真心，或许，现在就会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