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之环——初行

罚游戏吗？”

“不，我不喜欢惩罚人。”

徐语辰捧著新买的六合一棋盘，闪烁的眼睛花心地捕著各款棋子，似乎已经看到白色棋子变成千军万马，在壮丽

的沙场上与于俊衡的黑色十字军对抗。然而他的美梦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他满心欢喜地看见他的敌手半裸著上身

从浴室走出来，一名穿著低胸背心的女同学一把将于俊衡擒住，两人挽著手臂痴缠地离开。

“还会回来睡吗？”

徐语辰可怜兮兮地收起棋盘，纳闷著走出宿屋。

今夜月色很好，不失为漫步草林的好时机，对于俊衡的怨怒很快便一扫而空。徐语辰迳行于幽静的小路间，静思

著下午的事：薄荷水、天使、迷途女生，心头却感到空荡荡。不但跟可爱逗人的妹妹道别了，而且他鼓起勇气喝

下薄荷水，一心盼望著飞，却未能如愿。捧得高高的期待得不到回应，即使跟天使你追我逐，或是跟活泼的女生

聊天，或是有再愉快的事，也无法填补这种掏空心脏的感觉。然后，他意识到一件事。

他一个人的话，是不可能飞的。

于俊衡、萧沁华、陈依柔、邱乙纯等人，是不会带他飞的。

因为，他们都没有翅膀。

澄明的答案立即浮上水面，是那闪烁银光的淡紫。徐语辰伸手及至，尚未触及，外套就传出绿袖子的手机铃声。

他心中一凛，慌忙提起手机，萤幕上“哥”的字正随著预设的特效，上下弹跳著等待接听。

“糟了。”当初徐斐然坚持买手机给他，是怕他在宿营期间有什么特殊需要；但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希望他每天

打来报平安。

徐语辰不安的手指在键上乱摸，终于按上接听键：“……哥？”

“辰，没事吧？”

“……什么没事？”

“你没有打电话来吧，我怕你发生什么事。”

即使经过重重光波转化与干扰，哥哥的声音始终轻柔清澈——不，那比平时更柔软了，关爱的脸孔瞬即浮到视网

膜上，令徐语辰觉得自己是做了坏事的孩子，全身烧红著。

“……我、我忘了，要打回家。”

电话的对面沉默了。

徐语辰的心在猛跳，担心被哥哥教训；可是哥哥从来没有教训过他，只有溺爱、溺爱和溺爱。想及此处，徐语辰

的罪恶感溢满胸口，不断敲打他的心脏；于俊衡重色轻友，自己不也是只想著天使、飞和下棋，忽略了哥哥吗？

“不要紧，跟同学玩得太高兴才会忘了吧？当年我也玩得很疯呢，哈。”

哥哥果然用回一贯的亲切安抚，但句中处处却隐藏了锐利与自嘲，欲哭还笑。

当年的徐斐然，疯得很，整天将手机挂到耳边。

晚晚都会打电话回家，向嚼著晚饭的徐语辰诉说他看到的风景，遇到的人与事；当时小小的徐语辰还很黏他，上

学前、放学后、睡觉前都要走到电话前快速按下各种数字，以求跟他聊天。纵使分隔两地，幸好有手提电话这种

方便的通讯工具，将人与人连在一起。徐斐然每次拿起手机，都会兴幸自己不是古代人。

当徐斐然回到家时，徐语辰也不顾自己初中生的身份，欢迎地扑到他身上，像只乖巧又温驯的小狗，让人忍不住

想疼爱一番。只不过是分开了几天，就这么想念他吗？搂住徐语辰的时候，徐斐然觉得太幸福了。

不过。

人长大了，好像有什么在改变。

黏腻的动作消失了，可爱的撒娇消失了。少年已经不再像几年前那样在意兄长，他可以尽情与朋友游乐，把口袋

里的手机完全遗忘。

而兄长，也将亲情异化为禁忌的爱。

有些什么，在流逝，在诞生，在演变；促成各种妄想。

但是，或许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吧？

徐语辰的单纯和没有机心，由始至终都保留著；所以他一听到哥哥的谅解后，没能理解当中的含意，以为哥哥的

那句“不要紧”是真话，松了一口气：“我下次会记得的。哥呢，你在家里做什么？”

哥哥轻笑一声，“我在禁欲。不过我还是忍不住了，现正解禁中。”

“禁欲？”徐语辰听得一头雾水，哥哥又不是物欲心重的人，有什么要禁？然而哥哥没有给他明确的答案，只是

再问他今天和明天的行程，便说声“晚安”挂线了。把手机放回口袋中，徐语辰还是对那句“我在禁欲”非常在

意，一边提起脚步，一边疑惑著，并回想哥哥是否有什么不良习惯，可一想，就不禁对哥哥佩服起来。

在他的印象中，哥哥是完美的，至少哥哥从不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弱点。

“啊，难道是那个？”最近几天见哥哥常躲在房里对著电脑，戴著听筒脸红耳赤的，不知道在看什么影片。有次

徐语辰偷偷潜进他的房间想看清楚，结果他吓得马上把萤幕关掉，还对著自己猛眨眼装傻，像只偷了腥的猫。徐

语辰觉得兄弟间没什么不可以说，即使哥哥看的是我该死他也不会太介怀，不过……哥哥的反应还挺有趣嘛。

徐语辰偷偷回味著哥哥的窘样和狡辩，正想笑出来，却听到蛊魅的笑声在附近回荡。

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笑声不自觉漏出嘴巴，可是为嘴巴拉上拉链后，依然听到那份娇媚在静止的空气里飘遥。他

好奇地循著声音走去，脚尖悄悄放落地上，只闻妖艳的笑声更清晰了；但同时间，又似乎有另一个含糊的声音，

似苦似乐，与笑声形成一种微妙的调和。

大脑中响起警报，叫徐语辰不要再靠近。然而，草缝间所闪示的女装衬衣的款式，彷佛在哪里看过。

他只是想看清楚那是谁的衬衣。

转个角度，看到衬衣的主人时，他就僵住了——连“后悔”二字也僵在意识底部，让人察觉不了它的存在。

“……嗯啊……沁……沁华……”

“呵呵……小依柔，有没有觉得舒服啊？”

“……不、不要这样，会被人看到的……”

月下，是少年既熟识又陌生的两枚丽蝶。

第二卷　隐月－Ⅵ.月下

“萧沁华和陈依柔……吗？”

真的是她们吗？

少年呆滞地躲在一株小树后，听著大小姐边吐著淫乱的语言，边将两人的衣服完全脱光。

——好美丽。

大小姐解下了红色丝带所绑成的华丽发髻，让亮丽的黑发如瀑布般泻下，只有零零落落间才能看见黑丝下所隐藏

的洁白。她把丝带含进嘴里，再轻碰了侍女的唇瓣，舌尖一推，丝带便落入侍女两唇之间，两端沿嘴角落下，一

高一低地散发出倾颓的美感。

侍女的两频泛起迷人的羞红，抿著嘴儿将丝带紧含著，闭上双眼，不再作声，似是接受了那份情意。

只觉两条马尾被轻轻一绕，便被带到胸前，发尾在腰间搔动著，促成一阵怪异的乱麻。侍女偷偷地微睁双眼，却

又被大小姐吻上睫毛，迫得她收起眼皮，任由大小姐把玩她的头发。

“小依柔绑著马尾的样子很清纯可爱呢，可是只要一解开，你对我的爱意也会奔放吧？呵呵……”

大小姐哼笑一声，轻轻将马尾解开；两束秀丽的头发随之散开，一下子便随著锁骨之下的两座雪丘的斜度而倾落

，滑至两腋。

那束微卷的长发，让少年心神一晃。

在模糊的记忆中，少年曾经这么说过。有次侍女在体育课时贫血晕倒，当他小休时跑去保健室探望她时，见到侍

女安静地倚在床头，一双马尾放了下来，微卷著披在胸前，他不禁看呆了，忍不住竖起手指称赞了一句：“哇，

依柔，放下马尾变漂亮了！”

而她只是脸上一红，抱住枕头娇嗔著“别说笑”，碧蓝的眼珠儿溜了下去，不敢直视少年。

侍女给少年的印象，向来都是如此温驯柔弱，而且纯洁。

——好美丽，又率情。

大小姐打开侍女的双腿，安坐中间，舒爽地环抱著侍女的腰，两手不断揉摸著那份少女的纤幼，享受那嫩滑的触

感。忽然，大小姐身下轻轻一撞，私处互相冲击，一阵强烈的电流由下边直涌上脑门，将理性打沉。

“啊、啊……”

大小姐比侍女先一步轻喘起来，然而当她察觉自己先行失态，她却满是不甘心，带点恼气地倔著眼儿，嘟起嘴唇

，像是对咬紧丝带的侍女强压下身体快感的沈默抗议。然而沉默抗议很快便结束，大小姐的玉手轻轻一爬捏住眼

前那圆润的胸脯，挤了几下，又用舌尖上下翻覆冲击那双暗红的乳尖，薄薄的口水一层一层涂了上去，连乳晕都

隐隐反射出水样的异光。

可是侍女仍保守著矜持，低下绯红的脸儿瞟向别处，紧闭的嘴缝不容许半点欲望流出。

“嗯哼……小依柔你又不乖了，我这么努力想让你舒服……你都不给我反应，不乖喔……”

大小姐用少年从未听过的娇声爱吟著，便是伸手握紧侍女的臀部。侍女全身一紧，像是要事先将身子绷硬起来，

以抵抗大小姐的攻势；果不期然，大小姐坐得更进入了，蛮腰轻扭，二人四腿间的黑色丛森便用力地摩擦起来。

啪沙沙……

“呜、沁！……别、别……唔呜……”

啪沙沙……

“……嗯啊……啊……小、小依柔……尽情叫出来嘛……啊……”

啪沙沙……

啪沙沙？

那微弱而淫乱的摩擦，乘著合时的微风，震荡著少年的耳膜，一段小小的记忆随之复苏。

一年级期末考后，他们全级去了农村进行学习旅行，帮忙当地的农夫骑著机器翻泥播种，有时要亲自落田，整个

人都一团脏。到了下午阳光渐去，终于轮到少年和大小姐的休息时间，他俩快快溜到附近的草原，倾听风下的草

声。

啪沙沙……

少年很喜欢大自然，一直向往在听大自然的声音，当下便是一阵欢喜：“好好听，跟我想像的一样！好棒！嘿，

沁华，你觉得呢？”

“嗯哼，没错呢，好听。不过，想听这种声音，不一定要到草原呢。”大小姐神秘兮兮地靠近少年那张天然的脸

，手指优美地轻弹他头顶上一根竖起的头发，像是也把他头上热切的问号都剔走。

“阴毛互相磨擦的声音，跟草声很相像喔。”

啪沙沙……

少年五指紧抓住头发，想要将这讨厌的黄色记忆给扯出体外。然而越是拉扯，大小姐那糜烂的调笑声越是在耳边

回响。

“呵呵呵……徐语辰，怎么听个笑话都会面红啊，好纯情呢。”

——不、那根本不是笑话，是实话吧？

不安的躁热感在体内回旋流窜，让少年热气渐腾，眼前忽像是结了层雾霜。

啪沙沙……

——好美丽，又率情；同时也使人恶心。

大小姐向侍女的漂亮屁股不断施压，不准侍女逃出下体间的挪动。侍女不断连声轻嘘，与大小姐放浪的叫唤螺旋

交替，似是极苦，似是极乐，似是接受，似是拒绝；她那对消极的小手终于在肉欲的驱动下在空中游移，想找一

个扶手，一下子便摸著大小姐弹动的双乳。没有犹豫，她抓住那两枚软肉了，小力地按摩起来。

“嗯啊……小依柔……终于、呵哈……想要了吧？……”

随著屁股的扭动越来越快，两个人的呻吟也越来越高，散涣的意志使她们更投入于欲乐的领域。大小姐抖著唇儿

润润舌头，舌尖又开始在对方的肌肤上攀爬，溜过锁骨，然后往那细白的幼颈打著圈儿，印下道道水痕。

空气更湿漉了。

“……沁华……我、我……吻我……”

侍女幽幽启唇，红润的嘴儿吐出撩人的香气，骚弄著前面的人。大小姐受到如此诱惑，依然没有动容，抚著侍女

那红苹果的脸儿，然后便细细地轻吻她脸上的每处：额头，耳际，眉毛，眼睑，鼻子，嘴角，下巴，但却迟迟都

不肯理会她的香唇，似是要更深一步挖出她的欲望。

侍女闭上朦朦双眼，紧紧拥抱了大小姐，以求得到回应。大小姐妖媚一笑，也回抱了侍女，将侍女嘴内的所有深

情都吸吮进去。

吸吮进去。

少年紧抿著嘴唇看著这一切，脸色不知不觉间变得苍白无比。

胃部在搅动著，脑汁在翻腾著，心脏噗噗噗噗乱冲。

诡异的似曾相识感，刹那间袭上了心头。

——为什么？那像春风一样的手，拂著自己发烧的脸……

少年感到眼前的景物扭成一团，什么都看不到了。

——温柔地、爱恋地以嘴唇轻印著各个地方……

少年摸了摸不知为什么会发麻的耳朵。

——吻上耳际时，那酥麻得使自己别过头的触感……

少年捏住自己发乾的喉咙。

——忽然地，进入口中的东西，跟自己互相交换著湿气……

脑中浮现起一些奇怪的五官感觉，却模糊得完全捉不住。

难道，自己也曾经体会过……吗？

这是……什么感觉？

好像是很美好，很舒服的事，想再要。

但同时间，又是根源至深处的讨厌与恶心。

胃液似乎会随著记忆的复苏而吐出来，将全身呕脏。

——对，千万不要记起。

角落，隐约看到了一种迷惑人心的淡紫色。

薄薄的一双，似纱。

到底……是什么？

——不，完全不想知道。

够了。就这样监禁著吧。

不要让这段记忆再偷溜进来。

以那坚固的栏栅木条，建成一座囚牢，把自己留在其中吧。

这样才会安全的。

少年失神一笑，朦胧间，便踩入了丛草中，发出沙沙的响声，吓得原野中的两人魂魄飞散，马上转身望向他。六

目交投下，少年终于回到现实，全身僵住。然而，大小姐一发现来者是少年，竟是幽魅一笑，全身放松。

笑？放松？什么意思？

大小姐为侍女披上一件外衣，便挺胸站了起来，向少年勾勾手指：“徐语辰，过来。”

少年呆立原地。

“喂喂，来吧？”

少年实在猜不到她想做什么。

“徐语辰？”

但在再三催促下，少年便屈服于大小姐的强势下，上前踏进几步。

“再过来啊，我有事要跟你说。”

是要帮忙保守秘密吗？对于同性恋，少年倒也没有排斥；不过亲眼看到同性间的交欢，实有种毛管直立的厌恶感

。他倒抽一口气，顺应大小姐的旨意，悄声来到她俩身旁。

大小姐悄然一笑，蓦地将他扑倒地上，以全身的力气坐著他的大腿，双手压著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