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敢。
“萧妹,过份!怎么只针对我!哼哼,徐君,我们共同对付这么邪恶的魔女吧,只要我们两个联手,就是天下无
敌了!怎样?……喂,徐君?你怎样了。”
原本于俊衡正值斗志旺盛,想要跟萧沁华一较高下,但闻徐语辰迟迟不作声,这才发现他的脸色不对劲。困惑感
淹满了整颗大脑,于俊衡刚想问他是否生病了,但当目光对上萧沁华时,思绪中有一处便澄明了起来。
于俊衡脸上突然一块紫一块青的,俊俏端正的相貌在扭曲著,而嘴边咬出的话儿,似飞镖:阴暗、迅速、精准。
“‘共犯’,原来如此。萧沁华,你把徐语辰‘吃’了啊?”
徐语辰霍地抬头,心脏再次急速跳动。难道于俊衡也知道萧沁华与陈依柔的秘密?只见陈依柔抿著嘴唇,慌慌张
张地将于俊衡拖进房间内;小客厅剩下徐语辰和萧沁华二人。
徐语辰有很多事情想问她,但她已经先行压低声线解答起来:“放心,我真的不会再为难你,放松点吧。不过,
我要你成为我的共犯,这句话是真的。”
徐语辰约略点头,不知是相信她的说话,还是想说服自己:眼前的人已经不再会伤害他。
“……嗯。那、共犯是什么意思?”
“我要让你站在跟我同等的位置。我和小依柔已经堕落了,我绝对不会否认这一点。可是,我看不过你一副可怜
受害者的模样来看我们。当初于俊衡知道了,完全没有看不起我们。为什么?因为,他本来就是我们的‘共犯’
。”
“等等,于俊衡……?不,我不懂,什么共犯不共犯的。”他实在听得一头雾水,所谓同等位置是什么意思?共
犯是要叫他做些什么事?老实说,他压根儿不想听。只要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但是,萧沁华才不会管他懂不懂、想不想。
“嗯哼,其实也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以后的日子,我会定期给你‘薄荷水’,
你可以选择喝了它,还是把它掉到垃圾桶,任凭你处置。总之,只要你收下‘薄荷水’,你就是我们的‘共犯’
。怎样?你是选择做‘共犯’呢,还是跟我们断绝关系呢,这就随你了。”
也许是被萧沁华绝对的气势所吓怕了,也许是觉得成为共犯似乎并不可怕,也许是认定自己会把薄荷水扔掉,也
许是怕失去最要好的朋友,也许是害怕要是断绝关系,整个高中三年级就无法面对他们……林林总总的也许,让
徐语辰只能点头答应。
与栏栅外的人接触,成为他们的共犯。
华月之下,隐藏的秘密被发现,违背道德与伦理的契约由此订立,
促成罪的诞生。
第二卷 隐月-完
第三卷 白痕-0.贵妇
于俊衡的心情很不爽。
自称为徐语辰最好的死党,并一直将徐语辰当成天使看待的他,要是当晚不受那个从外面俗到里面的庸脂俗粉引
诱,而是洗完澡便跟徐语辰一起下棋直至天亮,那么萧沁华这个邪恶魔女就不会有机可乘了。
当萧沁华故意摆出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两只手掌做著水母游泳般的诡异动作,形容著徐语辰苦苦挣扎却告吹失
败的表情,以及徐语辰“那里”的手感与热度时,于俊衡除了骂她是色女、妓女外,就是骂她变态、下流、无耻
、贱格。听著各种骂语的萧沁华笑得更灿烂了,于俊衡没好气地再骂她是M,但她依然保持了嘴唇的曲线。
“嗯?呵呵呵……你不觉得我是S才对吗?”
啊,没错,彻彻底底的S,亏你还有自知之明,于俊衡忿忿地想。明明就是个纯女同性恋者而非双性恋者,从来
就对男性的魅力毫不在意,却偏偏要去欺负徐语辰。萧沁华,外表是成熟能干的学生会会员,知名药商的千金小
姐,但骨子里的汁都是毒药的,脑里全都是害人的鬼主意。敢诚是被徐语辰撞破了她跟陈依柔的关系,她便藉机
欺负这个全班的宝贝,想要得到某些叫征服感的无聊东西。
幸好陈依柔说萧沁华的征服行动不到三分钟就终止了,徐语辰的内裤由始至终都穿得好好的,再加上萧沁华已表
示不会再侵犯徐语辰,以后会跟他保持朋友的距离,于俊衡才稍稍松一口气。
萧沁华心计高,但还是个讲信用的人。可能源自她本身的高傲吧。
不过,纵使有这种保证,在紧接的两天,于俊衡不再跟任何女同学勾搭了,死守在徐语辰旁边,以防萧沁华突然
来袭,对徐语辰作出玩飞行棋时“我吃了你”那种似是而非的言语攻击。
对于于俊衡这番贴身保护,徐语辰感到不自在之余也是无限感激,他可以肯定于俊衡确实是他最好的朋友了,人
生得一知己,于愿足矣。反正徐语辰即使能面对温驯乖巧的陈依柔,却不能在侵犯自己的萧沁华面前抬起头。也
许暂时待在于俊衡身边,避免跟萧沁华单独接触是件好事。
他很想问于俊衡是否一早就知道萧沁华和陈依柔的事,所谓“于俊衡本来就是她们的共犯”是什么意思,但见于
俊衡满腔恼气,他也不好多问。
直到三日两夜的宿营终于结束,众人在学校解散,那两个女孩跟他们在相反方向道别时,于俊衡才宽心了。在他
们正走向咖啡店的路上,徐语辰终于鼓起勇气,问他是否早已知道萧沁华和陈依柔的秘密。
于俊衡倒是没有隐瞒,爽快地点头。
“那、萧沁华没有做什么吗?”
于俊衡还是爽快地点头:“当然有,那个魔女怎可能放过我。那时我只顾吃惊啊,一时不留神就被她们暴力突袭
然后被全身绑住。萧沁华想将我变成共犯,企图强暴我,还威胁我要乖乖听话,否则就将我的裸照卖出去。”
“这……”徐语辰只是幻想一下,便已经毛管直竖了;所以萧沁华对自己已经很仁慈吗?
回想著当时的情况,于俊衡竟然露出了不屑的邪笑:“啧啧,她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实在太天真了点。”
“呃?”
“萧妹跟柔妹都是美女吧,要是我真的被她们服务了,那种感觉一定酷毙吧?还会有一堆人找著我来骂!拍裸照
也不错,说不定我会被星探发掘,当上模特儿呢,哈!可惜啊,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干。”于俊衡伸个懒腰,把手
放在后头,整个人看起来更像那种擅于玩弄女人的风流才子了:“说到底,哎,她们在性方面的知识还是贫乏了
点,而且又不敢真的伤到我。”
徐语辰吞吞口水,他从以前就知道于俊衡跟自己是两类人,不过到现在才发现他们的差异。“之后呢?”
“萧妹既然威胁不了我,就放了我啊。后来她查了我的事,我们进行了交易。”
话题尚未结束,两人已经来到咖啡店了。领在前头的人俨然是潇洒公子的样儿,身上有淡淡的男性香水味;跟在
后面的人却是位秀逸的天使,要是肯笑一个必定是男女老幼通杀吧?引人注目的二人组就这样共坐一桌,于俊衡
叫了两份精选蛋糕和奶茶,静静用茶,徐语辰也配合地没有说话,先吃几口蛋糕。等到别人好奇的目光渐渐淡去
,于俊衡才轻轻说:
“你记得我妈妈要长期住院吧?”
“嗯。”
“萧妹的交易是,她可以安排我妈妈入住私家医院接受完善治疗,不用担心医药费或手术费,但我绝对不可以泄
露她和柔妹的关系,也不可以威胁她们。”
听完于俊衡的故事,徐语辰暗叹。这是不是叫因祸得福?
班上暗地里散播著各种有关于俊衡的传闻,例如他父亲已经跟别的女人跑了,家境陷入困境。不过徐语辰不这样
认为,因为他的用品和衣服一点也不残旧,相反地,有些更是名牌子,还会有心情买古龙水,看来是比父母双亡
的自己奢华很多。然而,确实从未听过于俊衡说有关自己家庭的事,作文题目也会故意跳开家庭题材。
像于俊衡这种外貌非凡又身世神秘的帅气男生,总会让人感到万分好奇。作为朋友的徐语辰也不例外。然而,徐
语辰并不打算相信班中各种关于他的荒诞传说,外遇、后母、孤儿、贵族后裔等各种版本的流言满天飞,使人讨
厌。
人们就是这样,总爱找些话题来聊,即使是事不关己、别人的私事也可以畅谈一番,未加了解便将不实谣言散播
,甚至可以在暗角里正气凛然地数落别人的缺点和丑事,加以指责。这时候,徐语辰总会悄悄溜开,返回座位静
静看书,或是眺望窗外的云朵,以寻求一处心灵休息处。
纵使他的人缘很好,但其实徐语辰并不特别喜欢亲近人群——他讨厌“俗人”。
徐语辰也许是那种眼见为实的人,除非亲眼看见,或是对方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否则决不会轻信流言。
所以,当一个打扮艳俗的女人来到于俊衡旁边,徐语辰实在吃了一惊。戴著金灿灿的大宝石耳环,无名指有枚银
色钻戒,身上的服饰和高跟鞋显然是有钱人格局,无一处不是珠光宝气。那女人的手不知怎的很奇怪,那涂得一
团鲜红的长指甲勾划著于俊衡的毫无斑点的脖子,不规矩地慢慢向下溜。到底最后那只丑陋的手摸到哪里,徐语
辰看不见,因为腹肌以下全被桌子遮住。
于俊衡的脸色比起玩飞行棋时更难看了,眼见徐语辰尴尬地低著头不断用叉子切蛋糕却没放进嘴里,他真想马上
拖著那女人走出店外。但她却已经坐到他旁边,旁若无人地吐出句句禁语:
“哟,小俊,你终于回来啦,有想我么?”
“是……有。”
徐语辰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也不想知道。他只能装聋扮哑,把听到的说话当成耳边风,匆忙把蛋糕和奶茶塞进
嘴里。
“这阵子可真闷坏我了,我发现其他男人根本比不上你呢。年长的我不喜欢,年轻的技术又不够你好。”
“……是吗?”
“所以你要好好让我舒服啊,要是做得我高兴,我会给你双倍价钱啊。”
“……尽力吧。”
“喂喂,这个可爱小男生是谁?多少钱?”
“别乱打主意,他是我的朋友……不对。总之,他绝对不是商品。”
“真是可惜呢,明明就是上等货。”
“够了,住口。”
“好凶喔,随口问问嘛。不过,有朋友很好嘛,小俊。”
银色的钥匙反射出的光芒,在奶茶上映成一道刺眼的白痕。
“来,钥匙拿住。星期日晚11时东都酒店,101号房。”
“……是。”
“哎哟,半个月没找你做了,好期待哟,你呢?”
“……是,很期待。”
“嘻嘻嘻,怎么今天这么冷淡啊小俊,以前我在你同学面前逗你玩你也不会这样啊,真的很过份呢……”
在临走前,到底于俊衡的脸色有多白,眼中有多少罪恶感?徐语辰没有看到。他吃完蛋糕后连奶茶都没喝,便二
话不说放下钱逃出店外,跌跌撞撞地拐到街尾的街市,凝神听那鸡飞狗走的叫价声:白菜四元一斤,梅头肉十二
元一块,洋葱五元一袋,鸡蛋十元一排……只要让脑袋塞满这些名称、价格和份量,就不会再记得那些咖啡店听
到的那些话了。
人的短期记忆很有限,这么多的对话一下子就会忘记了。
然而,浮在肉色奶茶上的白痕,无论如何也冲不走。
第三卷 白痕-Ⅰ.安宁之地
徐斐然坐在饭桌前,无神地看著两枚黄色的布丁互靠地屹立于碟子上。下午的阳光太猛烈了,拉上窗帘,过滤下
来便是一阵柔和的金光,安稳地映亮了客厅的事物,布丁儿闪闪发亮地炫耀著自己的润泽,呼叫身前人快点把它
们吃掉。可惜徐斐然对它们不感兴趣,放在桌面的手又再换个动作,惹得布丁跳出阵阵火辣辣舞姿。
看到它们的兴奋,徐斐然更是郁躁。
自从跟心爱的弟弟发生肉体关系后,他的心便不再安宁。如果不找点事做分散注意力,徐语辰的幻影就会出现,
清彻透人的眼神会诱惑他启动电脑,来到一处加上密码的资料夹,将炎夜所遗留的证据打开。
即使徐语辰以为那夜只有飞翔的梦,然而,当兄弟俩在床上欲肉交缠的片段摆上萤幕,任谁也无法否定这个真实
。
徐斐然是,徐语辰也是。
一旦尝过世上最甜美的酒酿,喝其他酒就不是味儿了。
拥有过弟弟纯洁的身体后,徐斐然发觉自己上了瘾,再无法单纯地爱护他。每次见到徐语辰爬到沙发上看日落,
白晢的腰际因裤子向下微扯而直入视线内,他就会回味那幼滑的触感;看到徐语辰文静中略带俏皮的笑容,他就
会想起徐语辰以一颗笑脸捉住他的炙热,率直地问他那到底有多舒服。
要是能再来一次就好了。不,只要能得到徐语辰的爱,即使折寿十年,或是二十年,那又有什么所谓。否则,徐
斐然会变成彻底的窃听狂,故意为徐语辰买下设有监听装置的手提电话,让自己能随时听见那抚惜人心的声音,
当成最温柔的安眠曲。
然而,徐语辰对自己好像爱理不理,一点也不想念他。在宿营的三天里,每次都是徐斐然亲自打电话过去。当然
,徐斐然不怪他,自从萧沁华的强暴大计差点得逞后,徐语辰似乎一直处于心神恍惚的状态,振作不起来。
所以徐斐然决定要让他打回精神。他一大清早便跑到超级市场买布丁粉和花奶,再去买了几块鲜豆腐。下午茶是
甜甜的布丁,晚餐是杂菜煲牛肉和豆腐汤。不知道为什么,徐语辰就是喜欢清清淡淡的豆腐汤,每回都喝得津津
有味。比较让徐斐然头痛的是,他对豆腐不在行,每次汤舀搅动一转,豆腐就会四分五裂。
应该不要紧吧,反正碎了的豆腐还是豆腐汤。先不管这个,他看看墙钟,全神贯注做布丁,故意挑个漂亮的模子
,力求让布丁看起来更好吃。见时间差不多了,徐斐然便换上新的桌布,将两客布丁从冰箱放到碟上,旁边再放
瓶花奶。早早准备的全心讨好,想必能让徐语辰暂时抛开烦恼吧?
可是,等了半个多小时,原本冰冷的布丁也在沸腾。
郁闷。
在徐斐然望向放在玻璃柜上的手机时,徐语辰终于回来,喘著把钥匙插进门孔,冲进来后又见鬼似的匆匆关上门
,然后整个人累倒在沙发上,呼呼吸气。
“辰?怎么了?”
徐语辰把背包掉下来,怔怔看著天花板。等到呼吸调顺了,看到哥哥的关爱,才放松一笑:“回到家里感觉真好
!”
离开哥哥的三天,徐语辰从没想过是这么恐布。在那之前,他的三位朋友都是善良守法的好学生,他们会一起谈
天说地,也会把吃的喝的玩的全部分享出来,有时他会被大家耍著玩,有时也会因意见不合而讨厌对方,不过到
最后必会和好如初。
不过,现在那并非单纯的讨厌;而是厌恶。
彷佛他们再也不是他们了,又或者是徐语辰从来未认识过他们。也许徐语辰确实太单纯,把朋友想得太简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