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是妈妈]
赤西在即刻变了脸色[叫你不要再联系我,忘记了吗!]
[妈妈很想你啊。]
[够啦!和你那个糟老头在一起吧。少来烦我!]
恼怒地挂断了电话。抬头,看到慢慢走过来的龟梨。他戴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很大,而且歪歪的。他穿着件格子衬衫。
眼神飘向赤西这边,却并没有看见他的样子。
为什么感觉他那么孤寂?想要抱住他呢。
抱住!
啊?
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
赤西仁把自己狠狠打了一下,却恰巧在这个时候被龟梨看到了。龟梨忍不住笑道
[baga,在那里发什么神经?]
本来,从风间医生那里出来,是有些高兴的,风间医生说, 他近来的按时吃药,很大程度地抑制了病复发速度。龟梨
也似乎好久没有那种痛得要死的感觉。
[喂!你是我的助手,为什么叫我BAGA啊?]赤西仁装作生气地说,龟梨刚刚的笑容真的太可爱了。
再笑一下吧,心里的那个仁在舞动双臂。
坐在龟梨的屋子里,他递来一杯水。电话已经被赤西设置成震动,此刻顽强的在桌子上跳舞。
龟梨看看他
[为什么不接电话?]
[懒得理那个女人。]
[你自己招惹的人,如今嫌她麻烦不是太可笑了吗?]龟梨揶揄他。
[是我妈啦!]
[妈妈?]
[不要提她!]赤西任性而愤恨地将手机仍到一边。龟梨盯着那又跳跃在地板上地电话,走过去拿起拉,转头递给赤西
[接起来]
[你管什么闲事啊!]赤西不耐烦地扭向一边。
[接啊!]
[不要!]
龟梨也执扭地将手机递到他面前。赤西气急败坏地猛地将手机拿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它终于无法跳跃,而是支离破
碎。
[我说过不会接的!]赤西几乎吼起来,然后冲出门去。
龟梨望着被摔的门,看着摔成几半的手机,然后,慢慢把它们拣了起来。
[和也,妈妈和爸爸很快就要回来了,会做你喜欢的寿司,已经买好材料喽。接下来去手术的话,和也就会健康起来啦
……好啦,等下见吧……]
因为自己那时懒洋洋的,没有接听,只任由留言器播放着。如果知道那是可以听到妈妈说话的最后机会,也不会让那种
悔恨延续到今天吧。
手机被拼接好了。只是不能再用。
将手机递给赤西仁的时候,他吓了一跳。
[如果它再响起来,去接吧。]
[你在说什么鬼话?]赤西不能理解。
[你这个人,不要这么任性吧!]
[干什么对我说这样的话?不要管我的事!]赤西惯性地吼起来
龟梨转了身, 整个一天,没有再和赤西说话。只是专注的给赤西递东西,帮助客人吹头发,或者上定型水。
赤西想和他说些什么。却拗不过心底的矛盾。
在龟梨接到锦户的电话以后,他只轻轻说了一句,我要去锦户那里,便走了。
赤西魂不守舍,并且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寂寞感,和挫折感。
还有,难以抑制的想把龟梨搂在怀里的冲动。
他又跑了过去……
在锦户家的大门口,对着对讲机说出自己的名字。里面传出锦户亮懒洋洋的声音。
[上来吧,二楼我的卧室。]
龟梨在大门自动开启以后,慢慢走了进去。
这里的一切,已经很熟悉了。
走进大厅后,并没有注意到沙发上的人。而沙发上的人在他进入大厅那一刻起,已经眯起眼睛追随着他。在他刚刚迈上
楼梯时,感觉到后面有很大的冲力,然后,自己的身体被一个人按在墙壁上。那个人的身体紧紧贴着龟梨,让他无法挣
扎,而脸几乎近在咫尺。
那男人身上有股怪异的香气,他的脸是异常地轮廓深刻,此刻,他那带着力度地眼睛,死死地盯着龟梨,嘴里吐出同样
带着力道的话
[你是谁?]
他的脸歪了一下,在龟梨脖颈间闻着。很清新的气息,很不同的感觉,这个男孩。
[放开我!]
龟梨讨厌这副样子,极力要让他离开自己的身体。
[告诉我,你是谁?]他继续问着,眼睛却瞟向龟梨衬衫领口出露出的皮肤和锁骨。
龟梨用尽力气狠狠把他推开。[走开!]这个人是神经病吗?第一次见面,就这种样子?
那人似乎没有想到最终被龟梨的推开,有些怪异地看着他。
龟梨快步走上楼梯,男人在反应过来以后,快步走上去,猛地抻住龟梨的胳膊,在他被自己力道抻的向后时,猛地松开
了手。
龟梨顺着楼梯滚落下来,无法停止的。直到,落在地面上。即使是被厚厚地毯覆盖着,楼梯还是足以使和也疼痛,身体
的很多地方,被狠狠地磕碰,以致,他在滚动停止的时候,头已经晕掉,眼前的景物晃动了一阵,随之才是,痛!
慢慢扬起头,看到楼梯上那个男人对着自己残忍地笑着。
锦户亮正从上面下来,看到趴在地上的龟梨,又看看楼梯上的男人。[这是在干什么?]
龟梨正慢慢爬起。
忽然有什么顺着眉毛,眼睛流下来。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手上,是红色的液体。
锦户快速地跑下来,看着龟梨,有些紧张 [你还好吗?]
[你觉得呢?]龟梨的眼睛狠狠盯着楼梯上那个男人
在那个男人接触到他的眼神之后,突然如获至宝般地笑了起来。
龟梨拒绝锦户亮处理他的伤口,那是因为知道了那个男人的身份:锦户枫! 锦户亮的哥哥。
执扭地走出了锦户家的大门。
身上还是痛的,伴随着头上伤口刺激的几乎要跳出来的神经。
总是觉得,在家的方向,有什么在等着他。
远远看到赤西仁的时候,几乎想笑,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那时天已经黑了,赤西站在路灯下,影子是长长的。
走过去的时候,仁看不到阴影里龟梨的样子,感觉不到他的发抖。可是,有一种气息,将两人拉近。
赤西走上前来,对着和也,和也在阴影里看着他。
终于无法挣脱那种想抱着他的冲动,一下把龟梨搂在怀里,紧紧地,像要把他溶化进身体一般。
[那个人完全不顾爸爸的恳求抛弃他,爸爸是承受不了才自杀的,我无法原谅,无法原谅!永远不会原谅!]赤西的泪水
滚落出来,抱着小小的龟梨,那纤瘦的身体却是支撑他说出那些东西的来源。
和也怔怔的。
仁,是这样吗?你也背负着这些痛苦吗?
赤西哭得像个孩子,而怀抱却是那么成熟的温暖。
[仁,那么,互相抱着吧。]龟梨说。
仁加重了手的力度。
龟梨的腰间很痛。可是,那无法盖过相依怀抱的那种幸福和兴奋。
仁吻上他的嘴的时候,蹭上了些湿湿的东西,以为那是他的汗水。
两个人在房间里没有开灯。
仁慢慢解开了龟梨的衣服,龟梨在黑暗里没有动,只是用手指在仁的脸上滑动。
仁将自己的热吻荡漾在龟梨的身体上,那光洁的身体,散发着清爽的香气,吻上胸前并慢慢啃食的时候,从和也嘴里听
到了低低的呻吟,握住他的肋骨的时候,他抖动了一下,任由着热吻延续到他最脆弱的地方。
和也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仁将他翻转过去,他光洁的后背在他抚摸中,微热着。
[和也,也许会痛。]
和也支着身体,笑了一下[baga,这个时候说这个,会不会晚了一点。]
仁进入和也身体的时候,他发出低沉的叫声。那个时候,赤西已经沉浸在火热的包围之中,不能自拔,那充斥着头脑的
,是无尽的兴奋和充实,有人相依的充实。
在那个过程中,和也支着身体,任仁在他的身后释放着激情。
在放开他的时候,和也的身体歪在床上。仁躺在他的身旁。
[和也,今天开始,在一起了呢。]
和也没有说话。但是仁想象着他在黑暗中笑。
门被猛然踢开的时候,灯也随之亮了起来。锦户站在门口,直直地看着屋内的一切。
仁也盯着锦户亮,恼怒地说[谁让你到这里来?]
锦户却冲了过来,和也的身体是背对着门口的。
[你疯了吗?]仁实在无法理解锦户的行为。
转身看着和也,他怎么还在谁啊?很累吗?
[混蛋!]锦户冲到床边,面对着和他对峙的赤身裸体的赤西仁,吼叫道[他受伤了,你还在做这些吗?]
[受……伤?]仁不知所措,突然看到了镜子里映出的自己的脸,那上面怎么有血迹啊,不是应该是和也的汗水吗。
转身将和也抱起来,他头上的血迹还在蔓延,枕头上已经被染红,而他瘦弱赤裸的身上,肋骨处,竟是一大片青紫。
[和也……]仁无助悔恨地呼叫着他的名字。
和也的头在他臂弯里,歪向旁边,脸色,唇色,全是惨白。
10
以为只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去,以为那些血迹是淡淡的擦伤,但是当看到楼梯护栏处没有被地毯覆盖的地方的暗红血
迹的时候,锦户亮的神经突然被揪起。
就好像那日看到龟梨痛苦的揪着心脏前衣服的那一刻一样
自己的身体也是那么痛。
坐在车上向龟梨家驶去的时候,有很多东西在脑子里旋转,但是,很模糊,但是,似乎与那个叫龟梨的少年有关。
牵挂,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目睹了眼前的一幕,床上褶皱的床单,还有两个赤裸的人,一个正站起来对自己大吼大叫,另一个安静地歪在里面,纤
瘦的腰肢,光洁的身体,和修长的双腿……
喉头间有什么滚动了一下,他有一刹那说不出话。
到底,他们两个是在一起的么?
心里,为什么那么疼?
终于想起龟梨受伤的事,但看到他满脸的鲜血,身上的青紫,伴随着一些粉红色的印记,在他的脖颈,前胸,腰间……
血液无情地向头上冲去,伸手过去抓起赤西仁,猛地就是一拳。
离开赤西的怀抱,龟梨摔在床上,像一只断翅的蝴蝶。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锦户指定的诊所,赤西在后面位子抱着龟梨,嘴角带着被打的痕迹。
他没有还手,当看到以为睡去的龟梨那伤痕累累的身体时,他觉得自己该死。
……
头上包着一圈纱布,血迹还是印了出来。
医生用手按了一下龟梨的肋骨处,即使在昏迷中,龟梨的身体还是颤抖了一下。
医生象是自言自语[看来肋骨是断了]
锦户亮蹭地站起来,还有,肋骨吗?
看到身体上其他的痕迹,医生转回头[这种时候,还要做那种事,想他死吗?]他看着一言不发却满脸悔恨的赤西仁[你
怎么,也受伤了吗?]
[不要管他!]锦户亮恼怒地说。
赤西看着医生,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血迹[这是……和也的血]和也的血,即使,和也的血流到自己脸上,他还是没有发
现他的受伤,眼前有点模糊[大叔,他……不会有事吧?]
锦户把医生带到一边,低声问[他没事么?他的心脏有些问题。这么重的伤,没有问题吧?]
记得龟梨曾经拜托他,不要把他心脏病的事情说出去。
如今看来,连赤西这个家伙,也不知道这件事。
医生惊疑[他有心脏病?]随即淡淡说[目前看来,还是头上的伤比较重,失血有点多啊。]
锦户的神经又紧张起来
[锦户少爷,我会尽力。目前看来,应该会醒来的。]医生看着锦户亮那溢于言表的担忧,有点奇怪。记得,几年前,锦
户淳生病住院,这个少爷也依旧出去玩到半夜,很少来看他的爸爸。让他以为,这个玩世不恭的少爷,连最起码的同情
心也不会有。
如今,为了一个受伤的少年。他居然紧张得要死掉一般。
是为了什么?
走到龟梨的病房外,看到苍白的和也躺在苍白的床上。脸越发显得瘦小,却依然带着莫明的吸引力。
他的手被赤西抓着,放到嘴边。
[和也,对不起……]将头埋在自己和他的手里,无法消除一丝丝压抑的感觉。为什么,完全没有体会到龟梨的痛,他在
说话的时候,他在呻吟的时候,他在颤抖的时候,为什么,什么都体会不到?该死啊,赤西仁!
锦户被这一幕惊到!在哪里?在哪里?看到过这个情形?
不!不是看到,是亲身经历!
怎么可能?
在哪里?
×××××××××××××××××××××××××××××××
2095年.
[一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锦户亮站在一个仓库面前。
面容平和却带着威严的一马裕二微微笑着,然后,自然地推开了仓库的铁门
[锦户大人,奸细抓到了。]
[是吗?] 锦户亮挑了一下眉毛。
[不仅如此,他就是杀了枫大人的凶手呢?]
[什么?]锦户亮显然被这个消息惊到。随即回复平静说[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马在快步走进的锦户后面,露出笑容。
宽大的仓库内,正中央延下绳索,那里一个人被双臂吊起,头已经垂下。赤裸的双脚,将将触及地面。
身上的衣服是肮脏而破烂,几乎是挂在身上,他上身可以见到的肌肤上,都是伤痕。
周围的一些手下,手里面是棒子,铁管一类的东西。锦户知道,这些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毕竟因为这个奸细的告密,
他们曾经损失惨重。
2094年,是日本内战的开始(纯属假设)。锦户军团和赤木军团(:P)分别是两股政治实力的主要军事力量。而他们
在战场上的成败,会关系到以后日本的政治走向。
和所有的战争一样,军事机密,是最重要的一环。
锦户慢慢走近那个充满着血腥的身体。问着周围的人
[他还活着么?]
一马上前一步,慢慢道[是,活着。他的命一定是要锦户大人您来取的。无论我们多么痛恨一个奸细,他毕竟是夺去您
哥哥生命的凶手。]
[很好。] 锦户点了点头。
随即用手揪起了那个奸细垂下的头发,他的头发已经被汗水和血水打湿,把他的头向后仰去。看到那张脸孔的同时,锦
户亮睁大了眼睛。
[和……也……]
在那一个声音从锦户嘴里吐出时,那个人慢慢张开了眼睛。他的脸上是伤痕和血迹,额头上的伤口正在蔓延出血迹,蔓
延过他的眼睛,蔓延过瘦小的脸,在下巴处滴下。
手上的力道慢慢放松,是因为颤抖的双手承担不了任何重量。
[和……也……]锦户亮不由得又叫出来。
旁边的一马脸色难看得像布满乌云的天。刚刚,龟梨和也被吊起的时候,他是多么兴奋,因为,他终于要走到尽头了,
锦户很快就会亲手杀了他了。
铁棒挥向他的头的时候,是多么地神轻气爽啊。
甚至设想着锦户亮直接将子弹射进他的胸膛,怎么如今
是这么充满着感情的呼唤?
[亮……]一个字也无比艰难地从和也的嘴里吐出,但是,他在努力地微笑。
[放他下来!]锦户亮对着周围大喊。
没有人动手,都没有从目前的状态中反应过来。
[给我放他下来!!!]
终于有人在方下绳索,龟梨两手向上地带着绳索摔在锦户亮怀里,他那伤痕累累的脸对着锦户笑,在那刺目的红色血迹
中。
[亮……]
只能再说出一个字,龟梨再也无法支持自己没有生气的身躯,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