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严景看到的铁疾风,银发、银面具,手执赤冶剑,身穿浅蓝长衫,在明月照耀下,双眼看起来非常妖异娇媚,他一开口却是:“我们真的要打吗?”
“当然要了!”严景慢慢地收回神,不明白为什么铁疾风的真面目竟是如此,最近没有听说有什么妖精怪物啊?
“哦。”铁疾风“哦”地一声,缓缓地看着严景,“那我们开始吧?”
严景开始怀疑地看了铁疾风一眼,全身都觉得怪异,但还是抽出剑,挥向铁疾风。
一开始铁疾风的应付有点迟缓,仿佛用不惯剑,但是十招之后,铁疾风与赤冶剑配合已经非常默契,灵活而且有力,第三十招,他就打赢了严景。
“嗯,就这样打完了?”铁疾风的剑架在严景的脖子上,感觉像是刚刚热完身,他还没有真正开打似的。
“你不要得意!这次我认输,下次我一定会赢你的!”严景咬牙,没想到自己在三十招之内就落败,铁疾风的口气听起来不但不屑而且讽刺,让严景气恼地定下下次之约。
“好啊,这么就赢了也不好玩,要不我们再比一下?”铁疾风显然意犹未尽。
“在下认输,下次再战。”然后严景提着他的小剑灰溜溜地走了。
而铁疾风还在发愣,最后“呵呵”地笑开,决定回来和师傅报告这个喜讯。
可是铁疾风不知道的是,当他日夜兼程赶回翡雪山之时,通过严景的口,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银发银面具佩赤冶剑的铁疾风,三十招内轻而易举打败自由剑客严景,成了江湖上人人都想挑战的新近高手。
因为,严景其实是江湖上排名前一百名之名落孙山的孙山——第一百名,虽不是顶尖高手,却也是个使剑的能手。
“你说你和人家比试了?”摩苍双眼很快地扫视铁疾风全身,发现并没有什么伤痕,满意地点头,“看来,你赢得很容易哦?”
“呵呵……”铁疾风笑眯眯地说:“是啊,本来我还很担心,因为我总是输给师傅,可是没有想到,一下子就赢了,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师傅分享呢!原来师傅的武功真的很厉害!”但是师傅一点都没有感染到他的喜悦,反而比较手痒,忙着欺负他!
“那当然,为师什么时候吹过牛了,你也知道我的美貌天下第一,怎么能没有天下第一的武功呢?”摩苍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也明白,武功在他之上的人还有很多,棣焕就是一个,疾风算幸运了,第一次挑战的对手较弱,所以才赢得轻松。
“那,师傅,我以后有没有可能成为天下第一啊?”铁疾风无比憧憬地问。
“你少做梦了,想跟为师争天下第一,你还早得很呢!”摩苍一手探向铁疾风的胸,准备偷袭。
铁疾风飞快地跳开,不满地嚷道:“师傅,你怎么老喜欢偷袭我呢?”他才刚回来啊,师傅就接二连三地给他苦头吃。
不过,师傅一定无聊很久了,所以,他可不能抱怨,还是陪师傅好好地“练武”比较好。
当铁疾风抽出赤冶剑时,突然看到摩苍摩苍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很痛苦的样子,他扔下剑,跑到摩苍身边,着急地问:“师傅,你怎么了?是我伤了你吗?”他记得他刚刚拿剑出来,应该没有伤到师傅才对。
“你走开,我没事。”摩苍伸手挥开铁疾风,脸色因为心口绞痛而惨白,噬心蛊发作都是毫无预兆的,不能让疾风知道真相。
“师傅,你到底怎么了?”铁疾风被摩苍挥倒坐在地上,马上起身,按住摩苍的双肩,“到底是谁伤了师傅啊?”
“我叫你走开,你听到没有!”摩苍大吼一声,一手拽起铁疾风往门外推,然后关上房门,插上门闩,额上冒着冷汗,整个人贴在房门上。
该死的棣焕!
铁疾风愣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知所措。
师傅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地吼过他,也没有这么失态过,更没有过那么痛苦的表情。
师傅到底出了什么事?前一刻还很有兴致地准备和他比划比划,下一刻却心痛地捂住胸口推开他,还大声地吼他……
一种不知名的恐惧在铁疾风身上蔓延开,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呢?
铁疾风走到门边,敲敲门:“师傅,我可以进来吗?”
师傅太不对劲了,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可师傅好像不想让他知道。
里面没有回音。
铁疾风的心悬了起来:“师傅,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痛啊?”
“嘭!”
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下,铁疾风心口一紧,“师傅!”
里面却传来了叹息声:“疾风,你还是下山去吧,师傅要闭关一年,这一年,你都不准回山,也不准见我,明白了吗?”
闭关?
“师傅,到底怎么了?”铁疾风大喊,“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让我见你呢?刚才还好好地,为什么呀?”
铁疾风有种不祥的预感。
师傅根本就是可以闭关一年安分得了的人,没有人给他消遣,他会嫌闷的!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我叫你走你就走!”摩苍冷声道。
“我才不要这么莫名其妙地走呢?” 砰!铁疾风使劲地撞开了门,可是看到一幕却让他傻眼。
摩苍嘴边缓缓地流出血,脸色青白地躺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胸口,努力地忍着。
“师傅!”铁疾风冲过去,跪在摩苍身边,然后双手颤抖地抱住摩苍。
摩苍任铁疾风把他抱在怀里哭泣,双目紧闭,调整气息,心口的翻腾之感渐渐消失,涌在喉头之上的血腥感慢慢地消失,只剩嘴边残留不久前呕出的血,已风干成渍,凝结成血珠,挂在嘴角昭示着刚刚“呕心沥血”之痛。
摩苍知道他的情况很严重,全身的气息都被噬心蛊打乱了,心亏血虚,终成身心桎梏。
噬心蛊累积发作的结果是呕血之痛,当心口持续作痛时,心序就乱了,而身体已经不是摩苍能够控制的。
终于明白棣焕的自负,这噬心蛊他养了十年,比任何人都清楚它的威力,棣焕说给他一年的时间,其实根本就是等着他自投罗网。
他的心念比这噬心蛊还叫人恐惧。
至死方休的执著,对他,棣焕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坚持,而他始终看轻了棣焕的执念,所以,一不小心,受困于蛊。
当心神慢慢恢复,摩苍睁开眼,推开铁疾风,对他一个字也没有说,轻轻地擦拭着嘴边的血渍,看到白衣上的染血,摩苍皱了一下眉。
“师傅,告诉我好吗?”铁疾风一脸哀戚,颊边还有泪痕。
“疾风,听师傅的话,下山去吧。”摩苍不敢肯定,撕心呕血之后,噬心蛊还会如何折腾他,但是,心中的不安却像涟漪般不断地扩散开,身体上的变化让他更加心惊。
他一向散漫随性,洒脱自在,不料,却碰上执拗的棣焕,逃都逃不开。
“我不走,师傅不说明白,我就不要走。”铁疾风摇头,他一定要弄明白,为何师傅突然会这样。摩苍吐血倒地的一幕给了铁疾风太大的震撼,在铁疾风心中,摩苍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像做大山一样,不曾看到摩苍脆弱的模样。
“你不走,我也不想见你。”摩苍转身进了自己的卧房,关上门,“疾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
“师傅!”铁疾风惊喊,“师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什么都不要知道。”摩苍的声音变得疏远,“走吧,让为师清静一下。”
铁疾风颓然地垂下手,捡起落地的赤冶剑,坐下大厅门口看着外面的雪景发呆。
师傅突然变成这样,他怎么离得开呢?
十几年来,一直都是师傅在照顾他,他小时候非常畏寒,师傅就为他炼制御寒丹慢慢地改变他的体质;师傅虽然常常爱动手敲他的脑袋,但是,疾风知道,师傅是爱护他的。在这翡雪山上,除了原来就在山上生活的雪猿灵狐时常会来他们的屋子,就只剩下他和师傅两人,相依为命。对师傅有太多的感恩之情,不管他是不是像师傅所说的是他好心收养,摩苍对他来说都是唯一的亲人。
铁疾风很不能适应倏然改变的摩苍,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一定要找出来。
所以即使师傅赶他走,他也不会离开的,除非师傅告诉他原委。
铁疾风有预感,如果他走了,也许再看不到师傅了。
外面突然下起大雪,随着风洒到屋内,也落在铁疾风的身上,雪融在身冰冷的触感唤醒了沉思中的铁疾风。
冰冷的,就像他发烧时师傅探向他额头的手的触感。
他抬起头,发现天色已暗,而他坐门口也好几个时辰,师傅也没有从屋里出来。
真的不见他了吗?
铁疾风转头望向摩苍的房间,毫无动静,连烛火都没有点。
铁疾风站起身,又走到摩苍的房门前,脸靠在门板上,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除了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嗯?粗重的呼吸声?
铁疾风一惊,然后听到闷闷的呻吟,夹杂着沉重的喘息,时低时高,呼吸也越来越混乱了……
“师傅,你没事吧?”
“你别进来。”摩苍的声音听起来很压抑,“马上离开!”隐隐还可以听到咬牙的声音。
房内的摩苍只觉得全身发热得难过,裹在被子里又觉得冷,皮肤滚烫滚烫,像要燃烧起来似的,但是手脚冰冷,不断地往被子里缩,也不能改变身体亦热亦冷的情况。
棣焕,你够狠的!
竟然对他下这么重的蛊!
“师傅,你不要吓我,让我进去看看你好吗?”铁疾风担忧地低喊。
“你走!”摩苍大喊,如果疾风进来了,肯定会出事的。
“我不要,我撞进去了。”铁疾风不依,用肩膀使劲地撞击房门,“嘭”的一声,把门撞倒了。
而床上的摩苍则一脸铁青,大吼:“疾风,给我出去!”
“我不要,我要看看师傅到底在搞什么鬼?”铁疾风坐在床沿上俯视着摩苍,摩苍的脸青红交错,额上却一直冒着汗,但又像受冷似的紧紧裹着被子发抖。
不可能的,师傅的身体一向比他强壮,根本就不怕冷的。
“疾风,出去!”摩苍冷言厉色,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铁疾风靠近时,异常叫嚣,甚至连手都快要受制不住地去碰疾风。
该死的棣焕,他养的噬心蛊,根本就是一只春蛊!
竟然想出这么毒的招要得到他!
铁疾风认真地摇摇头,然后握着摩苍的手说:“师傅生病了,我不能离开。”
摩苍的手很冷,而且还在颤抖,在铁疾风的手中很僵硬,而从被子却冒出的热气,扑面而来,带着很浓很浓的气息,还有某种让铁疾风昏眩的味道。
摩苍用力地甩开铁疾风的手,暴躁地吼道“你给我走,听到了没有?”
疾风要是再不走的话,他会越来越难控制自己的。
铁疾风被甩开的手又握上摩苍的手,一边拉好被子盖住摩苍,“我不管师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只知道,师傅现在一定很痛苦很难受。所以,说什么我也不能离开,我会照顾师傅,就像小时候师傅总是照顾生病的疾风一样。”
摩苍喘息的越来越沉,看着疾风的眼睛却越来越火,仿佛有两簇火焰在摩苍的瞳孔深处燃烧,从他眼睛燃烧到他的全身,再慢慢地蔓延到铁疾风的身上。
“疾风,我不想做伤害你的事,放开我的手,马上离开我的房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进来。”
如果他忍不住对疾风做了那种事,那么,他和棣焕有什么不同呢?疾风是他用心带大的孩子,对他有太多的情感,但不想被欲望破坏他们之间情感的平衡,也不想破坏疾风单纯的世界,更不想破坏他在疾风心中的形象。
“师傅,你在说什么呀?”铁疾风满脸狐疑,却坚定地摇头,“我不会扔下师傅不管的。”师傅一定是生病了,所以才会这么奇怪!
“疾风!”摩苍的声音听起来压抑而且痛苦,他的全身都好难过啊,很想很想把疾风抱住,也许就可以停止身体的叫嚣。
但是,他不能,理智和情欲在脑中不断地拉扯着,而他却找不到平衡,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快要被疾风的坚持破坏殆尽。
“师傅,你哪里痛了?”铁疾风着急地问,“我给你拿药去。”
“疾风。”摩苍抬起手,颤抖地抚摸上铁疾风的脸,表情凝重,“你真的在乎师傅吗?”
“当然了,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师傅对疾风更重要了,所以我不要师傅出事,求师傅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师傅的病才会好呢?”一定是这一个月,他山上去了,没有陪师傅玩,因此,师傅才会染上这种怪病的!
摩苍咬咬牙,清俊的脸上有抹一样的色彩,红艳异常,听到铁疾风的回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伸手揽住铁疾风的脖子,看着他秀丽明晰的脸,摩苍所有的顾虑都抛开了,喘息声越来越浓。
“师傅?”铁疾风睁大了眼。
“疾风,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摩苍闷闷地说。
“我说过不要离开师傅,我要照顾师傅的。”铁疾风有点生气地皱起眉,不明所以。
“那么,你就留下吧!”摩苍起了身,抱住铁疾风,反身把他压在床上,手粗鲁地撕开铁疾风的衣服,然后低下头,像受伤地野兽一样,想要在铁疾风的身上寻找温暖。
“师傅!”铁疾风大惊,不知所措地僵住身子,看着啃咬着他胸口的摩苍。
全身叫嚣以久的摩苍已经听不到铁疾风的话了,他只知道,他身体很热,疾风的体温却让他很舒服,他想要得到疾风,所以他的唇不停地印在疾风的身上,手忙脚乱地褪去自己的衣物,然后伸手在疾风的身上探索。
“师傅,你在做什么啊?”铁疾风惊慌地想要摆脱摩苍的碰触,可是摩苍紧紧地按住他,紧接着捧起铁疾风的头,“我想要你……”
话音刚落,摩苍的唇堵住了铁疾风欲言的嘴。
铁疾风心中一片茫然,他不明白师傅说“想要他”是怎么回事,只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变热,慢慢地燃烧起来,双手环抱住摩苍的颈项,想要靠近他,想要从他身上熄灭自己的身上的火热,可是,却又变得更加地的灼热难忍。
接下来的事,铁疾风已经分不清了是梦还是幻,只知道,师傅压着他,在他身上不断地点火灭火,他全身的似乎都在亢奋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