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天空 下+番外——晓渠

作者:晓渠  录入:05-02

子,几年不变,不稀罕什么“罗密欧”。

屋里空气湿而闷,烟雾沉沉地不散,围绕着他,透过重重迷雾,石磊看见房门开了,范洪章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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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来晚了,”石磊指着手表上的时间,“下班了。下回赶早儿,俩人一起上,省时间,我还能挣双份工资。”

“石磊,我们,”范洪章如鲠在喉,艰难地开口:“我们回去慢慢说。”

“说什么?提成的事?两亿我能分多少?”

神态自然得不正常,他应该暴跳如雷,老拳相向的,那才是他的石磊,年轻而暴躁的石磊。范洪章的心猛地揪起来,无

端地恐慌,低头摸索,强作镇静。

“你要多少,就拿多少,”他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两片药,转身倒水,送到石磊跟前:“把药吃了,我带你回去。”

“药能治的地方,我不疼;我疼的地方,你也治不了。”石磊抽着烟,这是最后一根,烟盒瘪了,他攥在手里:“要多

少给多少?男妓做到这份儿上,也挺值的,对吧?范洪章,最贱的人,也可以是最贵的。”

石磊从床上站起来,他走起路,有点瘸,身上的伤痕在晨光里显得刺目,范洪章的喉咙忽然给什么哽住,眼睛跟着酸痛

起来。他伸手捉住石磊的胳膊,没有意料中的反抗和挣扎,赤裸的身体,任他抱在怀里,顺从得像是另外一个人。范洪

章贴着石磊的脸,摩挲着,想要去温暖,安抚,想唤回本来的石磊。

晨曦正从落地窗充盈满室,石磊看见太阳正升起来,照在他的脸上,像怀抱,像梦,像宁静的过往。时光仿佛沉淀在那

瞬间,岁月在空气里蒸发,很多往事来不及显像,便“嗖”地被宇宙吸收。

似乎阳光带来的呢喃,他的问题,轻柔而温暖:“那天早上,你说的话,是当真的吗?”

范洪章头脑里开始乱套,石磊现在的反应,是完全在他意料和掌控之外,这让安抚之事,更加难以实现,他第一次有了

手足无措的慌张:“当真,石磊,我和你说的,都当真。”

石磊突然笑了,露出雪白牙齿:“当真就好。”伴随着,两行眼泪直淌下来,坠落到无名某处,脸上的痕迹,很快干了

,消失不见。

他拣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有条不紊地穿上。这身衣服,范洪章在香港买给他的,没见他穿过。石磊是从里到外,

穿着新衣服来见自己,在上飞机之前,还发给他一条调情的短信,“让你每扒一件都是惊喜”,昨天那么近,如何能抓

得住?这种想法,像利爪扯他的心,撕得范洪章血肉模糊。他见石磊穿好,朝门口走,赶忙要跟上去。

石磊开门前,对他说:“我们不同路。”

“你去哪儿?”

“回家,”石磊说,“我要回家。”

范洪章没有追上去,他退回房间,站在窗前,北京城正在苏醒,而他疲惫得想要冬眠。石磊的行李原封不动地放在原处

,范洪章打开,里面衣服不多,但有个不小的包装过的盒子。范洪章迟疑着,还是打开了,里面是个模型房子。

石磊前段时间手上有好几道口子,可能是弄这个的时候划的。做工不算太精细,但看得出很用心,有几处明显是拆过重

装的。那个设计,就是范洪章自己的dream house。那时候,他们参加的一个房产开发商的活动,其中有个美国建筑商发

言说,他们盖给客户的不只是house(房子),更是一个home(家)。活动之后,他们见过一个建筑师,范洪章随便画了

个自己的房屋设计图,简单讨论过。没想到,石磊竟记住了他当时的草图。活动的主办方给每个人发了个小标牌,范洪

章以为石磊早就扔了,没想到,他一直留着,此刻正挂在那个模型的门口:“welcome home”。

石磊消失了。

范洪章几乎把可能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可是就是没有石磊的踪影。最近看见他的人,是喜来登的门童,石磊让他帮忙叫

出租车,还给了他五百块的小费,因此他记忆犹新。出租车是去机场的,可是范洪章找人查了所有航空公司的纪录,没

有石磊的名字,他根本没回D市。

于海洋陪游畅在北京看病,范洪章没麻烦他俩,自己飞回D市,他想来想去,石磊说他“回家”,楼明和石鑫回老家找过

,根本就没回去。石磊可以落脚的地方不多,他信用卡没用过,银行卡也没有提款纪录,他身上现金持续不了多久。

范洪章回到D市的家,发现石磊的车依旧停在地下车库,他上了楼,开门进了屋,情不自禁地喊了声“石磊”,不像有人

住的样子,他脱鞋走进客厅。在钢琴盖上,工整躺着房屋产权证,上面分类放着,汽车的钥匙,戒指,手表,存折,投

资存单,信用卡……范洪章愣了,石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过,将他送过的每一样东西,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他拿起这一捧东西,露出琴盖上,灿烂耀眼的“磊”字。

那天早上,你说的话,是当真的吗?

范洪章终于明白,石磊还给他几年所给予的一切,只带走了三个字。他终于明白,石磊,这块倔强的石头,即使在茫茫

人海的摩擦碰撞之中,还是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形状。物质对他的腐蚀,只伤皮肉,他的心,一直被顽强地固守着,最原

始的干净和纯真。

石磊从范洪章的生活中彻底蒸发,不久楼明辞职,石鑫的店转让给合伙人,石磊在这城市里的最后的痕迹,也在他的视

线里淡出。他们的生活,逐渐分离,再没什么交集。D市的房子,隔一段时间,他会回来小住几天。每次在楼下,他经常

数错楼层,以为开灯的邻居,是他和石磊的家。他会欣喜若狂地跑上楼,可是,空空的,石磊再没回来。

那个模型,他摆在钢琴上,天气好的时候,他打开阳台的门,有风吹进来,模型前面的小牌会哗啦啦地响,welcome

home。

石磊,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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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海洋最近是满头包。

游畅的妈妈回来了,虽然他已经放寒假,却反没借口和自己住在一起。天天都得回家不说,打电话给他,连情话也不能

说,有时候他要求隔电话亲一下,游畅竟然直接挂了。

石磊不知道什么事,和范洪章闹分了,一个人不知跑哪儿躲起来,真是天下大乱,所有人都在找。范洪章和石鑫他们本

就不怎么对付,这下可好,他得两面逢迎,巴望着两边儿合作,早点把“失踪人口”找回来,结果两头都不给他好脸色

看,这把他气得。

老妈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早知道老太太心里有谱,才会几次三番地到自己家突击检查。这下可好,好不容易把二十四孝

的游畅从家里勾引出来玩,都不敢回家,就怕给抽风的老太太捉奸在床,弄得他欲求不满,心情烦躁。

于海洋开车进了小区,天气晴朗,不太冷,他看见楼下小情侣牵着手往外走,心里酸溜溜的。停了车,他拎着车钥匙,

进电梯,琢磨着今晚怎么把游畅给弄出来。实在不行,让彬亚帮忙,就说电台有急事什么的。被女人约出来,游畅妈妈

应该不会怀疑什么吧?

张姨来开门,满面笑容,这叫高兴哦!于海洋顿时警觉,他对家里的女人太了解,这就是典型的笑没好笑。果然一进屋

,客厅里端庄地坐着个有点眼熟,但不太认识的女人。

于妈妈热情地介绍:“小枫,这就是我家老二,海洋。海洋,过来,过来,这是小枫,你能认出她不?”

那女人二十多岁,面带微笑,有俩小梨涡,于海洋仔细一看,便认出来:“彬亚的堂妹吧?”

“师兄真是好记性。”谈枫说,他们毕业于同一所大学,因为彬亚曾经见过两次,但是没怎么说过话,谈枫没想到于海

洋能一下子认出她。

“你不是去英国了吗?”于海洋坐在对面的沙发,接过张姨递来的茶水,“什么时候回来的?”

“毕业了呀,回来帮我爸爸。”

“这么快?”于海洋其实对谈枫没有什么印象,记人只是他的习惯和比较特别的本领而已。“你和我妈怎么凑一块儿了

?”

于妈妈见谈枫和于海洋聊得自然,心里正高兴,一听这话,连忙说:“小枫的妈妈跟我在一个馆做spa,我们经常一起喝

茶,小枫刚回来,我说让张姨做些地道的中国菜给她吃。”

她才出国两年而已,能饿成什么样儿?于海洋偷着嘀咕,嫌弃他妈妈太三八。一顿饭吃得不香不臭,于海洋不管心里多

么厌恶,表面上依旧礼貌,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热情。谈枫也不像彬亚那么爱说话,比较安静,基本上于海洋问什么,她

答什么。于海洋起的话题都是和房地产话题有关,完全不干私事,他想,谈枫怎么也不傻,心里应该有谱的吧?

吃过饭,老太太还想让于海洋送谈枫回家,结果谈枫自己开车来的,于是也没强求。谈枫前脚跨出家门,于海洋就跟他

妈妈算账:“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弄她回来干嘛?你儿子没市场,卖不出去了呀?”

“你干嘛这么激动?”于妈妈没正面冲突,“谈枫这孩子不错,又温柔又聪明。”

“长得还不如彬亚呢!”于海洋脚架在茶几上,无聊地跟遥控器斗争,“我可不缺她那样的女朋友。”

“谁说的?我看她比彬亚漂亮。你就喜欢那种男不男,女不女的。”

“妈!”于海洋明显不悦,脸拉长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别说那么难听啊!”

“我说错啦?”于妈妈因为于海洋刚刚敷衍的态度,也很不爽,“我告诉你,于海洋,你要是在外头乱搞,别以为我不

敢告诉你爸!”

“您告去吧!让他把我枪毙算了。”于海洋百无聊赖地说,“活着也没劲。”

老太太立刻紧张,坐在他身边,拍了他一把:“你是不是真玩那个啊?”

“玩哪个啊?”于海洋见老太太失魂落魄的模样,有点于心不忍,“您想像力怎那么丰富?您看我像吗?”

“你可别跟范家老二学,海洋,那不对的,你让外头人怎么说你啊?”

“说我什么?您还当真了呀?至于吗?我就最近忙,没跟女人鬼混,您就开始瞎琢磨啦!”

“你也不小了,”于妈妈语重心长地,“自己都知道鬼混,干脆稳定下来多好!趁妈妈还没太老,能帮你看孩子。”

“我才不要,还没玩儿够呢!”于海洋开始想念游畅了,这时候,他只想把游畅抱在怀里,“成不成家还能怎么着?我

又不少女人,您要孙子,我这就找人给您生十个八个,到时候您没时间打麻将,别找我!”

于妈妈给他说笑了,“你小子就是滑头,跟小孩儿似的,不定性。”

“这叫童心永驻。咱下不为例啊!您再这么下套儿设计我,我可真翻脸啊!”于海洋说着,搂住他妈,撒娇地说:“我

可是您英俊无比,聪明上进,事业成功,麻将水平独孤求败的一百分儿子,就算我在外头玩儿,您还能不爱我呀?”

于妈妈掐了他一把:“你就嘴甜脸皮厚,玩过头,惹火上身,看你怎么办?”

“有人帮我灭火,这您放心。”他“嘿嘿”地笑。

于海洋在游畅身上驰骋,屋子里只有月光,是唯一光源,视线朦胧不清,只有大床摇得嘎嘎响,他双手擒住游畅的腰,

想进得更深,又有点顾虑。自从惨烈的第一次以后,他们有段时间没有做后面。

但情欲驱使,终是忍不住又试,于海洋花了大量时间做前戏,润滑和扩张,总算没有弄得跟屠杀现场一样。游畅虽然还

无法享受,至少不像开始疼得要死要活,这种事果然是可以适应的。

于海洋亲吻游畅,在耳边轻咬:“游畅,你行不行?”

“你快点儿吧!”游畅脸烧得都要熟了,这人怎么问这么二百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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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海洋感觉游畅有点低落,好像有心事,事后他们抱在一起,两人心中,还没有从激烈的性事里舒缓下来,汹涌而猛烈

,“砰砰”地跳在一起,分不清楚是谁的。游畅估计是中药吃多了,身上散发淡淡的苦中带甘的味道。于海洋的手摸索

他的后背,在他的肩胛骨那地方,描绘着轮廓。

“想什么呢?”他问游畅,“有心事?”

游畅的脸紧紧地贴在他胸前,似乎想钻进去,可就是没说话。于海洋已经渐渐习惯游畅的脾气:“你呀,不应该把什么

都放在心里,得说出来,至少得跟我说。我又不是外人,不会取笑你。说不定,还能出出主意什么的,对吧?我不能总

猜你心思,万一将来这事儿瞒不下去,你千万要跟我通气儿,游畅,你别自作主张啊,凡事要商量着来。我们只要有耐

心,没什么过不了的坎儿,是吧?是不是呀?你倒表个态!”

“怎么表态?”游畅抬起头,看着于海洋,眼睛比夜色还黑。

“你得明确表明,不会在关键时刻放弃我。”于海洋似乎很认真,又有点孩子气,像是在跟一块糖较劲儿。

“你干嘛老觉得投降的那个会是我?”

“因为我不会啊!”于海洋眼睛瞪得牛大,突然来了兴致,逼问他说:“如果我妈找你,让你跟我分手,你怎么办?”

游畅枕着他的胳膊,眼光流动,充盈着笑意:“我就说,要杀要剐随您的便,怕死不是共产党员!”

“净整那没用的!”于海洋笑着拧了游畅一把,“你应该说,分手没门儿,要命一条!于海洋是我的!”

听游畅在他耳边“咯咯”地笑,于海洋又不忍心跟他说下午家里的事。他在黑暗中捉住游畅的手指头,攥在手里:“你

脑袋里寻思什么呢?跟我说说?”

游畅的低笑停了,借着暗淡的光线,看得出他微微噘着嘴,叹了口气:“我妈最近心情好像特不好,脾气可暴了,两句

话没说对,就冲我发火。今天早上还骂我这学期功课不好,她跟教授联系过,说都是我在电台浪费时间,让我辞了节目

……”停顿着,游畅声音突然有点忧伤:“可是,我喜欢电台的工作。”

“她是不是更年期啊?应该到医院开些荷尔蒙吃。”于海洋说,“这事让我跟她说,等有空的,我请你们吃饭,你妈妈

还是挺喜欢我的。”

“要是知道我们俩的关系,看她不砍你,还喜欢呢,你就自己臭美吧!”

“她砍我,我妈砍你……唉,干脆让她俩互相砍算了,”于海洋转身,趴在游畅的胸前,“咱俩远走高飞。”

“跟你远走高飞,我妈怎么办呀?她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

“你就是这样儿……”于海洋还没说完,外头传来门铃声,他看了看床头的钟,八点半,“谁呀?这么晚?你躺着别动

。”

他披了衣服,先跑回自己房间,把被子弄乱了,才去开门,外头果然是于妈妈,一边走进屋,一边说:“你下午走得匆

推书 20234-05-03 :魂引(穿越)第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