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童(卷四 穿越)+番外——绿油油

作者:绿油油  录入:04-30

讲以昏为期,黄昏这个时候为娶妻的最佳时刻。)

中午过后下起一阵小雨,随风从打开的窗口中飘了进来。

那浴池早就准备好混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热汤,泡完后香喷喷的,整个人精神好多了,想必加了一些提神的药物。

站在大铜镜前面,有几个丫环捧着大婚的新衣进来。

出乎意料的,大婚的新衣不是古装剧中常见女式的凤冠霞帔,而全部是男式的衣服,红缎或丝绸上面用金线或者深红的

丝线绣着展翅的凤凰,还有五彩云朵,那凤冠也同样是男式的,小小的金冠上镶嵌的是明珠和白玉,只有那别着金冠的

簪子是小小的凤头,显得很精巧儒雅。

我有点惊异地往旁边看了一眼。怀姜一直斜斜倚靠在不远处那张睡榻上,脸色有些苍白,手托着腮,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事情,见我看来,抬起头微微扯起嘴角笑着,长眉舒展,凤眼狭长微微上挑,却出奇的明亮。

心弦被轻轻拨动着,怀姜的用心我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是告诉我,他并不是把我当成女人,而是作为能配得上他同

等地位的男人看待。

新衣从里到外整整七层,每一层都精巧别致,分别绣着凤、云、花等等图案,不过现在可是夏天,就算再薄的衣料,再

贴身的剪裁,穿到最后一件的时候,我已经微微感觉到有些闷热。那些侍从和丫环都小心翼翼地侍侯着,帮我整理着衣

服、头发,带好金冠,穿好新鞋,然后悄悄地退下。

“苏三,你……很漂亮。”我没有回头,镜子里反映出他的身影慢慢靠近,双手从后面缠绕过来,死死地包覆过我的肩

,贴着耳边低声地说着。

漂亮吗?迷着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抿着嘴笑了起来,金冠下剩下的乌黑头发轻柔地披在肩后,玉雕般的容颜,

笑靥如花,风情万种,眼睛里却没有什么表情,冷淡的带着些茫然。

“苏三,苏三,我好怕会失去你……”镜子里的人显得有些慌乱,冰冷的嘴唇紧贴在我的头发上摩擦着,“刚才那一刻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你好象不属于这里,随时要离开一样。”

我低下头,看着环着自己近在咫尺的修长的手指,轻叹一口气,伸出了自己的手,微微的紧握住,“奉辰,你爱我吗?

就让自己再任性一次吧。或者,过了今天,就没有机会再问了。

他有点犹豫,也有点不安,对于一个骄傲的人来说,要他明明确确说出来很难,尽管他已经说了无数次,可现在当着我

的面前,一本正经的询问之下,他却不知不觉中飞起红晕。

“……爱!”他的声音透着苦涩,带着说不出伤感的语调,却很坚定,“我一直希望自己不去爱上任何一个人,却阻拦

不了我会爱上你。尽管我自己已经在心里无数次地后悔会爱上你,可是,却改变不了事实。”

“现在你的所作所为是爱吗?”我苦笑着,有点无奈又带着深思缓缓地说。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看到有人为了你而疯狂,难道你一点也没有动摇过吗?看到爱你的人痛苦,难道你的心思

依然如故?”从镜子里可以看见他瞬间变得冰冷的眼眸在我脸上一转,那双眼眸,却不觉察地闪过一抹寒芒,“苏三,

真想看看你的心究竟是怎么样的?这样的冷漠、无情!”

“你又要责怪我吗?”我缓缓推开他,转过身脱去身上的几件衣服,随手扔在桌上,淡淡地说,“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是不是你所说的冷漠和无情,可能你比我更清楚吧?要不然你怎么能针对我的弱点,让我到了现在毫无反抗的余地?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没有答话。

“不错,我不否认自己曾经很喜欢你,也曾经动心过……”我脱剩下一件里衣,再从衣服堆里捡起一件绣着暗纹云彩的

大红绸套上,重新站在镜子前审视着自己,顿了一会才又慢慢地说,“如果长时间下去,我也不能保证它不会变成爱。

不能再继续逃避了,我需要的是正视自己真实的感情,包括隐藏在内心深处最黑暗的一面。人心,是这么的贪婪和不知

足。有这么一个优秀的人追求自己,不能不说让自己内心的虚荣心得到最大的满足。私低下,在阴暗的内心深处,是不

是也曾经这么期待着呢?

我转过身,正视着面前因为我的话而显得有些激动的人。

“那为什么你不肯接受我?”他猛地冲上前,抓住我的肩膀,眼睛里分明是怒火,还有……期盼,“你明明知道,你明

明也喜欢着我,为什么一直不肯承认?为什么非要逼得我动用手段?”

“因为啊……”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故意拖长尾音,顿了一会才慢悠悠地说,“一来,在溯州以来,我们都处在权势

利益之下,怎么可能有纯粹的感情存在?就算是你姬怀姜,在这几个月里,也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是真心以待地对我吧?

怀姜想解释什么,话到嘴边又止住,神情复杂地看着我却没有说话。就算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怀姜他不可能放弃东

盛的责任不顾。他对云天那边的控制,他利用云溪所做的事情,他暗中派人监视着我和其他人的往来,他和晋王的联系

……等等,他所耍的手段还会少吗?

看着他哑口无言,我淡淡一笑,径自坐下来,给自己和对方满满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完,继续往下说,“二来,因为有

莫欢,我不可能付出和你同样的情。他已经占满了我所有的爱,我的心里已经没有空余的位置留给别人,这对你来说是

不公平的。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

“苏三……”他的声音带着稍微的颤抖,捏着酒杯却没有动作,“如果说,我愿意呢?”

“奉辰,别骗自己了,以你的骄傲,怎么可能接受?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之间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种状况?”我叹息一

声,低下头把玩着酒杯,淡淡地说着,“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前面就是绝路,奉辰,你希望继续往前吗?”

“你真的很残忍无情,总是把别人的心思都计算进来……”他过来把我拥入怀里,低声呜咽着,“就算回不了头,就算

前面是悬崖绝壁,我也不会放手!我很爱你,可我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失常的行为。我不想放开你,可总是忍

不住去伤害到你……”

我眨了眨眼,觉得眼睛涩得发疼。那充满了温柔的胸膛,以及蔓延在耳边惯常炽热的气息,紧贴在脖子上缠绵的吻,幽

幽的轻叹,都象潮水一般拍打着我的心。

“苏三啊苏三,我该怎么对你才好?”他把头埋在我的肩窝里喃喃说着。他并不需要我去回答,也知道我不会去回答他

的问题。该怎么做?呵,就算明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对双方都有利,可他会因此而放过我?我又会因此而妥协?

人生太苦,爱恋太痴,任你悲痛无助挣扎,纵有聪慧灵巧七窍玲珑的心,也无法解脱……

我静静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辛辣的酒味火辣辣地在咽喉蔓延,沉思一会,“如果让你去选择……”突然不知道为什

么一句话冲口而出。

苦笑着,我有点无奈又带着深思缓缓地说,“一个是在湛帮的船上淡漠而平凡的苏梓童,还有一个在漓岛和溯州城里左

右逢源、长袖善舞的颜子涵……”我顿了一下,摸着杯沿深吸口气然后说完,“如果这两个让你选择,你会选择谁?”

“什么意思?无论是哪一个,不都是你吗?”他抬起头带着熟悉危险的光芒深深凝视着我,双眉一挑,揶揄地扯着嘴勉

强笑着,“不能否认,在船上的时候我只是受到你的吸引,一心想着怎么把你招揽到旗下。不过越到后面我就越是……

”他没有往下说,不过我已经听明白了。

“那我明白了。”听到这个答案的瞬间,不知道为了什么,心中刺疼了一下,我垂下眼帘,躲避开他疑惑而询问的目光

,暗叹口气,静默下来不再说话。

79现在,这里由我控制

戌时,大婚。

夜凉如水,月上中天,散发着幽幽的光华,寂寞的,暗淡的,却带着隐藏起来的不安。阵阵夜风吹过,那树叶在摇晃发

出沙沙的声音,月影下林间的暗处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着。

迎亲队伍超过一千人,由东门绎王府出来后浩浩荡荡地往皇宫而去。

从绎王府到皇宫大门不过数里,也就是步行十几分钟的路程。从轿子两边的窗口看去,只见一路之上,黄沙铺道,净水

泼街,两边用竹杆把红黄两色的轻纱高高挑起来,把整条大路与街道隔开。路的两边,透过轻纱还可以看见很多平民百

姓静静站在外边观礼。

队伍前面是几百个整齐肃穆青甲骑着俊马的禁军开道,中间是数十个手提着大型宫灯的宫女,接后是一群捧着各种吉祥

物品的童男童女,然后是怀抱着乐器轻轻鸣奏着的乐者。接下来是十六人大轿的凤舆,旁边的宫女手捧着小香炉,上已

点燃着的熏香,一丝丝轻烟旋入夜空。接后是长长一串手捧着礼盒的侍从或者马车拉着的礼物,最后又是几百个骑着俊

马的禁军。

因为人多,这路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好不容易到了皇宫大门,朱色的铜门大开,数百个太监和宫女跪在两旁,还有一些

低级的官员和看上去象是富商、学者站在一边静候着。

轿子没有停下,直接往正殿走去,那些人也跟在轿子后面往里走着。

到了正殿门口,走出凤舆,两旁全是跪着迎候着的百官,无数的宫灯把大殿前的空地照得通亮如白昼,白玉石铺垫成的

地面,连石头上很浅的流云刻纹都清晰地看得一清二楚。远远地,我就看到一个人静静站在台阶上看向这边。

姬怀姜身穿着比平日更精致绣着金龙的黄袍,头戴珠冠,脚踏云靴,那绝美的容颜更加显得狂放不羁,隐隐有种君临天

下的霸气。他远远地见到我,定定地看着,眼中闪烁着难以形容的表情,斑斓而耀眼,却没有说话。

我带着笑缓缓走过去,走到他的面前。

夜空中爆炸声连连响着,盛开出各式各样绚丽多彩的烟火。

烟火的璀灿和绚丽,让那些宫灯仿佛都暗淡下来,我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人,英俊绝美的脸孔,长眉舒展,凤目微张,嘴

唇边那熟悉的笑意带着若有若无的……幸福?他深深凝视着我,表情出奇的专注,眼睛里好象有什么被燃烧起来,良久

无言地冲我伸出手来。

两手相握的那一瞬间,他突然笑了起来,“苏三,我的妻,奉辰已经恭候多时了。”

仰望着天空,每一道璀灿烟火的出现,映在他的瞳孔里化成五彩流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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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云天颜氏第七子颜子涵,个性温顺,聪慧睿智……奉为我东盛的皇后,赐号苏……望东盛国事昌盛,百

姓安居……”

在大殿前宣读了命名圣旨,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怀姜与我携手并肩走进大殿。庆典开始,整个皇宫上空烟火异常的璀灿

和绚丽,盛况空前浩大。远处的溯州城里隐隐约约听到百姓的欢闹和庆祝的声音。

大殿里,摆开了豪华的盛宴。

那些低级官员和殷绅富商都被安排在旁边几个偏殿,能坐进大殿里的都是高级的官员,左右两旁密密麻麻坐了几层席位

,中间空出一个位置是歌舞的表演。而我,坐在姬怀姜的旁边,也就是最高的位置。

外边夜渐渐深沉,可大殿里却依然喧哗热闹。昏黄的宫灯,将里边燃烧得有如白昼。

轻灵曼舞的舞者,悠扬欢快的乐曲,流云水袖般飞扬舞动的身躯更加妖娆,精心化妆的脸孔上都是一般的神情。身穿着

各色金银华丽朝服的百官,或一味地吃喝喧闹,或好奇的偷偷朝上面看来,或暧昧地看着舞动中的舞娘……

台下不远处左边端坐着的勤王姬重年心不在焉地捏着杯子喝着酒,却没有看向这边,反而不时地看着天色。而他身后坐

着几个亲信,除了熟悉的齐喧晔,还有一个面貌普通的白衣人,虽然带着面具,可举止却很熟悉,不是上官云溪还有谁

右边绎王姬怀意依然和平日一样素色的穿着,典雅精致淡青色的外袍,一身干净舒服的气息,温和而优雅,表情藏在灯

光阴影下看不清楚,只是那和怀姜很神似的眼睛射来,亮亮的,那眼里却包含着什么闪烁着,隐隐不发。

在怀意旁边坐着的久没公开露面的李祚,他作为云天的太子,在这个东盛和云天联姻的场合怎么可能不出来?宝蓝色锦

衣的李祚显得分外的俊朗,微微上翘的嘴角勾出完美的弧线,展露出阳光似的笑容,面对前来意有所图个别人士的祝贺

却依然镇定如常,笑容可掬,应付自如。

而随着几道射来锐利的目光,我还看到混杂在百官之中的带着面具的李谡和李夜等人。李谡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嘴角

一直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充满了暗藏着的危险感。

到了最后关头了吗?我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神态自若地看着台下各人的众生相……

今晚,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契机。我暗自幽幽叹息一声,对于成功与否,心中奇怪地并没有太大的喜悦与期盼,反而从内

心深处蔓延着一种叫悲哀的情绪,到了今天这一步,无论是他们还是我,都失去太多太多了,代价,实在太大。

宝座上的怀姜若有若无地笑着,只在大臣上前恭贺祝酒的时候,懒洋洋地稍微端起酒杯抬起示意一番,垂下的眼帘却掩

饰不了精光闪烁,带着一丝奇怪的神色,兴奋的,血腥的,又带着莫名其妙的哀痛,好象在期待着什么。

我忍不住偷偷地伸出手在桌下按住他的手。

他浑身不觉察地一颤,惊异地转过头来看我一眼,没说什么,眼中却分明地闪过一丝暖意,又别过头依然看着下面的喧

哗。他的手心火热得发烫,指尖却很冰冷,微微地颤抖着,反手一下用力握住我的手,嘴唇紧紧抿着,眼神也慢慢柔和

起来。

台下,欢快而悠扬的乐曲,优美而撩人动情的舞蹈,活泼而层出不穷的杂耍继续上演着。

酒过三巡,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就要到子时,突然大殿外声音吵嚷,很快的变成兵器相交的声音。那些百官和宫

人顿时骚动起来,互相张望着,神情忐忑不安起来。那歌舞也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都退到殿边,只剩下中央空荡荡的

大片位置。

我的手一疼,顺势看去。怀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手下的力度,只是微张的凤眼冷冰冰地看着台下的各人不同的表情,

嘴角带着一丝熟悉的邪魅与嘲弄,好象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事情。

殿外早有禁军把大殿团团围着保护起来,有一个青盔银甲的将领匆匆忙忙走进来,看看四周,又看看坐在宝座上的怀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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