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三三来迟

"喂！"三井一把抓住他，"你当真？丢下彩子一个人？你可是她的男伴！"
"我不是！"流川枫声音冰冷，"彩子也没说我是！"
"彩子一直就当你是！"三井气急，"这还要说？！"
"不说我怎么知道！"流川回头低声吼道！
三井没料到流川会反应这么激烈，怔了一下，猛一用力把他拽回座位上，"给我坐下！"
流川"哼"了一声，一挣就要站起，三井恼怒地抓住他双臂，身子前倾，干脆连身体重量都用上压住不放！
几乎是额头抵着额头地怒目而视了几秒，流川紧绷的身体突然松弛下来，忍耐却安静地看着三井：
"就这几两力气，还真想按住我？"
三井瞪着他，手上的力气一点点地消减，然后猛地向后一靠，扭过头去。

第四章
第二天一大早，樱木就爬在客厅的柜子顶上不知找什么。掀起的灰尘在光线里肆意飞舞。
流川恼怒异常地站起开窗，居然不骂，也不离开。
"小三，那个仙什么的是什么来路？"樱木突然扭头问。
"仙道。"三井头也不抬地从冰箱里往外拿东西。"交给他了，问他。"
"有钱人。"流川枫干巴巴地答了三个字。
"喂，"樱木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他们。"你们两个干嘛？从昨晚起就怪怪的。"
三井不答，把鸡蛋拿进厨房，又出来继续翻冰箱。
　 "你惹他了？" 樱木咋舌，看流川。
流川瞪着眼也不说话，过了一下走到三井身后，站了半天，终于：
"别拿辣椒。"
三井扭头瞪他。
"上火。"指指自己的牙。
"报应！"三井骂道，狠狠地将辣椒塞回冰箱，又拿出几颗芥菜走进厨房。
流川不动声色地挑挑眉，伸手替三井关上冰箱门。
"搞定！"樱木嘻笑着向流川挑了一下大拇指。
"你说什么？"又走出来拿东西的三井没听清。
流川警告地瞪樱木一眼，转过头来，"再买一个冰箱放厨房不就行了，拿来拿去的，又脏又麻烦！"
"钱！"三井冷着脸向他伸出一只手。
"啪"的一下打开三井的手掌，流川皱着眉看着从冰箱里滴到地面上的水，"樱木！下来拖地！"
"哪就轮到我了？狐狸你没弄错吧？你不会故意帮小三吧？"樱木终于找出了一个瘪气的篮球，从柜子上跳下来跑到一边去翻日历。
"已经礼拜天了，还没轮到你？！"三井"呸"了一声，流川帮他将一堆东西拿进厨房。
"新的礼拜应该从礼拜一算起才对......"樱木满腔不高兴地去找拖把。

"仙道那边怎么样？"三井看来消了一点气。
"留了手机给他。"流川枫明显地不愿谈这个话题。
樱木"噗嗤"一声后开始放声大笑，"又一个......你们啊，哪象我，高大英武，一看就知道是男人......"
流川枫最恨人提这个，手也不洗，"腾"的一下挽着袖子从厨房里冲出来，"欠揍！"
"等一下，等一下！"里面响起开罐声和倒水声，三井随即也蹿出来，手里捧杯热气腾腾的茶："流川，给我往死里打！反正不是我收拾！小心东西......"

彩子来时三井正怒气冲冲地训斥着樱木和流川，地上是一个碎了的茶杯。
"明知道我在这里喝茶，还要往这边撞！你们俩打架就这么没水平？！"
"一个茶杯而已......"樱木嘟囔着。
"没烫着就好。"流川一如既往地冷静。
"好？！我宁愿烫着！烫了大不了不做事，这茶杯可还要花钱买！"冲流川嚷完又转向樱木，"你们俩怎么不把手给打断啊？反正你们两个怪物，手断了随便找跟棍子捆上就得，医药费都不用花......"
"好了好了......"彩子忍住笑将三井硬拉到沙发上坐下，回头喝道，"还不赶快收拾！"

"什么活？"三井还是气鼓鼓的，流川只好发问。
"有人出大价钱，要仙道野手上一样东西。"
"仙道野？我昨晚上怎么就没想起！"三井一拍脑袋，马上忘了茶杯，"要猛敲，狠狠地敲！"
樱木也叫道："亚洲之星！"
"不错！"彩子轻轻一击桌面，询问地望向三人："怎么样？"

三个人互望一眼，樱木已开始摩拳擦掌，流川白他一眼，伸手按住他的拳头，转头望向三井，眼里也有几分跃跃欲试。
"亚洲之星"是一颗钻石，亚洲最大的钻石。仙道家族世代相传的镇家之宝。
"危险性？"三井看向彩子。
"要这颗钻石的人，给了我很详细的材料。"彩子不正面回答三井的问话，拿出了一个卷宗，打开。

"奇怪。"三井看完后，只说了一句。
"嗯。"流川也有同感。
"有这么详细的材料，哪还用得着我们出手！"樱木抓过卷宗，边翻边叫，"真的假的啊！"
三井、流川同时看向彩子，眼里是同样的问题。
这么细致的材料，不是仙道野身边最亲近的人，绝搞不到手。
"给我材料的人，是仙道家的大管家。"彩子啜了口茶，"他说他在仙道家十几年，才搞到了这么详细的资料。"
三井点头，流川"哼"了一下，樱木"哈"了一声。
"这个管家是贪财还是别有内情，都不关我们的事，重要的是，他想要这颗钻石，肯付大价钱。"彩子认真地看樱木和流川一眼，知道他们看不起这样的人。
流川又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好了好了，"三井伸手搂住两人，安抚地说："等我们有钱了，我保证，不喜欢的活不接！"
"是吗？"流川用力拉下他的手，眼睛斜视：信你才怪。
"怎么样才算有钱？！"樱木的表情就丰富多了，不过表达出的内容完全和流川一样。
"唔......嗯......"三井吱唔着。
"对哦三井，你们到底存了几百万了？"彩子也很想知道。
"哪有！"三井大叫，"我又不会生钱！几百万日元倒是有的......"
彩子撇着嘴，满脸的不相信。
"别说这些......"三井急于岔开话题，"彩子，那个管家的话有几分可信？"他知道彩子来找他们，就一定会预先替他们摸过底。
"管家的话倒是可信，只是这些东西......"彩子拍拍卷宗，"......还待证实。"
三井知道彩子的意思。管家未必骗他们，只是，仙道野却有可能骗管家。所以，管家弄到手的，只是他以为正确的东西罢了。
低头沉吟了一下，"仙道彰是仙道野的儿子？"
彩子点点头。
"那好办！"三井的笑容在流川眼里怎么看怎么可恶，"交给流川就行了！"

第五章
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
大门被打开，正看电视的樱木回头望了一眼，叫道："狐狸，快来看，NBA啊，湖人对小......"
流川冷着脸打断他的话，"还没回来？"
"是啊，"樱木忍不住埋怨，"一人在家怪没意思，早知道我也......"
流川枫"蹬蹬蹬"地直接上楼。
　
过了几分钟，门又打开，三井呵着手进来。
"妈的，才秋天，就这么冷......"
"小三，快来看球赛......"
三井下巴朝楼上一扬，"回来了？"
"刚回来。哎，是湖人对小牛......"话音未落，三井已经上楼了。
"怎么搞的，都当我不存在啊？！"樱木跳脚！
站在流川门外敲敲门，没动静。三井摇摇头，从身上摸出一根细丝，在钥匙眼里捅了捅，开门进去。
房间里整洁得不象人住的，贴墙是一排排整齐的药橱。
没人。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脱下外衣顺手一丢，三井倒在沙发上，翘起两条长腿，盘算着要不要叫樱木上来把这个房间搞出点人气，或是把流川的宝贝药物换几个抽屉，想想某人这两天的脸色，还是忍住了。

十分钟......
三井忍不住冲到浴室门口敲门："喂，流川，你给我省点水！"
二十分钟......
三井有些沉不住气了，"流川，嗯......那个......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洗得太久了点吧？
三十分钟......
三井开始觉悟，"流川，要是你敢......"开门进去，浴室里一片氤氲腾腾，花洒的水正对着浴缸倾喷。浴缸边上露出两只长脚来，里面的人一动也不动。
"流川枫！"三井怒不可遏！"你--给--我--起来！"
楼下的樱木一个寒战，马上读秒，"3、2、1--"
"啊--！"愤怒的叫声几乎要冲破耳膜！
樱木脖子一缩，先理解地点点头，又同情地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三井捂着眼角下楼。
"浑蛋，跟人出去约会还不知道趁机吃宵夜！猪脑壳一个！一点经济头脑都没有！"骂骂咧咧地钻进厨房。
"小三，"几分钟后樱木跟进厨房，"嘿......这个......这几个晚上出去有结果吗？"
"我哪次出去会没结果？"三井没好气地掀开锅盖，水已经开了。
"......煮面啊......"没话找话说。
"撑死你们两个饭桶！"瞪樱木一眼，丢两把面进锅。
樱木放心了，"那我出去......哎，小三，半夜三更地淘米做什么？我们吃面就行了......"
三井冷哼一声，"这饭是煮了好剩到明天的！明天煮饭时把这些剩饭加进去，好喂你们两头猪！"
"干嘛搞这么麻烦？"樱木不解。
"剩饭放进米里一起煮，米会涨得大一些！"三井头也不抬，"照你们这种吃法，不想点办法能行？"
"怎么能这样--！"这回轮到樱木哀嚎了，"这样的饭会很难吃的！小三......"话语渐转凄凉，"大不了我和狐狸每餐都少吃一碗好了......"
冷笑一声，三井指指自己的眼角，"晚了！打一拳吃一礼拜剩饭！"

"后天仙道家没人。"流川第六个晚上"约会"回来时撇下一句就往里走。
"哎，等等！"三井眼尖，一把捉住他的手，皱眉，"怎么出血了？"
流川狠狠地抽回手，"打人！"
"居然打伤了手？谁的骨头这么硬？"三井显出一副兴趣勃勃的样子，"仙道？不会是想要非礼你吧？"
"是。"流川冷冰冰地逼视三井，"想知道细节么？"
三井怔了一下，猛地转身去拿药箱，"洗一下，我帮你包扎。"
"不用！"执拗的语气。
"过两天用得上！"三井硬梆梆地说。干他们这一行，靠的就是脑和手。
流川低头看着手，站立不动。
樱木看了两人一眼，"哈哈"笑道，"狐狸，我早说过你和小三都不行，只有本天才是永远也不会打破手的！"
"白痴！"两人同时骂道！

"啧，桌子跟你有仇啊？"三井挑出几根木渣，边上碘酒边"呼呼"地替流川吹着气。
流川怔怔的，不做声。
三井不抬头，一点点地把流川手上的伤口清理干净，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头问樱木："后天没问题吧？"
"切！居然问本天才这种问题！"樱木拍拍胸膛，又皱着眉头不满意地说，"根本就没我啥事嘛！"
"没办法，小case，用不上你这个大天才。"
"小三，你打听来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樱木还有点不信。
三井轻"哼"一声，懒得作答。
"那照你说的，狐狸不是白陪那个仙什么了？"樱木挠挠头。
三井闻言，这才抬头向流川，"拿到了吗？"
流川猛地抽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东西往沙发上一丢，站起身就上楼。
"狐狸......"樱木叫了一声。
流川的身影顿了顿，"指纹。我困了。"
"哎，小三......"樱木转回头，却住了嘴。
三井坐在地板上，拿着流川丢下的东西，脸上，是樱木不熟悉的萧索。

第六章
随后的两天，流川绝大部分时间都关在自己房里，三井也不再出门，在屋子和地下室里进进出出的忙一些准备工作。
剩饭依旧掺在米里煮，吃的时候流川一言不发，樱木照旧抱怨加恳求，三井只是不为所动。

行动那天的傍晚，流川终于站在三井身后说话了：
"今天不要吃剩饭了。"
肯开口了？三井嘴角抽了抽，继续利落地将红萝卜切丝。
"我说，今晚不要吃剩饭了！"流川抓住三井的手，有点恼火，"肚子饿不好做事！"
"有饿着你吗？"三井停刀斜眼，"你哪餐不是照吃五六碗饭？"
"不经饿。"流川这几天几乎被烦死，樱木一见他就埋怨，剩饭涨米理论和一拳一礼拜剩饭理论已经灌得他耳朵都起茧！　
"大不了......以后我不打你就是。"
"嗬！"三井恼羞成怒，探身抓过几个洋葱，"噔噔噔"地用力切片。"我会那么小气？我是罚你浪费钱......每次都是这样......在浴缸里睡觉......还开着热水！"
洋葱呛人的气味挥发开，流川倒退了一步。三井倒是习惯了，浑然不觉，只顾着嘴里数落。
流川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过了一会儿，突然嘴角微微一勾，"那么省钱干什么？给我和彩子结婚用？"
三井手一抖，"哎呀"一声，骂了声"浑蛋"，捂着左手急步走出厨房。

挑了点药粉洒在食指的伤口上，三井忍不住就想骂娘！流川枫真是浑蛋！
开柜撬锁，全靠的是十指的灵活和敏锐。食指的伤口虽小，却大大的防碍了触觉。这时候伤在食指上，真是够衰！
"操！"还是忍不住了！
"小三，要不我俩换吧，你开车接应，我替你开锁！"樱木颇幸灾乐祸地说，"反正今晚的活简单！"
"呸！我一只手都比你两只手强！"三井"呸"完又警告道："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我的判断可只有九成的把握，万一撞到剩下的那一成上，只怕我们压箱底的工夫都不够用！"
"知--道--老大！"樱木拖长了声音拍拍肚子，"只要这里饱了，什么事我都替你担着！"
"白痴！"厨房门口传来了流川的声音。
淡淡的两个字，却似乎透出一点点高兴的意味，三井回头看时，长长的刘海却遮住了流川的眼神。

樱木从吃饭时就开始发现三井有点奇怪了。
到得检查完装备后，樱木更肯定了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