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鬼雨的旋律 第一部（fuzi）——天上鬼

沉沉地闭上双眼，过了很久，King从沙发上站起身。

充满力与美的强韧躯干，黑豹一般优雅沉稳轻柔的步伐，九头身完美比例的身段，每一个自然随性的动作，都是一种充斥魔性的美。

并不是那种娇柔作做着玩意儿，而是带着强烈的侵略性、魅惑性，精实干练的每一寸肌理，像是将人化成一滩水，无法自拔的想溶入他的身体。

尊贵的举手投足间，敛藏着炙人魔性的霸气，令人心生卑微，不觉屈膝跪地，只想臣服模拜。

King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个有王者霸气，但，绝不是个慈悲的王者，像俊美的魔王路西法拉雯尔一般，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男人，彷佛天生就是个上位者，睇视苍生无血无泪。

按着第六感，流畅的往宽广家中某个角落走去，轻轻打开一扇门，看见已沉沉睡去宛如天使般的少年，脸上残流未干的泪，紧皱着眉宇睡得不安。

轻柔的抱起，不自觉哼着一首歌，一首为少年创作的摇篮曲，沉稳的往房间走去。

「我的小宝贝，你像个乞儿赤裸的进入我的生命。假装无助乞求我所有的爱。发出微微的啜泣，像一首世间最触动人心的歌……」在歌声中，少年眉间的皱折缓缓舒展，回复那原该属于他的安稳。

如今唯有在他沉睡时，他才敢将那露骨、背骨的爱恋释放，做一个悲微、乞怜的弱者，祈求他的爱。

曾几何时，那纯真无邪的呢喃亲密变成一无时无刻的苦难。

那令人愉悦满足的全然信赖，变成无法忍受的折磨。

痛恨自己的虚伪。

邪恶的思想，分分秒秒想扯开束缚侵略他、占有他、拥有他，意念日与剧增已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质的？

那么迫切的、浓烈的爱。

那么样炙热不灭的欲望和渴求……

深藏心底深处，那头黑色着兽在张狂、破坏，禁锢它的墙，在崩溃、塌陷。

第十二章：生日快乐

三月三日，Rain的生日。

这一天，一如以往他过得快乐又满足。

虽然三个人简简单单的渡过，King亲自下厨，烤蛋糕、烛光晚餐、好吃的水果冰琪琳……

三个人在露天阳台上又唱又跳，Rain和King随性的四手联弹、俏皮对唱、King和Vic粉装登场博君一笑、调皮的玩起奶油大战、分享所见所闻、玩着没有意义的无聊游戏……

欢笑声似乎填满三月三日这一天，幸福似乎就是这种形状。

多么希望这一天无止尽的延长下去，没有尽头。

「Happy birthday to you……」

黑夜中、烛火前，生日似乎离不开许愿。

闭起双眼，真诚许愿。

「神呀，上天的父啊！一愿我所认识所珍爱的亲友们能快乐安康，找到、追寻到他们所想要的幸福；二愿……希望、我希望……King能永远留在身边，不再分离、维持原本拥有的情感，不要改变，让他们的亲近持续、不要改变……一切都不要改变！不要改变……」

看着烛光下认真许愿的孩子，King心情复杂。

那么快，不知不觉过了十四个年头，原本脆弱不堪的乳娃晃眼间也长这么大了。

吹熄蜡烛，送上从世界各地精心挑选的礼物，祝福他们的宝贝成长一岁。

King和Vic坐在吧台上漫夜长谈，在不远处趴在窗抬上仰望星星的Rain，不知何时步伐蹒跚的走进来，顺势跌进King的怀里，一手揽住他的腰，习惯性地磨蹭。

「Rain！」King的口气说得上严厉，语带警告。

「呜……你凶我……」委屈的强抱住他的腰，嘤嘤啜泣，语气中参杂难得的任性。

「Rain？」King诧异，强把Rain从腰间拉起。

看见了泪眼汪汪脸蛋儿异常潮红的人儿。

Vic连忙凑进，却被Rain一巴掌拍在脸上，拿捏不住力道的推离。

防患未然，Vic退了几步，捂住被打痛的脸。

King连忙问：「没事吧！」语气中竟有调侃的意味。

Vic狠狠瞪他，接着皱起眉头似笑飞笑的看着他怀中的人，走到窗台拿起刚刚Rain在喝的饮料，浅尝一口，「他喝醉了。」

饮料中，混着极低的酒精浓度，不过这足以让不曾饮酒的Rain喝醉。

「嗯……看得出来，而且酒品不是很好。」拎起缠人刁顽的Rain，真像一只洒泼张牙舞爪的小猫，难得见到这么率真的小家伙，可爱得让他恨不得现在就……

欲火漫延，竟是如此轻易的。

难怪他竭尽所能的逃离Rain身边。

就像你把一只优美的羚羊和一只饥饿了数月的公狮关在同一个笼子里，却又用一条长度恰到好处铁链栓住，看得到、闻得到，就是咬不到，那种恨不得一口将他吞入饥腹，填满所有的空虚冲动。

「喂，我是说他喝醉了！」Vic再三强调，翻翻白眼瞪着突然神游又糊涂父亲。

他们才十四岁的Rain宝宝几时可以喝酒了？

King看着Vic眼神闪烁，眯起双眼低下头看着正在自己怀里发酒疯撒泼的小家伙，「Rain……」

「呜……你凶我！你凶我……坏蛋，我打你、打你！」论起拳头往King身上猛打，含糊不清的骂着，同时哭得好不可怜。

「不乖，你怎么可以偷喝酒？坏孩子打屁屁！」说完毫不留情的抓起奋力挣扎的Rain，让他趴在腿上拔开小裤裤露出粉嫩翘臀，看见粉嫩又弹性十足的小屁屁，King咽了咽口水，口干舌噪起来。

想像自己掐着他的俏臀，在臀畔间的小穴里尽情冲刺……

「咳咳！」Vic轻咳着，King回神一愣，下手不知轻重的挥打。

「哇……坏蛋，好痛喔……」哀号大哭，浩大的空间充斥Rain惊人的哭声，又踢又闹，红着双眼哀怨求救的看着一旁的男人，「Vic救我……呜呜……爹地坏、最坏！不疼我了……」

心疼，被Rain的哭号惊醒，慌张的拉上裤裤，King将他抱入怀中，哄着。

眼神复杂，他腿间的欲望高高举起、挺立！

「别哭了，是我错，别哭了……」King的声音变得压抑、粗哑。

Rain哭闹不休，触动King心灵最深处的声音，无法忍受哭泣是由Rain口中传出。但……打了都打了，还能怎么办。

求救的看着好友，Vic不以为然置身事外的啜饮着酒，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挑眉看着手忙脚乱的King，无声说着：「你永远拿他没办法」、「永远别想管教他，因为不管谁对谁错，最后认输的都是你」、「没有父亲的尊严，这辈子准备当个"孝子"，孝顺儿子」等等讯息。

很无奈的是，向来无法无天、狂妄孤傲的King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因为Vic说的是事实。

「呜呜呜……」

「好好好，不哭了……都是我的错……」很没原则地哀求。

「呜……你打我！」指责，小屁屁还痛着呢！很久没这么屈辱无助的被打了。

「是我不好。」极没尊严的哄着。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骂我，呜呜呜……」挣扎大闹，对他又捶又骂。

「我该死。」自动掌嘴。

「不许你死。」喝得醉茫茫的小家伙还知道心疼阻止。

「当然当然，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太上皇、老佛爷、小祖宗，别哭了。

「呜呜……」小家伙继续龊泣。

「别哭了……哭得我都心慌了……」眼睛不知怎么地，发酸，再哭下去……

「呜呜呜……呜呜呜……」

「别哭了……乖……」再哭下去，连他都忍不住想哭了。

Vic啜着酒，好像到最后都会变成这种一面倒的局势，真是百看不厌呀！

真是有趣的一天，永远只有在Rain在时，才能看见。

「你……呜呜……你……」哽咽喘气，想说话，一时间止不了哭音。

「慢慢说，别哭了喔！」温柔的擦去眼泪，轻拍他的背。

Rain水汪汪、红润润的蓝色眼眸哀怨的看着他。

我见犹怜地深深触动他的心。

会让人忍不住、忍不住想撕开他，野兽的本能中，就是藏抑不住欺负弱小的天性，那能满足兽性、得到无比快感。

King再度恍神。

Rain虽然醉了，仍马上察觉，委屈的瞪他，双手一捧，将King的脸和自己贴近，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大喊，「你不专心！」

King马上回神，专注地看着他。

「你都不理我。」呢喃哀怨的控诉。

「没的事，你多想了。」King自然知道Rain提什么。

「你不理我了，我做错什么？爹地变了、你变了……不要不理人家嘛！我不要你变、人家不要……我会乖嘛……」

酒后开始真言，「你答应过的……你说过永远不离开我的……」

藏在心中已久的不安，终于爆发。

Rain不知道这种心慌是什么，无法解释自己对King的冷淡，那种郁闷沉重的情绪是什么，他很迷惘、不安、恐惧……

害怕King会离开自己，不再回来。

「哇……」说完后，无法克制地大声哭闹。

彷佛回到幼时，还不会表达时，只能用哭泣将自已的委屈和恐惧宣泄。

King心都乱了，无奈又复杂的看着躺在怀里失控的Rain。原来他给他带来那么大的不安吗？

原来是这么难受和不安。

父亲和儿子，感情渐行渐远不是什么值得在乎的大事。

没想到，Rain这么在乎。

听在耳里，不禁暗自窃喜。

至少……Rain真的很在乎他、至今仍重视的他。

「乖……不哭、雨雨不哭……乖……」抱起他，像抱婴孩似的在室内不停摇晃安抚，用他迷倒世人的嗓音，哄着、唱着，直到喝醉的人儿用尽力气，疲惫得沉沉睡去。

心中突然涌现的东西是什么？

由Rain真情的口中得到讯息，让他找到一线希望。

相爱的……可能。

「Rain……」赞咏的呢喃轻唤，那双困惑的蓝眸，充满情绪地看着闭上双眼的人儿。

有可能吗？

你有可能爱我吗？

爱上你的父亲，爱上这样子心存罪恶情感的我吗？

我能渴求、能期许得到你的爱吗？

欲火至今未熄的，疯狂炙烧着……无处宣泄！

Vic看在眼里，没错过King那双深沉暗淡的蓝眸中燃起的光芒。

一盏小灯照亮黑暗的房内，Vic看着疲惫的King，用慈爱、疼惜种种世间最美好的、光明的情绪深看着Rain。他的心不禁抽痛，那双露骨、毫不掩饰的蓝眸，永远不属于自己。

他把自己的灵魂、赤热的心不求回报的交给了他，而他却倾尽、掏空自己所有的一切放在另一个人的脚下，用最低、最卑微的姿态，盼望着有一天他会发现、会接受。

「Rain……」压抑的、露骨的低鸣。

唯有在Rain睡着时，才敢用这种眼神、这种充满情爱的声音唤他。

他们两个都是傻子、是痴人、是笨蛋。

Vic明白，有谁比他更了解King的心中在想什么？

他真的明白为何这几年King用尽工作将自己的时间排满，藉故远离日本、远离他所珍爱的一切。

因为Rain那青涩的果实逐渐成熟，散发出几乎令King崩溃失控的吸引力。

一颦一笑、一个举动、一句平凡的话，看在King的眼里，都是一种难耐的挑逗。

十岁的Rain……纯真的笑靥、全然信赖的眼神、依赖他、需要他、彷佛在他年幼的世界里，King是他的全部、唯依。

Rain所有的一切，对King来说无时无刻都是一种藏在天使脸孔下藏着恶魔设下的诱惑。

他怕自己失去自制，不顾一切后果伤害了他保护了十多年最珍爱的人。

King太爱太爱Rain，太重视他了。如此的King，从未见过的是懦弱。

从幼小的Rain唤醒King那一刻起，启动了命运的齿轮。

注定了King一辈子逃脱不了对Rain的在乎、迷恋。

就是因为太爱他了，但他们是父子，King不想伤害他，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全Rain能够有一个正常的、平凡宁静的生活。

他们早已在深渊底下苟沿残喘太久，宁愿让自己留在习惯的黑暗中，也要让Rain站在阳光底下，看着宽阔的蓝天、躺在开阔的草原、凝望浩瀚的大海、吹着无羁的风……

「Vic，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几近痛苦的悲鸣。

King无助的疑问，Vic选择无语。

因为答案已见雏型。

看着King一路走来所有点滴，他早看出，终有一天King努力维持、细心保护的亲情会走上这条不归的路。

此刻，King双眼写着浓浓欲火，几近崩溃的看着他。

冷不防地拥吻上去。

King和Vic热烈的深吻，欲火漫延……

被King压在墙上，身躯紧紧交缠，唇齿舌间淫欲的湿润……

两人有默契的离开Rain的寝室，跌着、爬着、互拥到远远的别处，宣泄欲望、疯狂地交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好友之间互相慰藉。

对他们来说，各取所需。

Vic贪恋King的全部，而King只想宣泄无处可发的欲望。

从小到大，两人之间的关系本就复杂。

却从没想过厘清……

即使Vic曾经想过，他知道如果想永远待在King身边，就不要奢望、不要妄想用绳子束缚遨翔天际、高傲狂肆的飞鹰！

太了解这个人了。

越以为自己是了解的，但却也越来越不了解。

但他至少知道一点，King……是戒不掉的。

预防不了、控制不了那从生活中慢慢累积成的情感，比罂粟、比海洛英更蚀人的东西。

你能戒掉毒瘾、戒去情欲，但你戒不掉这种情感。

你能残酷、能绝情，却放不下这着执念。

这一直是你所渴望得到情感，亲情和爱情，这两样让你追寻、渴望一生的东西，眼前的人全都俱备。

「你有办法掩饰自己的情欲、维持目前的理智，去成全、去迁就。」

「你真的有办法看见……当Rain带着所爱的女孩回来见你的情景吗？」

「真能……承受得住，忍受得住那强烈得几乎将你撕毁的妒嫉和愤怒？」

「别傻了King……我太了解你了，随便一个问题，随便一个预想都能轻易将你击毁。几时……你才肯看清事实，不再逃避。」

「逃到这个光明的世界，你也开始学会虚伪、欺骗？在以前卑劣靡滥的深渊中，愤怒时发泄愤怒、渴望时跟随欲望、追寻时疯狂奔放，在那片黑暗国度中，我们欺骗所有人，却从不欺骗自己……」

「至少，不曾欺骗自己！因为那是最可悲的！曾几何时，你已懦弱到、卑贱到如此……」

「也唯有Rain，能让你变成如此懦弱……唯有Rain……」

不知是上帝还是撒旦设下的陷阱，你我已深陷其中，只是在挣扎着要不要将纯真、洁净的Rain拖下来，随着我们一起堕入、一起坠落……

第十三章：请你听我说：我爱你

「唔……」一早起床，头痛欲裂，用力拍打自己的头，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别拍了，只会更痛。」一双手握住他的手，Rain诧异的看着阻止他的人，一时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