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之临水皇子 上 BY 一字

作者:  录入:04-08

侍候宝贝似的侍在身边,那东宫太子爷凭啥身旁也没立着个东宫主管呢?

这会被骂谁知道那李升是在还是不在呢?即使是不在,这皇帝将名中一字传之,以示昭宠爱的宝贝太子爷这会儿在宫道上公然

被辱,李升能不立时得报火速赶到吗?他到了不就是前面那麻烦里有他李升一份吗?

现在调头走了,谁知道是李升不在的时候调头的呢,还是他东宫大总管在的时候调头的呢?

吴德园想起上次被李升阴了一记,手持懿旨却故瞒不语,等到东西主管为谁让谁跪地一扣打上一大赌后,他李升才搬出怀里那

道懿旨,杀手锏一横……

脸上本来就深深的皱纹这会更深了。

我看在眼里,终于又可以眯上了眼。转身,头再不看向那边,一倒,人又埋进了又大又软的暖垫里。

外面一阵喝叫,车又停,又起。我决定养养精神,看看我那受辱的兄长。

不一阵子,本来还听得到些些的纠纷声音,这会儿却全静下来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我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往车帘外挪动。立时有人帮我拉开两边车帘,手一伸,喜虫立即上来接住,把我扶出了车。

……

呵呵,阵势不小啊。

只见一四五岁左右模样的小童被两侍卫按倒在地,脸被死死压在了花岗岩上,怪可怜的。旁边站了一大堆人,都是奴才。而奴

才头头这会正跪在了另一小童身边,方才中年的脸上几道皱纹,这会都和着冷汗抽搐中。

“哎哟哟哟,这是怎么回事啊?天呀,太子殿下,你怎么坐在了地上了?刚刚奴才听闻有人在宫道上大肆喧哗呢,不知道发生

了什么事呢?”

吴德园捏着嗓子,一脸惶恐地领着这边一干人跪下参见,打着官腔冲着坐在地上的那小童道到,两只老眼幸灾乐祸地瞅着跪着

的。

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李升啊李升,你这下终于要栽了吧?这小辫子他吴德园可是抓了个正着。

那李升现在一脸灰死,本来瞅着被按在地上的那小童的眼,这会转向了吴德园。只是本来两眼情绪得杂,现在则是恨意满满。

我站在车上,一眼瞄完了这两奴才,便先看了两眼被死死按在地上的,觉得这孩子还行,居然没哭叫,加上一身锦衣,是个有

身份的,将来可能有所作为。

然后,眼睛缓缓地,移向了那个坐在地上的。

一头红发,颜色深深的,是酒红色,但不是纯正酒红色,一时没看出来算是哪种红;两眼眯着……或许该说,是睁着,但是本

就是一双细缝眼,勉强能看出眼珠子球跟我同一色,纯黑纯黑的。

身体瘦瘦小小的,像没被喂饱,皮肤黑黑的,像被暴晒过……若然放在宫外穷苦人家小孩身上是正常的……但这个,好说孬说

,也是个太子吧?怎么会……

李升也算是压下气来了,想起要给这边的主子请安:

“奴才见过三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吉祥。”

我抬眼,笑:“李伯伯好。”稚嫩的声音放得柔柔的。

眼光平静地锁定在那奴才身上,却见他脸一愣,竟有片刻感觉他魂儿不知去了哪。

回想,这么近看我,李升他还是头一回吧?……

呵呵,好好看吧。没记错的话,再过三年,我五岁的时候,体重就会无端狂飙,人变成颗球。觉得可爱也就只能趁这会儿了。

仿冒品就是仿冒品,永远有瑕疵。

人略想了点别的事,眼角余光却闪见坐在地上的小人,不知何时也把脑瓜抬得高高的,看了过来。

就这么,第一次,我与亲兄弟对视起来。

我注意到他在看我时,他的眼光已经有些呆滞。我眉心浅皱,认真看他的眼,寻思起来:他的脑子应该正如他那双眼,一样处

于呆滞中。在想什么呢?又或者该说发呆中,什么都没想吧。明明刚被羞辱完?……

或许,他只是跟李升一样,在觉得我可爱。

但是下刻,他一个回神才察觉我们正在对望,四岁小孩就学会脸一沉,本来呆呆的双眼带上了恨恨,脸别向了一边,看来他这

小小年纪已经知道狼狈。

我来兴趣了,我知道他没觉得我可爱,因为他脸上根本没有任何表示,连个红晕都没有。嘴角紧抿,他在生气,却一声不发。

居然以才活了四年的生命晓得了隐忍。他活得好像不容易……

我这个三皇子到目前为止都活得挺容易的,好吧,都跑到你跟前来了,就跟你说说话吧。

“喜虫,喜虫……”

我轻声地嚷了起来,童音满满,喜虫脸都听红了。

“在,三皇子殿下。敢问什么事……?”

“那边那个大哥哥,”我很没礼貌地抬起手指,直指坐着的太子长兄,“吴伯伯是在跪他哦,他是太子殿下吗?”

末了还咋咋小舌,喜虫看了不知是该羞还是该慌好。

“三皇子殿下,请别指着太子殿下,这有点……禀殿下,那位的确就是殿下的长兄,我们大明瀛国的太子殿下。”

“这样啊!”

我还是瞪圆眼睛惊惊咋咋的,三步两步,脱离喜虫的手走了过去,在太子面前停下,一蹲,两颗圆圆水汪的黑眼珠子,只在他

身上转。他却觉更窘,转回头来给我就是一瞪。

“看什么看!”

却又愣在了那,我知道,他不小心被我脸上的笑容抓到了,只能脑子空白定住发愣。

我想看清楚你,所以请你也别乱动。

半晌,我收回眼光。我大致心里有了个数了。

“大哥哥,你就是我的大兄长吗?最上面最上面的那个哦。”

他回神,又狼狈了一下,决定摆出傲慢姿态。下巴一抬,一双眯缝眼从上而下冷冷瞅着蹲着的我。

“你就是我的三弟?听说你叫夜纣静兰?”

“没错,没错,我叫夜纣静兰,母妃说我字,字,字……”孩子记性多不好。

“你字临水。”

我在心里一眯眼,他答得不慢。看来这个出生母亲就难产而死的孩子,才四岁,背了挺多无聊的东西嘛。他是有心争皇位的了

我眼神一转,脸上倒是笑依旧,但心生厌。无聊,想走。

“那边那个是谁啊?”

我又指,指向被按在地上估计疼得不行的小童。

李升却抢先答了出来:“啊!三皇子殿下,这件事交给奴才来办就好了。三皇子殿下不是经过要去什么地方吗?请先行起驾吧

,耽搁了三皇子殿下的事奴才罪就大了。”

李升越想息事,吴德园却理智还在隔断中,兴致起了不愿宁人,一口接过。

“三皇子殿下,那边被侍卫按在地上的那位,是载泽国的华王爷。”

我抬眼,睥了李升一眼。李升身形顿时有点想往后,可能在想这明明是个两岁小童,怎么这会眼光投来得这么及时呢?

我是在心里略惊讶了一下,东宫这篓子捅得不小啊。我是没有太注意宫里宫外的那堆破事,但平京国的世子没事在明瀛国的皇

宫里干嘛?派使节也不必派这么年轻的啊?况且最近也没听说什么招待使节的国宴,那么说,这孩子……

我眼光放过去。

他是个质子。

得,这事情要想下去越想越深。我已经没事让西宫在这篓子里掺上了一脚了,见好就收,西宫是肯定要把事情闹大的,但不该

算上我份,让丽妃折腾去。

我决定走。

突然眉头紧皱,蹲着的身形松松跨跨起来,歪向一边。我揉着肚子,小嘴略噘,朝吴奴才轻声道到:

“吴伯伯,肚子,饿饿。”

吴德园自是赶紧上前,喝着喜虫赶紧扶殿下上车。人自然是很不情愿的,但是还是向太子跪了跪,立即率大车队走了。如果丽

妃的宝贝儿子在丽妃面前提及被饿到了一事,他吴德园便纵有十个脑袋都抵不了。

我上车,没立即躺下,车动了一会,身形便倚向了车窗边。

远远的,我望见那道干瘦黑黝的身影,从地上站了起来。我看着他,眼神缓缓敛了起来。

刚刚打量他,只觉他全身上下,戾气无所盾形,明明还年纪那么小,却知道了恨。长得很是一般,我看不出美丑,我的一般,

是指,我看不出他像夜纣一族的人。以前有听说过民间一种说法,说夜纣一族将皇族俊美推向了另一种极致,华丽之美。

也就是指全身上下贵气无比,优质美感。

但他没有,很不像夜纣一族成员。估计他连这点也恨上了。

我倚在窗边,虽轻不可闻,但我的确叹了口气。

转身,欲回归大暖垫。却中途瞄进一道身影。

身影立于高高假山之上,亭宇之间。仅一侍随之,极不易察觉。但是他很纯,纯到我一眼就认得出他是谁。

纯酒红长发,纯紫皓眸,纯血纯种,纯夜纣族人。

且不说还没满周岁的四弟,就是他也是一头金发一双蓝眸。最年轻一代夜纣纯血,去掉没出生的那个,四兄弟中仅有一人。

只见排行老二的夜纣司哲藏瑜,此刻正静静地站在那假山头头上,笔挺笔挺的,这会,不知是不是已经看够了太子那边的好戏

,现在转向看我了。

我头痛着,不知为何,反正现在起痛了。现下不想一天对上两个。

于是便扯起嘴角早已勉强养成的笑纹,现在随意一动便是一张笑得柔和淡淡的脸,我用这张脸冲山顶那人致致意,便转身回到

车里,随性手脚放开,扑到了暖垫上……

前面那纠纷闹了颇有段时候,平京国那华世子不知为何口出狂言,伤了我们这兄长也不是就一下……但那人选择了站在山顶不

动……他就能那么淡定地看着自己兄长受辱?……

我眼睛眯上,困得再也睁不开了,入梦,就在快要再见周公之前,我在想:

夜纣司哲,你好像也不过就四岁吧。能不能不要太懂事?能不能,别为母亲是贵人自卑?能不能……不要去肖想那个,只会把

你整个泡在血缸缸里的皇位?……你们真的,也就四岁,还是……孩子呢……

3.月歌抓周

睁开眼,满屋子的昏暗。才早上四更半,我知道。

“果然,还是睡不着啊?”

翻了个身,我软软地趴向床的另一边。不知道皇帝这会正从哪宫走出来,前往上朝的路上呢?

手轻轻揉住了胸口睡得松松垮垮的襟衣,眉心皱起。

我胸口有闷气,觉得颇是不爽。明明是露水甘凉正寒时,我却无法入睡,床便也越睡越冷了。

……好想有个暖床人啊……

双眼霍然,明亮吓人。淡淡愠怒,四下散发。

我再次合上眼,紧皱着眉,想稳住神绪重新入睡。

终究发现不能。想了想,坐了起来,伸手,厚厚的外衣拉来,穿上,双脚入靴便往宫外走了去。

门口喜虫立在了那,想打瞌睡但不敢。见我出来了,瞌睡也就全醒了。

“殿下,敢问这么早……”

喜虫脸上全是惊疑,我是不曾这么早从屋子里出来过的。

一边双臂张开,接受喜虫的扣钮扣服务,一边眯着睡眠不足的眼答道:

“嗯,就是想随便走走。”之后再回来接着睡。过了早朝时段就好了。在凌晨上朝时分,我想不醒来都不能够了,旧习难改…

喜虫还是惊惊疑疑的,但从不多嘴什么的,不知是不受了点,鼻头红红地在那吸吸涮涮的,脑袋低着,乖乖地跟在我后面,开

始一起随便走走。

走了一阵,我很安静,他也不敢吱声。但凌晨这个时分各宫都睡着,安静得不行。于是他忍不住了,觉得安静得太过分有点尴

尬。而且我从来就是个善良的主,好说话的很,不好说话的是我背后的那个娘而已。

“主子。”他用着拉家常的调子,开始搭话。

“唔?”

“估摸着再逛会,早点回去睡个回笼觉会比较好。”

“哦?”

“殿下忘了今天有四皇子的周年宴?早点回去睡睡养养精神的好。话说四皇子还真是可爱呢,见了一眼就难以忘怀,那可爱水

灵灵的眼睛……”

我脚站住,眼前不远处人来人往,灯火通明,奴才们都忙得不行。再抬头,院门上那牌匾上写着四个字,“锦玉在怀”。

人往一边墙影里站去,懒得让院里的人看着。喜虫也跟了过来。

我问:“锦玉在怀?”这算哪宫哪院啊?不是个正名,不能拿来封赏。

“殿下,‘锦玉在怀’院是皇上封给瑾贵人的。才一年前的事,所以殿下不太清楚不奇怪。”

“我们出了西宫?”不可能吧,出西宫哪那么简单,丽妃看得牢,喜虫再小也是知道惜命的。

“回殿下,还没出西宫呢。话说这瑾贵人一年前还是秀女时,被安排到了丽妃娘娘身边服侍。后来有了四殿下受封成了贵人,

丽妃娘娘觉得与瑾贵人形同姐妹舍不得,特意求皇帝将瑾贵人的院宅建在了西宫里面的。”

……可它叫“锦玉在怀”……

我抬头凝着那牌匾,心里却念着孩童不该懂太多受封规矩,便没再开口。喜虫便自行嘀咕些有的没的。

“‘锦玉在怀’,整个紫瀛宫的人都唤它简名,叫‘锦院’。”说完又自己疑惑个半天起来,“奇怪,四宫八院里,有‘锦玉

在怀’院这一院吗?……”

没理,我转身,觉寒。转头望望天色,想着该是要上朝了。再过两个时辰便下朝,然后便是抓周大会吧。

“大哥哥,回阁吧。”

抓周大会上很多人的,本就睡不足,人一吵,头会更疼。烦。

喜虫的影子乖乖在后面晃动。我抬头,望月:今晚不知为何,特别心烦意躁……最近好似都是如此,凡是寒冷之际,我都特别

烦躁,以前明明只是怕寒的说,现在却会躁出愠气。好奇怪,好奇怪……

终于叫是入了眠,再次醒来,喜虫等一席人已经立于床边,毕恭毕敬候着侍衣。

自幼体弱多病,一半因为冷,身体总是冷着;另一半是因为故意。本身皇宫便是个吃人的地方,加上丽妃本身就是吃人的那一

方主,知道耍起阴来可以有多阴,便加强力道把我藏着掩着。因此,我是甚少出现在大宴上的。

可这四皇子,却是皇宫子继空寂三年来第一个成功产下的。听喜虫道来那瑾贵人一点点背景,形同姐妹,院置西宫,即是收为

心腹;顺利产子,即是未遭毒手,即是被允出世;把我搬出,证明是要向世正式宣布,皇妃贵人结盟……

眼睛因为睡不足,眯在那,泡泡的;一伸手,一抬腿,尽是懒散,只是下人伺候地精到,衣服便也叫穿得正式。

忽而发现身上衣服多了两层,仔细一瞅,竟是大红皇子袍;人被牵到镜子前,居然是要被上妆。人才有点醒过来,眼睛略略睁

着,开始生奇,却又被递来了个冰带,敷上黑黑眼袋。

眼睛轻轻闭上,在想:这是矛盾的,丽妃拉来瑾贵人,是为何?如果瑾贵人不是瑾袭澄胞妹,我还是能理解的。将来有个皇子

为自己的皇子打天下,替死,无论如何都是好事。如果是,那……丽妃的算计就更深了。

推书 20234-04-07 :小偷日记 下——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