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子破摔 卷一、二(穿越)——非天夜翔

作者:非天夜翔  录入:04-08

前去歇下,不提。

成都口音与荆楚一带大是迥异,家中侍婢没跟来,身旁仅一个姜维,阿斗反而有点想念荆州府内下人。

新家侍女长得俱是漂亮,脾气也泼辣,偶有大声叽呱,那话阿斗与姜维却全然不懂,直有种把鸡丢到鸭窝里的恐惧感,亦不吩

咐人伺候了,两人便自己收拾行李。侍婢们有的掩嘴偷笑,有的小声议论这两名清秀少年,这下令他们更是不自在,片刻后姜

维出去搬书,阿斗便怔怔在榻上坐着。

姜维回来时,手中却多了两张条子。

“这啥?”阿斗挥手示意侍婢出去,展开纸条。

姜维茫然答道:“这张是军师给的,这张是法先生给的。”

“法先生?”阿斗疑道,忽想起入城时庞统也给了自己一张条,遂把三张摊开,并排铺着。

庞统的纸条:“青城殿前车马碌,都江堰中白水浑;蚕从千丝绕指过,蜀地锦芳万古存。”

阿斗莞尔道:“庞先生怎的写了首打油诗。”蚕从王,蜀锦的典故他是懂的,看了半天,看不出蹊跷,又看诸葛亮那张,道:

“山河……吞……这字怎么念……我靠,先生老写生僻字干嘛!”随手便揉了,扔到一旁。

姜维拾起来笑道:“先生的也是诗。”一面推道:“我不懂,都给你的,你自己看着办。”

阿斗又取另一张纸,字体娟秀,极似女子手书,嘲道:“法先生?法正?这字倒漂亮。”

法正递的条子却是一首中规中矩的描景诗。阿斗翻来覆去念了几遍,把诸葛亮的扔了,不解其意,只得作罢。诸葛亮、庞统、

法正,这三名蜀国最有名的谋士都给自己递了诗,有何用意?

直到十天后,江东派来使节,刘备设席接风时,阿斗才知道,这三首诗是干嘛用的。

高智商谋士果然从不浪费时间,做那无意义的事,可惜诸葛亮的诗被他拿去擦墨笔;庞统的诗被拿去引火烧秋叶,烤地瓜;法

正的诗则被拿去垫了茶杯。

来使以虞翻居首,又有吕范数人,俱出身江东望族。

刘备取了益州,孙权自遣人道贺,其中曲折按下不提,先说席间主客把酒,虞翻一再以言语试探刘备政见,并旁敲侧击,只避

开诸葛亮庞统。

虞翻年岁本高,又身为客,言语中提及借荆州一事,便颇有微词,刘备身边谋士虽有不忿,亦奈何不得。

阿斗坐在马超背后,与姜维二人叽叽咕咕,分那酱肘子分得乐不可支,忽听刘备提到自己,心中便打了个突。再认真听去,说

的却是荆州一事。

“……玄德公如今在位,可保荆州风调雨顺,稻香鱼肥;然而他日之事,却难下定论。”

刘备诚恳答道:“备常言传身教,行政当以万民为命,公嗣虽小,却也知得人心者得天下之理。”

虞翻却哈哈一笑,答:“都道刘景生之子若豚犬,只怕……”

那话说得极是不客气,借刘表的两名废物儿子来影射刘备之子刘禅,阿斗还未制止,姜维便冷冷哼了一声。

虞翻终于觑到时机,莞尔道:“席后那一表人才的少年郎,可是刘公嗣?”

不待阿斗应声,虞翻又嘲道:“我江东能人寥寥,然观孟德之子——曹子建却是出口成章,文思惊世。诸葛先生上次来江东,

辩才无碍,大家都是领教了的。须知长江后浪推前浪,有此名师,公嗣却又如何?”

阿斗此刻想挥起青虹剑,捅个对穿的人不是虞翻,而是诸葛亮。

再给自己活两辈子,估摸着也不够给曹植塞牙缝的;诸葛亮舌战群儒,跟你们结了梁子,不敢寻师父晦气,就来找徒弟麻烦,

这算啥?还搬曹子建上来和刘禅比,唯恐自己丢脸丢得不到家么?

诸葛亮一笑道:“既是如此,虞都尉随指个题目,让公嗣吟几句便是。孔明虽所学浅薄,教导之责却须臾不敢忘。”

阿斗无可奈何,只得起身立于殿中,浑身只觉如芒在背;庞统,法正,诸葛亮三士俱眼望刘禅,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选择

背谁的诗,同时也代表着自己的立场,是倾向于刘备旧部、荆州士人、还是益州望族?

虞翻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戏谑道:“既取益州,便以蜀为题如何?”

这下阿斗油然生起钦佩之情,三张纸条竟是全部点中正题!

阿斗撩起袖子,擦了擦油光贼亮的一张嘴,笑着扫了殿上一眼。

唇绛红,眉凝墨,星眸朗目,好一副翩翩文材公子佳容!虽是竭力装出痞子模样,那眼中却蕴有灵气跃动,隐隐切合了造化灵

秀之意。

“公嗣曾在荆州城遇过一名隐士,乃是前朝得道高人。”阿斗懒洋洋道:“其诗颇有……”

虞翻不待阿斗说完,便讽道:“隐士?荆州城内一无名川大山,二无深潭老林,何来高人隐士之说?该不会是被那市侩小人…

…”

阿斗翻了翻白眼,反唇相讥道:“虞都尉此言差异,须知小隐隐于山林,大隐隐于市;五岳总共就这么点地方,若高人们都挤

在一处,不掉价么?还是方便随时互相踢馆子?”

虞翻本想出言奚落,不料阿斗一张嘴竟是与诸葛亮同样犀利,不敢再小觑,遂缄默不语。

、 只听阿斗道:“阿斗曾有幸伺候这名前辈润笔磨墨,见其作诗一首,借花献佛,让虞都尉见笑了。”

阿斗忽地怒喝道:“噫吁嚱!”

“……”

先前还满脸惫懒模样,下一刻便如疯子般中气十足爆喝,虞翻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把酒尽数泼了一身。

刘备睁大双眼,嘴角抽搐,不敢相信般地看着阿斗,只求这场闹剧快点结束,想令他滚回去继续啃肘子,却被诸葛亮使了个眼

色阻住。

闹剧的始作俑者却闭着双眼,站在殿中央,沉默了许久,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微笑,直令刘备按捺不住,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时,阿斗方开口道:“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从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阿斗睁开双眼,双眼直视刘备,继而一口气诵道:“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

听到此处,场内众人不约而同心头一凛,坐直了身体,诸葛亮转头望向庞统,只见庞统亦是一脸茫然。

李白之诗何等精妙?此刻纵是由一名少年郎诵出,未入声情并茂之境,然而光听那词句,亦令人有回肠荡气之感,阿斗一路背

到“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倏然停了下来。

半晌后,阿斗嘲道:“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说毕又向虞翻,吕范等江东来使露出一丝嘲讽神色。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阿斗喃喃道,笼了袖子,垂头立于殿前。殿中落针可闻,虞翻瞪着双眼,浑忘

了置词。

庞统打破了这宁静,道:“较曹孟德之子何如?”

只听虞翻吸了口气,实在无法相信这诗是阿斗作的,事实上当然也不是他自己作的,然而剽窃狂事先言明,取自高人手书,真

真假假,谁能分辨?虚虚实实,你能奈何?别说事先请人抓刀做好,纵是诸葛亮作诗,亦决计无此深厚功力;再者,有这般才

华的诗人会愿意给一个废物当枪手?

阿斗忽地一笑,侧着头,道:“公嗣自然不及子建,再给大家讲个笑话罢。”

“话说曹操有天遇了蒋干,便问候道:‘干,令堂好吗。’”

“蒋干答道:‘家母很好,操,令尊令堂呢?’”

“没了,这个才是我自己想的。”阿斗嘿嘿一笑,转身回席,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们想说,娘当初怎不把我一并扔进井里

。”

三秒后,主桌上,张飞方爆出一阵轰雷般的大笑,庞统,诸葛亮,法正,马超,刘备诸人俱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数日后。

一间不大的院落中,阿斗躬身推着磨,姜维则一脸同情,搬了张小板凳坐在角落,剥起了黄豆衣。

“你不说那笑话多好,画蛇添足。”姜维忍不住道:“白白罚推这十天磨。”

“我要是他,我也会说。”院里房中,传来笑盈盈的女声,那女子不屑道:“一群自以为是的男人,什么破玩意儿。”

阿斗动了动腰,腰上酸痛无比,嚎道:“师娘就别拿阿斗消遣了。”

那女子正是黄月英,停下手中活计,道:“那诗真不是你写的?”

阿斗苦笑道:“我写得出来么我?”

黄月英皮肤色泽黯淡,虽不是历史上描述的丑女,亦称不上美,然而这么一个长相平庸的女子,眸中却满是慧黠之气,想了想

,笑道:“那也未必。初时都道你是个碌蠹,此刻再瞧你这鬼灵精模样,却连我也看走眼了。”

阿斗不答,直起腰,擦了把汗,姜维忙上前帮他揉肩膀,黄月英又道:“荆州哪有什么高人;纵有也决计逃不过我眼。”

阿斗知黄月英素来混迹荆州市井,与三教九流交好,这话瞒得过诸葛亮,须瞒不过黄月英;虽是这么想,却仍调侃道:“师娘

就没有看走眼的时候?那刚才说的啥?”

黄月英先是语塞,继而笑得花枝乱颤,少顷正色道:“磨也推一天了,还杵着不走,想喝豆浆不成?要问就问罢。”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阿斗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我在出城时见了一辆洛阳来的马车,那车上是谁?”

黄月英蹙眉道:“你也看到了?”

不待阿斗接话,黄月英说:“那是曹操送来的人。”

姜维补充道:“女人。”

黄月英嘲道:“别小看了女人,说不定二爷这次得栽个……”那话敛了半截,阿斗却听得色变,反问道:“孙权与曹操何时联

手的?先生会不知道?”

黄月英答道:“知道又如何?家里黄脸婆应付不来,还去跟二爷抢女人?”

阿斗站了片刻,忽道:“师娘借两匹马成不?”

黄月英慵懒起身道:“借马做甚?”说毕转身进了内间。

阿斗道:“我去看看那女人,指不定给你娶个徒媳妇呢?”虽说着调侃的话,却无半分笑意。

曹操在荆州埋下了奸细?孙权派虞翻前来探口风?诸葛亮纵是猜到,也无计可解?以关羽那作风,绝不会服,那女人又是谁?

正忧虑抬头,见黄月英抛出一个包裹,阿斗伸手抓住,黄月英又道:“马在后院。凡事有我担待着,去罢,好好劝你二叔,别

毁了一世英名。”

秋鸿漫天,桐叶遍地。

阿斗与姜维上了马,一路出城,朝荆州疾驰而去。

9.绝代芳华

诸葛亮正在与法正埋头商量益州稳定后,州中政务人事调动事宜,诸葛亮手持一份名单,仔细听法正阐述名单上诸人的性格特

点。

庞统却不合时宜地伸着懒腰,缓缓踱了进来:“一场秋雨一场凉。”

诸葛亮头也不抬,与“今年入冬晚,庞军师若实在闲着没事做,不妨到庭院内扫扫落叶。”

法正哑然失笑,庞统被轻轻奚落一句,倒不如何着恼,只道:“令夫人已出城去,把荆州到益州沿途官道的落叶都扫得干干净

净……”

诸葛亮猛然抬头,沉声道:“她也去了?”

又见庞统狡猾一笑,诸葛亮顿知中计,冷笑几声,不予作答。

庞统道:“孔明,两名十来岁少年出远门,你放得下心?主公问起,你又如何作答?”

诸葛亮答道:“论大策,月英不如我;谋小计,我不如月英。不知庞先生自比月英如何?”

庞统登时被噎住,好半晌说不出话来;片刻后,忽听法正感慨道:“诸葛先生果是深有体会!”

庞统直笑得弯下腰去,道:“罢了,荆州有赵子龙坐镇,想必无碍,年轻人总是坐不住的,本想让马超将军代子龙行教习武技

之责,我自回去疏解。”

阿斗与姜维在一驿站歇下,才拆开那包裹细看。

黄月英递来的包裹中装了碎银些许,又有木钗衣裙,唇纸脂粉等物,看得阿斗与姜维面面相觑。

姜维疑道:“女人衣裳,胭脂也包进来做啥?”

阿斗拾起一个小包,翻来覆去地看,姜维道:“这八成是迷药,不可乱拆。”又拣出一根细物:“这该是迷香……师娘简直就

是开黑店的,下三滥行当怎一件不缺。用这招数,不是好汉。”

阿斗哭笑不得道:“她本来就是女人,又不是好汉。”阿斗抬头道:“你知道我们去荆州做什么?”

姜维凝视阿斗双眼,疑道:“不是给你娶媳妇去么?”

彼此都是扑哧一笑,阿斗只伸手去捶姜维,道:“滚!我告诉你,这事儿与二叔,师父他们性命攸关……”

未等阿斗说完,姜维已打断道:“知道,孙权与曹操勾结,要趁先生与你爹都不在荆州,暗算关二爷,你道我真傻呢。”

阿斗点了点头,道:“关心则乱,来之前也忘了朝庞先生讨教,却是莽撞了,照理说,孙权未正式朝爹讨回荆州,应该不会贸

然开战才对。”

姜维却摇头道:“不,孙权若真要行偷袭,绝不会先宣后战。”

阿斗从姜维眼中寻到了那抹自信的神色,几与赵云同出一辙,只听姜维分析道:“若孙权先遣使节来索,你爹拒绝后定会起了

防备之心,万一再加强荆州防守,到那时候下手便难了;所以让虞翻等人来探口风,稍有讨不回的迹象,便须偷袭,不可讲理

……”

阿斗点头道:“对,正如讨债,撕破脸的话对方一有防备,更讨不到了。”

二人借宿一夜,便又上马朝荆州飞驰,沿路官道畅通无阻,今年竟是迟迟不入冬,天空秋雨如丝,如此数日过去,鞍马劳顿,

终于到了荆州城。

在荆州生活已久,阿斗自是轻车熟路,带着姜维寻到州牧府前,只见今日家家烧金,户户焚红,满城烟雾缭绕,却不知是何意

姜维笑道:“今天是下元节,把这给忘了。”

农历元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是为道教“上元,中元,下元”三节。分祭天官、地官、水官。谓之“天官赐福”,“地

官赦罪”,“水官解厄”。

荆州三面环水,无数宅前自挑起天杆黄旗,上书“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等字。工匠祭祀太上老君,望炉神庇佑。又有城民焚

烧金银包,内附红绿纸仙衣,锡箔银锭,祭拜祖先亡灵。城中一派节日气氛,好不热闹。

阿斗与姜维沿路猴儿似地看了又看,终记起正事,才偷偷摸摸,循后花园翻墙摸进了荆州府。

时正过午,府内冷清,侍婢显是都回家祭拜祖先了,阿斗见从前孙尚香住的房间外,花园里守着一名侍卫,一手拄戟,打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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