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想的出来!灭灯,也就是你才能把他给劫回去,了不得呀!”
“青盟三期,是吗?陆军军官大学的优秀毕业生,是吗?天智薛天纵的爱将,是吗?小小年纪,如此威名,不能怪上面如此看重这次行
动呀!二十二了,才二十二,要考虑改变立场也还来得及。”
绕着林亚走了两圈,狗皮军官又低下身子:“虽说你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还是蛮喜欢你这种匪气十足的调调,够男人,够霸气
……恩,可惜你也横不了多久了……我还真舍不得把你的霸气就这样给折杀了……你可千万要知道,合作,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有军
人的尊严一点,不合作,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甚至死得比一只蟑螂还卑贱……”微眯着眼,整个人俯压在林亚上方,用着一种
暧昧的语调轻声细说,有意无意还拿个鼻子在林亚的头顶嗅一嗅。
不光是脾气上来了,林亚的汗毛也一起立正了,原来被人调戏,尤其是被自己不喜欢的人调戏是这般恶心!直直地送向上方一拳,颇有
太祖长拳的架势。
伸手沾了沾鼻子下面的血,狗皮军官站直了身,笑了两声:“都说叶营长你城府深不可测,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之名,怎么今天这么
容易动怒?是不是太看得起在下了!”
大怒之下,林亚提了凳子就甩,右腿随即跟上去,狗皮军官反应迅速,显然也是个老练的沙场战将,一个腿劈挂,开了木凳,没躲过林
亚跟随着凳子而来的那一个窝心脚。
一个趔趄,狗皮军官倒是笑了笑:“不错,身手果然可以,不过,你这种不合作的态度,就不要怪我来点小调料了。”
说罢,拍拍身上的那个脚印,负了手来回踱了几步,定定地看了林亚半晌,伸出手轻轻击掌,三声,清脆且小声,用右手四指并拢拍打
左手的掌心,有那么一丝的漫不经心,也有那么一丝的蔑视,轻佻且张狂的暗号表达。
人很快涌了进来,两个,都是全副武装身形彪悍的家伙,浑身都是防暴铠甲,硬邦邦的金属,生冷,硌人,穿得跟个套中人似的,其中
一个人手上拿着一块白色的布,另外一个则拿着一根似钢非钢,似木非木的棒子,将林亚逼入房间一角,就在林亚起脚的那一瞬间,白
色布一扬,套中人头一偏,林亚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原来是迷药!
熟练地将林亚固定在铁床之上,右手被穿过床边小洞,并用皮带、钢链固定。
狗皮军官的脸上浮现一丝阴狠的笑。
第二十九章:滴水之刑
狗皮军官命人取了一张杉木凳子,一直坐在房间里等待林亚苏醒。
林亚醒来的时候,就看见狗皮军官身体前倾双目微合,两个手肘支在膝盖上,很有些目观鼻鼻观心的老僧入定模样,似看非看,似闭非
闭,将个脑袋支在自己的身侧,一副如丧考妣的德行。
一个挣扎,才发现浑身上下多了许多禁锢,脚踝、腰腹、胸口、手臂……都加诸宽厚的皮带和粗大沉重的钢链,只能小范围地转动,却
是连十公分外的一毫米也碰不到。
钢链轻响已经惊动了装腔作势的狗皮军官,眼皮瞬间的轻抬轻合并没有逃过林亚的眼睛。
“需要点什么?”狗皮军官的笑显得无比温和可亲,仿佛林亚此刻的困境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被麻翻了一次的林亚显得安静乖觉许多,转过眼仔细盯着狗皮军官端详,片刻方才叹了一口气,极轻微的,仿若只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呼
吸。
对于狗皮军官的感官来说,林亚的这一声叹息已经足够,抬起眼,汪着一份期待:”考虑清楚了?”
“考虑不明白呀!”林亚的声音好象是从嗓子深处挤出来的,夹得瘪瘪的,没有一丝柔度,更没有一丝感情。
“哦?”饶有兴致的样子,看了让林亚想上去撕了那张伪善的皮。
“我就没明白,好好的人不做,为什么愿意去做条狗,还是个贼的狗?你说,这是为什么?”一脸的煞有介事,一脸的古怪笑容,林亚
颇学了些叶非云的恶谑和冷嘲。
“不错,还有心情想别的,倒也是符合你的一贯名声和做派。我一向温和,也勉强算个鸽派,不喜欢严刑。咱都是读书人,自然要来点
高雅的,这样吧,来个‘大江东流去’,怎么样?”狗皮军官倒也不恼怒,依旧笑意吟吟,甚至还摸了摸林亚的肩膀,”身板倒是结实
,就是不知道耐不耐的住这水滴石穿的刑?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呀!”
狗皮军官说完直起身,拍拍军装的下摆,似乎掸掉了些顾忌,离去,留下林亚在那里琢磨:丫个狗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右手被固
定在墙孔之中,另一端似乎是空的,应该是另外一间房,难道刑罚的奥妙玄机就在这一间一无所知的房间内?
空气之中漂浮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湿霉气味,粘腻得像是带上了鲜血的稠度,诡异且腥膻。
全身心地高度精神集中等待着”大江东流去”的到来,突兀间两只微热的手抓住了林亚无法看视的右手,显然是防止林亚挣扎的意思,
手腕上随即被扎上了一条橡胶皮管,一枚冰凉透骨的针顺着手背上的最大静脉扎了进去,随即将手掌固定,解开橡皮管。
整个过程迅速利落,没有一点容人猜测的余地。
孔洞很长也很小,长到足以吞噬隔壁那间房可能存在的灯光,小到足以让林亚穿了军装的手臂恰好填满孔隙,没有什么空间可以供林亚
窥探隔壁那间房的动静。
须臾,传来液体滴到金属器皿里的滴答声,极有规律的,嗒、嗒、嗒、嗒、嗒……像恶狗馋涎一大块心仪已久的好肉时嘴角唾液滴答的
声音,更像拧开了一丁点阀门的水喉慢慢滴水的声音。
林亚渐渐感觉到手指开始发凉,逐渐变冰,有那么一些高山雪线之上、阳光普照的感觉,没有什么寒风,甚至也没有什么飘舞的雪花,
却能强烈地感受到渐入肌肤的冰冷,从手背指尖蔓延上来,行进到手肘、手臂、肩膀……
“感觉怎么样?”狗皮军官又回到了房间,坐在凳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林亚的反应,“叶非云,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听见这个声
音了吗?滴答、滴答的,多好听!知道在滴答比什么吗?呵呵,你的手是不是很冷?没事,失点血都会这样,我已经用了最小一号的针
了。”
说着,狗皮军官把个嘴伸到林亚的耳朵旁:“我可舍不得你没有足够的考虑时间就太快死去,不,我还想让你尝尝自己的血豆腐呢!呵
呵,我可真期待看你变脸的模样。”
林亚恨不得能多长出一只手来掐死这只卖国贼的走狗,奈何被捕之后叶非云和顾同处境的忧虑和生别的痛苦开始占据上来,原来,任何
豪情万丈,一旦有了牵挂,就是这样地让人学会软弱,用叶非云的话说,就是有了“弱点”。
林亚的失踪很快就引起了顾同的注意,虽说林亚一向不按规矩出牌,可对于战事,对于命令,从来都是执行得一丝不苟,个性也就是在
一些作战手法、作战方式等细节上发挥一下,从来没有误过事。
凌晨就已经出发,按道理,应该在早上八点就能回到自己的驻地,可一直到中午,顾同也没有等来林亚,直觉是出事了,叶非云也离开
了营部,说是开会去了。
派人去林亚可能的来路上几次打探,也都没有任何结果,那帮走狗的劫掠现场处理得天衣无缝,一定是出事了!顾同只能上报并通知叶
非云。
林亚在那有节奏的嗒嗒声中有些昏昏欲睡,浑身泛上来的倦意开始侵蚀意志,孔洞那一端房间的声音从清晰的嗒嗒声慢慢存积够了足够
的液体,变成了滴破一汪液体的滴滴声。
“不错,身体蛮壮的,这么大的一盆,啧,居然还没晕过去,果然是铁血参谋!”出去了一阵的狗皮军官一回来就笑意盈盈地对着林亚
说,“你说,人的身体里到底有多少血?够滴多久?”
林亚有些犯困,早就开始有失血过多的无力感觉,身体里好象有许多被迫离去的什么东西,正在被卷入洪流,奔向别的地方,果然是“
大江东流去”!
“来,尝尝自己的血豆腐,铁血,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可惜少了些,否则,我也很好奇它的滋味!”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林亚感觉自己
的眼皮都开始沉重,恍惚之中狗皮军官好象出去又进来了几次,隔壁的声音也从滴滴声变回了嗒嗒声,好象是换了一个盆的感觉。
使劲睁开双眼,有了重影,模糊中看见狗皮军官端了一个大海碗,用力定睛,甩了甩头,才看清楚,是个白瓷的大碗,描着华丽的金花
,五彩花鸟,极是奢华的模样,里面盛着一碗殷红的血豆腐,衬了那瓷,又妖娆,又血腥。
“来,吃了,吃什么补什么,失去多少我还让你吃回多少,不会让人洒了一丁点的!”狗皮军官的话里带了太多的恶心。
林亚有些失控地吐了出来,浑身的难受已经让他开始有了行进向死亡的感觉,不像战场上那种悲壮,是一种无力的、窝囊的、让人郁闷
的死亡。
“我一定会来救你!”叶非云曾经的话在林亚呕吐之后开始清明,脑子好象一下空了许多,让这句往日的誓言得以浮现。
精神平白振奋起来,叶非云一定有办法搭救自己,即使没有,也不能如此轻易放弃生命,至少,得留着自救逃出生天的机会和本钱!
脑子里盘算了良久,林亚终于开口。
“好!你喂我。都说人是五谷轮回之所,老子就当一回血液轮回之所,看看老子到底能轮换多少遍!”意念一旦觉醒,仿佛浑身的血液
也跟着回暖,林亚感觉上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眼看林亚开始呈现颓败的脸色,狗皮军官想不通是什么让这个躺在床上等待刀俎的人开始有了回暖的迹象。
大口吃完血豆腐,林亚已经开始高兴,看着狗皮军官慢慢凝重的神色,林亚知道自己应该是开始走出他们设计的炼狱。
“没了么?味道不错!有点咸,下次可以少放点盐!”看着狗皮军官变了色的脸皮,林亚不免哈哈大笑,“可不许拿鸭血猪血什么的来
蒙骗我!老子就这么死了,对你们可是个损失呀!”
大力关上的门多少显示了狗皮军官的情绪。
第三十章:心理战争
在喂食血豆腐的威慑无果之后,狗皮军官又连续在五个时辰内端来三大盆的鲜血,一字排开,都是精光锃亮的不锈钢盆,薄薄的,一碰
就咣咣作响,难怪小小的一滴血,就能让它发出那种极具穿透力的声音。
“叶非云,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越来越兴奋?”终于崩溃了的狗皮军官拾掇好自己的情绪,又重新坐在杉木小凳上,脸色恢复了正常,
隔壁的声音也停止了,但针管却没有拔掉。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终于轮到林亚掉书袋,当初跟着叶非云学写字学会的那么几句文绉绉响当当的话,还真是没什么机会使
用,终于在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送了出去,林亚的脸上已经笑得有些惹人嫌憎。
“恩,勇者不惧,对于你这样的勇者,我确实用错了刑。”狗皮军官缓缓点头,这么快认输,显然有些让他纠结,“你是怎么发现破绽
的?”
“破绽?你有破绽吗?老子不知道,老子就知道现在肚子饿了,弄点东西来吃,好让老子有力气陪你审讯呀!”即便是受制于人,林亚
一样带些匪气,还是不要把自己当客人的好,否则,挨饿可不是个舒服的活。
“好!我马上让人准备饭食,放心,像你这样的高级军官,我们是不会使用禁食这种不超过一周就死的野蛮手段,那太没技术含量了,
不仅侮辱了你,也侮辱了我们!”狗皮军官总算浮现一丝笑容,愿意吃饭不绝食才是审讯者的福音,怎么可能在被审讯者没有吐露需要
的信息之前让他死去呢?
林亚闭上了眼睛,还是多留点精力对付之后的刑讯吧!
叶非云得到林亚失踪的消息时,已经是林亚被捕之后的第三天,将林亚的去路仔细勘察了几遍之后,叶非云终于断定林亚是被伪军抓获
了。
那一片密林的道旁,几棵松树上清晰地留着几个弹痕,在周围的草丛中搜寻了两遍就找到了几颗子弹壳,是林亚佩带的羽杀枪的子弹!
叶非云沉寂了几天,把顾同的询问电话一律撂起,兴农党已经开始派出多个间谍,到各个关押革命党人的汪伪政权和东氏控制的集中营
去打探消息,准备营救林亚。
林亚倒是逐渐开始适应囚犯的生涯,对于恫吓,反正是不管痛痒,轻微的手段根本引起不了他的注意,仿佛都只是一只苍蝇飞过的效果
。
“这个叶非云相当顽固强悍,我想申请上峰同意执行针对政治犯的特殊刑罚。”狗皮军官在连日与林亚的较量中失去了控制权,心理战
,本来就是考验人心理制衡的能力,只有当你的精神力量强势过对方,才有可能让对方按照你所设计的心理路线行走,遇上林亚这样心
理单纯且强悍的人,实在是无计可施。
“哦,用过‘大江东流去’了吗?”
“听说过他的声名,知道难对付,一上来就用的是这个,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已经有些崩溃的迹象,见了血豆腐,忽然就镇定了,
我百般观察思量都不得其解。”
“会不会是被他发现了血豆腐其实是几种动物的血混合的假人血?”
“不像,如果真是这样,他就应该不是任我宰割的韧劲抵抗,而是能进行心理反击了。”
“如果他并没有看出来血是假的,在隔壁房间滴的其实是水,那他能从自我心理暗示的死亡中走出来,其意志力确实够强悍。会不会是
你的暗示不够到位?开始之前要进行一些铺垫,过程之中也要有一些助推,这个刑才叫刑,否则,就跟和被只蚊子要一口没什么区别。
”
“我的暗示引导能力你不会不知道,我前后一直没有明说,而且刚开始他也已经入彀了,他的手掌下方还放置了冰,弄些寒气让他有血
流失了的寒冷感。可我就没明白,他怎么就忽然……”
“恩,这家伙可能受过专业的抗心理打击训练,这种刑罚本来就是以摧毁人的意志为目的,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能克服恐惧的力量,当初
那个郑拯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没有被恐惧杀死崩溃,他们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不怕死的,还是去申请一下吧。不过,这几个刑罚本
来是给薛天纵这些重大要犯准备的,提前给叶非云使用,怕有泄露的危险,而且他的军衔级别也没有够上使用的标准,措辞上还是要强
调一下使用的重要性,叶非云是民主党内的新生力量,摧毁他就是摧毁民主党的希望,虽然他能投诚最好,可投诚不了,摧毁其意志也
是好的。”
“好!我马上去打报告!你准备一下东西。”
狗皮军官和人密谈了一个下午,之后匆匆离开关押地。
林亚倒很享受这个没有人打扰的难得午后,虽然没有阳光,一直被束缚着,可能安静地想想最近发生的事,还是难得的待遇。
说林亚没有活着出去的欲望是不可能的,光是对叶非云的纠缠欲望就足够支撑他保留下一点生的念想,对于伪军的不屑,对于东氏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