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追祭 下——木之棉

第六章

001

大哥走了，这皇宫，大家的心里仿佛缺了一角般叫人很是不自在。虽说只是封了王到了别处去住，又不是一辈子见不着了，可是，那样的封王和流放简直没什么两样。匆匆忙忙中，连个象样的封王仪式和典礼都没有，只是一道圣旨就让大哥即刻离宫，恐怕走时连行李也是简单收拾的吧！父皇真是狠得下来这份心啊！竟不顾念这么些年来，与大哥的一丝父子亲情。

原以为大哥走后，他们三哥哥很长时间内，恐怕心情都不会很好。至少他们没胆子在这样的风头上还去招惹他们三哥哥不开心。可是叫他们颇意外的是，距离大哥离开才过五天时间，就见三哥哥收拾了心情仪容，神清气爽的上朝去了。那样子虽不至于兴高采烈，却似乎心情还不算坏，叫他们看了都怀疑他们三哥哥是不是伤心过度疯了呢！

先前还担心着二哥哥那样对付了三哥哥，三哥哥一定会心生愤恨，迟早报复他。如今报复不敢肯定，但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给足了二哥哥好脸色吧！三哥哥的好心情，却吓的兄弟们有些不知所措，除了二哥哥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外，连四哥哥都不禁为之失措。

之前为大哥中的那一剑似乎是深了，四哥哥到如今也没痊愈，并时常咳嗽着。秀曾偷偷趁着三哥哥上朝的时候去探望四哥哥，却不知为何竟碰上了三哥哥折返回园子，还进了四哥哥的房。三哥哥当时望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四哥哥床头放了只木盒子，看样子是什么补药，然后交代了句按时用药便走了。只是先前看他那一眼，秀回头想起都还清晰得叫他犯心寒。三哥哥这人，怎么这矛盾？

子美就快满十四了，临近他生辰这些日子，子美总显得格外的开心有精神。眼见着日子快到了，子美还是没告诉秀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秀也心急着要准备。子美说了不会让他破费，总也不会是不用他送了吧！子美生日那天，按往年惯例，只要是兄弟几个都得空的，必定要出宫庆祝一番。可是全部兄弟都有空的时候，毕竟是难得的。

而且，自从大哥满了十五，开始参与朝政之后，这项惯例就已经不怎么能维持了。今年似乎是宫里没什么大事情需要哥哥们去忙活，可是大哥却不在了。而四哥哥伤得不轻，也不知如今好了些没有，由于有三哥哥当关，秀也不敢太过频繁的往四哥哥那里去探望，只怕三哥哥那脾气不好又多疑的人又生误会。所以子美的生日，也不知哥哥们还会不会像往年那般上心？

"子美？子美？"怎么没见着回应？明儿就该子美生日了，秀还是不知道子美想要什么，只好再次登门询问。可今儿也奇怪，他都喊了两声了也没见个人来接应？按往常，他前脚才踏进子美园子门口，不用他多喊，子美很快就会出现，连通报都可以省了。

"子......！"秀刚想再喊时，就看见王太监提着手脚朝他跑来，还边嘘声示意秀小声些。

"王公公，子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怎么这时候不在园子里？"

"奴才先给五殿下请安了！主子他人是在的，只是这时候不方便见您呢！"王太监笑得有些暧昧，秀不禁怀疑起来。

"公公！你可知道子美听我的话，他能有做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么？"秀说道！

"五殿下！奴才也不瞒您，内宫今儿来了人，正伺候着主子呢！"秀总算没在这宫里白活了这十几年，王太监这话说的含蓄，可秀毕竟还是听懂了。子美是正和人在办事呢？虽说没什么奇怪的，可是秀仍然有些不自在起来，心里头也有些堵的慌，很不是滋味。

那些事情原他不懂就算了，偏偏十一岁那年他听子美说起，内宫派了人来说是要伺候他，却对他做了些奇怪的事情，弄得他身子怪怪的。秀当时候也是新鲜好奇，为什么内宫就没派过什么人来伺候过他呢？于是秀便叫子美描述那人对他做了什么，子美光鼓着脸，不肯说，秀深知子美不擅表达，就只好叫他在自己身上做示范。

谁知道，子美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忽然就将扯了他的腰带，然后将他上身衣服一下子拔开，接着他就被子美摁倒在地，对他上下其手起来。子美边舔着他的胸膛，温暖的小手还一下一下的捉住了他跨间的东西玩弄起来。当时候秀都吓傻了，想要尖叫却仿佛忘了舌头在哪。一直到子美似乎玩够为止，他的裤裆已经湿了好一片了......

回想起从前的事情，秀脸不禁热了起来。"公公，要完事还要多久？"

"殿下，那人进去有些时候了，主子完事恐怕还要净身休息，时间不会少，您有什么事就同奴才讲，晚些再过来见主子可好？"

"这样啊！那......那我晚些过来再同他说罢！"秀见状，正打算走。

"哥哥！"是子美的声音。秀回身看去，子美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潮红，身上松垮垮的只随便的套了件外衫，光着两只交丫子就朝他奔了过来。

"秀来看子美？"子美张开双臂就抱住了他。秀也回手扶住了子美的身子，触摸到子美身子的瞬间，秀就能感觉得到，子美除了身上的这件外衫，里面大概就什么也没穿着。不同平常的高体温和粘腻的身子，很明显的是刚从床上下来。身下，子美的那地方还顶着了自己的，看来还正在高涨时候，秀的脸刷的就红透了，连忙将子美拉了开来。

"你......你还是快回去完事了罢，这么没顾忌的跑出来，也不怕伤了身子？哥哥晚些时候再过来。"秀推开了子美，转身就想走，子美一把拉住了他。

"哥哥还是问礼物来的么？"子美问，秀点了头。

"哥哥不用再问了，子美要的东西，只有哥哥给得起，您若是答应，明儿晚上带匹红绸子过来我房里就成......" 子美心情不错，极少见他眼睛这么灵动的。

"就这样？"

"恩！"

"为什么是红绸子？不要黄色或是蓝色？"

"平常都用红绸......！"子美微微疑惑道，仿佛秀问了奇怪的问题。秀还奇怪他的回答咧！子美什么时候对绸缎感兴趣了？还好了，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好！你回房去吧！哥哥先回去，明儿叫人给你找块上好的绸子，保证是天下无双的！"秀笑着刮刮子美的小脸，然后就离开了。子美送走了秀，提着衣摆也往房里跑去了。只剩下了王太监目瞪口呆的看了看他家主子开心离去的模样，又看着秀匆匆离去的身影，不禁浮起一阵同情之心。那未经人事的五殿下，到底知不知道红绸在内宫里代表了什么用处啊！

"红绸？"正在处理公文的三哥哥抬起头来，神情古怪的看了秀好半会，似乎不解他的问题。

"是红绸没错，三哥哥可知道京城最好的绸缎庄是哪一家么？"虽说子美的礼物有了方向，可是他毕竟不谙熟绸缎这类东西，于是想到了请教一下对任何事情都很在行的三哥哥！

"我是知道，可是你要那东西做什么？我可不认为你会用到那东西。"三哥哥的神情还是很古怪，眉头已经微微皱了起来。

"不是我要，是子美说喜欢，我打算用做明日子美的生辰礼物的。"秀还是没感觉出什么异样，很是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哦？子美要的么？"三哥哥一听那话，不禁有些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你可知道这红绸在宫里多半的用处么？"

"用处？"秀不解。"哥哥，秀不知道！"听了那话，三哥哥竟掩口笑了起来。

"秀！我看你也不用别处找去了，哥哥房里刚好有匹上好红绸，还是镶了金丝的，想是别处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哥哥就送你个人情好了。这毕竟是你头一回，当然要给你最好的。"

"那就多谢哥哥......！"秀眉头也皱了起来，怎么三哥哥脸上似乎微微有些抽搐，然后就仿佛痛苦的趴在了桌子上？

"三哥哥？您没事吧！"

"没......！"三哥哥猛的抬起了头，恢复了正经模样。"你且先回房，哥哥晚些差人送去你院里。"

走了几步，秀突然回头。

"哥哥，红绸到底做什么用处的？"秀忽然有些怀疑的问道。

"傻瓜，当然是拿来做衣服......！"说罢，三哥哥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002

子美生日的这一天，除了大哥，其余几个哥哥们都来了。四哥哥有伤在身不宜出行，加上大哥不在，因而即使哥哥们都有空，也没了出宫的打算。兄弟几个在子美园子里摆了个小宴席，也没邀请朝廷里的官员。只是父皇那头仍是颇有心的让人送了份礼物过来。朝廷里有心的官员，或是有些从前受过丽妃恩惠的官员，虽说平日里对子美不见得上心，这样的日子里，就算不出席，也多少会差人献些东西来做孝敬。

再然后，就是晚上开宴时，二哥哥与他方一照面，就冷着一张脸说："你今晚犯桃花，少喝点酒......！"似乎就是从那时起，他们兄弟六人，就再难得有机会聚齐了吃顿饭了。

席间，哥哥们话都不多，二哥哥从来就不是那能挑起气氛的主，三哥哥一晚上满眼里似乎就只装下了四哥哥，没了大哥在似乎也少了开玩笑的兴致。稍晚些时候，三哥哥一副担心四哥哥身子的模样，强带着四哥哥先行离席了。二哥哥也没久留，安安静静吃完饭，也就告辞了。大哥刚离开皇宫没多少日子，这样场合里，随便少了其中哪一个，大家都不好受罢！

哥哥们都走后，就剩下了他和子美。虽不见得是什么好气氛的生辰，子美看起来心情却是不错，酒也喝了不少，此刻一张红扑扑的脸蛋，更是显得有些娇艳欲滴，好不诱人。

"秀今儿晚上不回，和子美一同入浴吧！"子美轻轻拉了秀的手，不待他点头便起身带了他往房里去。其实和子美一起洗澡也不是头一回了，因而秀也不排斥。虽不是同一院落里住，子美尚小时，一旦夜里梦醒了，时常嚷嚷着找他。因此大半夜里，王太监不顾宫里夜禁的规矩，央求着把他从床里挖起来，去到子美园子陪他，那是常有的事。而每每子美夜里醒来，总因噩梦吓出身汗，就不得不给他烧水洗澡，要秀陪着一起也是自然。如今看情形，子美是要留他在园里过夜了。

两人兴冲冲地进了寝宫，就直奔浴池去了。热水一早王太监就给预备着了，两人奔进了热气腾腾的沐浴房里，一时间孩儿心性未泯，衣服也不脱就手牵着手跳进了池子里。待浮出水面，两人也都是抹了把脸，哈哈大笑着边为对方剥起衣服来，丝毫没有顾忌。你抢我一件衣服，我撕你一件袍子，然后将湿透了的衣物扔的满世界，玩得是不可开交，还没开始洗澡，就已经糟蹋了一池子热水了。待到两人都脱干净时，水已经让他们泼去了好些。闹够了，也玩累了，两人这才认真的搓起了身子。

"哥哥的头发真香......！"正洗着，子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秀的身后，轻掬起他一把头发嗅着。

"子美的小嘴真甜......！"秀转过了身子，笑着捏了捏子美的两腮。子美浅浅笑了笑，凑上去，在秀唇上亲了一口。

"哥哥的也甜......！"子美说着，缓缓向秀靠了过去，把脸埋进了他的肩窝，轻轻将他环抱住了。一时间，池水仿佛有些升温，身体被子美触着的地方，让人有些被灼伤的感觉，秀直觉得全身都在发烫。

"子美，你怎么了？"子美常这么抱他，多年下来，养成了习惯，秀本不觉得奇怪。可是，子美的手在他身子上来回的抚摩，而且越摸越不是正经地方，让秀浮起了些微不自在，不禁想起了从前子美对他上下其手的经历。

"哥哥过了今夜，就是子美的人了，这辈子都不会与子美分开......"子美在秀耳旁轻声念道，还轻轻咬着他的耳垂，秀不禁一阵发慌。

"子美，你在说什么啊！"秀原是想推开子美，却在推开的同时，却脚下一滑，险些就要倒进水里。然而，一阵晕旋感过后，秀发现自己让子美横抱在了胸前。肌肤彼此紧紧相贴，子美身上的水顺着发丝流到了他的身上，无限煽情暧昧。子美小他不到一岁，身材比他高，但毕竟区别不算明显，可是，秀今天突然发觉，子美那看来仿佛清瘦的身架子，脱下了衣服后，竟也是肌理勃发，带着少年些微的青涩，却更是让人垂涎。

"子美！放下哥哥好不好......！"秀咽了咽口水道。

"不要！"子美斜飞着眉眼，固执地道。

"为什么？"秀不禁一阵哀号，子美这样姿势叫他好是难堪！

"子美喜欢抱着哥哥！"

"可我不喜欢让人这么抱着。"

"子美不要！"

"不要也不行，我要下来了！"秀不顾子美坚持，挣扎着从子美身上下来后，就往池子边上走去，再和子美这么光裸裸的抱下去，他这身子都快不听使唤了。上了岸，秀看着一地的湿衣服，不禁抓抓头发，回身问道："子美，你得叫王公公准备我的衣裳！"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子美那张粉艳的脸庞就紧跟着自己的背后出现了。"子美，你干吗无声无息的，吓我一跳。"秀埋怨道！可话音刚落，子美打开双臂再次将他拦腰抱起。

"子美，你到底在干吗！"秀尖叫一声，害怕被摔下，为保持平衡只好攀住了子美。

"还不快叫王公公给我备衣裳来。"秀不是很清楚子美的意图，企图摆出兄长的架势来。

"哥哥不是答应了子美，生日礼物什么都可以么？"子美微微皱着眉看秀，模样好不委屈。秀干吗吼他？他没有作错啊！

"我不是送了你红绸子了么？"

"那就对了......！"子美说着，在浴池旁的更衣帐床上将秀放下。床边放着一只盒子，秀认得，那就是装着他送子美的红绸子的盒子，子美拿进沐浴房里干吗？再接着，就见子美打开了盒子，拿出了那匹红绸。子美振臂一挥，那卷着的绸匹便凌空飞起，铺天盖地的就朝他罩了下来。

然后，在倒在床间的那一刻，秀终于知道，三哥哥耍了他。红绸子不是拿来做衣服的......

赤裸裸的身体，被包裹在那上好的红绸下，曲线必露。秀难受的蠕动着身体，直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某类爬行生物。

"子美！放开哥哥，只有父皇临幸妃子时才会拿绸子来包着人，你包着哥哥做什么？"原来他也是知道的呢！可当初送绸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了这层意义？

"哥哥还问？子美想要的生日礼物，就是哥哥啊！哥哥早该在子美向哥哥要红绸时就明白了啊！"谁会明白这种事情啊！秀在心中哀号！

"子美，这样做不太好的！"秀知道，这种事情虽不受禁制，但是毕竟不受推崇。

"为什么？子美问过三哥哥，他说子美可以！"

"什么？"秀愣住了，连三哥哥都扯进来了。

"三哥哥他都对你说了什么了？"秀不禁大叫问道！

"三哥哥说，要想和秀永远在一起，就应该这样做！"

"天啊！救命啊，他是骗你的！"秀很想昏倒算了！真不知三哥哥干吗要这么整他，三哥哥他明知道他的身份，不容得人过分亲近的。

"可是哥哥！你答应了子美，不能反悔！"子美表情很是认真，拥着秀，缓缓低头，吻上了秀的唇。秀微微一怔，就任由子美的舌头探进了舌腔！略微生涩却温柔的交缠让秀的神智微微迷惑了。长长的一个吻，直吻到了秀两眼泛起了金星。

"子美！你只是想碰哥哥的身子么？就是......像从前那样的......！"子美松开了秀的唇后，秀轻喘着，人也稍稍冷静了些，也没再抗拒着子美的举动。如果子美只是想那样抱着他，做那些事情的话，反正他们兄弟两亲近，那种事情一两次应该没什么的，不就是这一回是脱得彻底了些么？想通后，秀心一软，想着干脆就允了子美一回。也许这辈子，他也就那么一次了，给了子美也罢，只要子美觉得开心，也是值得，他就当送了份大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