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 我们都在潜行,我们的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属于我们的爱情的归宿,或者是光明在哪里。 回头看已经消失在山路的大可
时,山顶的灯塔正好亮了起来。阴天的傍晚时分,灯塔的光芒显得格外耀眼,远远地照向海面,指引着海上的舰船。我黯然地想,舰船
有灯塔的指引向关,又有什么样的灯塔来为我们感情的未来导航呢? 回到活动中心的时候,他们刚刚吃完饭回来。 解伟特
关心地问我,吃完饭没,快点去饭堂,或许能超赶得上。我说在外面吃过了。 坐下来的时候,突然觉得额头直冒冷汗,肚子特不舒
服。 没一会儿,纪干事也过来了,跟大家说,下周节目要开始联排,之后就是彩排,支队领导要来看的。听说总部的检查组来支队
的时间提前了。 在没参与这次活动之前,我一直觉得部队的联欢会差不多就是官兵同乐一下,不会太讲究的,但参与了之后才发现
,他们每一个环节精益求精,有些方面甚至比电视台搞一个晚会还要夸张,我只能把这理解成军队的严谨了。 纪干事在布置彩排之
前的一些事项调整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腹内一阵绞痛,腰都几乎直不起来了,往卫生间奔去。 腹泻,并且呕吐。 折腾了半天,
回到屋里,纪干事看到走进屋的我,停下来说:丛彬,你这脸色白的太吓人了,上市里吃什么东西坏肚子了? 我点了点头,坐下来
。 “解伟,你陪丛彬去岸勤医院开点药。”纪干事说。 没等我说不用,解伟就过来扶住我,像是不容分说地架着我往外走。
到医院的时候医生问我是不是吃了什么不洁食物的时候,我才想到和大可一起吃的那家海鲜。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可会不会也腹泻
了。 医生问完话,给我开了药。 “给打个点滴吧大夫,刚才他走路都没法走,都快拉虚脱了。”解伟突然说。 那位应该也
是毕业不久的大夫笑了笑,没说什么,拿起来笔划了几笔,递给解伟,让他去取药,让我就在急诊室里等着,一会儿打点滴。 一会
儿,护士就给我弄好了。 屋里就剩下我和解伟,因为是周末,大夫护士全都玩扑克去了。 “谢谢你啊,解伟。”我对在一边椅
子上坐着看报纸的解伟说。 “就知道你要说谢谢啦,嘿嘿,千万别不好意思。就当是我是拍我的新歌制作人马P好喽。知道吧,在
地方,写你这样一首牛B的歌可以赚很多银子的。”解伟用他一贯的调侃语气对我说。 “呵呵,你太夸张啦吧。” “夸张?你
要不信的话,咱们退伍了就去弄个音乐工作室,不用一年,你看吧,那什么风云榜,榜中榜,全都是咱的歌。” 我笑了笑,没说什
么。从见到解伟第一面就觉得这张面孔很有亲和力,至少不像展小阳那样,让人看上去觉得特有城府的样子。 见我不再说话,解伟
低头继续看他的报纸。 我想到了大可,不知道他吃了那海鲜会不会有什么反应。掏出手机短信他。 “晚上吃的海鲜没事吧?”
“没事啊,怎么了?” “我中招了,医院点滴呢” “靠,不会吧,这么夸张,医生怎么说,没事吧?” “没事,正打
点滴呢。” “用我过去吗?” “那么老远。有战友陪着呢。” “奇怪我为什么没反应啊?” “可能我的肠胃比较敏感
吧。” 大概停了有三五分钟吧,大可发过来的一个短信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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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彬,会不会是我的JY射在你的身体里面变质了啊?” 靠,他竟然会想到“变质”这个词。 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用什么脑子
想到的。不过我知道他肯定是在很认真地问我。因为我知道他称呼我“丛彬”的时候,那一定是很认真很严肃的情况下,而这个时候他
的这种认真严肃问出这样一个的问题,让我觉得他于某些方面流露出来的单纯可爱的同时,竟让我还有另外一种亲近感,好像感觉到原
本属于他身体里的某些部分特为真切地与我在一起,为我的融合与拥有,感到窃喜与幸福。 有的时候想想,爱,真的是一件很愚蠢
,很莫名其妙的事。每个人接受爱情,理解爱情或者在感味爱情的时候,总会有着不同的行为与思维方式。有的人会因为这些爱而变得
智慧起来,常人难以完成的事情也许他会不费吹灰之力,生活中常常信手拈来,脱口而出的话,在旁人看来却是如何的柔情蜜意。而有
的人则会变会异常的愚蠢起来,一些在旁人看来甚至是违反常理的想法,在他的思维里却愈发地执着,并且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到那种
不符常理但合己意、那种独自营造起来的快乐感。那个时候的我可能就属于后者,我在大可的笑容,他的气息,在他飘忽于我感觉当中
类似于军装或者是皮草一样的淡淡味道里,完完全全地迷失了自己。 我想了想,回过去短信“你拿我的肚子当冰箱啊,还变质呢?
” 大可很快回过来短信“要真是冰箱肯定就不会有事啦。医生怎么说?没事吧” 我“没事的” 大可“彬彬,我很内疚”
他很少有这样的肉麻感觉的。 我“小傻之,没事的” 大可“真的内疚,我罚自己做一百个俯卧撑吧?” 我“呃,做吧。
” 大可“算了,还是不做了。” 我“怎么了。” 大可“留着和你一起做” 我“?” 大可“一起做就是一起做啊,
嘿嘿” 我“你小子学坏很快啊?” 大可“是啊,再快也是和你学呢不是” 我“靠,这就是你的内疚啊” 大可“我是怕
你一个人打点滴着急” 我“一点儿不着急,有人陪着呢” 大可“谁?” 我“刚短信过你是和我一起抽上来的战友啊”
大可“哦” 我“哦啥?” 大可“我在想他是不是很帅啊” 我“干啥” 大可“要是养眼的话好让你减少点儿疼痛阿”
我“早不疼了肚子” 看了一眼认真在长椅上坐着看报纸的解伟,左腿压在右腿上,很修长的感觉。军装在他的身上显得很板正,
很有气质。 我“很帅的呢,不怕我移情别恋啊” 大可“不怕” 我“靠,这么牛呢你?” 大可“不是啊。因为我知道现
在你很在乎我,就像我非常非常在乎你一样。” 看到这条短信发过来,我的鼻子好像突然一热,赶忙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前面的医
疗挂图,深深喘了一口气,那种激动与欣喜才平复下来。大可很少说这样的话,偶尔冒出来一句,有种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别肉
麻啦,赶紧看书去吧” 大可“你身体不舒服我哪看得进去书啊” 我“靠” 大可“真的。” 我“我没事的,赶紧去看书
啦,要不然我该内疚了” 大可“好吧,那你打完点滴告诉我啊” 我“好的” 大可“亲:) ” 记得小时候只要是病了
,父母就会一改往日的严厉,以加倍的温情来呵护我。我常常会惊异于爸爸妈妈还有这么难以发现的温柔一面,那个时候我甚至会傻傻
地想,要是天天都生病就好了。 大可似乎也给了我这样的一种久违了的感觉。这样细致的,甚至有些甜言蜜语的大可在平时来讲几
乎是难以想像的,我也没有奢望过他会这样。 很快,点滴瓶子的液体只剩下一点儿了。一旁的解伟好像很有经验似的,放下报
纸,站起来看了看瓶子,转身出门应该是叫护士去了。 从岸勤医院出来,夜已经深了。 我又想起来了大可,给他发了条短信说
我已经回舰上了。他果然还在等我的短信,很快回复过来,让我早点睡觉。我这才将手机放回兜里。 “女朋友啊?”走在我一边的
解伟问。 “哦,是,算是吧。”我回答说。 “够甜蜜的啊,从打点滴的针管插进去到拔出来,你这手机就没歇过。” “呵
呵。” 我笑了笑。和解伟一起走在回码头的路上,月光照着路边高高的杨树,远处海上渔船的马达声断断续续从黑暗中传来。喜欢
调侃的解伟突然也沉默下来,我们安静,或许也是各有所思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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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了除了大可之外,用什么样的词来记忆2003,那么至少应该有两个词,可以深深印刻到岁月的年轮之中,一个是口罩,还有一个
就是361。 前者的印象是那漫天的白色口罩严峻的表情以及进出军港时自动测量体温仪上的红灯。 后者是从深海浮起却永远不
再下潜的艇身以及那些年轻的生命化作浪涛里的魂灵。 与这两种感觉有些不同的还有另外一件。 在2004年的元旦即将到来
国内各种媒体忙着回顾将要过去的2003年国际国内都发生了哪些大事的时候,一件让我们大家都有些想像不到或者说有些戏剧意味的事
情在电视新闻和报纸版面上一次次出现。这就是一直以强硬形象几十年如一日与美利坚抗争的萨达姆大叔竟然在一个地窖中狼狈地束手
就擒。 至少我个人觉得他应该像个男人,像我们的解放军战士在英勇就义的那一刻一样凛然面对美国大兵的枪口。然而他没有,花
白的头发,苍老的身形,以及那种完全被驯服了的表情,他没有任何对抗,这些让很多曾经无比钦佩过这个强权男人的民众们怀疑洞窖
中的那一幕是不是美国找的特型演员针对伊拉克官兵们的心理战。 我记得当时是纪干事特别激动地跑到活动中心,特神秘地打开电
视,把电视调到新闻画面,看着大家有些目瞪口呆的惊讶表情,经干事似乎很得意,从这一点也能看得出来或许我们很多人都有这种新
闻首发的播报爱好。 “不会吧,会不会是惊天假新闻啊?” 解伟最先夸张地发表意见。 “你家假新闻能被全球各大媒
体直播啊。” 纪干事最快速度否定解伟的疑问。 “太不可思议了吧,老萨这也太没面子了,你说他会不会窝在洞里想好死不如
赖活着呢?” 解伟继续边看边贫。 “靠。” 展小阳不悄一顾地出了个声。 看完一则新闻后,解伟又调到别的一个频道
,大家又看了一遍,似乎意犹未尽一样,一直到把频道一圈转过来才算完。 “纪干事,咱们那个三句半,应该改一下,加一句老萨
的这个进去。” 解伟的建议竟然获得了纪干事的肯定,大家真的想了一句调侃的话加在了那个三句半当中。 不过这句话我记得
到后来支队领导审节目的时候还是去掉了,说不严肃。当时解伟他们还特不理解,黄宏在哪一年的春晚上都能拿人家萨大叔开涮,让全
国人民都记住了苦不苦想想人家萨达姆,咱们在这么个小范围的晚会加了句萨大叔怎么就叫不严肃呢,三句半还要严肃,那干脆改诗朗
颂好了。 在部队就是这样,想得通想不通,领导的话必须得执行。 我在他们讨论的时候给大可发了条短信 “看电视!
萨达姆被捕!” 大可“你们那儿反应真够慢的,小爷我一个小时前就知道了。” 我“你就说你没看到不行啊” 大可“嘿嘿
。知道我看到这则新闻的第一反应就是什么吗” 我“是什么” 大可“我第一眼就发现萨大叔的藏身那个洞口太像我们俩那天×
×的山洞了。” 我“晕!晕!晕!” 我们的晚会在支队上上下下彻彻底底搞了好几天的环境卫生,在很多官兵也包括大可
他们的期待好奇当中,在总部工作组到了之后的第三天晚上,如期登台了。 尽管从编、创、演全是业余的,但那天的现场效果却要
比那些专业的要强百倍,至少我以及台下战友们会这么认为。这也许就是因为表演的人,表演的内容的接近性吧。 让我有些意外的
是解伟的演唱和丁宁的主持。 解伟的演唱应该说完全达到了这首歌的最完美状态。无论是他在高音部分与电声小乐队的配合,还是
整首歌的完成情况,无懈可击。特别是他在两段之间空白处加了一段他自己的话,他一改平时那种港台腔,而是特别真诚地那种语调,
大意就是这首歌是我们自已创作的,是基层战士的心声等等之类的话,当时台下应该是掌声雷动。 丁宁的主持是后来才决定加的,
因为支队领导审节目的时候无意中提到了,应该从主持人方面更有气势一些,纪干事当时就想到了由两位主持人增加到四位,正好当时
丁宁也在场,支队副政委说,小丁形象不错,可以让小丁试试嘛。 后来丁宁没有穿他的干部服,而是穿着白色的水兵服上台。这样
一对干部,一对战士,舞台效果确实不错。正式演出的时候,丁宁的声音收放自如,特别是相对于支队那个一直主持晚会的干部声音来
讲,显得清亮,更有力度。 晚会结束之后,总部领导上台和大家合影留念。 我在台下看着他们,心里面觉着特别激动。 不
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大概有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努力被肯定的欣慰,也有那种即将曲终人散我们都将离场的隐隐悲凉吧。 事
实证明,我的这种感受与这段时间以来我们这个“业余创作团队”的每个成员一样。晚会结束之后的宵夜过程中,大家的这种感受在一
个个空了的啤酒瓶中不由自主地溢出来。 书名: 午后的舰上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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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结束的第二天,我们的“业余团队”开始解散。 纪干事私下征求我的想法,问我愿不愿意把关系从舰上调到支队活动中心。这
应该是舰上有些战士求之不得的事情,因为活动中心不用正常训练,也不用出海,平时很悠闲。但好像是我不假思索地回绝了纪干事。
纪干事或许都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我不愿意离舰。包括大可后来知道了也说我这是不识时务,不识抬举,我想,当时自己之所以那样
一口回绝了,或许正说明了自己潜意识里已经与舰融在了一起。我是那种骨子里有些安逸成份的人,舰上的我的住舱,我的副炮战位,
包括每天踩着的甲板,周末的时候我感觉着的那舰桅间若有若无穿越而过的海风,我已经习惯了这些,或者说有了某一种淡淡的情感,
在一个空间里呆久了,不习惯再去换一个重新需要自己适应的环境。 还有就是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模糊地认为,之所以当时读到大
二了突然到部队当兵,或许动机只是想离开那时的学校,想忘记那一场是我先行逃离的情感。但我终究还是要回到学校,继续读书的。
舰上,属于我的舰上,或许只会是这两年的时光吧? 后来,展小阳留在了支队活动中心。 通信站的那两年女兵回到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