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如蝶(三)——七夕到底有多远

作者:七夕到底有多远  录入:02-28

而郭旌旗拉着我的手环拥着我的腰的时候,那种感觉却像鲜花吸引着蜜蜂一样紧紧地吸引着我。当他下午看我回来,再次邀请我上街去的时候,我还是去了。
盛大的文化艺术节持续了十天。
在这十天里,我在有意地享受着一个熟男也许无意的肢体亲密。
他每一天都在顽固地重复着这种近距离接触,却也从不对此解释什么。
我承认,他是一个非常憨厚淳朴的汉子。
就在艺术节结束后那天下午,见我从客户那里回来,他盛意拳拳地邀请我去喝酒。
他的理由是:大家相处都半个月了,相处的非常愉快。他说他非常珍惜这样的友情,很喜欢我这个来自内地大都市的帅哥。还有,再过两天,他参加的试前辅导就结束了。
盛情难却,我欣然前往。
新疆的菜以牛羊肉为主,调料以孜然胡椒为主。烤肉,手抓饭,大盘鸡,拉条子拌面,每一样都有着鲜明而浓厚的地域特色。
要的酒是伊力特曲,高浓度的纯粮精酿。
我没有说很多话,只是微笑着。
在郭旌旗滔滔不绝的汉语维语还有不知道什么少数民族语言的空隙,我不失时机地加上两句话,证明我是他的一个很忠实的听众。
我知道,认真倾听对方的话,是对对方最大的尊重。
其实,他的话我也没有听得多明白。只是反反复复听到他说到“朋友”这个词,而且用了很浓很重的新疆语音。他这样的语音让我新鲜,并且对这个词的兴趣更加浓厚。
我们喝的不少,一瓶喝完,第二瓶喝了一半。
我要去结帐,不管我怎么坚持,却被郭旌旗死死摁住我的钱包:“你瞧不起我!朋友,你瞧不起我!我比你大,你是西安的客人,你是远方的客人!朋友,等以后你在西安看见我的时候,你再请我!”
他非常固执地坚持买单。
他着急的样子像个跟人吵架的小伙子。
看着郭旌旗提着半瓶酒的样子我觉得很可爱。
见过不少醉汉,摇摇晃晃,嘴里嘟嘟囔囔,思维混乱,见谁都想黏糊。
可毕竟郭旌旗不一样。尽管大家喝的不少,却没有任何醉态。
我喜欢西北汉子,喜欢那种不扭捏不修饰的豪爽劲。
时间已经过了二十一点了。
新疆有句民谚:早穿棉衣,午穿纱,怀抱火炉吃西瓜。可是九月份的阿克苏此刻依然有些暑气。
在内地,此刻早就过了暮色低垂的时分,早就到了万家灯火的时候。然而,此刻的阿克苏却像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迟迟不肯卸妆,迟迟不想安寝。
洁白的云朵漂浮在湛蓝湛蓝的天空。
尽管还吹着凉丝丝的秋风,而太阳,依旧不紧不慢地向西方挪移着,一如内地下午四点多的样子。
这就是极昼的特色。
这样的现象让我兴奋。
不想回招待所,郭旌旗说:“朋友,屋里太闷热了,咱们去看电影吧。”
偌大的电影院正在做着赔钱生意。
进去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了。剧院里正上映着我说不上名字的电影。
只在剧院的最中间坐了一对紧紧依偎的忘我的恋人。
我和郭旌旗就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
喝酒有点多,后劲反扑上来,我有点晕眩,我用手捂住有点发烧的脸。
“朋友,怎么啦?”郭旌旗一只手搭在我的膝盖上,脸凑上前来就问。
记得我当时穿了一件雪白的无袖T恤和一件咖啡色的中裤。
当郭旌旗厚实的手掌搭在我的膝盖处的时候,我强烈地感受到了他的体温。
和一个男人如此亲密,在我平生,这还是第一次。
我的下体忽然就有了非常强烈的反应,顷刻间,蛰伏的那根棉条忽然就游蛇一样窜了起来,马上呼呼地抬头。
“我可能喝的有点多了。”我哼哼哈哈,顿时羞红了脸。
“不会吧,朋友,看你很能喝的样子!”
作为住在同一个房间的两个旅客,郭旌旗从来不喊我名字。他只是反复地叫我朋友。
此刻,他仍旧一声连一声叫我朋友。
叫着叫着,他的那只手掌就从我的膝盖处滑下去,抚到了我裸露在裤管外的小腿肚上。我意识到了什么,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堵在我的胸口,是那样地奇痒,却那样让我贪恋!我分辨不出这种感觉究竟是在我心里隐伏了多年,还是忽然就从天而降。但是,这样的感觉马上象引发了一场非常严重的痢疾一样,让我浑身筛糠!
郭旌旗的手又迅速移上来,越过我的膝盖,准确无误地把手落在我的私处。
我紧张地四下望望,除了那对爱侣紧紧地缠绵在一起,四周再无他人。
从后面高墙的小方孔中射出的投影在远处的银幕上落实着画面,四周的几个立体声大音箱在说着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一切声响忽然就离我远去,却又忽然飞过来近距离地轰炸我,炸得我的思绪血肉横飞一片狼藉,好像中间有飞机的嗡嗡声,有燕子滑过水面沾水的声音,有蟋蟀在墙根低低的鸣叫,有雪原上的狼嚎,还有雪崩时雪块坍塌飞溅的吱吱声以及落地时的轰鸣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着,不一而足。
各种画面,连着阳光瞬间穿过原始森林的明暗更递,还有流萤在长夜里炫舞的画面。原谅我的词穷,我只知道那时候我好像就正襟危坐在那里,却已经不知道谁是我我是谁了。
我的血液瞬间涨潮,澎湃的血潮让我晕厥。
然而我没有避让。
我任随郭旌旗用手执着地逗弄着我那藐视矜持的一片慌乱。
在一生中,我的感觉从来没有这样地复杂过。说老实话,这样的复杂却有着无比的快意!这种快意让我后来在生命中反复地向往。这是一种来自男人的逗弄,那种触摸让我甜蜜惊悸,也满含刺激。
后来,我也才明白,这么多天来,郭旌旗那看似无心的亲密行为完全是有心有意。我也才明白,实际上,多年来的全部胡思乱想今天才真正地归位:原来,我就是期盼着这样的亲密接触!是那样地期待!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同志!
这样明白地给自己定位,我感觉到很可怕。因为,我知道,这是一条被世人鄙视甚至是唾弃的不归路。
容不得我多想,我必须在这个时候做出选择,要么拒绝,要么任由他肆意妄为。
人这一辈子,茫茫人海中,碰见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不容易,尤其是这样另类的情感。
我想要迎合他。
真的,尤其在这个激情燃烧的青春年代!尤其,在远离家乡的寂寞的异地,这样一种不期而遇的,压抑了我那么多年的,找不到慰籍的感觉突然就这么降临了!
第一百零六章★
我的心里,舒服得就像清风徐徐地吹拂过一片盛开的梨花林子一样,滋润得就像一泓清泉流进一片焦躁的禾田一样。
那份在我心里徘徊和挣扎了多年的情绪,曾经蟒蛇一样不断地扭动翻腾,却在今日被一个男人仅仅只用一种零距离的抚弄,就让它得到了抚慰,这不能不使我震撼和慌乱!
我分辨不清我何以苦苦等待的就是这样的一种情感!
多少年来,我竟然空自等待着的,不是女性那姣好的容颜,不是女人那温热的胴体,也不是那完美的曲线和天性的柔情,更不是她们那亟待的渴求我接近的目光!而是——而是一种有硬朗的粗旷线条的雄性十足的男人的爱!
当这样的答案瞬间如此明晰地铺开在我心间,我局促得浑身战栗!
我想推开郭旌旗的手,真的想推开!
有一种羞怯,伴随着那还隐隐地残留在我内心的传统观念,让我想推开郭旌旗的手。
但是,我还想紧紧地攥住他的手,真的想攥住!——
茫茫人海,尽管不知道以后我还会不会和他相遇,但是,我知道,这样的手不一定在以后的生活里还能被我邂逅到!
今生今世,哪怕这样的手不复重现,哪怕命运仅仅只在我生命中安排这一次,只要让我还能在今后唤醒对此情此景片刻的美好追忆,能让我知道一辈子有过这种魂飞魄散的激动,也已经足够!
这样厚实粗燥的大手,就像一枚神针一样,此刻能翻腾,也能平息我心海中的滔天巨浪!
我浑身开始津津地出汗。
我局促不安,我肯定面红耳赤了,我能感觉到我浑身在不停颤抖。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那种驰动和狂野,就像一点负荷也没有的我狂奔在烈日下的原野上,那种战栗,就像春雷炸响后,积雪的莽原开始喀嚓咔嚓地在连续松动,准备解冻准备消融。
我闭上眼睛,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为好。
我的心在紧张和兴奋,羞霾却又在向往中反复迷失,又反复清醒。
我甚至渴望他那粗壮的胳膊把我揽起来,把我溶进他的身体里,我渴望他强壮的身体。随着郭旌旗的刺激和酒精的作用,我像陷入了幻境,我的思想和神经已经不受我指挥了。
下边涨的厉害。
我下意识的动了一下腿。
郭旌旗像是受到了暗示似的,抬手去拉我的裤子,我心里一惊,慌忙按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拨向了一边,我装作整理裤子,低着头,不敢看他。
郭旌旗好像也觉得有点尴尬,不自在地轻轻的咳了两声。
坐正了身子,郭旌旗不时地拧过头来观望我,看我并没有恼怒,终于把手再次搭了过来。
停息了片刻的海潮再次席卷而起,冲上长空,飞溅成洁白的浪花。
我不由得再次捂住郭旌旗拨弄我下体的手。
他的手指关节粗大。西域劲猎的风吹皱了他的皮肤,他的手背厚实粗燥。
但是他是那样地坚决,一开始他还是用了一只手在轻轻抚弄,见我双手来捂,第二只手也就过来了。
一种从没有过的激奋让我放弃了抵御——
这是一种全新的感觉。这个新疆汉子,我打心底里就没有厌恶过他,并且还深深地对他怀着好意。并且,他今天的动情,我才明白,我已经渴念得太久太久了!
我的手终于被他板开,就像一只牧羊犬被赶出领域一样。
郭旌旗的手,翻起我的中裤,再抹下我的底裤,像捕捉一条已经狂怒的蛇一样,一下子就捏住它的七寸一样捏住了那个头。
如果这个时候能看清楚的话,我的脸肯定红的能滴出血来,因为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很烫很烫。
郭旌旗把我的裤子往下抹了抹,像提住蛇头一样把我的那个东西提出来。
我紧张地再四处观望,很前面的那一对爱侣已经在爱河里溺水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获救。
四下里再无他人,而我们偏偏就呆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后面的高大的墙壁像最牢固的屏障一样,而且,我们还深陷在很软很深的沙发的包厢里。
有一种味道向我迫近,那残余的酒气,那强健的中年人身体上暖烘烘的夹杂着的微微汗味,忽然就迫了过来。
我一阵晕厥,当我预感到郭旌旗意欲何为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轰地一下就在我心里炸开了。
我听得见心里那轰的一声,那是什么东西坍塌的响动,可能就像那围墙倒塌的声音吧。同时,又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竖起来,可能那是我心里的一个界碑吧。
郭旌旗把厚厚的嘴唇贴了上去,我能感觉到他隐隐的胡茬挂上我那最柔弱的皮肤的轻轻的痛痒。那种麻酥,让我恨不得跳将起来。可是再没有等我有意识,他已经张口,把我那暴涨的头裹住了。先是轻轻地,再是狠狠地吸吮起来。我不由得伸手,搂住郭旌旗那圆圆的留着短发的钢刷子一样的头。
这样的感觉我从未体味过。
当我的那根东西感受到他的牙齿轻轻地碰撞,感受到他的舌尖的轻触和贴缠的时候,心里,就像瞬间谁拨响了琵琶!胡笳十八拍,十面埋伏在一时间突然奏响。那萧,吹的悦耳,那笛子,吹的婉转,那扬琴和古筝,那马头琴和二胡,我的妈妈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霎那间我竟然不知身在何处起来,不等我分辨,不等我品尝,一股火热的火山岩浆一样的东西就冲了出来。我想扳开郭旌旗的头,然而,他的脖子已经使了力气。我只能听凭我的霎那的释放就这样掩没在他那么固执的深深一含里。
这就是我的人生第一次。
我后来慢慢明白,就是因为这个郭旌旗,就是因为这第一次,世界上最吸引我的人,就成了他这种看起来很粗旷的中年男人。这种带有野性的,有着健壮体格的,还有些憨厚的人,才是我心中最值得珍惜的狂恋的红花。
后来,电影也没有看完,我们起身回了招待所。
洗澡后,就迫不及待地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然而,除了紧紧地拥抱,亲吻和互相用嘴拥裹外,再也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亲密行为。
然而,我已经非常知足了。
后来分手的时候,我竟然还为他落泪了。
再后来,阿克苏的业务因为客户单位倒闭不得不停止了。
尽管郭旌旗给我连着写过几封信,除了给他回复了一封信外,他的信,我再没有打开过,直接就撕碎后扔到垃圾箱里了。
有一种感情,你必须给他终结。
有些必须忘记,尽管他也许很美丽。
却是那样地不切合实际。
新疆,阿克苏,太遥远了,我只能摇头。
因为,我不可能放弃我的家人,也不可能因为他郭旌旗跑到遥远的几乎新疆边陲的阿克苏去,我也不甘和他像牛郎织女一样相望于两地。
我寻找的是一生的爱人。
我希望有人能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是一生一世!
哪怕我们的生活非常的平淡,我都会非常地幸福:他比我大,我喜欢;他疼我,我喜欢;等他老了,我天天给他洗脚,给他喂饭,给他洗衣。要是他走不动了,我就推着他的轮椅。看夕阳,看花谢花飞,看潮涨潮落,看云卷云舒。
我也知道,我有很多的缺点,任性和偏执。不过,我在长大!我需要包容!我慢慢会在包容和爱里,像凤凰涅盘,像蝉蜕一样,像蛹变成蝴蝶一样,重新获得新生命,塑造新性格。
因为,我真的期待爱——那种要和我今生共度来生续缘的爱!
当郭旌旗再次闪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不知道是福是祸。
看到郭笙旗的一刹那,老韩的形象就直愣愣的闯进了我的脑海里。!
第一百零七
生活中总会有很多复杂的事情,就像一堆乱麻一样堆积在你的眼前,需要你的整理。就看你怎么静下心来用了怎样的手段。
从一方面讲,我要感激郭旌旗。正是这个郭旌旗,让我看清了自己的情感方向,使我在选择自己情爱的道路时头脑清晰起来。
另一方面,他的到来也让我不安。
雪屏的电话,使我已经知道了老韩还在继续装修着我们的新房。那就是说,老韩根本没有打算放弃我。
雪屏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说老韩现在做事无精打采的吗?说老韩已经看着消瘦了吗?那就是说,我们的冷战也仅仅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窗户纸了。
问题是,谁来捅破这层纸呢?
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拉不下这个脸。
我捂住脸,脸有些发烫。
郭旌旗的酒量很好,五十四度的西凤酒很快就一瓶见底了,第二瓶也快喝完了。
说实话,我喜欢喝酒,我也喜欢能喝酒的人,更喜欢爽快的北方人。
北方人不会喝酒的很少。冬天气候干燥寒冷。比较恶劣的自然生存状态,酒往往成为驱寒的第一选择。酒文化也赋予了北方人爽直的性格,那种男性的利落和耿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郭旌旗就说:“朋友,这几年我还真想你啊。”
我笑着说:“我也想你。”
不想是假的。但是,现在的这种想,不是想见面,只是一种对记忆的追溯。就像看见一张老照片,只是想起那段时光,却从来没有想着去重温。毕竟,郭旌旗已经是我的过去式,一个生命的界碑而已。
听见我这么说,郭旌旗肯定错会了意思,就伸手过来揽我的肩膀,黑红的脸就凑了过来。
说老实话,要是没有老左的前车之鉴,要是没有和老韩这段你死我活的爱恋,郭旌旗的出现,也许会再次点燃我心中的火焰。因为,他的双眼皮实在是漂亮极了,他的眼睛在此刻是这样地多情,他的嘴唇厚嘟嘟的如此的性感,他露出面皮的胡茬更丰富了他的熟男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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