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第三部）沙之尘埃×海之岸————苍绯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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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施彤生充满了怒气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房内所有的警备人员和工作人员循声望去，披着外套，施彤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脸上满是怒气。

“Saint呢？”

看着被打开的通道口，施彤生问身旁的人。

“Saint大人在房间内休息！”

“那是谁？谁用什么理由驾驶着该隐？”

施彤生的怒气加重了，伸出手抓过身旁那个人的衣领，看着对方惊恐的闭上眼睛，负气的放开了双手。

“再我下次询问之前，好好的给我查清楚，快去！”

下达晚指令，施彤生转过身急速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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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驾驶该隐系统是如此的感觉！

辛娅不可思议的望着周围，自己完全悬空般漂浮在天空中，身体似乎都不属于自己了般，与空气融合到一起，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感觉。

有些艰难的辨别着面前键盘上那繁多的按键，一边注意着身后是否有人追上来。

——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追来了。

要在追兵赶上来之前找到加速系统。

辛娅在键盘上摸索着，有些无力的看着面前的显示屏上面那些繁杂的系统数据。

在这个战斗机中，辛娅提取密码的能力完全无法用上。

——果然没有修重楼脑内的那块芯片是不行的吧。

若是能活着进入对方的阵营中，说不定可以救回修重楼。

辛娅无法忘记自己当初看见那架为修重楼挡下致命攻击的战斗机时候的惊讶心情。

可能是认识的人吧，但是以现在的修重楼，过去的记忆已经完全被抹杀了吧。

猛然，身体如被抽离一般向前拉去，辛娅望着周围变成不可分辨的景物，震惊之后满是喜悦。

终于，可以逃脱追兵了。

现在，就是要考虑如何没有生命危险的进入敌方的阵营了。

眼前，辛娅看着渐渐接近自己的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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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惊异的看着墙上和门上的弹痕，还有掉落在地板上的枪，桌边的修重楼，正在梳着自己的头发。

“没什么，射杀一只老鼠而已！”

轻描淡写的回答着施彤生的问题，看着施彤生关上身后的门，阻开了外面的声音。

拿出丝带，想要绑住自己的头发，手中一空，丝带被施彤生拿了过去。

“射杀老鼠？”

接过为修重楼绑头发的工作，施彤生挑着眉问到。

“嗯！”

回答着，修重楼的声音中带着疲惫。

接受治疗之后身体就已经疲惫不堪了，又做了刚刚的事情，现在的自己，恐怕连走出房间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只老鼠想要干什么，竟然引起了你如此的对待，我可以问这个问题吗？”

“你已经问了！”

“呃、那你可以方便回答一下吗？”

施彤生感觉得到修重楼透过来的极度疲惫感。若是普通人，接受了那样的治疗之后，恐怕连醒来的力气都没有，而修重楼还可以站在这里与自己说话，果然是与众不同的身体。

“老鼠就是老鼠，即使全副武装，也不过是老鼠而已。”

将手上的梳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转过身，修重楼爬上床。

看了一眼钻进被子的修重楼，施彤生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在问什么，他知道修重楼累的时候脾气不是很好，但是像今天这样冷淡也是几乎没有的事情，虽然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明天检查之后，应该就可以知道了吧。

“那晚安了！”

没有回答施彤生，修重楼听见了施彤生离开房间的声音，坐起来看向紧闭的门，修重楼有些凝重的表情，如冰一般什么也无法读懂。

Ⅲ

可以看见了，那不远的天空上停留着的飞船。盘旋在半空中，俯视着下面的基地。

辛娅减慢了自己的速度，后面的追兵并没有继续追上来，恐怕是因为进入了敌方的领地，所以就放弃了追捕。

推进器的声音停止了，四周一切变得极为安静，听得见不远处飞船推进器发出来的极细微的声音。

辛娅考虑着如何没有生命危险的登上对方的飞船。

毕竟自己如今驾驶的是让对方最头疼的战斗机，这样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谁都会认为是来袭击的敌人。

辛娅让该隐悬浮在半空中，从这里可以清楚看见近在迟迟的防护罩，辛娅尽力不让自己接近防护罩，小心的在天空中绕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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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明煌司人惊讶的望着不远处的那架战斗机，没有开推进器，如准备偷袭一般小心的围绕着自己小队所在的飞船绕着圈。

“队长……”

身旁的监视员同时看见了监视器中传出来的影响，放大之后向明煌司人发出声音。

战斗机里面坐着一个女人？

这一发现让明煌司人更加惊讶了，搜寻着自己的记忆，明煌司人记得这架战斗机原本的驾驶员是一个少年才对，怎么会变成这个女人？

“还有其他的战斗机吗？”

明煌司人问身边的人，皱着眉头注视着屏幕。

所有的人开始搜索着，结果一无所获，除了这架战斗机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一架战斗机在附近了。

——怎么回事？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大胆一个人驾驶着该隐来这种地方？

明煌司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难道说施彤生觉得只凭该隐就可以打退这边所有的人？

——怎么可能！

明煌司人笑了笑，他并不觉得施彤生是那样的笨蛋，眼前这架战斗机并不是原本的驾驶员，所以说这个女人孤身一人到敌方的地盘来，并不是接受了什么命令，也不像是练习飞行而导致迷路。

“队长，需要出击吗？”

身旁的人问道，站起身，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们继续监视，一有动静即刻出击。”

“是！”

转身走出了舰桥，明煌司人在走廊上快步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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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巨响，辛娅看见了面前的这艘飞船中冲出来的战斗机。

——防御……

辛娅有些手忙脚乱的按着面前的键盘，果然这架战斗机没有经过特别的训练是根本就无法驾驶的，包括自己这个主测试员，都会手忙脚乱。

对方的战斗机只出来了一架。

若只是一架自己或许还能抵挡得住。

辛娅展开了该隐的防御罩，但是她的能力，根本就无法将该隐的五架战斗机显现出来。

明煌司人来到辛娅的不远处停掉了战斗机的推进器，悬浮在半空中，两人对视着，他看见了里面那个手忙脚乱的女人，只是打开了防护罩，正皱着眉似乎想要做些其他的事情。

——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来战斗的。

明煌司人即刻得到了这样的信息。

“听到请回答，我是T-MA01小队队长，听见请回答！”

国际救援通讯器中传来了一个带着阴柔之气的男声，让辛娅有些震惊，没想到对方的驾驶员会主动发出通讯。

“啊……我、我是……”

一时之间，辛娅不知道该用如何的身份来介绍自己。

“呵呵！我是明煌司人，请问芳名？”

通讯器中传来了轻笑，然后是有礼貌的问候，辛娅知道对方察觉了自己的窘态。

“辛娅，这架战斗机的测试员。”

“那我可以请问，辛娅小姐为什么只身来这个地方？”

“我、我……”

辛娅低下头，手轻轻的颤抖着，那张记录了所有的磁盘放在离手不远的地方，也随着手轻轻震动着。

“救、救救整个人类吧！！！”

几乎是用吼的，辛娅咆哮出声，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明煌司人有些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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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你只能以俘虏的身份上船！”

明煌司人将咖啡递给面前的女人。

“啊、没关系，我本来就是！”

笑了笑，辛娅接过了咖啡，看了一眼聚集在房门外面，那些充满了好奇眼光的船员。

“不用在意他们，那么，你可以说说为什么来这里了吗？”

明煌司人感觉到了辛娅的紧张，一直微笑着，注视着那双似乎隐藏了很多事情的眼睛。

面前的男人有着可以称得上美丽的脸孔，自从看到修重楼之后，辛娅再也没有觉得其他人可以用美丽这个词语来称呼了，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也配得上这个词语。

茶色的头发闪着淡雅的光芒，东方人的样子。

若说修重楼如堕入地狱的修罗般放出一股邪魅与纯真并在的优雅气质，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站在最高端的天使，神圣的叫人无法触犯，却又平和的让每个人想要亲近。

两人截然不同，但是却又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相似。

“我想要见你们的长官！”

“我已经派人去了，不过作为下官，我需要保护我们长官的安全，所以我想要先知道你来得目的。”

“嗯……”

辛娅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磁盘，放在桌子上。

“想要你们看看这个。”

“这个？”

明煌司人疑惑的审查着辛娅拿出来的磁盘，转身递给了身旁的人。

“我们会仔细的研究是什么的，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了，我们可以送你回监禁室吗？知道长官同意见你之前，你必须一直留在那里。”

“嗯……啊、那个……”

点头答应着，站起身，辛娅又如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转过头面前明煌司人。

“有个男人，我也希望能够见到他。”

“嗯？你的情人吗？”

明煌司人笑了笑，原来这个女人是有情人在我方的军队里。

“不，并不是，我并不认识他。”

“那么？”

“他……可能认识我们的一名驾驶员。”

“嗯？是吗？那叫什么名字？我会尽力帮你联系到他。”

“黑月……我记得，他是叫这个名字。”

辛娅在记忆中搜寻着每次修重楼精神混乱的时候所叫出的那个名字，若是没有错，可能这个人就是那天不顾生命危险救下修重楼的人，若是他没有被处置的话……

听见这个名字，整个房间里的人脸色全部变了，有些震惊的看着辛娅，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难道说，已经按军法被处置了吗？

果然是这样，做出那样的事情，怎么会什么事情都没有，辛娅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嗯，我会尽力帮你联系……”

明煌司人脸上依旧只是微笑，看着辛娅，用一种让人安心的眼神。

“那个……他是不是那个保护了我们驾驶员的那个人？”

辛娅再次确定。

“他一定会没事的。”

明煌司人再次微笑，站起身，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被人带着，辛娅离开了房间。

Ⅳ

再次响起了开锁的声音，黑月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打开的门，明煌司人走了进来。

“那个驾驶员的名字，叫做修重楼吗？”

关上门，明煌司人开门见山的问道，让黑月颇为吃惊。自己被禁闭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何他会知道修重楼的名字？资料上写着的，不是Saint吗？

“我们拿到了另外一份更加隐藏的资料。”

读出了黑月脸上的惊讶，明煌司人继续说着。

“是吗？”

笑了笑，黑月没有说其他的话。

黑月并不关心是怎么从对方手中拿到这些隐藏资料的，他关心的只是修重楼的安危。

“你们俘虏了楼吗？”

“楼？”

明煌司人对黑月用的称呼挑了挑眉。

“不，没有，是另外一个人带给我们，做了跟你一样的事情，背叛了自己的军队……”

“我没有背叛。”

黑月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让明煌司人从脊背冒出一股寒气。

“我没有跟随过，所以不存在背叛，除了一个人，我不会跟随任何人。”

被黑月的眼睛直视着，明煌司人的身体有点轻微的颤抖。

“那个人……就是修重楼？”

“嗯！”

既然已经拿到了修重楼的资料，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无论哪边胜利，无论这场仗要如何去打，他只需要在乎修重楼一个人就可以了。

“是吗……心中最重要的人，成为了敌人吗……”

明煌司人的嘴角闪过一丝苦笑，何止黑月，自己不也是如此吗？但是黑月可以保护，而自己……却需要亲手杀死对方。

“即使，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吗？”

“什么意思？”

啪的一声，明煌司人将一叠资料扔在了黑月的身边。

拿起资料，黑月翻着，脸色变得严肃。

“该隐系统，也就是修重楼驾驶的那架战斗机，由两块芯片连接人体与战斗机上的智能系统，对人体的精神系统有着重大的伤害，可以完全控制驾驶员的意识与记忆，若是取出了脑内的芯片，会丧失所有一切的记忆，成功恢复率只有百分之八。”

——楼，被装上了那样的东西吗？所以看见自己的时候，才会有这样陌生的表情？

黑月的死死的抓住手中的纸。

百分之八的成功率吗？如此的微小，若是取出了那块芯片，修重楼会忘记所有的一切，若是没有取出，修重楼也忘记了曾经的一切。

“我只要楼就可以了，忘了过去的我，记得现在的我就可以了。”

黑月重重的将手中的纸放在了床边。

百分之八的几率他也会赌一把，即使忘记了，他会帮修重楼，两个人一起回忆。

“是吗……”

一瞬间，黑月在明煌司人的脸上看见了悲伤。

“我先走了。”

拿回那叠资料，明煌司人走到门口，打开门，突然转过身，看着黑月。

“上面好像已经决定了，Phoenix的下一个驾驶员，是你。”

话音一落，紧接着是锁门的声音，明煌司人走出了房间。

靠在门外，明煌司人低下头，快要哭泣的神色。

“明煌队长，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

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不变的微笑，明煌司人迈动了脚步。

无论自己用怎样的手段，都无法获得Phoenix的驾驶权，身体数据根本就无法吻合，可以说这个军队之中，都没有一丝吻合的人，而黑月的身体数据，却出奇的与Phoenix战斗机的数据吻合。

今天看见了修重楼的所有数据，让明煌司人震惊的不是那该隐系统的真面目，而是修重楼那异常的，却与黑月极其相似的身体数据。

这两个人，充满了太多的谜。

明煌司人无从得知，也根本就无余力再去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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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隐战斗机被盗走，终端机有被人进入的痕迹……哼！”

坐在辛娅的位置上，施彤生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嘴角挂着冷笑，看着周围正在做善后处理的工作人员。

“是吗？被盗走了吗？”

修重楼的声音突然传入，转过头，施彤生看见走进来的修重楼。

“你做事太不小心了！”

修重楼的语气很淡，但是却在指责着施彤生。

走到桌旁，修重楼看着玻璃房的里面，原来在外面看里面是这样的情景，这里的所有人，每次就是站在这外面看着里面接受训练的自己吧。

“这次确实是我不小心，若是敌方研究了该隐系统，造出了一样的东西，我们就完全没有胜算了。”

“到时候我会将他们一架架的打落！”

施彤生转过头望向面向前方的修重楼，那叫人移不开目光的脸上，读不出任何的东西。

就这样看上去，修重楼就如一个普通的十六七岁的少年般纯真中透着一点叛逆，但是仔细看，却可以从那漆黑的双眸之中，读到各种各样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