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o英雄》 by 钢金属的教皇

“快滚！”艾索鲁破口大骂。
就像是配合默契。杨保瑞应声抬头。他深蓝的眼眸在液晶瞄准仪中深邃如海烁烁生辉。占据了整个椭圆形瞄准仪的大部分位置。彷佛任性的孩子，杨保瑞霍然抬首，他面对着镜头微眨了右眼，微微一笑！“啊————被发现了！”AIWA的双臂紧紧端住枪柄，刷的一声几秒间他汗出如浆，全身血液涌上头顶，心跳陡然至顶点。
艾索鲁大声欢呼。但见杨保瑞手拎长袍。他笑语盈盈的一个轻盈转身，已经堪堪让出了子弹前行的弹道！

 

“美人！！！”AIWA喃喃自语。

 

他全身急速提劲，将全部力量都提到右肩。右手关节，手腕，肩膀，甚至全身乃至全身都向前倾。身体太用力可以听到到骨骼咯咯作响，全身力气都凝聚在右手上，面对着缓缓退让的美人身后，靠在园椅上徐徐展现的首席执政官的脸。准备、提气、按键、撒手、右手臂机械反射的执行着头脑中的命令。

一声尖锐的高音响过，他猛然间对着2公里之外的皇帝开了枪。

 

流星赶月。
一声尖锐的高音令人的耳膜中充斥了气浪，白色浓烟从枪膛中激射而出，口鼻满是呛人的火药。艾索鲁大叫了一声，他撒手扔掉阻击枪，满负荷的子弹向空中劲扫。但是艾索鲁却是奋不顾身，他扑上前去，正好接住AIWA杨后仰的身躯。高楼上面浓烟滚滚，一串串火花闪烁着，AIWA的长枪落地，他双手掩住面，身体歪向一侧。艾索鲁根本没有任何想法，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AIWA的肩膀，架住他，然后，他助跑了两步，就竟自从万丈高楼上一跃而下！
夜空中繁星点点，分不清是天上的星辰还是地面上的人间灯火。他们连成一线，著称连接着宇宙凡间的银河。艾索鲁单臂握住索道，以50公里的高速滑行在双塔楼之间，尖锐的哨声响彻了手指间金属滑轮与钢索的滑动中。火花四溅。两楼之间，黑色钢索贯穿高低塔楼。高空狂风多阻碍了他们一分钟，他们已经飞快的通过索道，那一端正接在另一家高层公寓。夹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狠狠甩脱进了室内。他们撞击到了室内巨大的防护网上，室内数人用激光砂轮截断了钢索，重达数吨的钢索呼啸着坠入夜空，“轰隆”将对面大厦的外墙打的一个巨洞。其余众人换过艾索鲁，夹着AIWA从车用电梯直下地下车库，点火，启动，当他们乘坐的黑色轿车呼啸的冲进车流中的时候，而迎面疾驰过的高速路的军警部队正从四面八方涌向出事地点。

 

那时间，满堂的名门望族，宾客们都凭住了呼吸举目望天。胆战心惊的认真看着重达80吨的玻璃钢天井，自中心一个手指粗的小圆洞慢慢向外扩展，鬼裂出条条丝丝的网纹，旁随着“咔咔吱吱”的玻璃、金属、钢筋、交错的金铁之音。一片片的先是一颗一颗，慢慢的一阵巨大的地动山摇，数十万粒圆楞行的玻璃珠像瀑布一般，直直的从六层楼高处倾盆倒了下来。整个大殿中爆发出一阵惊骇的惨叫声，众人四散奔逃。
珠翠帷幔据剧烈的摇摆。白色玻璃渣风暴中，几个近侍扑倒在皇帝的身上，替他阻挡着巨大的冲击。满大殿的桌椅、风琴、美女、美食、琼浆翻滚在地，于狂风骤雨中狂舞。但是在这一派混乱当中，有一个人神奇的保持着身体的柔韧度和风度，屹立不倒。杨保瑞沐浴着玻璃瀑布，冷冷的注视着面前一切，宛若一个天神。

 

黑夜遮挡了汽车光线，AIWA双手掩面。他勉强维持着镇定，他的牙齿打颤：“我，击中他了么？！”
艾索鲁紧紧握着他的手，帮助他颤抖的全身平静下来，他不敢松手，好像一松手这个人就会消逝不见：

 

“没有。AIWA，你最后收手的及时。”

《hero英雄》15

 

社会就像一个原始丛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们快速成长学会用智力而非用武力击溃敌手，得以独善其身。杨保瑞无异是其中的佼佼者。他聪明，美丽，有思想有野心有行动。他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务实家，而且是个冒险家。谁都可能没有料到这个穿着名家设计，价值万金的礼服的男子。竟自在警车、救护车、围观的混乱人群中，做出了惊人的举动。他弯腰一把将他的礼服，撕去了下半截。然后顺着滨海大道，迈动脚步向远方狂奔而去。夜风激起了他深的发蓝的长发顺风飘扬，灯火通明给他的奔跑的身影轮廓打下了一层金边。他急速跑上天桥，顺着天桥跑到高速路的正当中，突然，他停下了。双手紧握着不锈钢圆柱栏杆，他向下面湍腾不息的车流中俯下了身体。他大口的喘着气。
“AIWA…………”

想证明什么？！
远方高速路中间，快车道上急速而始来的加长敞篷车上，几个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天桥上的人影，他翻过了栏杆。“上帝。不要吧！”他们尚且犹豫是加速行驶，还是紧急刹车。他已经从钢架天桥上一跃而下。风声呼啸着席卷过高空。巨大的速度使不高的坠落之势变得不可抗拒。咣挡的巨响，敞篷车上重重被砸出一个深坑。架车的是个好手，他大叫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紧紧扳住方向，转盘发出咔咔的声响，把持不稳，眼看着汽车挣脱任命肯的控制。另一个男子扑了上去。两人合力使力往怀中拼力强打方向盘，终于勉强的抑制住汽车改变方向狂冲进逆行道。紧随着敞篷车疾驰的后面汽车煞车不及，一头冲下公路防护堤，将身后的一连串的汽车撞击成了一团。开车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疾驰的黑色奔驰汽车后座，有一个茶色厚绸衣裳的浓妆艳裳的贵人，他的身下压着半躺在后座上的黑色头发的军人。他紧紧的压制在身体下面的人，而被他压着的人的浓眉微蹙面沉微嗔。他们打招呼的语语不多，但却是刀锋般句句迫人心弦。

 

“抱歉了，每次都以令你不悦快的方式见面。”
“没关系。偶遇总比分离令人期待。”

 

午夜的狂风卷起AIWA杨的头发，向车后吹卷起。在路旁的急速闪过的霓虹灯火照射下，他的面孔明暗交替的急速变换着颜色。这个十余岁就扬威战场的名将，以一个人带领团队完成了一个梦想的异乡人瞬息恢复了镇定。他靠着车门而坐一手托腮，一手搭在车座上坐直了身体。而杨保瑞，他全身都酸痛无力，他全身都依靠在AIWA的身上，身体距离AIWA只有零的距离。他媚颜如丝口鼻贴近吹气如兰，顺滑的卷发直直吹佛在他的脸上，喘息不定时，一阵浓郁的香气几乎要把AIWA窒息了。
杨保瑞强势起来令铁水绕指流，教皇都俯首称臣。但是依靠他人时娇柔解风情的模样，颇教人受用，尤其是对待AIWA杨这种性格坚定，作怀不乱的君子。他解除了身体的防备，在AIWA的怀中完全的放松了身体，手臂，四肢，肌肉明显的柔软了起来。面部表情也柔和了起来。他微阖了双眼，微微仰了面孔，精心编制的卷发瀑布般的倾泻下来。尽数倾泻在AIWA的肩头，标致的脸蛋埋首在他的脸颊处……躯体紧密的贴在一起，中间无有任何超越几片棉麻的障碍。
AIWA任由他偎依着，他的面孔透过他向前方看着。锐利的凤眼紧紧看着车流前方。汽车前面，前方汽车的尾灯和迎面疾驰的汽车的大灯，忽闪忽闪的闪出一道光河。车流过后，他们又陷身在黑暗中。
黑暗中，唯有感受到了他的体温在胸口如火如荼的燃烧。指尖接触到那个软玉温香的肢体散发的灼灼热力。

 

烧死了。他全身冒汗，被烫的心火辣。
切合，触手可得，有占有他的冲动。以及他想被他占有的邀请。

 

杨保瑞黑暗中呢喃了一声，AIWA微一楞，他一侧脸，却堪堪正与他的嘴唇相吻。彷佛触了电般，杨保瑞全身微颤，他的双臂腻腻的缠了上来，揽住他的脖颈，炽热的气息接近，还来不及反应，AIWA就与他肌体相贴，嘴唇交和。甜味冰冷又黑暗烦恼绝望，万般滋味俱全。两个人头脑一片空白心头巨颤。

 

终于做了。诸如身体最隐秘的部位与他分享，舌尖津液与他痴缠，探索他身体的秘密，尝到了甜蜜的味道。两个人的身体连带着心灵急促的接近，即使那危险，太过接近的高速会让他们都摔断脖子。开始是他主动，在他的怀中放松自己，轻启朱唇，搂着他吻他，他的依恋、可人和痴缠都令他烦恼。而后是他被他迷惑，他紧紧的回抱住他，彷佛用力的想要把他的腰肢揉碎，他的指尖用力的陷进他的长袍里，嘴唇从他的嘴唇滑向他的长发，他的面孔埋在他的长发里。在静默的夜里，他们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难以自己。
“抱歉了，教皇。我爱上了亚美三洲的杨爱华。”
“……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这个人，想他说话的样子想他挥刀的样子。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有机会还能跟他见面？”
“这就是一见钟情么？第一次的见面，但却是像认识了很长时间一样，陌生的熟悉。我能确认他也有这种感觉。有一种预感………我们一定很有机缘。假如不见面的话，自然是另一条的人生。但是见面了。那就是另一条不一样的人生吧……”
“想再见AIWA杨一面，亲口告诉他我的感情，亦想亲口询问他的感情………”

 

“原来就是这个美男子，迷惑了首席执政官啊……”
“不，虽然我救过他，但是各为信念，我尊敬有原则的人。”
“我并不是想象的完美。我沉迷于自身的罪恶里。我想过另一种生活。”

 

 

人类是自由的，你可以选择任何人，但是不能影响到其他人。

在满天繁星里，急速的汽车劲风，极地极限的速度中，像个小偷偷窃了他人的物品。AIWA的心中满是罪恶，既窃取了他的国家，又偷去了他的恋人，在他的媚惑里违背了自己心意。虽然放纵自己失速的坠入深渊，是一种毁灭、破坏的自由。但是，AIWA他却没有资格毁灭，堕落……

杨保瑞睁开眼睛，蔚蓝色的眼睛中满是倒退着的星辰。他的双臂无法拥有整个世界，但是现在却拥有了全部希望。他可以抉择么？
AIWA心中都是悲悯的感情。他可以抉择么？

 

“请带我走吧。”

“对不起。
我不能带你走……”

 

 

汽车滑下高速道，开进路旁层层密密住宅区，道路两旁德国巨柏高大林荫森森，雕花铁与石色围墙相间，串串连串的倒垂路灯，照亮了社区街道与深宅大院。这里是著名的富人区。长街的尽头，有一家青灰色石墙砌成的，院落中开满石结花、青竹的优雅巨宅。
“知道吗？”杨保瑞坐在车的后座上，静静的看着那座宅院，他平静的说道：“那是我的家，我在此生活了20年。马上就要离开了，有些依依不舍呢。”
“…………”AIWA侧耳静听。
“小时候，我的父母为了让我知道生活的艰难多辄，特意从孤儿院领养了我的弟弟，所以我并非不食人间烟火。”
“你的父母很睿智。”
“从弟弟身上，我看到了无法自主的命运。所以，我发誓要作主的自己的生活和未来。是男人都想成为一个英雄……”杨保瑞郑重的思考，他一字字说着。“我的高度有限，所以我想跟随一个人身边就可以看到天下吧。”
“……”
杨保瑞推开车门，他优雅的展开半截的长袍，像穿着最华丽的礼服的君主一样傲人，他站直了身体挺胸抬头气质濯濯。街角的巨型多角路灯，将他映照的华美不凡。
他俯身轻声的说：“你知道你拒绝了什么了么？”
“知道。我拒绝了一个聪明、有智力、有能力的，对我怀有善意的帮手。”
“你知道你多了什么？”
“我会多一个生死劲敌。多一个战场和敌国当权的公开敌人，而且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杨保瑞嘴唇发白，他紧紧咬住牙手指关节变得惨白。他呼吸停顿的时候，他们甚至听到了冰层断裂的声音。

 

“那我可以问，是什么原因吗？”

 

AIWA招呼艾索鲁开车离开。他最后的回复简短有力。“你的聪明才智适用于帝国。我们，永不会交汇。”

《hero英雄》16

 

我是在下着雨的傍晚回到杨公馆的。坚实的花岗岩围墙上爬慢了墨绿色的攀爬植物。窗外连绵不绝的雨丝就象是人们纠缠不清的情思。百合花在了墨绿色绿叶中散发着幽香，当我回到家的时候，那正是皇帝陛下宣布与杨保瑞订婚的前一天夜里。杨家的宅第。母亲欣喜的紧紧抱住了我，我站在玄关处，头发淅淅沥沥的向下涤着雨珠。在脚边聚会成了一团小水洼。
杨保瑞比我回来的还晚，他的衣服就象是被人强暴过一样衣衫支离破碎，他的神色还算镇定，“小保，正赶的上明日参加订婚仪式。”
我狼吞虎咽的吃着厨房所有能吃的食物。我低着头只吃东西。他将新衣放置我的身旁，漫不经心的说着，小保你的身高跟我一样高呢。对于我的消失数日，他不闻不问。防佛我刚从外面公园散步回家。那是一件暗红色印染外衣，小朵的雉鸟图案。团团趁着喜气。我嘴巴里的面包渣扑扑酥酥的掉了下来。我突然觉得像嚼干蜡。太恶心的颜色了。

 

窗外的雨滴了一夜。那一夜很多人都一夜未眠。这些日子以来我的晚上都睡不好，整夜的失眠。今天也不例外。我偷偷走到客厅想吃个面包圈，我看见了杨保瑞他坐在门边，望向黑夜中的庭院，他似乎看呆了。我转身想回到楼上我的卧室，杨保瑞背对着我，他问：“小保，你喜欢过别人吗？”
我的心怦怦直跳，我当然不会说出我罪恶的秘密。
“那是一种心被冻成一块玻璃而后掉冰渣的感觉。”
“谁甩了你？”
他轻描淡写的说道：“从来没人拒绝过我。这次也不例外。我会令那个人跪倒在我的面前，求我去爱他。”
“你可以看场好戏。”

他用的是男他。我倒可以确认，他一定是终生都忘不了践踏他自尊的某人。略微同情下下某人，被杨保瑞爱上的男人本身就是一个悲剧。他是那种一天要对方确认10000遍，他爱他的疯狂个性。我翻了翻白眼，“你不是明天要订婚么？”
“为什么不呢？婚姻和爱情是两码事。”
我更同情那个要和他结婚的某人。

 

 

皇帝遇刺的消息刺激的股市的下跌。但是，杰克佛蕾特皇帝平安无恙又提升了股市。这一跌一升又顺势造就了坊间不少百万富翁。军警们无头苍蝇般的到处刺探情报。宫内省却急于安排皇帝的订婚宴席。这使人们的注意力可以从节节败退的战况上，收回视线。至于皇帝本人对于婚姻的意愿，倒是没有任何人关心，执政官对于男子本身的兴趣和态度，早已被周边重臣对于他才智的期待，淹没了。皇帝本身就是个牵线木偶，至于那绳子是牵在教皇手里、还是阿威尔将军、或是杨保瑞手里就根本不是重点了。国家本身就像一个大机器，起决定作用的有时不是开关，而是各个转动中的螺丝。它们起了决定性作用。
皇帝的订婚仪式简单有序。宫内省官员在晚宴上颁布这个法令，立时就可以产生法律效用。杨保瑞就在距离我不到100米的地方，成为了杨保瑞大公爵。众目睽睽的围观着的人们礼节性的向他表示祝福和敬意，我对这个即将陷入围城的男子报以同情的眼光。
简单仪式后是大排筵宴的盛会。香槟、美女、鱼子酱、鹅肝片、法国沙拉等等应有尽有。我心底里恨恨的咬牙。晚宴一扫静默的空气和氛围。大家都轻松愉快的聚会，到处人头攒动群情激奋。我是带着一种愤怒？或是嫉妒情绪来的，目标是越过仪式正奔主题。所以我一头扎进宴席上如蝗虫般的踞案大吃大嚼，我心情不好尤其喜欢暴饮暴食，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当身体胃口极端满足的时候，就可以带来心灵的安抚宁静。仿佛这样就可以让我激动热烈平息。至于心中的隐隐飘忽的不安，却像是不着边际的云彩一样，偶然照耀在我的波心。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我和我刚订婚的哥哥一样愤怒、压抑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