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晨,我醒不过来的时候,就用这把枪打死我吧。”
爱又如何?恨又如何?成若如何?败又如何?
懦弱的我想做一回真心英雄……
我提着长统阻击枪,就一脚踹开了国宾馆的十二号楼的大门。与其说是众多的警卫被我轰赶到了外面花园,还不如说是提前看见我就逃之夭夭更妥当。冲着房间里惊愕的众人,我高举着枪对着房顶大声喊道:“教皇,我需要你的帮助。”
“滚蛋!”索拉姆教皇从来就不掩饰他的好恶。尤其是现在。一个艳丽的贵妇人正用血红的蔻丹十指揽住教皇的脖颈,试图继续吸引他的注意力。
“———等到路西华统治了人间吧。”
“那好吧。”我一越跳到他的面前,抬手扯掉了他脖颈上的银链的金质徽章。他大叫了一声。试图跟我争夺。我无赖的撞倒他,一跃跳上他们的床。打开金质的锁扣大声的念了出来:“我亲爱的茜特儿夫人,你的光芒与上帝同在……反面是,甜蜜的克劳迪亚小猫咪公主……你真够多情的。”
教皇身下的火红卷发的美女猛然间撩起绸缎长裙,就抬起粉嫩雪白的大腿,一脚将教皇大人踹到了床的彼端。“竟然还跟她们交往,那我算什么?”
我替他回答:“假如勋章还有第三面的话,就是夫人你了。”
我达成了预期的目的,寂寂黑夜中我们对视着,我们的眼睛都燃烧着火焰。“恶魔占据了你的心。”教皇愤怒的想尽办法打击我。“你跟我上次见面时,不太一样。那时你孤单、精明、强硬的像钢铁、百毒不侵……是什么原因呢?”
我紧抿着嘴唇,听任他的话把心拉成一片片的。
“是什么使你变得易怒、狂躁、冲动、不计后果的任性妄为?
————你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对。现在的我是杨小保。一个除了爱情一无所有的穷人。没有了爱情富人可以活下去,穷人就只有杀死自己。
国王旗舰是帝国最大、科技含量最高的超级航空母舰。从海畔的堤岸上,到达国王旗舰要有五海里的间距。教皇大人和他的教团,与晚上10点多钟,来到了旗舰上。教皇第一次登上了巨大的旗舰。电梯载着他顺着剧院般深邃的走廊,来到螺旋迷宫的舷舰顶端,他推开了左右横拉的室门,他一下子暴露在满天深丝绒幕布的繁星点点的棋室里。
点点星光海天交接之处,天使弹奏着竖琴。人们像针芒的一点真心都在此夜——安全静谧的黑夜扩大,加深。室内,隆德·杰克佛蕾特肩膀上撒满了星光,他的身旁流淌过来了音乐,摇曳着人们的灵魂在海上浮荡。
“我又产生了幻觉,教皇。”他闭上了双眼。教皇把手伸给他,皇帝伸出双手接着他的手,仰视着他。“我不敢睡,我担心我睡着之后,就无法醒来……”随从们识趣的纷纷退让出房间。
“那您为什么还要痛苦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呢,陛下……”教皇踱到巨型舷窗前,漆黑的大海狰狞凶残,他背对着皇帝,取下头上金质战盔,那上面高耸着双头鹰和王盾权仗的雕嵌,象征着王权,教权与民权,三权高度统一的标识。
“我好像看到了奇怪的景象?”国王好似催眠的般的露出了狐疑表情。
“小时候父母聚少离多世态炎凉,少年时病榻缠绵折磨心智,青年时婚姻短暂孤凌无依……直到现在,浑浑噩噩病痛的人生,还不厌倦么……为什么还不死呢?”教皇冷酷的说着,“还有什么不能了结,放下的心事呢。”
突然间,国王感到了巨大的恐怖,他伸手扶向了座椅扶手上的警示拉环。教皇静静的看着他,他无语无动,但是那个黑色剪影所带来强大气势,令他双手颤抖,身躯松动。
“你!让我看到你!”
他解开了金红色相间的披风,一举手就把红色主教服丢弃在身旁地上,教士袍像个飞鸟似的在空中滑开了一个气流圈子落到了地面。那个男人像个任性的孩子般的他甩了一下被风吹得张扬黑泽的乌发,然后,他回转过身来,走近了几步,解开了自己的西装扣子。他伸出双臂把手递给他,他微笑的说道:“在等我么?还记得我吗……”
————亲爱的。
曾想过得,再次见面就好好拥抱你,让你享受到我的温柔。
想和你做爱。让你知道我有多爱!!
是的,这样的行为一旦开始便无法终止,情欲的召唤远比智慧之果的滋味更加古老和根深蒂固。他远离了我的初衷。再次跟他,一个国王的见面,令我只能用最原始的机体动作表达我的激情。
是的,我们相识,互相提防,彼此试探,彼此小心翼翼的接近,舔平对方的伤口,测验着对方的感情。和他就像两条交尾的毒蛇彼此吐信窥探觊觎呲牙纠缠,既渴望用对方的身体来满足自己无法测量出深度的黑暗与空虚又要提防彼此尖锐的毒牙和尾针——小心刺伤了对方,不小心刺伤了自己。
肉体贪恋肉体的温度,灵魂拒绝灵魂的深入,在这场攻与反攻的战斗中痛苦也许是胜利的战果,而失败则是则是侵略的前奏。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听任本能在前面指引。如果理智与思考是将我们带至这罪恶渊薮的萤火之光,那我们投入肉欲的烈火是否可以重见伊甸园内无知的阳光?
搏斗和交配,雄性动物的本能在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流汗的攻击代替了任何意义上浪漫的前戏,都想把对方狠狠扑倒在身下:抽插,高潮。
然后从此暧昧牵挂心动情愫凡此种种再也不必考虑。
所谓爱情。
军队,国家,王权,夺利,治国,分权,纷争,逐鹿天下等等不是人生的全部,我的爱情比它们更、更、更重要。
我感到些许恼怒,因为在人前成功埋藏了几十年的黑暗内心在这个人面前竟然如此轻易的暴露。而我也明白如果今天我不能在这个人面前胜利,将我高他一等的气势如同精液射入他体内一般深深蚀刻在他的灵魂上的话,那我已经暴露出来的脆弱将成为他反噬的缺口,最终趁虚而入将我撕成碎片从此万劫不复。
也许上帝或是什么别的恶魔听从了我的祈祷,他终于在这场肉搏中错失先机,他的萦弱驱体从来不是什么很好的助理。当我疯狂的用手脚束缚着他,而他无可避免的气喘吁吁的问候我的父母以及我所有从未谋面的祖先和亲戚:
“滚开!混蛋,你敢把你那玩意儿靠近我一毫米我就让你死被那东西活活噎死……”各种下流淫秽的咒语层出不穷但是他为什么就是不记得当年他被我治疗的时候他已经全部都用过而且丝毫没有效果?唉,真是不长记性。
没时间忍耐,所有我身体的细胞都在尖叫着想要与他结合成一体,这让我本能地产生出无穷的警惕。这样是不对的,这样是完全不对的,一个人渴望另一个人绝对不能到这样的地步,这样的地步只能让你轻易地被对方注满毒素,在看似仍然强大的时候实际已经身不由己,一旦对方决定开始用毒牙吸回所注入的感情你就将全部溶解进入别人体内并随之魂飞西去。
怎能这样喜欢呢?毫无道理。
我的痛苦在于我从天堂沉沦,他的痛苦在于他想爬出地狱。那痛苦的表现形式此刻是一根细长的马鞭,狠狠抽击我们,让我们魂飞天外,支离破碎。当他发出尖锐到似乎要让我耳朵出血的声音。作为经常将美少年完整地带进去破败不堪地送出来的贵族老爷,这一定是他所学到的最有效的攻击形式,而我也无师自通地立刻用嘴唇了他的嘴巴。
我们挣扎,用手指撕扯着对方背上的肌肤。以至于弄的自己双手鲜血淋漓。“啪”地一声,撞击倒地的巨大铜灯盏栽倒了在他赤裸的身体上,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只留下一点浅浅的粉红色印记。他的眼睛睁得巨大无比,不知道是出于惊奇还是为了泪水的流出拓宽道路。
“呜呜呜”的惨叫从他的鼻腔发出,我充耳不闻将SM的游戏坚持到底。
当挣扎最后转变成无力,他的四处踢腾的双膝终于瘫痪垂下,完全不同的是他兴奋的另一半却无耻地高高崛起。我深深地吻了下去,我们的唇齿紧紧纠结在一起,鲜血合着甜蜜的味道。他是如此贪婪地索求着我,就好像只有从我的嘴里,他才能获得他所需要的呼吸。少许的血液粘湿了我的身体,他的温度灼烧着我的思维,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催情的芬芳,这让他的柔顺如钢针般直插我的心底。
是的,我已无法抗拒,
是的,亲爱的,我是如此地爱你。
当我进入他的时候,他的身体仿佛受到电击一般弓起。我无法分出那是痛苦还是欢喜,于是我紧紧地抱住了他,就好像我们会永不分离。
随着那生命的节奏前后,火焰从那一点蔓延开来燃遍全身。高潮一点一点筑起,而理智却无可救药地散去。他的双手在我的脊背上留下了条条印迹,而他却用它们紧紧抓住了我,指甲掐入我的肉里——你看你看,我就是这样被毒蛇缠在了一起。最后那一瞬间,我没有看见什么白光,只知道一切都在那最后的抽搐中喷射而去。也许我将再也不能恢复到原来那个我自己,但我也看见了他完全失神的眼光,他的脸庞泛出玫瑰色的光芒,于是我想,这是不是就是天堂的余光?
努力在他嘴唇上印下最后一吻,我与他紧紧相拥,睡眠如同死亡,而他的温暖是我唯一愿意带走的记忆…………
我真的幸福吗?这种想法令我痛不欲生。抢占了他的国家,和他的生命,却如此的幸福。没有道理。
我错误地低估了那第一次见到就在身上绑满绷带的情况下坚持不懈地强暴另一个少年的变态,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觉就要为这样的错误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的双手竟然被捆绑了起来,隆德准备做什么这是连小脚趾都不用动用就能想得出来的事情。虽然我完全明白他想做什么?但是这种惊异还是震动了我。罪有应得一报还一报,但事到临头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有罪并且心甘情愿地受罚。我大声叫着表示我的不满并试图用膝盖与他的身躯做亲密的快速接触。
隆德居然笑了起来,他,他,他,他居然笑了起来!
“你在怕什么?”他问道。
“忘了么,我说过的话。”他紧紧盯住我的瞳孔。
“为什么你那么害怕失去……控制?”隆德问,“从认识你以来,你就从来不愿意失去控制。给我治病的时候,你控制我。你逃离我的时候,你控制我。你重新跑回来见我,你控制着我,连你被揭穿曾经欺骗我时,你依然控制我…………然而在更多的时候,我们都知道……你控制你自己。”靠,这混蛋在说什么胡话?
“你戴上眼睛衣衫不整,和你那著名的亲戚保持截然不同的形象。脾气恶劣嘴脸凶悍,让任何有可能接近你的人退避三舍。”他从未用这样心碎的表情,看着我。让我惊骇……
“然而你又不能克制自己,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尽量显示你的才华。如果初识,必定认为你是个聪明绝伦美丽超众然而又淡漠名利游戏人间的英雄偶像。”他俯下身体,把那张已经看熟却无英俊的平凡的脸凑到我的面前:“只可惜,我却不小心在这样异常的情况下和你呆了那么久。所以我知道,你只不过是个凡人而已,你犯错误,你愚蠢,你顽固你呆板,最重要的是,你超级——自卑。”
“混蛋……”我惊愕的怒骂,试图把他的声音淹没。
他居然用手把我的嘴巴堵住。然后听见他温柔到令人恶心的声音,“别人都是用一堆优点来遮盖自己的缺点,而你却用一堆缺点来淹没你的优点,你以为这样就能令这个世界放过你吗?”
“这个世界可以放过我……只要你先放开我!”
他恬静的笑了笑,然后做了一个温柔的表情——
“不要害怕,我会让你认清你自己,认清你自己是怎样普通的一个人。然后你就能接受你自己,接受你自己,和接受我,我的……”
“——————你忘了么,我曾经说过‘…………假如你再逃走的的话,
就把你的腿打断,让你一步也走不动路。脖子拴住链子栓到床头上,每天每夜都做……教你永远也离不开我!!”
我从来没有想像过被鞭挞是那么屈辱的事情,这证明一切色情电影里面关于SM方面的描写都是在放屁。那一瞬间我是多么地痛恨这个混蛋,然而我的破口大骂很快被疼痛所哽咽变成了哭泣,并且我越来越清楚地听见自己因为忍受不了而发出求饶的声音。
原来我并不是个假面超人,原来我并不是个伪装的英雄,我在我的幻想里所塑造的那个比杨保瑞更光辉更伟大更超凡脱俗的自我正在泪水的冲刷下土崩瓦解。我痛恨我哀嚎我诅咒上帝的不公;我与这个男人只是偶遇时,他只不过是个混蛋加三级为什么要被他如此切割我的内心为什么命运不肯放过我这样的升斗小民?当他进入我的那一刻,被撕裂的疼痛如同白光一般直冲我的头顶,让我的脑细胞醍醐灌顶的觉悟,这个晚上的H终究将会过去而我们或许会恢复各自的人生道路,即使小保仍然会坚持臭屁而隆德是那么的变态,国王是国王,大将是大将……但是我们命运的丝线在这一个晚上挽成了一个死结。
我那层坚硬的拒绝一切的外壳被这鞭挞击碎了。
一切都不同了。
这个男人,他侵入了我的最深处。
疼痛逐渐转化为另一种不知名的感觉,那种我无法说出也无法区别的感觉,不是痛苦也不是欢愉,不是胜利也不是失败,顽固的手指探索着全身,失去了装甲的保护我的皮肤清晰地可以感受到指纹留下的烙印。他在我的体内抽动,那疼痛让我狠狠地咬向他的肩膀。但是我却根本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伙计,如果要下地狱,那我决不会把你留下!
我不记得高潮是怎样到来的,也不明白为什么肉体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会忠贞不渝地遵守性的法则,只知道我无法抗拒这种灼热的感觉,无法抗拒这种席卷一切的感觉。我只想靠近,更靠近,更靠近这个人,直到与他完全融为一体……
快感达到顶端的一瞬间直通头顶,在我失去意识之前的朦胧里,我听见他低声的耳语,“……我是真的爱你…………”
黑夜的激情始终都要过去,即使白天的痛苦多么深遂无底难以承受,每人都必须坚持。当夜晚那个原始,激情,热烈的大男孩醒过来的时候,那么他的眼前就看到了除了爱情更多的东西。这就是成长。
这种残酷令你我心碎。
初寒的清晨,海面上升腾的寒气从船舷处侵袭窗棂和惟帐,溱漫汗珠的人体上不可抑制的冷战着,漆黑的海面上像妖怪一样张扬着巨大的海雾和浪,人们都错觉的感觉不到稳重的旗舰摇曳。
“你总是不经预告的给我惊喜。”彷佛即将结束,我们不停的倾诉衷肠。生怕话语压在腹中,再无机会表白。“一起开着船逃走吧,到达世界的那一端。你永远跟我在一起不分开……”我们都看着对方,力图从他的面孔里面找出一点点破绽,和缝隙。
他用力握着我的手,突然大声的说道:
“跟我走吧,这世上没有比我更爱你的了。”终于……说了……
“每天每夜都在想念你。跟你在一起的话,哪怕立即死去都愿意。即使一天、两天、三天也可以!在城外的别墅,那里终年冰雪,没有任何人打绕我们,连时间也不会————跟我一起回帝都吧。”
海面上吹来的风啊……那时候,吹扬起漆黑的头发,散乱的发丝阻碍了我的视线。我伸手紧紧握着他的双手,温和的说话。竭尽全力的换回自己的幸福,它使我害怕的全身发抖:“隆德,你知道吗?你不适合政治,我也是,所以我没有资格谈论。但是我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