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 第一部(出书版)by 邪铃

作者:  录入:01-19

我狠狠一拳把他打在地上,随即又毫不迟疑地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他痛苦地蜷在地上。我喘着:「好了,我赢了。」
他躺在地上,脸扭曲着,眼中带着害怕和恐惧,使劲地咬着唇。
「为什么,为什么想杀我?我说过把红巾留给你的。」我拿着他的矛说。
「我不信。除非你死。」他使劲吐出了话。
一丝莫名的淡淡的悲哀涌上心头,我轻轻扯下了绑在手腕处的红巾,连同他的矛一起丢在他的身边。
他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显然对于我的行为十分不理解。但他还是警戒地站了起来,拿起地上的武器和红巾。
「好了,现在你相信我了吧。」站直了身体,他直直地看着我,嘴歪了歪:「长那么大还没见过像你那么奇怪的人,你不怕中途我杀了你?」
「哈,我相信你不会再花力气在我这个已经没用的人身上,毕竟前面还有更多人在等着你。」我有些自信地说着,其实心里还是有一丝的担心,但只有放手一搏了。
他没再说话了,我知道我说的话起了作用。
「那现在我们走哪个洞?」我问着。
「等一等,我要休息一下,不然一会体力会不足。看不出来,你还有些能力,能打赢我。你的武器呢?」
「没有。」我摆了摆手。
「天啊!真是疯子!不知是你太弱还是太强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随手从他腰间拿出一把小刀丢给我。
拿着小刀,我摆弄着开玩笑说:「那么相信我,给我不怕我把你给干掉。」
冷笑了两声,他轻轻吐出:「我依然不相信你,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联手,不然你我两人都无法在这场游戏中活下来,外面有一百八十个人等着我们。」
他看我的眼神是那样地谨慎防备,我苦笑了两声:「我已经没有红巾了,他们不会找我的,我还要去北方。」
他迅速地靠近我,用矛抵住了我的脖子,把我压在墙上,狠狠地看着我:「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不管你有没有红巾,只要进入这会场,只有两个结果:生或是死。要知道现在我还是不相信你,因为你完全可以趁我不备时杀了我,拿到我的红巾,所以我有可能也会杀了你。不要抱着你没有红巾,就没有人杀你的想法。还有你说你不参加比赛,要去北方,没有人会相信的,不会有人这个时候还想进入森林,因为那只是寻死。所以我劝你,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目的,没有命什么也做不成。」
他抵得我的脖子有些出不了气。我使劲甩开了他,深深吸气:心里暗自思量他说的话,也许我不应该有这个时候去北方的念头。
「好了,我想说的也说完了,现在你走我前面,走最左边的路。」他拿着矛说。
进了那洞口,看来在我们的前面已经开始了疯狂的厮杀。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在墙上火把的映照下,地上绿色的液体反射着诡秘和恐怖的气氛。我开始意识到我已陷入了一场可怕的杀戮之中。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让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拿在手中的小刀握得几乎要出汗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前方,偶尔回头,可以看见他也是同样小心而警戒地看着四周。我突然发现自己脚边似乎碰触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那是一颗头,满脸的血污,凸得几乎暴出来的白色眼珠异常清晰,张大的嘴里还在流血。我从没有见过如此恐怖而真实的情景,几乎是无法控制地,我停下脚步叫了出来:「啊!」
显然我的叫声使他受了惊,他迅速地跑上来,看了一眼地上,随意地说:「原来是个早死鬼,前面还有更多的。还好我们不赶在前面,我想前面的厮杀更厉害,毕竟大家都要争前五名,走得越前面死得越快。」
看他如此平静地一边看着地上的头颅,一边像是聊天气般说着生与死,一阵阵寒意从心头涌起。看出我心里的害怕,他耸了耸肩:「怕了?不会吧?你应该早习惯了,不然如何活到现在?」早习惯了?原来他们一直是如此生活的。我突然想起了亚雷诺曾经说过的话:「也许该让你感受一下真正的生活。」
我们朝前方走着,四周一片安静,只有偶尔出现的散落于地的四肢和尸体能让人知道,这里刚刚有过血腥的杀戮。为了驱散围绕在四周让人窒息的沉重气氛,我试着与他交谈,才知道他叫月热,由于满了十个水风,所以不管愿不愿意他都必须离开他原来待着的小孩邦。
这是规矩,为了保护现在在邦中的孩子的生存空间。一般像他这样刚出来的都会参加一些小型的邦,或是自己成立一个邦,如果能幸存下来一二个水风,再去加入大邦。因为要加入大邦,除非是大家肯定你的能力,或是你能提供大量的食粮,或是像这样在血腥的比试中夺得胜利才行。
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一出来就要参加,我问。
「因为无法保证能否在这个风日后活下来,还不如来拼一下实力和运气。不过这次也太不走运了,居然是群发,而且允许的入邦人数如此的少。」
原来他也无法真正掌握自己的生存,也许他太小了。许是一时冲动,我脱口而出:「我会帮你的,也许我们能幸运地拿到四十个红巾。」说完我就后悔了,发什么大话,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办了。算了!关于去北方的事,就等这次能活下来,下个水日再去。第一次,我发现我对自己的生命竟无法掌握了。
「哈,哈,你还真是奇怪,不知你是如何生存下来的,简直不像这里的人。」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掩饰着:「不是这里的人,难道我是这里的鬼吗?」
路向前延伸着,洞内渐渐亮了起来,不一会,我就看到了洞口。
第八章
几乎是不由分说地,我朝着洞口跑去。那透出的光亮仿佛能使黑暗中的一切邪恶现出原形,洞中过于压抑的气氛,使看到光亮的我失去了警觉。
「小心!」当我听到月热的尖叫时,已经迟了。一个手拿大刀的壮汉已从洞边向我砍来。
血从我的肩上汩汩流出,非常庆幸我的身上早已是红绿交杂。
他的刀又向我砍了来,我忙用自己的小刀挡住。
已经发狂了的眼神,杀意十足的动作,浑身上下连刀上也溅满了绿色的浆水,一个已经杀疯了的人。
肩已经疼得仿佛连心脏都被砍伤了一样,我挣扎着,在他的刀下逃生。藉着灵活的身手,我用刀刺伤了他的手臂。让人觉得害怕的是,伤没有让他的动作有任何的改变。
「啊!」在我的面前,男人倒下了,月热手拿着矛站在他身后,矛上还滴着绿色的血。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死在我面前,如此的迅速,如此的突然。
心开始发寒,呕吐的感觉从胃里升了上来。
没有看我,月热蹲下了身,从他身上翻出了红巾。
「哈!我们捡到便宜了。他可真厉害,这里足足有十九条,怪不得如此的疯,原来你是他的最后一条了,多半他一直在这里等着从洞里出来的人。」
这时,我才转动脖子,向四周看去。「呕」再也忍不住了,我吐了起来。
这哪里是人间,分明就是地狱。四周乱躺着的尸体,在阳光下分外耀眼,带着血丝的细碎肉块,四处飞溅着,不远处的树干上还有一具没有头的尸体,鲜血从那断了的脖子上流下来。
身体仿佛就在冰库里一样,没了热度。四周的尸体仿佛还在我耳边窃窃私语着,流着的血像要将我掩埋在那邪恶的地狱。
「喂喂,你在干什么,吃的东西有问题?现在可没有时间给你磨。快点,风起大了,我们还要赶时间。」拉着我,他不由分说地向林子深处跑去。
沿着尸体和血液,我们朝着目的地跑去。
「要快些,不然那些拿到二十条的人先到了,就没有我们的份了。而且,我们还得再找二十条,看看还有没有人。」
我使劲挣开了他的手。无法再忍受死人和血腥的味道,我拒绝了他。
「反正你已经拿到二十条了,那你就自己去吧,我不想杀人也不想被杀。」不管他认为我是软弱无能还是临阵退缩还是反覆无常。
惊讶地看着我,他衡量了下我的话的真实性,勉强地点了点头:「你可要想清楚,这可与性命有关。」
「我已经想清楚了。你快走吧,时间不多了。」
他静静地看了我一眼:「好吧。现在后面已经没有人了,你最好是躲进洞里,大概没有人会回去那里。如果你想去北方送死,就向那边走。」他指了指我的左边,转身就走了。
风吹着树,穿过树干发出的呜呜声像地狱的召唤般,引诱着迷途的人们朝烈焰奔去,去接受身体与灵魂的焚烧。
站在这里,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是回到那个让人感到晒心的洞,还是朝着九死一生的方向走去?我已经茫然了。站在十字路口,我不知道何去何从。
我犹豫地看着四周,最后决定向北方走去。
路并不好走,风越吹越大,夹杂着地上的尘土,打在人的脸上有一种刺痛的感觉。
肩上的伤很痛,血不停地流着,头已经有些晕了。我坐在地上靠着树喘气,一种名为寂寞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突然在离我不远处响起了细碎的声音,越来越近,那不是风吹过所发出的声音。我警觉地站了起来,靠着树干,手里紧紧地捏着刀。那会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是核树?还是那些寻找红巾的人?
终于,声音的主人从树的背后出来了。
来者带着笑看着我,边向我走来边大声说着:「算你运气好,没有走远,哈!看,现在我手里有四十三条红巾了,这次真是运气特别好。我们要赶快,时间已经不多了。」
快乐的笑容,泛着光的眼睛,他的出现像是一道光,让我觉得天明亮了起来。一阵暖意在心里流淌。
绷紧的心,放松了。
不!危险!像是慢动作一般,我看见月热的背后有个拿着大斧的男人,两颗瞪得比铜铃还大的眼睛、额角、颈部暴起了道道青筋--那眼神,像嗜血的野兽,残酷凶暴。他手手伸得高高的,举斧向月热砍去。
「不--」心仿佛瞬间被撕裂,痛得快要窒息。是谁发出的声音如此撕心裂肺?
锋利的刀刃,鲜血如泉涌般触目惊心地滚滚而落,身体倒下。
几乎是无法控制,我冲了过去。血在沸腾,全身的细胞像在叫着同一个词:「杀,杀!」
已经无法记得我到底是如何做的,只记得拚命扎在人身上的感觉和扎在木头里一样,没有感情,只有杀戮。我的眼已经红了。终于,我用尽了力气,坐在尸体上,我在干嘛?原来我在杀人,我竟然在杀人!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恐怖的事时,我松开手里的刀,跌坐在地上,我不断向后移动,眼睛看着那已经没有生命的恐怖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杀人!月热...月热!我反应过来,匍匐冲向他的身边,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伤口汩汩流出的血,如此刺眼,我第一次觉得绿色是如此的可怕,代表生命开始的颜色,在这里却是生命的结束。
眼泪无法抑制,我轻轻地抱着月热:「你没有事的。」为什么,他的身体如此的无力?
他看着我,年轻的脸上带着茫然:「我...也不...不知道,为什么要返回来找你。这是第一次,我...会去...帮助对...对我无用的...人,也许...你...给我下了药。」
泪水无法停止,我痛苦地叫着:「不要说了,我们马上去找人,你一定会没事的。」
「你...流下的是...」他伸手,轻轻地摸着我的脸。「热的...为什么...我流的是冷的?」
恐惧,无措,无力我感觉我怀中的人在渐渐变冷,我使劲地抱住了他。不要,我不想看到人死。为什么,为什么!他还那么年轻,充满生机。
「很高兴,找你......为什么...」睁大的双眼,带着淡淡的笑还有不甘的表情,在我怀中,一个生命,一个刚刚还在对着我笑,对着我叫的人消失了。这世界再也没有他的声音,也不会存在他的身影。
「啊!」痛苦,仿佛要将心脏震裂的痛苦,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因为我而死去的人,他不应该死在这里的。如果说要死,那本该是我,一个临阵脱逃的人,一个无法面对真正现实的人。
我使劲地抱着他:「朋...友...因为你当我是你的朋友。」我自言自语着回答他的疑问,回着他永远也听不见的答案。
他就躺在这里,风轻轻地吹着。流淌在地上的血将他深深地掩埋在生命的绿中,他的矛就在他手边,他的绿和我手上的红巾相映着。我跪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他,风吻着他的脸,也拍着我的脸。
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被我杀的人,我轻轻地拿下了他的红巾。
「你也是一样,你们都为了生存而拼搏着。而我是个卑鄙的胜利者,对不起。」
我死死地握着他们带给我的生存的机会,那是他的生命,也是我的生命。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背负着二条生命,一个为我而死的人,一个被我杀掉的人。
「我会活下去的,是卑微的,是坚强的,我都会活着。月热,我会看着这个世界不再离开自己的眼睛。」我最后深深注视了月热一眼,转身向着原路走去。
我的血依然是那样地沸腾着,现在我应该自己面对这个游戏了。
一路上基本已是没有活人,静静地告知我,游戏快要结束了。
我的手非常的沉,我使劲握住了红巾,怕掉了一条。每一条都有着一个生命一个灵魂,我的手上有着几十条人命,有着几十条甘的灵魂,他们共同呐喊着:「活,活!」
渐渐地,我接近了标着入口的洞。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感到恐慌。
我静静地伏在洞口的远处观察着。应该还有人隐藏在暗处守株待兔,像等待猎物的蛇,等着目标出现。
终于被我发现了,在洞口旁边的树,吹过的风卷起了裙边,暴露了躲着的人的形踪。
我大声地发出了声音:「啊...你要干什么?不要!我杀了你!啊!」
哼哼,看你上不上勾,我故意发出争夺和厮杀的声音,躲在石头的背后,等着对方行动。我不敢贸然行动,摸不准洞口处还有没有人在。
这是一个耐心的比试,显然对方已经无法等待了。
慢慢地,有个人从树后走了出来,拿着大刀,表情紧张,行动谨慎,向四周张望着。他朝我这边走来。
越来越近了。「近点,再近点...好了。」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身影,我拉动我手中由几十根红巾连成的绳子。
「磅!」他被绊倒在地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我冲了出去,跨在他身上,用手捂住了他的口,拿出小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我压低了声音:「不准动,小心你的脖子。」
非常听话,他没有动了。
「说!到底洞内洞外还有多少人?老实说,不然你的命不保。」我装出非常凶残的样子逼问他。
被捂住了口的他,脑袋拼命摇着。我轻轻地松开了捂住口的手。
「不、不知道。」他神色闪烁地回答道:「我才到洞口,只知道洞外没有人,洞内我还没有收足红巾没有进去过,不知道。」
我牢牢地盯着他的脸,他的神色非常的不正常,但他的态度却很坚定。让我找不出什么。
我很庆幸他的刀就掉在他的头上,一把并没有溅很多血的刀,也很庆幸天空突然变亮了。刀一闪而过的光亮,使我警觉了。闪电之速,我从他的身上滚到了一边。
绿色的血溅出,本应只有我和他的地方,多了一个人。那本应刺在我身上的武器,刺在了他的身上。
没有料到的结局,使偷袭者愣住了。
不能放过任何机会,我冲了上去,一笔击昏了来者。
看到已经晕过去的人,我这才感觉脚有些软,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刚才反应迅速,现在死去的应该是我了。
风越来越大了,时间来不及了,不能再慢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拿起了那把救过我命的大刀,一寸短一寸险。
我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洞内。
现在连我都无法相信了。跌跌撞撞地,我已经到了往地面的梯子前,没有埋伏,没有敌人,连一点变化都没有,就这样一路平安地走到了出口。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丢下大刀,步履不稳地爬上了梯子。累,这时我才深深感到一股疲惫。不只是身体,还有心理的累。痛,还是因为失血使我的头昏着?
推书 20234-01-19 :冷医虐 第一、二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