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像是祭祀般的场景让我觉得自己便是那只可怜的待宰的小羊。上官青岚只说了一句,你进去就知道了。然后自己便留在了屋外,让我沿着白绢路一直走到房里。
虽然有不好的预感,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照着他说的一直走到了白绢路的尽头。尽头是锦润的房间,推门进去,锦润正坐在桌边。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虽然我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日子——他穿了一身和我穿的这身样式基本一样的繁锁的礼服,只不过颜色是白底加金色。头发倒还是梳的一般的髻,但却戴了一个金龙的头冠。房间里点了一圈白烛,家具什么的全用白布盖上,宽大得有点过分的床也换成了全白,还挂着许多白绢的布条。
在这种场景中,要是再来口棺材就完美了。倒是一身大红的我看起来不伦不类,像是来给别人砸场子的。锦润招呼我在桌边坐下,桌上摆了一些精致的酒菜,但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虽然菜是做好摆上了,不过应该是吃不到口的道具类。在今晚这场莫明其妙的游戏中,上官青岚的剧本上一定没有写“吃饭”这个环节。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锦润也学着他们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给面前的两个杯子都满上酒,“这个仪式完成之后,大一统便正式开始了。”
“什么议式?”敢情大家都明白今晚是怎么回事,就我一人被蒙在鼓里。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给我提前知道了的话,说不定会搞出点什么花絮节目出来,坏他们的好事。
“这个仪式之后,便是确定了凤星的归属。”锦润将酒递给我道,“上官说与凤星第一个缔结契约的王星便是日后的帝星。”
“缔结什么契约?”我端起酒送到嘴边,“怎么结?”
“就是凤星与王星的结合。”
我“噗”地一口酒全喷了出来。不是吧?以前宇文慕可是有教过我祭祀用语的,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这个“结合”……难道是我想多了?
我阴着脸问眼前这个脸无表情地说出惊天动地的话来的机器人:“上官青岚有告诉你要怎么‘结合’吗?”
“没有,”他摇摇头,“他只是说,等你来之后别让你跑了,等时机到了自然会知道。”
还能跑到哪儿去?外头还有十二个门神呢。我狐疑地看了看这桌酒菜,加上出门之前西门锦菡的诡异举动,然后便确定了上官青岚的险恶用心。说什么时机到了自然会知道,这酒指不定是被下了药的,菜里说不定也有,原来不只是道具而已啊。还好刚才被他打击到的时候全喷出来了,不然可就真中了上官青岚的套。
房里有个面无表情的机器人,外面还有十二个门神,今晚怕是跑不掉了。虽然我不信这些仪式的说法,但也不能就这样如了上官青岚的愿。把喜房布置成灵堂,谁还有心情在里面“结合”?而且对象还是个冷冰冰的机器人!要是西门锦菡说不定还能够接受。
想到西门锦菡,他出门前的那些诡异举动……该不会是舍不得我的表现吧?这样说起来,他会不会给我在衣服里放点什么工具呢?我悄悄地把腰带啦袖子啦鞋子啦这些能藏点什么东西的地方摸了一遍,果不其然——什么都没有。看来那些“舍不得”我的表现,也是我的错觉而已?毕竟双重人格的人的思维回路的确不大好猜,天晓得那时候他是在发什么疯呢。
瞅见锦润又要给我倒酒,我便急忙道:“不用了,你自己喝吧,我……不大会喝酒的。”
他看了我一眼,便没给我倒酒,而是自顾自地喝起来。我松了一口气,机器也有机器的弱点嘛,就算刚才我的态度突然变得温和他也没怀疑,还真好糊弄,就算智商变高了,情商可不怎么高。
我放缓语气,试探性地问道:“上官青岚一点也没教你怎么举行仪式?连细节也没透露?”
“没有,”他肯定地说,“上官说这个仪式没有严格的步骤,只要能达到‘结合’的目的就行了。”
那老头还真干脆。虽然以前察看历代凤星的史料时,的确有一半以上的凤星都是女性,而且其中的许多还成为了帝星的皇后。要说这样的“仪式”发生在女性身上还有点道理,可历代凤星中还有一半是男人……难不成那些“前辈”们都举行过这样的“仪式”?
我狠狠地在心里汗了一把,然后为难地说:“这样啊……他什么都不跟你说,大概是怕你难以接受吧。毕竟这样的事……”
“仪式有什么问题吗?”他问道,“不管是不是难以接受的仪式,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行了。你不用担心,我是能够忍受的。”
“可是……”我皱着眉头道,“他好歹也应该告诉你一点……如果你事先没有心理准备……等下仪式的时候是会受伤的。”
“会受伤?”他愣了一下,道,“是很危险的仪式吗?”
“倒也不是……”我叹道,“你不知道仪式内容,好好配合我就是了。但是如果出了什么差错……”
“既然你知道仪式的内容,我当然会好好配合你的。”他有点奇怪地说,“可是上官说,不会配合的人恐怕是你。”
当然是我,“都已经这样了……”我叹了口气,露出悲情男主角的表情,“也罢,就算是不认命,却也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说着就很自然地掉下眼泪来。我别过头去继续悲情,却看到一只大手伸到我面前,拭去了那滴被我挤出的眼泪。我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将沾着眼泪的手指放到嘴里,然后怔怔地看着我。
我蓦地一惊,这样的表情……已经不是机器了。
七十二
沉默许久,我们都不再说话。他仍一个人喝着酒,我也只得拿起筷子装着吃东西的样子,以免引起他的怀疑,然后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说话。他虽然奇怪为什么我今天会这么给他面子,不过却也没多问,怕是被我刚才那滴挤出来的眼泪给糊弄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脸上开始泛起了潮红。大概是因为觉得热,所以他便无所顾忌地将领口大大地拉开,然后给自己猛灌酒来解渴。我很想叫住他让他别喝了,这酒越喝越有问题。不过这种情况下要把持大局的话,还是让他神质不清算了。
刚开始还以为上官青岚会在给我用的碗啦筷子啦什么的上面下迷药,毕竟为了让我乖乖听话,最好是把我放倒。不过在我尝试着吃了点东西之后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或许他是怕我觉察到什么之后把碗筷什么的换过来,没放倒我倒是把锦润给放倒了?
现在的情况仍很危险,虽然我自己是神质清醒啦,不过在被西门锦菡如此这般地玩了一个多月后,还能有什么体力去对付一个已经春药发作的身强力壮的成年男性?经常说以智取胜才是王道,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智真的会有用吗?
“很热吗?”
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捧起他的脸让他正视着我。他的皮肤很烫,被欲望指染之后,原本机械般冷漠的眼睛也泛起了情动的涟漪。我不由得轻笑出声,对了,就是这样。再多露出一点人类的表情吧。
“时机到了哦,”我用诱惑般的声线向他道,“我们来开始仪式吧。”
“仪式……”
他的神情有点不耐,眉间皱起了深深的川形。我将他带到挂满了白绢布条的床边,然后动手脱他的衣服。
“做什么?”
他不满地挣扎起来,我用轻柔的声音对他说:“你刚才不是还说要配合我吗?没有好好配合地话,可是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的哦。”
他呆呆地望了我一会儿,然后用梦游般的声音喃喃说道:“配合……对……我会配合……”
“乖孩子……”我勾起了丝得逞的笑容,然后慢慢地将他脱光。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的祼体,没想到这家伙身材这么好,紧质而匀称的肌肉与完美的身材比例,感觉就像是希腊神祗的雕像一般。相貌也很端正,虽然在见识过众多俊男美女的我眼里,他的长相只能算是一般,不过仔细看却会发现,他的容貌生得十分端庄与阳刚,宛如没有任何缺陷的天神。
我让他在床上躺下,然后扯下挂着的白绢,用轻柔的动作将他的双手分别绑在了两边的床柱上。
“……神将下凡,要经受九九八十一难之后,才能完成上苍给予的试炼。虽然你已经不记得了,不过在你失去的那段记忆中,你已经经历过了许多的事……今晚,就是最后的苦难了。这个仪式之后,天下就是你的了。”
边绑他边胡吹了一大通谬论,上官青岚你就等着后悔为什么不事先告诉他要怎么做吧。我心情愉快地欣赏着床上大好的风景。药物已以完全起效,某个器官正高高地昂扬着。潮红慢慢地爬满了健康的小麦色肌肤,随着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厚实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他的脸上已是一片烦闷与焦燥,再也不见了机械般的冷硬。
“然后呢?”他用沙哑的嗓音问我,“仪式……只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我满意地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现在,才刚开始。”
我坐到他身边,然后俯下身吻住他红得发烫的唇,慢慢地引导他回应我。以前也曾涉足过烟花之地的他回应得十分的热情,一会儿便拿回了主动权,反倒一口气吻得我差点缺氧。
“……别走……给我……”
充满欲望的声音让我的头嗡的一下大了,这种情况下还没反应就不是男人而是死人了。我再次与他深吻,手在他触感良好的躯体上游走,将药力全部引出。他难奈地扭动着,却因双手被缚,只得换从缠绵着的唇齿之间进攻。那种侵略般的吻让我本能地感到恐惧,好几次想要逃离,却又被带入下一轮深渊。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记差点要了我的命的吻,我却只能爬在他身上无力地喘息。明明被绑住的是他,为什么我却感觉到如此被动?不能再让他掌握主动权了,于是我向他高昂着的器官伸出手,将那个宠然大物握在手中逗弄起来。
“呜……”
他发出低沉的呻吟,犹如痛苦挣扎的困兽。在药物的效力下,高昂的欲望一会儿便喷薄而出,却又马上再次挺立。那个死老头,到底用了什么药让他精神这么好?一边吃惊于他的快速挺立,我再次用手让他解放了一次。第二次释放之后,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这才消退些许。
就着他释放出的汁液,我便开始开拓他的后方。因感觉到异物的入侵,他的身体立即紧绷起来,不安地想挣扎着。
“放松……”我安抚他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皱起眉,露出不快的表情,“痛……”
“一会儿就不痛了。”我折起他的一条腿,将他的身体打开,诱惑般地向他耳语道,“锦润……别怕……是我啊……”
他的表情十分苦闷,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
“看着我,锦润……”
我抽出手指,将他的腿扛在肩上,然后抬起他的腰将自己的欲望送了进去。
“呜——!!”
他吃痛地叫出声,我在下一刻俯下身,将他的呻吟尽数吞入口中。
得逞般的轻笑了几声,我便开始律动起来。现在这种情况对于上官青岚来说,算是如了他的意还是没如他的意?那老头也实在是太小瞧我了吧?明知即使智力恢复,但锦润的人格上还存在着缺陷,却就这么放心地让我和他独处一室。到是看准了打架的话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有些常识性问题是武力和智力都解决不了的哦。
一边在心里吐槽,我很快便结束了这个郁闷的“仪式”,并在最后一刻抽出来释放在了外面。这么快就射了,说起来简直是男人的耻辱。不过对于我目前这个被西门锦菡那个变态玩了一个月的破身子来着,能做剧烈动运本身就是个奇迹。
我倒在他身上头晕脑涨地喘气,全身被针刺过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被招呼过的关节更是像快要散了架,让我深刻怀疑刚才被上的到底是谁。锦润的下面仍很精神,我又用手帮他弄了一次。许是药效还没过,一会儿之后,竟再次高昂。
这个上官青岚,到底是下的什么猛药啊!我已经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便也没再管他,自己则像一具尸体似的躺在一边。
“你怎么了?”大概是神智恢复了吧,锦润问我:“不舒服吗?”
刚刚明明还一脸渴望的表情看着我,现在竟又恢复了机械般的冷硬。我不爽地瞪着他道:“没什么。仪式结束了,我很累,要睡觉。”
“结束了吗?那为什么不把我的手解开?”
“我没力气了,你自己解吧。”
说着便转过身,径自睡去。却听见后面突然传来两声布帛撕裂的声音,惊了我一身冷汗。原来这布条对他来说只是个小CASE,刚才还真是在配和我啊。听着他大概起身了,然后就来推我。我闭着眼睛装死,他也就自己下床,不知道干嘛去了。
然后我便一觉睡到大天亮。好不容易醒来时,射入房内的阳光已经十分明亮了。揉了揉眼睛,却看见枕边坐着一个人。是锦润,换了一身居家用的中衣,正坐在我旁边,拿着一个白色的镯子把玩。
白色的镯子?我将目光落到左手腕上,却见那里空空如也。一股怒气腾然而升,几乎是本能地,我迅速伸出手来,竟让他来不及反映,便将那镯子从他手中夺下,紧紧地护在怀里死瞪着他。
没想到我速度这么快,他只是一愣,然后理所当然地对我伸出手:
“还给我。”
“什么?”好笑地道,“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
“我想起来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惊,但感觉又不对,便随即警惕地问道:“你想起什么了?”
“这只镯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竟从机器人的脸上看到了丝丝隐藏着的不快,“这镯子是我的。”
“你凭什么说是你的?”搞了半天,只想起了一只镯子。这个一点都不好看的便宜货有什么好?早八百年就给我了,居然还要要回去!
“我想起来了,”他说,“那段失去的记忆里,惟一一件想起来的事。这只镯子,是有一年的清明节,我买来送给我的心上人的。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为什么会在我那里?我好笑地问他,“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昨晚,仪式之后。”
“是吗?那你有没有想起你的心上人是谁?”
他摇了摇头。我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他的表情有点动怒——动怒?一个机器人?我眼泪都笑出来了,喘着气向他道:“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是你的心上人?你连自己的心上人是谁都忘了,居然还记得一个镯子?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