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好气地答着,也扔了一颗石子进水。
“没有?你条件不错啊?”
“哪有时间?一天都对着男人!难道你有办法天天见姑娘的说!?再说,今年也就22,家里还不算着急,说是先有事业好。”
“哦、哦,原来是这样……”他支支吾吾地低下头,不出声。
“聂正云,你到底怎么了?饿疯了乱说话是不是?”
“玉,我想问一件事,不知道……”
“说啊!”
“那个……平时有没有叫人帮你解决?”
“解决什么?……你说那个?没、没有啊!”这只发情老公猫,原来比我更抓的说!
“那如果真的一辈子留在这岛上,你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我是说如果没有女的,那个……怎么过一辈子啊?”
“行了你!放心吧,周伯伯会打点的。再说,平白不见了两个人,班长怎么会放着不管呐?”
“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他那眼神,不知是庆幸还是担忧。
事情的确不简单。
云,如果可以活着出去……
(五)爱就爱了
第三天。
早上又下雨了,我俩照例湿了个透,解决了吃的问题之后,看来必须找个高一点的容身之所了。把淡水储好,我们就开始在山窝的南边踩。运气不坏!终于在山脚上一个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刚好能直着身走进去的溶洞,地上半湿半干的,还有地下河,这回淡水可是没问题了!
下午,我们在沿岸的海滩留下了“SOS”的巨大标记,以确保救援部队可以发现。
第四天。如果没错的话,明天就是训练结束的期限了。可是,到现在救援部队仍没有出现过。
第五天。漫长而不耐烦的煎熬。唯一的发现是湖边的野兽脚印变多了。
第六天。海滩上的标记都被海风和浪潮抹平了,惟有重新再做。好辛苦才打到两只瘦野兔。
第七天。部队还没有回来。
第八天。云和我已经猜到:我们的确被遗弃了。
每天吃海螺、海带已经不济事,人开始有发软的症状。我跟云说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强打精神再到树林里转,希望能打个大东西什么的。肚里不断燃烧着的饥饿感让我们忘记了一切,好不容易遇上一只猪不像猪、獾不像獾的东西,却让它滚过油般看着从眼下窜了!
“看来要出这招了!”
“你说什么?”
云恨恨地把打猎用的尖木棒往地上一插,“我们来个‘守株待兔’!!”
“你是说做陷阱?”
“快打些虾,烤熟了拿过来,我在这儿等你!”
……
好歹挖了个足人深的坑,中间吊着熟虾。能不能打到东西,就要看我们的运气了。衣服上打满了一层一层的盐霜,贴着难受,趁篝火还大,都洗了晾在一旁。一时间,洞穴、火光和围着的衣服,成了颇有情趣的一个小角落。吃完了海味,一夜在洞里守着,肚里仍是一阵一阵发慌,再加上一天比一天凛冽的北风,这简直是在做风干人肉啊!天已经黑透了,只好吝啬地拿出不多的柴枝,点起篝火来。
四根?还是三根?我又往回抽掉一条。算了吧!赌气地,又把那柴枝扔到火里。就算明天没有力气走路了,要死,也还有他陪我!摇弋的火光,仅能驱兽,就算凑到最近,也只能在微微的头发焦味中深味着这种奇异的、充满水气和冰度的火。
“云,你冷吗?”我长这么大了,从来没有这样挨过冻。
“你冷了?”他张了张发白的嘴唇,担忧地望过来。
“有一点……”看着同样只穿着单衣的云,他何尝不冷?
他没说一句话,从后面把我抱住了。
身后一阵灼热涌来,像有无数蚂蚁在各处爬着!云依然一声不响,紧紧地围住我胸膛,仿佛一松手我就会冻死似的。头不得不往后仰着,搭在他肩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知道他贴着我的地方都是滚烫的。血热,心跳,贲发的体味……眼前的篝火在北风中摇摆挣扎,只有云能给我仅有的温暖。
“如果我是女的,今晚一定很浪漫吧?”我在他怀中,不着边际地乱说话。
想起站军姿的时候,云那深深的眸子——他总是坚定地望过来,一副想杀人的表情。对女孩子来说,大概这就叫做酷吧;我可受不了那种傻气的严肃。盯盯盯,有什么好盯的?再盯回去就把你丫眼睛挖出来!每次这家伙的目光朝身上停住,我就暗暗在心里给某人下咒。不过无论我怎么恶毒地祝福他在午饭的粉丝中吃到塑料条,或者看着他吃下被我加了“料”的劲辣泡面而龇牙咧嘴,他总是装作毫不知情地吹起口哨,那双粗挺的眉毛不经意地往上一翘,之后,悠然自得地倒掉汤水,和着白开吃“凉面”,在一边自言自语:打者爱也,骂者多爱几下,陷害者就不用说拉……”
云一定也寂寞了吧?也难怪,到了这个年纪,任是再有定力,也免不了有那种躁动;更何况,他在连里的时候从来没有胡混过,又怎么知道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
趁把我再抱紧的时候,他将我挪到了他腿上。头埋进颈畔,用下巴顶着我的锁骨,缓缓摩挲着已经略显粗糙的双手。
“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也很浪漫啊!”他在耳边不怀好意地吃笑起来。
“诶,你别蹭啊!好痒……你疯啦?我可是男的!”
“那总不能把你先变成女的吧?”
“聂正云,你该不是玻璃吧?”我在他怀里不安地调整着姿势。
“你说呢?”
“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是啊,你现在才知道吗?”
“是啊!我好怕啊!”再次用手肘轻轻撞开他,偏偏冷风又不识时务的钻了进来。他又一把贴紧了我。
……
“哎哟!你掐我干什么,死玉!”被我毫无预警地“袭击”,他不断上下搓摸着手臂在呵疼;傅晋面前的那匹野马,现在小狗一样撒起娇来。
“疼死我了!你看看啊!”被他绵不绵、硬不硬的嗓子一埋怨,我鼻腔一热,好象有点什么要流出来。
“真的很疼啊?”我凑过去仔细看了一眼,又故意猛力地在原来的地方再掐下去。
“玉宇!你丫真的够毒啊!”他无限委屈地看过来。
“没办法咯,谁叫我看你不顺眼,忍忍吧!怎么?小姑娘要哭啦?让大哥哥来看看!”我嬉笑着逗他。
“去你的!”他转过身去,用手叉住我好意的脸,一边嘀咕着,“早晚要你知道我的厉害!”
“你说什么?”
“没……我说,早晚要你尝尝我的手艺!你烧的海带也太烂了!拜托,我还没结婚,可不想跟着您老人家啃橡胶带而死啊!”
“海带又不是我生出来的,你不吃拉倒,别糟蹋食物!再说你烤的海螺也不怎么样,那么多泥……啧!就是差交代你一句,吹吹屁股不就没了?”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谁不知道你们南方人嘴刁啊?连做个饭也这么讲究!”
“南方人怎么拉?南方人做饭讲究才好哇!你不知道,我妈一天唠叨,就叫我一定要找会做饭的女朋友,还说本地女孩最合适,唉~~,我还在伤脑筋那!”
“玉,你有没有红粉知己啊?”
“干什么?”
“那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是说了没有吗?我就算想,人家还没答应呢!”
“是你没敢说吧?”
“喂,大爷,先顾你自己吧,还不是一样!”
“对啊,所以……现在倒想找一个呢!”
“找一个?哈哈!你真会挑地方,这里女的有,今天那只母猪怎么样?哈哈~~~~”
“你别挠痒不入肉的,我说的是你!”
围抱的温暖忽然变成了紧箍的汗热,真是有点不对劲了!“云你别以为……我陪你聊荤的,算是答谢而已!
“玉,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他突然变了脸色,我还以为他得了什么急病,赶紧答应下来。“你来猜猜是什么问题吧!”他猛地把我往两脚间贴去……我感觉到了,一个不平常的反应--两个男人单独相对的时候极不平常的事情!
我慌了。我知道云平时经常照顾我,我也钦佩他的能干机灵,可我想这只是同性之间普通的惺惺相惜而已;我也曾经幻想过在营里就像现在一样跟他睡一起,可是经过那一次溥晋事件之后,那种念头已经在我的心里连根拔了。虽然云上次救了我,但我也不至于要以身相许吧?可是,他不像是开玩笑。
“你说,玉,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感觉?”
“这里又没别人,你还顾忌什么?”
“有、曾经有吧……” 不,有又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是怎么样的人,他会容得下你么?
别再说了!身体热起来了,鼓噪的热,自焚的热,脉搏不受控制地跳动着,心脏仿佛下垂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部位继续逃亡。
“那现在呢?”
“没有了!一点都没有!”我开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我怕,却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抵抗。
“你是被溥晋吓呆了吧?没关系,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恐怖!”
“你骗谁啊?”
“你试试不就得了?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
“是吗?我就不做君子了,我做小人!”
“饱暖思淫欲还说得过去,现在又冷又饿,你还有这种心思!”
“那我就给你温暖嘛!”
“不!云,不要!” 无力抗拒他的进攻,只知道任性的释放。聂正云,我……就交给你吧。
……
“凌玉宇你以后训练不要偷懒了,力气跟小猫一样!”
“聂正云,你这混蛋!”
“没事的,忍忍就好……”
“不要、哈啊……云!”
……
“是第一次吗,宇?你醒醒!”云抱着因为疼痛而几乎昏厥过去的我,“对不起!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感觉到他很心疼地停下了动作,退了出去。
“不,回来……”我是清醒的,既然已经成了事实,就不用再装了;虽然身下一片酸痛,但我终于得到了云;聂正云,你可能会说我虚伪,但你应该感谢溥晋,没有他,没有今天的冷风,我不会主动开口的。以后我也许会变得更虚伪,所以我想好好珍惜这样的机会。
“你也是第一次?”抱着他撒娇,以分散一点因为撕裂带来的晕眩。
“恩,就一直等你!”
“那以后,我们的关系……”
“没关系!我们只是玩玩而已,我不会缠你的!”他马上决绝地回答。
我看着他,心想:“真的吗?”
算了,我不想去求证。
云,我是不是很狡猾?没有勇气面对一直藏着的欲望,却借你的口满足自己。
“再给我!”恬不知耻地请求着,我知道现在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
明天?
嘿嘿!谁知道?
也许我是一个寡情薄义之徒吧。我背叛了瑟--那个自中学起就跟我无话不说的女孩,我曾经暗暗发誓要让她幸福,等到事业有成之后就娶她,非卿不娶!到今天,我却背叛了她。
现在,我又背叛了云--在光明正大的日出之光中,经历着海风的洗涤,我怀念起瑟来,难道我自己……?不,这对他们不公平!想起昨夜和云粘着的满身汗水,我扑进海水里,任海浪带我沉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