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火——韩宇[上]

      “医生，怎么会这样？”

      “主动脉瓣关闭不全使左心室在舒张期不仅接受左心房流入的血流，还要容纳从主动脉返流的血液，导致左心室舒张期过度充盈，左心室扩张，肥厚。时间一长，就会引起左心衰竭。大量主动脉内血液返流，令病人舒张压显著降低，导致冠状动脉灌注不足，进一步加重了心肌缺血……唉，下面的你也不必听了。”

      “医生……”凝住眼泪，才敢细看老医生关切的目光。

      “姑娘，你如果是真的爱他的话，我劝你好好陪他过完最后的时间吧。无论是心电图、胸部X线还是超声心电图”老医生把瑟带到透视屏前，“喏，你看，这里可以明显看到他的左心室增大，部分畸形，主动脉结也突出了，这是被硬物插入和细菌感染的后遗症……种种迹象看来，不太乐观。”

      “那，为什么说只有两年？”我实在不相信，旅行时曾经抱着自己跑过小河的宇竟然会虚弱到那种地步。

      “手术对他来说，比病发更危险。所以，一切要看他这几天的反应，如果没有明显症状，可暂缓手术，过两个月就可以出院了；但如果出现什么不寻常的迹象，就要马上进行手术治疗！你们最好要有心理准备啊。出院后有眩晕、晕厥、心绞痛，或者呼吸困难等迹象，要赶紧送他回来，一迟了，可就危险了。”

      回到病房，看到安安静静躺着的玉，想起他的眼神、他的微笑、他的坏、他的好……种种涌上心头，忍不住上去握住他的手。我不相信！虽然陈教授是这样说，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我不会死心的！玉你放心，我不走！玉，你也不会丢下我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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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可以成为情侣的人何其多，能够成为知己的，竟有你我；世上可以结婚的人何其多，能够一生厮守的，又有你我吗？”
      ——凌玉宇

      一直闭着眼睛，等到伏在身边的瑟哭得累了、睡了，我才敢看这个对我真心一片的女孩。事情竟然让瑟知道了，这以后怎么办呢？想不到，在我跟上天讨价还价的时候，它震怒了，给了我这么个残局。自己已经变成这样，就不必争了。还有云，放了他们吧，他们本来就不是我的。

      脑袋和眼睛都迷迷糊糊的，就这样定了吧。

      又到下午了，我总是一个人困了睡去，一个人醒来。瑟的编辑社总是有那么多的工作，不能打扰她的。何况，她每天下了班都去我家拿妈褒好的汤，给我送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唉，以后我是不是就这样一直要人照顾？我真是有破坏没建设！

      百无聊赖中，挨着墙壁起来看窗外的风景。阳光有点刺眼，直喇喇的射过来，到了身上又无比暖、无比幸福。外面隐约可以看到林荫道后面有个湖，水面静静的泛着涟漪，湖光碎金一样连成一片，湖边一些无人打理的水草，被风引诱撕扯着。估计根茎是很牢固的，可惜身体又没有主见，风一来，就摇摆不定了。

      “哥，你看谁来了？”枫儿还没见人，就已经在外面嚷嚷开了。真是，这个鬼丫头！谁那么大本事能让我家的大小姐这么高兴啊？

      门一点点打开了。先看到的，是轮椅的一边脚，一只熟悉的手搭在上面，然后，是一张裹着纱布但阳光灿烂的脸--云，你醒了！恩，心有点冲……

      “哥啊，你看到聂大哥了吗？哥！”枫儿把他推到身边，一个劲的叫我。

      “玉，我们赢了！你真行，动作每次都比我还快！”云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温柔得简直不像是吃人间烟火的，真不敢相信他怀里躺过我这个人、被我这个人贴紧过。

      “哥，你说话呀，云哥哥刚醒就说来看你了，好感动啊。哥你快说话啊？”

      “你是谁？”硬着一条心，希望他也忘记我。

      “哥！你不认得聂大哥了？”枫儿顿了一顿，显然注意到了。

      “玉，你看清楚，是我，聂正云啊！”

      “你……我不认识啊！”缩回被他抓住的手，怕体温的互通会让他知道心思。

      “玉！你别吓我，玉！”

      “聂大哥，我出去一下，你好好帮我跟大哥说说话。”枫儿似乎看出了什么，转眼就出去了。

      不愧是我一直疼着的妹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有分有寸。

      “玉，你怎么了？喂，你小子别跟我开玩笑啊！小心我……”他凑到颈畔，像以前那样吹着气，低声地说“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哦！”

      转过脸，不想再看他。

      “我知道，你怕被人家知道我们的关系是不是？”云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了然，再次搭住我的手，“如果你介意，我一定注意、不会张扬的。部队里让我们提早复员了，我们一起开公司怎么样？这样就不会被怀疑了是不是？最多这样，我们四六分成，我四你六？要不，我三你七！我做营运，你来管钱，怎么样？只要你……只要你不要躲着我！宇，你知道吗？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真好笑，我们又没有关系，难道你是GAY的吗？”我说着连自己也不懂的话。答案其实就在眼前，怎么就是下不了决心呢？

      我知道了，我应该选择的，是瑟，不是云！

      “玉，为什么？！”他的声音让人心疼，真受不了。

      正说着，瑟进来了，她提着保温瓶，说该吃点粥了。

      真好！瑟你来了，快给我吃的吧，我不想再跟这人纠缠。

      云在旁边看着，看我时而顺从时而主动地含下瑟一口口吹过的皮蛋瘦肉粥；瑟很高兴地看着我，因为今天我的精神已经好多了。云你看到了吗？我身边的这个人，她就是我所说的知己，你明白了吗？

      还没吃完的时候，他说话了。“请问，你是他的女朋友吗？”他笑着问。

      云，求你，不要乱来！

      “叫我锦瑟吧！我是玉宇的老同学了。”

      “你是小宇的女朋友吧？他跟我提过的。”他的声音忽的一沉，被褥里的手从床边滑下去，滑下去。

      一听云的声音里没有了高低，不知怎的泪就来了，我吐出粥咬着唇，装疼。

      “宇？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是粥烫着了？我真是的，宇你忍着啊！我去叫医生来！”瑟手忙脚乱地抽纸巾替我擦嘴、擦脸上的汗。

      另一边，另一张纸巾也在替我擦汗。了无声息地，在我太阳穴对下的地方轻轻拭着。

      “瑟，你来照顾玉吧！他需要你。我帮你们叫医生。”云撑着轮椅转过去。我知道,什么都不用说了。

      大概是我刚才的矫情引来报应吧，伤口又开始一阵一阵的裂痛着。秋风好可恨，怎么连脸上的冷汗也吹不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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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翻》
      王菲

      我以为坦诚是所有一切的答案
      所以全部的理由总觉得是自然
      怀疑也渐渐变淡
      我以为回忆是彩绘完全的色彩
      所以对你我未来 从未失去期待
      我相信你 你就是爱
      (我只能让 让你离开)
      突然间你连瞒都不瞒
      想也不(没)想 就这么推翻
      就这么说过去只是闹剧一场
      就这样 你连探都不探
      看也不看 像与你无关
      像是只有我还可以承受 这无解的遗憾

      《我的心太乱》
      小刚

      夜里难以入睡，用什么可以麻醉。
      情绪太多，怎堪面对。
      不是不要你陪，有些事你无法体会。
      携下了防备，孤独跟随。
      我想要一个自己的空间，
      能够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明天。
      如果爱情不如我们想的甜美，
      那么所有的罪让我来背。

      我的心太乱，要一些空白。
      你若是明白，让我暂时的离开。
      我的心太乱，不敢再谈更多爱。
      想哭的我，却怎么哭也哭不出来。
      我的心太乱，要一些空白。
      老天在不在，忘了为我来安排。
      我的心太乱，害怕爱情的背叛。
      想哭的我，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孩。

      （八）好心分手

      云，不要怪我，你又何尝知道瑟心里的滋味？

      今天窗外刮起了强风，听说要打台风了。一连几天强烈的低气压，压得心口一阵阵慌闷。我不让瑟走，让她和我说话。

      “瑟，你有男朋友吗？没有？我不信！你那么好，怎么会呢？好了我不兜圈了。瑟，不要等我了，我不值得你等。”抓住她，真的好想一辈子不放手。

      “给我一个理由。”她前所未有地变得坚定起来。

      理由？你还想我说别的理由吗？瑟，原来你也是那么固执的！

      “你说不出，那就让我说不可以放弃宇的十大理由！首先……”你一个一个理由的慢慢道来，仿佛每一个都凝聚了很长的故事一样；你讲话的声音很柔，很轻，像在哄一个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很舒服很温暖的呵护。真好呵，我闭上眼睛，享受着她给我的一切。

      记得我们当初怎么认识的吗？你说了一句话，就是那赞美我第一幅水彩涂鸦的那句，我不再孤独了；而你，也有了生命中第一个异性知己。

      “虽然你的朋友很多，可你还是孤独的，像一个坐在舞台中间的小孩一样，被许多双眼睛注视着，却眼花缭乱不知所措。所以，你对人们选择了保持距离；然而你忘了，自己本来的使命是来表演的。你需要一个伴奏，让我在幕后为你伴奏，在台上勇敢的唱出自己吧，你会发现更多的精彩，当然也能给别人更多精彩……”瑟说过的句子我还记着，当时的声调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呢。

      那时侯的瑟哦，说自己内向，其实心里藏着人所未知的珍宝，只是没有人去开采罢了。你向我打开了大门，却不知，你找错人了。我没有那份耐力，我怕的是我到了一半，就没能继续走了--满手捧着开采出来的翡翠奇石，倒在你的心里，而你的精华，还是默默的不见天日。不值得，这样太不值得！瑟，趁现在还有很多机会，去找你的真命天子吧！不要为我浪费时间了！

      你把脸埋在我耳边，一股特有的甜香把我包围起来（尽管你一再坚持自己不爱用化妆品、不用香水，我总是闻到你那若有若无的馨香；我知道，你很调皮的，连味道也是这样的让人抓不准），你说：“宇，我要你用你所有的时间去发掘我！你答应过我的！就算是爬，你也要爬出这个黑洞，见到阳光！我不准你反悔！”

      “瑟，不要勉强。我、我和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你的战友叫云啊？他很好啊，跟我们的事有什么关系呢？”

      “瑟，我根本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我是个……”

      “你什么啊？”她越不怀疑，就越显得我负心。

      “瑟，我喜欢了一个男人……”

      “宇，你说你是同性恋？”文静的她缓缓吐出一句话。

      “是……怎么？觉得恶心吗？你喜欢上了一个GAY。”狠一点吧，不然怎么了断。

      “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惊讶。”

      想不到，她竟然有这样的反应！

      “我是同人女嘛！同人女你知道吗？就是……就是整天胡思乱想、什么都想得到的一种人哦！我也去看过云，他没醒的时候时不时叫着你的名字；而你，也经常睡着叫他，所以我早就在猜了。恩，现在猜对了！宇，你以为我会伤心吗？不是这样的，今天你对云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很感动，因为这是我以前看同人故事里没有的事啊！我觉得能见证这段感情很幸福呢！可是，你是想连我也骗走吗？玉，可惜，我已经知道了！”

      “瑟，多谢你原谅我！我也曾经想过我们的未来，我要和你到巴黎度蜜月。可是，瑟，现在我根本不能照顾你。就像现在，你爱喝的樱桃汽水，我都不能帮你买！到头来，你一定会后悔的。瑟，现在还不迟，去吧，去找一个男朋友，算是答应我的请求好不好？趁我还能看到你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