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段煌心烦,不想回答:“我会处理的,你不要担心。”
安娜不依不饶:“不要嘛。告诉我啦。你每天早上清早起来就是上班,这几天天天都回来的那么晚,我也会担心啊。”
“公司里的事你那么操心做什么?在家里好好准备准备你的生日宴会不是很好吗?”他厌恶地甩开了安娜的手。
“段煌?”安娜不知所措,有些拔高了声音:“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我好歹也是天恒总裁的夫人,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够了!你烦不烦?!”
段煌突然失去理智,大声地吼了一声。
一瞬间整个客厅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是死寂一片。
段煌一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他看到安娜突然抿紧了嘴唇,眼眶红红的,委屈的好像马上要流下泪来。
刚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火。
暗叹了一声,他回到了安娜的身边,拥抱了一下她。
“对不起,真的太累了,心里烦,不是故意凶你的,宝贝。”
亲吻了一下她。
安娜眉头皱的死死的,一时还是没法原谅他刚才凶巴巴的样子。
“好了。没事了。”段煌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用温和的口气说:“我现在就上去换一套衣服,马上下来和你一起的等你爸妈。好不好?”
安娜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她看着段煌走上楼,心里却记住了,算起来,这是第一次段煌吼她。
于是,不管最后段煌还是知道他过了,对安娜的父母也很殷勤,这顿饭,吃的时候,两人的气氛还是不太愉快。
沈寒第二天早晨醒来,就闻到了一股很清新的花香。
美丽的东西离自己很近,红色的康乃馨就摆放在他病床旁的床头柜上,插在玻璃瓶里。
他印象中,睡前好像没有看见过这一束花。
没想到自己睡的这么沉,连有人来过都不知道。
门被打开,护士进来换床单,看到这一束花,立刻露出些羡慕的表情来。
“这花是邢先生专门让人来送的,他特地托人来了口信,请您好好休息,让身体早日康复。”
第十七章
在医院住了几天,沈寒立刻就感觉到了特需病房的很多好处,独立的卫生间,厨房,还有电视机,连网线也有插,拉开窗户就能看见窗外很漂亮的绿色风景。
每天都有专门的护士来为他打点滴,铺床单,伤口换药。
不会有人来打扰他的休息,病房里很安静,万里偶尔会来看看他,名为探望,还有季雅,也会出现。
另外一个令他这几天紧绷着的心情放松下来的原因,是因为段煌终于未在出现。
自从和段煌把话都说明白了之后,他有些觉得一切沉重都得到释放。
那时走,所有的原因都是因为在自己心中决定要把一切都放下。
可是他和段煌,一同生活了这么久,说就这样断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并不会有这么容易。
不管是段煌还是他自己,就这样分开了,难免会有纠葛,尽管他单方面的认为,段煌应该不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太久。
两个人都是成年,心里都明白对待分手这件事双方应该保持的态度。
尤其是他自己。
作为一个被别人议论纷纷的对象。
想到这里,沈寒立刻觉得自己心里泛起些苦涩,有不甘,和对自己以前如此牵扯不清的责怪。
这么回避,一直瞒着所有人,到现在出了事情才把自己的打算全说出来,因为他不愿再和段煌有联系,免得又生出些不必要的伤害。
到一切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才渐渐通过身边的人让他知道,就这样靠时间来慢慢冲淡一切,才是他原本的想法。
反正那时,他已离开。
所以走的时候,他还是选择的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在黑夜中离开。
可惜计划里多了一个大嘴巴的万里,事实是段煌还是知道了。
虽然那天段煌莫名奇妙的发火,还有先前几次通话中口吻里隐含的固执,有些始料未及。
他原本以为,段煌知道了只会嘲笑他的逃避,或者像以前那样潇洒的耸耸肩,对他说:放轻松,沈寒。这样没什么的。
这样也好。
无论段煌是怎么想他这一决定的原因,误会永远存在。
他不用作解释。
他已对段煌惯用的伎俩完全免疫,无论他接下来会怎样对别人苛责自己,他都不太去思考。
更何况,这件事的原始,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订婚,是段煌自己说要分手,他根本没有立场这么做。
打开电脑,点击了收藏夹里的几个专业学术论坛,翻看着里面的内容。
看到了兴致便敲敲打打,回帖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登陆过这些论坛了,能保留着,真的有些不容易。
这样的生活虽然很悠闲,也有让沈寒很困扰的事情。
现在每天早晨,他的床头柜前都会摆放着一束美丽的鲜花。
每一个来照顾他的护士都会说:这是邢先生特地嘱咐送来的,祝您早日康复。
每当他提出来自己的伤虽然没好,但人已经脱离危险期,想搬到普通病房去。
他们就会说,这间病房也是邢先生特地安排的,一切都是免费,您只需专心休息养病。
沈寒很困扰。
他不愿多欠别人人情。
虽然这人情看似是倒贴的,多少有些歉意在。
邢烈的特殊照顾有点令他“受宠若惊”。
第十八章
灰蒙蒙的天气。
雨点下的很大,在附近公园的树林里,地面显得特别泥泞不堪。
很潮湿,很沉闷的感觉。
两个人,谁都没有撑伞,都任凭着雨水滴落在身上。
那是第二次他面对面提出复合的时候。
沈寒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在雨水的浸染下,显得更加苍白。
“……”
记得雨声太大,沈寒的回答,段煌没有听清楚,所以他又问了一遍。
那时候,沈寒回答了什么?
他记得他只说了一句话。
可是他现在,竟然已经记不清了。
“总裁先生……”
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从他身体下方传来,让段煌重新从回忆中清醒。
他往下看,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脸长的很英俊,他赤裸着全身,脖子上还带了一条银色的项链,正趴伏在他的腿间,眼角上挑,挑逗地看着他。
年青人左手抚摸着他的三角地带,右手熟练的套弄着他的男性的特殊部分,嘴唇含着前面,有规律的上下移动。
很热情的感觉。
很久没有这样做过了,段煌觉得很享受。
“含深一点。”
他右手摸索着年青人的头发,鼓励年青人加大移动的幅度。
这个如此卖力的人似乎是有名字的,可惜段煌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就连今天他是怎么来了这里,选中了他为自己服务的,都有些记不得。
这是L市里最高级别的会员制的娱乐场所,段煌一直是其中的常客,里面所有特别服务生的味道,他大约都尝过。
尤其是现在这个人,他常买他,他也确实很讨他的喜欢,做起来也很享受。
可现在怎么连名字一时都叫不出来了?
“总裁先生有心事?……”
段煌的那部分很有分量,年青人卖弄地吞吐了一会,也没成功的见它泄了,只是涨得更大,反而是自己的嘴巴很酸。
段煌的心思也似乎并不全在那方面,所以反应有些冷淡。
年青人觉得身体撑的有点累,他左手换了右手,继续套弄着。
会所里有规定,未经雇主同意,服务生是不被允许亲吻雇主的上半身的,他们只负责宣泄雇主的。
所以他继续亲吻着段煌的下面,不断地讨好他。
段煌一直是他的常客户,给的钱也多,人又不变态,不会玩什么奇怪的花样。
来往的久了,自然也会察言观色一些。
所以他问。
段煌听了,眉头立刻有些皱。
“不关你的事情。最好别过问。”
他冷冷淡淡地说,特别平淡的语气,竟让年青人身体颤了一下,抬头有些害怕地望着他。
“总裁先生我!……”方才的情色都没了,年青人慌慌张张地想要解释,怕得罪了他。
“好了,这次就算了。”
他表示大度,暗示性地拍了拍年青人的臀部:“我们应该好好珍惜这两个小时,对不对?”
“是。”见段煌没有很生气的样子,年青人神情终于放松下来,于是熟练地从衣服里拿出了润滑剂……
两个小时。
年青人坐在他身上卖力地动着,段煌只是悠闲的躺在床上,双手固定住防止年青人动作的幅度太大而不断偏离位置的胯部,看着年青人身体的起伏,胸腹部肌肉紧绷着,剧烈运动地汗水从他身上流下来,滴在他的身上,还有床单上。
狭小的谷道很完美的裹住了他的那部分,粘膜的蠕动和肌肉的不断痉挛,还有偏高的体温,都是很不错的享受。
唯一的问题,倒像是出在自己身上。
无论坐在他身上的男人有多卖力,律动的节奏有多紧凑,括约肌的收缩控制的多么好。
这两个小时,他只有快感,没有高潮。
“总裁先生……若是安娜小姐看见你在这里,岂不是要伤心欲绝……”
年青人边喘息着,边调笑着说。
“您可真对得起安娜小姐……两个星期前订婚……我们还在打赌……总裁先生是否就此再不来这里了呢……”
“谁想到……两个星期后,先生居然还会光临……”
话还未说完,他突然闷哼了一声,身子抖了一抖。
想必是下面的段煌,狠狠地顶了顶。
年青人的身体一直在发颤,抖了很久才缓和下来。
等停下来的时候,段煌的腹前已经满他射出来的液体。
“抱歉!”那人急忙拿纸巾擦拭。
客人没爽到他反而先泄了,真是一大失败。
心里又不免有些郁闷,无论是谁,碰到此时有些反常的段煌,都难免会吃亏。
擦着擦着,看到段煌仍然怒张的下面,年青人的脸也不免有些发青。
莫非还要再来一次?
他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安娜知道我来这里。”
头顶上,还是段煌那处事不惊的声音。
“我们有过婚前协议。”段煌点起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和你猜测地完全相反,她很乐于我找MB。”
笑了笑,他嘲讽地说:“她很乐于我来一次一夜情,因为这总比我去玩感情要好,对不对?”
年青人瞠目结舌,半晌,才回答的出口:“您的夫人,气度真是不一般的大。”
“气度大么……”
段煌缓慢的伸手,把烟蒂在烟灰缸里点了一点。
又放在嘴边,吸了一口。他眯起了眼睛。
为什么。
他总觉得哪里有一环,出了问题。
还是说,他先前的表达方式不对,让沈寒生出了误会?
不应该的。
为什么,沈寒突然决定离开。
无论如何。
就算是走,也至少会在走之前告诉他一声。
可他竟然连起码的招呼都没有打,若不是他反应机敏,从万里那里套出了话,只怕此刻他还以为沈寒只是离开了天恒,在L市里另谋发展。
这么下决定的沈寒,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却令他心寒。
“舔出来吧。”
他抚摸着年青人的脸,示意下他的动作。
年青人的侧脸,有一个角度,和沈寒很像。
他很喜欢那个角度。
想起那天,看到沈寒受伤后,虚弱无力的躺在病床上。
他想握他的手,却被他避开了。
连脸都转到另一边去,也是那个角度,使得敞开的病服中,露出了一边的锁骨。
几天的折磨,人已经瘦了很多。骨头的突起也特别明显。
在他的眼中,那样子,很脆弱,也很性感。
心中竟有一种想立刻拥抱安慰他的冲动。
很吸引人。
回想那一刻,他还是第一次从沈寒身上看到了一种柔和顺倚的样子,虽然带着强烈的拒绝着他的气场。
他原本想好好和他谈一谈。
第十九章
早晨,离开了那家俱乐部,和公司里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有事外出,独自开着车,到了家门前,推开了家中的门。
惊讶地看着意外回来的他的仆人,恭敬地告诉他,安娜正在庭园中的躺椅上晒太阳。
他表示知道了,让包被仆人拿走,却自己往二楼走去。
等到回魂的时候,已经一个人走进了卧室,走到阳了台,拉开了窗帘,打开了落地的窗门。
落地窗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安娜坐在游泳池边,手里拿着一本不知名的书,在阳光下看着,神情特别的幸福。
阳光流泻进了卧室的一地,非常的温暖,可是内在的心,却似乎没有被照到,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寒冷。
离开落地窗,坐在床前,翻开了床头柜,那里放着一封辞职信,一张照片,一把钥匙。
眼神阴暗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勾起了钥匙圈,在手中把玩。
这三样东西都是沈寒不告而别,离开公司时放在他办公桌上的。
当他看见这三样东西时,他的感觉就告诉自己,他和沈寒之间,或者说是沈寒对他的执着,开始出现了转变。
不,不只是转变,沈寒单方面的,切断了所有和他有关的一切。
这一次,沈寒是来真的。
真是……真的是干脆、直接、甚至可以说是决绝的一个人……
段煌突然身体重重的后仰,合着衣服,就这样半身躺倒在了他和安娜的床上。
右手遮住了眼睛,左手手里还是握着那把钥匙,不自觉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明明是冰冷的金属,透过胸口却隐隐感受到温暖,反倒比那秋日暖阳还有用。
眼睛是自己闭起来的,明明屋子里没有别的人,右手却还是挡住了面孔,即使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他都不愿把自己落魄的神情露出来。
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现在才开始真的觉得有点魂不守舍。
当初的决定并不是一时冲动做下的,他深思熟虑过,甚至连下一步,下下一步都做好了打算,沈寒当初的反应也全在他意料之中,包括现在的,沈寒那么冷淡的对他,他都是觉得是情理之中的。
他在告诉沈寒,与他截断这段纠缠不清的感情时就做好了应付一切的准备,包括该如何表达对他的歉意,连该有的不记价值的补偿都想好了。
他和沈寒之间,明明不应该只有那样激烈的感情的,怎么连过去的那段纯粹学长学弟的时光都不见了。
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的失笑出声。
这么思考的自己,怎么会这么思考呢,还是凡是遇到了和沈寒有关的事,自己就会变得太自以为是,太异想天开了。
怎么可能若无其事。
怎么可能在爱上了之后,分手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像以前那样两个人相处。
会有谁,从朋友变成了情侣之后,还会记得以前的友谊,因为那感情,早就和以前投入的完全不同了。
所以是自己错了。
还是自己弄错了。
沈寒不会再回来。
他已经拿走了所有属于他自己的一切。他已经亲手割断了能和他相关的一切。
沈寒,是下了决心的。
真的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局,想要的效果,付出的代价只不过是天恒暂时失去了一个得力的助理,他失去了一个情感不错的情人加同伴,换来的却是在L市最风光的一场婚礼和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