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好久啦,总算在今晚顺利得到完美的躯体,他在人身里面,没有不舒适,没感觉任何排斥,不像以前的宿主,老是待没多久就好难受,必须抛弃了再另外寻觅这些,还拜朱启、洪氏和秀女之赐。「现在,隐月是我的了,他的身体和心,全都是我的啦。」辟幽呵呵大笑,这是开心极了。
恶鬼嚣张,昊狮瞠目结舌,难道真是自己害了隐月?「不不会 这样的」喘着气,他握住剑,大骂:「你这该死的恶鬼,离开隐月!」
辟幽在原地不动,让昊狮冲过来,对着他不敢刺他的剑尖,得意笑说:「你杀我,也就等于杀了隐月,你舍得动手吗?昊狮」
昊狮不能动手,「哇啊啊!」痛得大叫,整个人被阴风卷绞上高空,再迅速坠落,又被树木枝枝节节碰撞,重摔在地上!
「嘿嘿嘿哈哈从今天开始,我要用这身体尽情享乐快活,哈哈哈!」辟幽拍手大笑,也嘲笑昊狮功夫不过如此。
「我不准你碰隐月你离开」昊狮橕起身体,刚出声,又被无形力量揍飞出去,跌倒在湿地,他气得再骂:「该死的恶鬼,快点离开隐月」又被挥了几巴掌,两颊立刻烫热红肿,「你这鬼离开隐月」渗血的嘴巴再骂出声。
脸,胸,肚子,腰辟幽专挑人体脆弱的部位攻击,昊狮倒在地上,毫无招架之力,就像任人踩踏的脏抹布。「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冷笑着,他踢开雨焰剑,一脚踩在试图捡回武器的手上,「我看你还能逞强多久?」脚用力扭转践踏手背,令昊狮痛到哇哇大叫,他听着爽快啊,「你的爹娘就死在这喔,现在换成你了,你想让我慢慢的杀死?还是快些?隔了八年多,你们一家人又能团圆进地府,这样的结果挺美满吧?」
「哇啊啊」昊狮悲愤咆哮,右掌快断了似的剧痛,不能拿回剑,只能仰首怒瞪辟幽,却发现那一对青绿眼睛,有时变黑,露出哀伤,教他惊愕,回想那时在穴窟,燃起希望,他冲着对方吼叫:「隐月你在吧?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要反抗不要被辟幽占据了身心」
「闭嘴!」辟幽再狠踢昊狮一脚,忽地感觉身子紧张,竟会莫名的难受?
雨水直落,落在树木枝叶,滴到泥土地上。
昊狮泥泞脏污,被鬼整得浑身是伤,「隐月我爱你」他痛得急喘:「我爱你啊我要你回来跟我在一起」直视凶狠瞪大的眸子忽而泛着妖邪青光,忽而变成漆黑颜色。
辟幽大吸一口气,稳住情绪,就怕隐月的意识回来。「臭小子还讲废话?」他冲着昊狮又踢又骂:「说什么爱,你这家伙抱着木香荷好快活啊,你不爱隐月,你抛弃他,你只要立后,要到后宫与数不清的女人放荡纵欲!」
昊狮紧张一双黑眸又转成青绿妖眼,忍住伤痛,急喘着否认:「我没有立后木香荷也是你辟幽搞出来的你这恶鬼利用人来对我下药设计我让我以为我抱的是隐月」浑身因为激动儿发热发痛,他对着困在辟幽里面的隐月喊话:「我爱你隐月我一直爱着你,我应该早点对你说除了你我不会再去爱别人就算你的父亲是朱启我也一样爱着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回来我身边跟我在一起你别被这恶鬼蒙蔽!」
昊狮声音仿佛震耳的响钟。惊扰朱隐月薄弱的意识!
辟幽吓到,原本与之契合的人,竟是为无聊的一句话儿分了心,逼使他开始产生不舒服?他必须紧紧抓住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身躯,出声告诫:「隐月,你的爹娘不要你,洪氏也骗你,你还要再被这个丢下你不管的负心汉欺骗吗?」两手抱住哆嗦的身子,安抚在他里头的软弱之人,「只有我对你是最好的隐月,我离不开你你也要跟我在一起。」
昊狮见朱隐月又被辟幽拉回去?「卑鄙无耻的恶鬼你杀掉隐月的父亲还把隐月囚禁在不见天日的穴窟目的就是要占有肉身扼杀隐月意志达到你自己享乐你竟敢说你对隐月最好?我呸!」声嘶力竭的吼叫:「我爱隐月绝对不会丢下他不管他也绝不跟杀人无数的恶鬼在一起你这脏东西快点离开隐月!」
辟幽气急,用力踢向昊狮,冷眼瞅着撞到树干的身体又重跌到地上,面朝下,咳出血的嘴巴吃了一推泥泞,他嘿嘿嘲笑:「我不离开隐月,隐月也离不开我,你还能怎的?嘿嘿,哈哈哈!」
昊狮爬不起来,全身骨头和血肉无一处不痛,痛到像折断、拆散似的。
柏木枝叶作响,伴随雨声哗啦啦的,雨水打着发出红光的剑刃,打着躺在地面湿透的人身上。
鼻青脸肿的人瞥见白衣皎洁,同夜一样的漆黑长发飘逸,秀丽脸蛋就距离他几步之外,想伸手碰触,竟无力做到!他呼唤隐月,对方不答,他竭尽力量挤出声音:「隐月你不反抗要跟这样的鬼在一块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要一个人我害怕只有我一个我爹娘不要我你也不要我是你丢下我啊昊狮倘若你爱我没有欺骗我现在就证明给我看拿着你的剑往心上刺让我瞧见你是真心的爱我!」
颤抖嗓音透露焦急和虚伪,昊狮心痛呼喊:「隐月!」那人根本不是他想望的,是辟幽伪装出来的。但,他仍旧会心痛,青绿妖眼几次转成幽黑,属于隐月的眼神,就像在穴窟的时候,无助的眼神望着他,向他求救
这一次,昊狮清楚的明白,必须就出隐月,哪怕仅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比尘土还渺小的可能性,他都要换回隐月的意志!他愿意下赌注,直视被鬼囚禁的隐月,他愿意拿自己当赌注雨水打着的拳头紧绷浮现青筋,「辟幽你别小看我」咬牙橕起伤痛身体,他踉跄着捡起剑,向鬼邪吼出:「我爱隐月可以为隐月做一切的事」
「你真的爱我的话,是该为了我,做一切事,」辟幽笑得温柔,装成隐月的语气变得毒辣:「就是动手了结你自己。」朱隐月不存在了,他已经是这肉身的主人,谁敢来妨碍,就去死吧!
冰冷雨水淋湿树木、人身。
昊狮从没想过会拿剑对着自己,这需要极大勇气,他急喘着,咬紧牙关,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发抖,就在朱隐月面前
辟幽扬起嘴唇,强压体内抗拒感觉,透过朱隐月的眼睛,盯着昊狮拿起雨焰剑,往自己胸口靠近
但昊狮表明爱意,剑尖刺入胸膛,朱隐月被鬼魅迅速抽离而苦痛,仿佛瞪大的瞳孔有青绿专成黑色,流出的鲜血,刺激紊乱的意志,刹那间变得清晰,突破无心的禁锢,呐喊出来!
「不要啊,昊狮住手」辟幽惊骇声音不受控制,出现强烈的反胃恶心,本能抬手抓住脖子,却不能阻挡哽咽,哽咽很快蔓延成痛苦声,发出似动物失估般的悲惨哀鸣,令鬼魅恐惧,无法挡住隐月意志抢回身心!
朱隐月感受鬼邪力量如蚕丝,一圈一圈的绑住他、包裹他,要切断他的身和心连系,逼使他拼命反抗,命令自己的两条腿跨出,移动,再移动,不要被辟幽控制,他要到所爱之人身边!
昊狮重伤,已经橕不下去,倒在对方怀中,直觉慌乱扶着他跌到地上的,不是鬼魅,是朱隐月?「隐可以闭上你张开眼睛昊狮张开眼睛」
此刻,辟幽反被朱隐月的意志压住,不能夺回控制权!他惊见朱隐月伸手去碰雨焰剑,距离太过接近,犯他大忌,来不急阻止,「哇啊啊」他长叫出声,逼不得已必需赶快脱离宿主,没想到那剑柄上的火形纹饰化成真正的火焰,在他离开人体的当儿,缠上他!
「呃」紧紧保住昊狮的朱隐月倒抽一口气,身体因为五脏六腑全部移位,要被掏出扭碎般的疼痛!
「哇啊啊」辟幽凄厉哀号,被火焰逮住,不能脱身,一团阴冷黑雾被熊熊大火吞噬,逼他顾不得旁的,连连惨叫:「烫好烫我受不了这是什么火火快走开」
朱隐月被冲上空中的鬼怪和火焰骇得目瞪口呆,只记着要保护昊狮!
「轰」一声大响,寒冬天地,火烧鬼邪,也焚烧树木,大火一发不可收拾,迅速蔓延烧毁灯笼和雪白花朵,窜入洞穴!
火焰进入暗不见底的穴窟,奔向四面八方,所到之处土石崩裂,直达朱启身亡之地,从烧化的密室裌层门冲出,登时,整座宫殿陷入火海。
「失火啦」在宫殿附近巡逻的士兵看见火光,喊叫声惊醒睡梦中的阉人和仆婢,他们赶忙去提水灭火!
就在同时,于林中迷路的凤曦和凌小豹,目睹周围枯木突然着火,迅速枯萎,他们大惊失色,赶忙逃开火势。
隐月不管四周如何,只抱着为了他而牺牲的昊狮,看见怀里男人双目闭上,面色惨败,对他说话毫无反应,他吓得抱紧昊狮沉重的身体,「不不可以」哭喊着,「昊狮你看着我你不要死!」
火舌冲天,驱赶黑暗。
凌小豹感觉邪恶力量减弱,遂隐藏尖牙利爪,带着凤曦逃跑,发现火焰碰到身上竟然不痛不痒,好像虚幻?
「这是怎么回事?」两个人面面相觑。
他们在烧得一片焦枯空旷的地方寻找,找了好久,一直找不到昊狮和朱隐月,只发现脚踩的湿地上,有许多白骨露出地面!
第八章 重生
王宫失火,凤曦不得已之下,只好让凌小豹留在原地寻人,自己先赶回去,稳住宫内秩序。
宫中仆婢忙得不可开交,大家合作提水,终于灭了大火,可朱启的宫殿尽毁,凤曦现场查看,发现也有人骨冒出焦土,就像柏树林那边的,这吓坏所有的人!
火势被扑灭后,凤曦紧急找来法师为亡灵超度,以安人心,此时,已是凌晨,雨也停了,天边露出些微曙光,叫人们惊喜。
连日大雨,总算停止
天气好转,凤曦却无法高兴,因为昊狮跟朱隐月尚未找到,他加派人手到凌小豹那边,帮他再自行找寻。
凌小豹在一片烧焦土地及附近找遍了,经过五天,还是没有那两人的下落。
狮王不在宫中,引起人心惶惶,凤曦不得不收敛夸张装扮,换成正常的朝服,以相国身份代理朝政,除了挖出困在辟幽巢穴所有的骸骨,让法师祈福,予以重新安葬,他也召见将军和大臣们,照他所知的,说明朱隐月的来历和一切事情原委,杜绝谣言,防止有心人扰乱王宫。
这段时间之内,搜寻行动没有停过。
凤曦在处理完政务的空当,都会到凌小豹那儿关切状况
「有陛下和隐月的消息吗?」凤曦见凌小豹摇头,他心里难受,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凌小豹皱眉,知凤曦在想什么,却不认为有坏事,他坚持说道:「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的,他们两个一定还活着!」
自从一把无名大火烧掉了贴满咒语的宫殿,让法师做过祈祷安葬一事之后,好像也教亡灵得以安息,宫中不再闹鬼,也没人再死亡。
更可喜的是,大雨似乎随着鬼怪远离,天气回复正常了,太阳露出脸来,百姓开心极啦,纷纷自家中拿出潮湿物品,去晒一晒阳光。农夫更是笑呵呵,忙着翻整土地,先种些秋冬能活的蔬果,等着来年春天,插秧种稻。
凤曦听说,优先拨款,交代州官去做黄河防汛的工程,在之前连日下大雨的时候,发挥作用,让河两岸的百姓多能安然度过灾难,他非常欣慰。
三个月后。
凤曦仍旧坐镇王宫,每天忙碌政治,他还在寻找昊狮和朱隐月,原先的柏树林那儿没有踪迹,扩大范围去找,整个安邑城都找过,一直没有两人下落!
林小豹同他一样的在寻找,只是,不愿意接受凤曦邀请去住宫内,而是选择在朱隐月与昊狮失踪之地扎营。
九月初三,晚秋天凉。
凤曦在早朝上,特别召见了为着木香荷而辞官回家的木忠介。
爱女冒犯狮王,还收到鬼邪惊吓,患了大病,木忠介用自己的官职,才换得女儿被判决无罪释放,得以同他一起返家休养,却也从此远离王后和太子之位精心计划严重受挫,隔了三个月,再被他看不上眼的相国叫来朝廷,他根本无法有好心情。
凤曦审视辞了官的木忠介和他的支持者之间的互动,一面听取大臣依序的报告。在得知西域狼王出兵歼灭青海湖的豹子部落,他有忧虑,怕狼王东进路线从此畅行无阻,若再加上南边虎爷楼耀光
结束朝会,凤曦离开雄狮宫殿,还在烦恼边界的问题,教他想起一事,不由的低喃:「凌小豹?」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说过?他左思右想,许久,突地灵光一闪,终于记起来,在沌鹿做生意的时候,曾经听说的,「他该不会是」是那不愿接受豹子部落的旅长之位,逃跑了,正被族人追捕中的凌小豹!?
那一头金发,眼珠子特别的颜色,他越想越有可能,怪自己个儿怎么不早些记起来?他忙换装离开王宫,乘车去了凌小豹扎营的地方,却不见了他的人影?
他问帮着凌小豹找人的士兵,士兵们说,已经五天没看见凌小豹。
找不到昊狮跟朱隐月,现在,凌小豹也可能跑了?
凤曦发现自己被困在王宫,不能亲自出去找人,他心烦意乱!
更烦闷的是,他每天要正襟危坐,当好代理国君,才能压住群臣气势,这绝非好玩之事,简直折腾死人。
至于朝廷大臣,他们盯着爱扮作不男不女的凤曦,终于有了正常服饰,是个相国的样子,可那发髻上花俏的簪子还是露了馅,给人轻佻感觉,忍不住拿他和雄壮威武的昊狮比较
「唉,还是狮王强得多,凤曦真没一国君主之相。」
「想那木大人好好的闺女,为着陛下选后而搞到患病恍惚,真不值得。」
「陛下与朱隐月,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我们都没瞧见柏树林那儿是怎么回事,只凭着发现叙述,能相信吗?」
「你是说,陛下再不出现,相国可能篡位?」
「我可没说这话。我的意思是,国不可一日无君」
「是啊,总不能老要凤曦代理政事,那娘儿们似的小子不是狮王,莫给他篡了王位!」
木忠介默不作声,只倾听周围悄声议论,连那些效忠于昊狮的武官,对凤曦还是存疑的,这让他起了新的念头。
凤曦何尝不清楚大臣们在想什么?内忧外患,令他离悠游自在的生活越来越遥远!
结束朝会之后,已经过了中午,他片刻不停留,也不用午膳,直冲向自己的房室,不许仆婢进入,他关闭门,一阵手忙脚乱,将相国服饰全部脱掉,丢在地上,也从窒碍里解脱,大口的呼吸。
他抬头看到墙上的挂琴,琴断了一根弦,正等着主人回来修补,他不禁叹道:「昊狮,隐月你们在哪里?」
一会儿,有人敲门,禀报:永隆号已经送来相国定制的东西。
凤曦穿上便服,要他们将东西拿进来。
奴仆听令,将一口上锁的木箱子搬入室内,再离开,关门。
等到没人了,凤曦迫不及待的拿钥匙打开箱子,取出紫碧纹纱、丹碧绫罗、还有金缕织成的衣裳,贴在手上,「真是漂亮」赞叹:「摸起来好舒服啊。」他每天忙于政务,只有在自己的住处,把玩珍藏的珠宝,还有自宫外他常联络的老师傅那儿,添购来上等衣物,拿来穿戴的时候,才能真正的卸下压力,放松心情。
他正叠着各式各样的衣料的中层,搜出一包东西。两手拆开四折且打了个结的布包袱,其中有小小的草编人偶,竹卷和一只锦囊。他奇怪,拿起人偶,偶上系的咒语布条严重断裂,残留血迹,令他吃惊,记忆起来心跳加速,他立刻摊开竹卷!
凤曦,多谢有你给的护身符,让我能保住一条性命,我同隐月都平安无事,隐月也靠自己的力量和雨焰剑帮助,已经完全驱除恶鬼辟幽我们猜想,也是雨焰剑的驱魔之力,才能摧毁辟幽巢穴,扫清朱启宫殿的妖邪之气?
凤曦见到昊狮笔迹,得知隐月也安然无恙,他又惊又喜,抓住竹简再看下去
这段时间,你代替我安葬死者,处理政事,做得非常好,你多辛苦了。现在,我正陪着隐月到处走走看看,想帮隐月补回他父母没给过他的正常人生,所以我不打算回王宫,你也不必再派人到处找寻我们。
还有,我希望你能接下王位。虽然你爱做怪异打扮,爱恶作剧吓人,但,你是有聪明才智的,看你管理军队,一路助我攻下安邑城,我就知道了。好兄弟,你不只能做相国,也绝对有资格、有能力做好这一国之君。
要我做一国之君不会吧!?凤曦皱紧眉头,照竹简上写得,拿出锦囊之物,铜质狮形、作疾奔状、其上可有镶金铭文,竟是狮王调兵遣将专用的兵符!还告诉他,这狮符的左半边在哪个昊狮信任的领兵将军手上,若是别国兴战,他可以召见将军,左右狮符合一,就能要将军听从王命,调动全国将领和兵力,要凤曦务必掌握军权和政权,以免有心人觊觎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