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狮还是被凤曦说服了,勉强过来桂宫。在紧急时刻,他不在乎假士兵不说出自己的名字,也不管这人从何处来?如何能闯进这里?他只想知道对方和隐月的关系
凤曦询问,因为是隐月,凌小豹才照实回答:「对,我认识隐月,他是我的朋友。」应该可以算是救命恩人。
好险只是朋友,没别的「特殊」关系凤曦回头瞥见昊狮臭脸一眼,再问对方:「你的朋友被恶鬼缠上了,你知道这事情吗?」
「当然知道。」凌小豹开口。
凤曦同昊狮一样振奋,总算找到一个认识隐月的人!凤曦再问穴窟、鬼怪之事,被绑住的人通通知道,这也让昊狮非常惊异,不由得离开门口,走向金发男孩。
问对人了!凤曦赞赏自个儿幸运,抓住有用之人,瞧见昊狮表情不像先前,他赶紧继续追问详细情形,金发男孩却闭上嘴巴,怎的都不肯讲话,且态度变得傲慢?他皱眉,必须耐住性子,客气询问最重要的事:「那么,请你告诉我们,隐月现下会在哪里?是朱启那儿的穴窟吗?那个恶鬼也在?你是否熟悉穴窟里面的通道?」
凌小豹不回应,只是撇着嘴,「你们就这样绑住我,一直问问题?哼,太可笑吧?我为什么要对你们说隐月的事」被突然冲过来掐住她脸颊的昊狮吓到!
「我没时间在这跟你穷搅和,隐月很可能随时会被鬼杀掉,你钥匙隐月的朋友,最好立刻把你知道的一切通通说出来,不要再拖拖拉拉的!」
昊狮暴躁,口气焦急,一副快要被逼疯的模样,明显关切着隐月,那是爱,昊狮爱着隐月,所以担心隐月的安危
之前,凌小豹无法接近隐月,只能听宫人说狮王和隐月的事情,他为着隐月遭受狮王欺负而忧心忡忡,直到现在,他知道自己多虑了,狮王不会欺负隐月,他能看清楚,狮王已经爱上隐月,深爱着!凌小豹微笑,「要我说?可以,你也要答应我」他直视金色双眸急切。
叫士兵要松绑,还要一起去找隐月,否则就不讲出真相?昊狮不能犹疑,马上回话:「我答应你。」对方获得自由了还愣着,他催促:「你快点说!」
凌小豹惊讶昊狮爽快,当真放开他?他深呼吸一口,不隐藏了,决定说出隐月的事,「隐月的全名是,朱隐月,他是神国皇帝朱启与宫婢相好,所产下的儿子。」
闻言,凤曦呆住。
昊狮瞪大眼睛,不能相信,「隐月是朱启的儿子!?」
第七章 赌注
朱启带着妻子洪氏,为求获取更高的权利,找上鬼魅辟幽,以定期献上童男童女做其玩物,且答允建国之后,在皇宫辟出一专有低于,来换得辟幽帮助,助他击溃各部落,一举打下江山,当上神国的皇帝。
在朱启愿望实践之后,辟幽也要朱启兑现承诺,就选在皇帝居处的地底,建造出邪恶穴窟,以玩弄杀害祭品为乐。
获得天下的朱启志得意满,却对于害人的辟幽逐渐产生排斥,更不能接受辟幽故意在他的住处下面,埋葬恐怖和死亡!
为了保有神国,朱家的荣耀和财富,他要忍耐,可他不能赶走辟幽,更加过分的,鬼魅竟敢向他要求更多的祭品,还突然兴起,不要平民,而是要贵族的孩子?
洪氏知道丈夫的脾气,为避免与鬼邪起冲突,遭致灾祸,她一手揽下苦差事,避开与自家接近的亲朋好友,她想办法从其他贵族之中挑选祭品,送给辟幽。
朱启有妻子分担烦人事情、处理被骗走小孩的贵族诸多怨言,他乐得轻松,继续当皇帝。
一日,他发现在皇后身边服饰的小婢女,他没见过她,打听出她名曰秀女,果然人如其名,秀美动人啊,他看上她了,与她亲近交好,秀女也被皇帝迷惑,两个人开始瞒着皇后,暗通款曲。不久之后,秀女有了身孕,害怕皇后察觉,不敢继续待在皇后身边,她也把这事告诉皇帝。
朱启得知小婢女怀孕,没怎么高兴,因为他的皇后与后宫嫔妃,老早为他生下儿女。其实他只要享乐,不想与他欢爱的女人大肚子,多扫兴。可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还能怎样?皇后对他扩充后宫,已经是抱怨连连,再让她知道,他连她身边的侍女都搞上了,她肯定会气疯!
皇后办事能力强,他需要她,一日不能没有她,要叫他在皇后与小婢女之间选择,他当然选皇后,不能让皇后知道秀女和孩子的事情,他必须要秀女离开。
于是,一位朱启信得过的老阉人,他衔命负责带走秀女,悄悄的离开皇宫。
秀女发现阉人让她出宫,不是要安顿她的生活,而是奉了皇帝密令,要毒死她与婴儿!她骇得跪地求饶,哭泣求他放她一条生路,她会走得远远的,永远不接近皇宫,绝对不向任何人讲出,她肚子里的孩儿是谁。
秀女痛哭流涕,对着他不停的磕头哀求,求他别将她往死里推,连额头都磕到红肿出血,模样凄惨可怜。阉人见他被无情的皇帝抛弃,怀孕还不能待在宫中,要同肚里孩儿一块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想到此时,他不仅叹气,竟是无法了结可怜之人性命。在她啼哭声中,他心情郁闷,迟疑很久,最后,还是保有良心,违反了朱启的命令,他又害怕,要她发誓必须遵守她刚才说过的,再给她一点钱,让她从他视线里逃走,消失在暗黑的山路中。
然后,老阉人返回皇宫,向皇帝交差了事,继续过着平常日子。
既便如此,一些时日以后,还是被精明的皇后查出蛛丝马迹,面对刑具,阉人在她面前不敢欺瞒,哆嗦着将朱启做过的、以及命令他去做的事情,全部招供。
洪氏气恼丈夫好色,更气秀女小贱人,比那后宫嫔妃还有狗胆,敢在她眼皮底下勾引她的夫君?一想到她疲于应付恶鬼越来越过分的需求时,他们俩背着她,赤身露体抱在一起,不晓得上哪儿,干过几回?她就闷得快要吐了,不能接受被蒙在鼓里,更不能容忍贱人还好好的活着。
这种丑事不用让朱启知道,她旋即派人出宫,不管花多少时间,多少人力,都要打探到秀女的下落!
就在秀女产下儿子,独自抚养八年之时,皇后终于找到她居住的村落,不管贱人痛哭哀求,她立刻要是为杀掉秀女,秀女死了,她也看见他。
「你是她的儿子啊,长得真俊叫什么名字?」隐月,哭肿眼睛的孩童回答她。
贱人生的贱种,她讨厌,连朱启也不要的,不必存活在这世上。可她不杀孩子,因为啥都不知道的隐月,正好为她解脱一件烦扰很久的问题,给她利用,用来满足恶鬼的新需求
辟幽腻了贵族,改要皇帝的子女,她就把隐月送入穴窟。
她绝不能牺牲自己的太子和公主,倘若是其他嫔妃的子女,恐怕遭人非议,加上贵族抱怨的问题还没解决秀女之子这时候出现,刚好派上用场,这也是他们母子苟活到现在,对她唯一的补偿!
洪氏对隐月和气微笑,隐月天真无邪,认为她是好人,也听她的话,为了见到他的父亲,牢记他们的约定,他走向黑暗穴窟
没有爹娘的隐月到了恶鬼手上,只有等死。
在这之后,洪氏只留下把她带大的奶娘,其余知道秀女跟隐月事情的人,都处理掉了。她很高兴解决了贱人母子,也满足辟幽想要的。
隐月的身世,是在凌小豹误入鬼邪领域,经隐月帮助而脱逃之后,才知道的。
就在那领域的附近,他为了再看见且就出隐月,一直没有离开,但,他怎么找,都不能再找到洞穴入口。他着急,徘徊数日,找了又找,还是没有发现洞穴入口,却让他见到一个可疑的老太婆每天在烧纸钱,对天祭拜,口中念念有词。
比一般人灵敏的感官听到老太婆讲出隐月的名字,他诧异,聚精会神聆听,从她祈求的内容中,知晓她来自皇宫,是洪皇后的奶娘,也默默帮着皇后祈求心安他奇怪她为何心虚?为何要祭拜此地?他抓住受到惊吓的老太婆,威胁她,她才肯吐实,他越听越是诡异,发现神国与鬼的交易,鬼玩弄杀害许多人的秘密,也才明白隐月的一切。
纵然如此,他无法找到隐月,就不能告诉隐月这些事情,要隐月跟他一起走。
后来,神国遭到狮王军队攻破,他更急着再到安邑,寻找隐月!
夜深时刻,雨势稍减。
王宫的骚动在狮王的强力主导下,暂时平静,各处的士兵正常巡逻。
于是,昊狮和凤曦换上便装,与金发男孩悄然出宫。
三人骑马,带着火炬,来到距离王宫只有大约二、三里的柏树林。
换上听了金发男孩述说隐月的事,再看到先前来过的树林,他内心矛盾,许多混乱理不清楚的情绪堵在脑中。
金发男孩推测,辟幽不会再回去被狮王高度注意的朱启居处,那么,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这片柏树林,因为此地藏有进入穴窟的通道,和朱启的宫殿相连,都属于辟幽的巢穴。凤曦听了咋舌,想起当时摘野菜的老伯的话,害怕他们三人进去树林,不是遇到野兽,是碰见鬼,恶鬼要杀掉他们他忍不住握紧胸前几串护身符!
「嘶嘶嘶」马匹感受异状,不安了嘶叫践蹄,任凭人如何催赶,就是不肯走进树林。
凤曦趁这机会,希望昊狮再多点时间考虑,也许隐月没来这,别贸然闯入危险的树林里他还没开口,那两个人动作好快,立刻下马,将马匹绳索系在树干上,随即进入柏树林。他不要一个人啊,赶紧也离开座骑,匆匆追上去!
高大枯木矗立,雾气缭绕,树和树之间,枝叶茂盛相接,风吹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枝条沾到雨水有时落下
火光照路,昊狮迈步向前,脑海想的,心里挂记的,全是隐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握着雨焰剑,他喃喃自语:「你这傻瓜,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切,我会帮你啊,你为何要答应洪氏那种女人,去遵守一个蠢到极点的约定?」想着隐月可怜的身世,只为了见到不要他的父亲,甘愿一个人长年待在穴窟,面对死亡和鬼怪昊狮的心又痛又酸!
凤曦一手紧抓护身符,一手拿武器,环顾周围高耸的树木,好似张牙舞爪的人影,风吹影动,朝他扑过来!他不敢多想,忙挨近俩人走着,也怀疑:「隐月会在这儿吗?」走了好一会,都没有任何发现,而且金发男孩说过,这儿像迷宫,白天都很难走了,何况是晚上?
「隐月在这里。」昊狮肯定了回答凤曦,雨焰剑发出红光,恶鬼必定也在这。
凌小豹感受到强烈的剑气,希望这一次真的能看见隐月。
「你们走慢一点」凤曦追着火光,淋雨的滋味不好受,「哇啊!」被掠过他肩头的枝叶吓一跳,忙抓住身边人的胳膊,忍不住抱怨:「这是啥鬼天气?一直下雨,骑马搞得我屁股痛,还弄到湿透了,衣服黏着皮肤很不舒服,真讨厌,我好想洗澡啊,你一定也跟我一样不舒服」
「我跟你不一样,你讨厌的话,到外头去等,我跟狮王去找隐月就行了。」凌小豹打断怨言,相国抓错人了吧?他只想抽回手。
凤曦硬是勾紧对方胳臂,不熟识也没关系,在这黑忽忽的树林中,有个依靠,总是强过单独一人,壮胆似的,他拉高嗓门:「不行,我要跟着你们,不然你们遇上危险,谁来保护你们啊?」
是我们保护你吧?昊狮与凌小豹白了讲大话的人一眼。
凌小豹竖耳倾听周遭动静,想对走到前方的昊狮谈话,却被凤曦绊住,令他不满:「你抓太紧了,可以松手吗?」
凤曦摇头,抓着人,放眼四周,虽然没看见任何东西,可他感觉就是不大对劲。
陡地,狂风卷起,茂密的枝叶飒飒作响,随风乱舞!
风雨灭了火光,昊狮皱眉低骂一声,丢掉火炬,握住剑,在暗黑当中,枯木好似移动,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混乱视觉,还是教他在林间发现一抹纤纤身影,心头一热,他瞪大双眼,整个人像射出去的箭,朝那身影冲过去!
「狮王」凤曦大喊,见人在飘忽的树林中消失。
没有火光,凌小豹同凤曦一样深陷漆黑,迷失方向,树木枝条随风雨舞动出响声,混乱他们的听觉
昊狮呢?银色瞳孔竖成一直线,凌小豹找不到人,全身警戒。
「别丢下我!」凤曦两手抓着武器也抓人,在黑里头,不能看见身边之人长出了牙,十指生出野兽般的锐利长爪。他直觉这树林有鬼,真后悔走进来,如果他们会死在这儿他对着身旁喊话:「告诉我,你的名字如果我们走散了,我能喊你的名字,找到你,护着你!」
胆小鬼还硬要挥刀,能护着谁啊?哭笑不得的人只能由着凤曦紧抓,迟疑片刻,才开口:「凌小豹,」他告诉凤曦:「我的名字,凌小豹。」
凌小豹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凤曦一时想不起来,同凌小豹突地被柏树枝条希冀,「哇啊!」两个人痛呼出声,来不及防备,身体跌到积水的土地上!
等到昊狮缓下奔跑脚步,注意的时候,已经不见凤曦跟金头发的人影!
他喘着气,手握利刃,提高警觉观察周围林木,也终于能追上穿白衣的背影。
与昊狮保持七八步距离的白衣人,他橕伞挡雨,抬手将灯笼挂在树枝上,亮晃晃的映出十数株雪白玉簪花,花儿就种在柯如青铜根如石的枯木旁边,似乎也指引着藏在树后面的洞穴口。
昊狮欢喜,总算找到人,紧盯黑缎般的长发垂到腰下,优美身形站立不动,没说话,也不回头,已经教他心房猛跳,整个人兴奋,低唤一声:「隐月!」
隐月还是原来的姿势。「你知不知道这儿的柏树为何生得枝繁叶茂?」他轻轻喟叹:「因为它们的根部完全吸收了土里养分神国皇帝和鬼杀掉的人们,都在这地底,腐烂成了泥土,化做树的养分,让柏树林开枝散叶。」
「隐月?」昊狮听着清澈似水般好听的嗓音,莫名的起了寒意,脱口而出:「现在,我终于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朱启的儿子,朱隐月。」
遮雨的伞动了一下,滑落许多小水珠,朱隐月询问:「是谁告诉你的?」
「你朋友告诉我的。」昊狮提到金发男孩,却不知其名,朱隐月说出,他才知那人名曰凌小豹。
不只凌小豹,凤曦也在,就在这个柏树林里。红唇轻启:「这么看来,凌小豹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朱隐月仍旧背对昊狮,「那么,你也该知道,我是你的仇家之子。」
昊狮听到冷淡语气,猜想朱隐月也知道了自己身世。「你父亲干出的坏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他告诉朱隐月:「洪氏杀你亲娘,把你当作祭品,推入穴窟献给辟幽,事实上,你也是受害者」他深吸一口气,由衷说出:「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这么痛苦。」一直掩藏的心意,终于禁不住了表白:「隐月,我爱你,我要跟你在一起!」他走向伊人。
「爱?」朱隐月觉得昊狮的话可笑,「嘿嘿哈哈哈」他控制不了笑出来,转身面对昊狮,「你爱我?哈哈哈真好笑」
昊狮错愕,顿停步履,一片真心,不觉得有啥好笑!他瞅着对方的脸面声音,是隐月的模样,可态度有些奇怪,与隐月不同。想隐月许是为着先前的事在气恼他?又不太对,感到异状,他直视让伞缘稍微盖住的双眼,那眼睛泛着妖邪的青光,令他浑身发麻,惊呼:「你不是隐月?」雨焰剑震动的波幅传到手掌,好似穴窟那时候,他立刻戒备着后退,利剑指向附在朱隐月身上的鬼,吼出:「辟幽,快点离开隐月!」
辟幽闲闲的转着三柄,其上雨滴甩飞出去,他以此为乐,顺着转过,又逆着转,一面斜眼瞟着淋湿的人愤怒,他嘿嘿冷笑:「隐月已经跟我在一起,分不开啦。现在,他累了,睡得深沉,你别来吵扰。」昊狮心急朱隐月,又不能拿剑对付他,在犹豫的当儿,惊见辟幽手上的伞对准他,「啪!」一声,开花似的,三十五根竹做的伞骨分散,全射向他,令他连连往后退,忙举剑挥砍尖竹,有的险些刺中他,有的来不及躲开,竹尖立刻戳破衣袖,削到皮肤,「哇啊!」他痛呼,不知退到树干,撞擦上去,整个人不能平衡,摔一大跤!
凡人跌倒在湿答答的土地上,弄得一身脏,很快又站起来,拿剑护身。辟幽讥笑:「臭小子动作挺机灵。」因为有隐月的肉体阻隔,他才能忍受雨焰剑如此近距离,他冷然面对昊狮,「我要多谢朱启是你的仇人,还有你啊,在北明宫表现太出色了,真是让隐月彻底的崩溃。」陷入崩溃绝望的人,只要他再稍微提醒,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世,明白自己是爹娘不要的孩子,还有洪皇后的欺骗然后,隐月的求生意志没了,他就能取而代之,进去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