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透望

漩涡

1

　　漩涡

　　凌晨三点，姜贵九将自己的身体洗乾净，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他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陌生人，以及摆在床头桌的保险套。

　　走上前，姜贵九在同一个桌子上，拿起一叠白花花的钱，清点价钱。

　　价钱正确後，姜贵九迅速地穿上衣服，悄然的打开房门。这是每天晚上都会发生的情节，一切都是为了适应景气不好的社会，同性之间的卖淫，姜贵九知道这件事在社会认知底下很肮脏。

　　可是，为了支付母亲每年花在医院上的费用，夜晚的获利比打工都要多以外，另一方面，还可以自身的得到快感。

　　因为赚钱，姜贵九放弃进入考大学的机会，他停止上课，选择一天打多次工。

　　早上，他帮忙住所楼下的店送牛乳，下午他在唱片行打工，晚上则是在便利商店，如果没有接客人就会跟著上大夜。

　　这是姜贵九一整天的生活，每天每天工作并没有让姜贵九的饮食变好，一瓶水跟一块面包是他的三餐，就这样他每日必须为钱而活。

　　身为姜贵九的朋友都知道他缺钱，明白他的处境，尽管心里很想帮他，可是在繁华迅速的都市下，尽管是几块钱都很珍贵。

　　「真的吗？」姜贵九站在打工旁边的电话亭，他的脸充满了意外的喜悦。

　　这是意想不到的好消息，好友因为临时有事情，所以找他代班，一听到好友工作的地方，姜贵九真的是恨不得马上冲去找好友抱住他。

　　「当然好！我一定帮你代！你告诉我时间……」拿起一张小纸，姜贵九将好友告诉的时间抄写起来。

　　「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你了～」开心的挂上电话，这麽好康的代班工作天底下绝对没有第二次。

　　姜贵九笃定自己没有听错，Diamond是属一属二的知名酒吧，大多去那边消费的人，不是什麽顶头人物，就是出现在萤光幕前的名人，要不就是低调的有钱大佬。

　　当然，有高消费、高知名度，本质也要够称头才可以，请得男服务生多半都是长相俊秀、身材不低於一百七十五公分，女服务生也是，不是甜美可爱要不就是成熟性感，体重也绝对不能超过四十五公斤，身高不能低於一百六十公分。

　　这麽严格的要求，却依旧每年都有人争相想要进去工作，毕竟，除了是想亲眼目睹是否如传言一样有许多大牌人物外，除了优渥的薪水，不定期的还有大包的小费。

　　虽然将贵九只是代班，但是友人已经开出代班一次就给一万的好条件，对於荷包紧缩的姜贵九来说，真是天助我也！

　　隔天，姜贵九早了五分钟时间到。

　　「你是要来帮他代班的人吗？」

　　「嗯…是的。」看著来接应自己的人，真的就跟谣传的一样，服务生找得都是模特儿级的。

　　「嗯，今天是周五，人超多的，正好缺人手。」

　　姜贵九尴尬地笑了笑，便跟著他进去了。

　　「你叫我翼失就可以了，等等我再给你分配工作，有当过服务生吗？」

　　「有。」不管什麽职业，如果不是那种需要专长的姜贵九都做过，服务生几乎是他最熟悉的工作。

　　「你对酒名熟悉吗？」

　　「呃…」基本上，对姜贵九这种人来说，除了一般的便宜啤酒，他一概是不知道。「没关系…只要客人再请你喝酒的时候，你接受就可以了，我听阿翔说你的酒量不差。」

　　「呃…」姜贵九的酒量的确不差，有的时候为了钱而下海，他总是先用酒精麻醉自己，打消自己的男性尊严，醒来之後衣衫不整却早已不记得，对姜贵九来说是最好的。

　　用酒精来做短暂的逃避，是姜贵九安慰自己的唯一方法，相对的，也练了一身好酒量。

　　「这是制服，你们的身材应该都差不多才对，对了，等等要给你做名牌，把你的名字写给我吧。」

　　「喔，好。」姜贵九听话的写上自己的本名。

　　「那就先这样，晚餐吃了吗？赶快去外面吃吧，晚上十点要准时来喔。」说完，翼失就自己离开了，既然别人都说先去吃饭，那姜贵九就听话的出去。

　　这一次，姜贵九提早十分钟到酒吧，翼失在里面跟其他员工聊天，一看到姜贵九便招手示意他过来。

　　「各位，这是今天代替阿翔的人，他叫贵九。」

　　「大家好。」眼睛轻轻地扫过去，大家真的都跟翼失一样，姣好的身材、俊秀的脸蛋，想不到谣传都是真的。

　　「对了，贵九…柜台有你的电话喔。」

　　「喔…好，谢谢你。」姜贵九浅浅地向翼失道谢，便跑向柜台。

　　姜贵九一离开，马上就有人凑过来问翼失，「喂，翼失…这种人不像是下海过的耶，阿翔到底有没有说错啊？」

　　「哪知…」

　　看著放在一旁的制服，大家的眼神里都若有所思。

　　姜贵九站在柜台前，脸色苍白，双眼呆滞，他不敢相信刚刚好友阿翔对自己说得话。

　　「啊…这是什麽意思？」

　　电话那头的人这次用了更简短的方式说明。

　　「上床！你以为我已经是那种人了，是不是？我顶多只是…」

　　姜贵九不敢说自己没有跟别人一夜情过，可是那是因为需要钱，当妈妈需要开刀增加钱的时候，他才迫不得已用身体换钱。

　　但是姜贵九并没有倚赖这种赚钱方式，他反而痛恨，痛恨自己必须用这麽低贱的方式赚钱，内心的男性尊严不允许挂上淫荡的字眼，他不想要被别人瞧不起，不想要身上挂著这麽糟糕的称呼。

　　可是现在倒反了，好友竟然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淫，想不到赫赫有名的Diamond也有这种肮脏的服务。

　　「对…我答应你了，我会帮你代就是会帮你代，但是我是不会跟客人上床的！我有我的尊严在，我虽然需要钱，但是却未曾想过要做贱自己，请你了解。」说完，姜贵九便把电话挂上。

　　转过身，姜贵九这才发现站在自己身旁的翼失，他的表情似乎也已经知道了，「翼失？」

　　「这个社会谁都需要钱，尊严这种东西是填不饱肚子的。」

　　「难道你们…」

　　「这就是Diamond的秘密。」

　　姜贵九转身跑近休息室，这下子他总算懂了，高标准的挑选服务生为了就是这个，原来小费是这样来的，原来丰厚的薪水是为了塞嘴巴，原来阿…姜贵九突然明白一切。

　　不过答应了人就依然要做，姜贵九有自己的理论，虽然阿翔太晚跟他说明，可是，也要怪自己被钱诱惑，两者都有不对的地方，他无话可说。

　　「没办法了…」看著自己的衣服，姜贵九关上铁柜，他现在已经走上钢索，不能回头了。

　　2

　　「这就是Diamond的秘密。」

　　姜贵九转身跑近休息室，这下子他总算懂了，高标准的挑选服务生为了就是这个，原来小费是这样来的，原来丰厚的薪水是为了塞嘴巴，原来阿…姜贵九突然明白一切。

　　不过答应了人就依然要做，姜贵九有自己的理论，虽然阿翔太晚跟他说明，可是，也要怪自己被钱诱惑，两者都有不对的地方，他无话可说。

　　「没办法了…」看著自己的衣服，姜贵九关上铁柜，他现在已经走上钢索，不能回头了。

　　就如同翼失所说的，周五夜一开业就来了许多人，姜贵九瞬间大开眼界，这才发现Diamond不同於一般酒吧，不是那种DJ控音的High歌，则是不知名的人跟随著身後的乐器伴奏唱著蓝调的歌曲。

　　大多都是唱雷察尔斯的作品，只用钢琴做配乐，让人感觉忍不住地沉醉，姜贵九很好奇，像这麽会唱歌的人为什麽都还没有出现在萤光幕前。

　　而且，谣传应验了第二件事，尽管姜贵九不太熟悉时下新闻，可是一些较早的大牌人物他还是有点印象，能够亲眼见到他们，根本是作梦也想不到。

　　「奎杰，这就是你说得那间酒吧吗？」

　　「是啊。」

　　一台BMW的轿车停在门口等人开门，冷俊的脸缓慢张开看了一下目的地，这次带著跟自家公司合夥的几名公子哥出来玩，想要见识一下夜夜笙歌的世界。

　　对尹奎杰来说，Diamond算是他常来玩乐的地方，根本就是这里的老顾客。

　　「下车吧。」

　　「耶～」三个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有钱小孩开心的跑下车，同样都是娇生惯养出生的，可是各个活得世界却不一样。

　　「奎杰少爷，欢迎阿。」站在门口招待的经理级人物，亲切的向尹奎杰打招呼，「今天您带了朋友来啊？」

　　「嗯，老位置。」

　　「好，我马上请人带您过去。」

　　跟著派过来的服务人员走，尹奎杰一边走一边看著走动的服务生，他对其他三人说道：「喜欢哪一个，记住名字，等等就叫他们。」

　　「喔～原来啊，难怪这里这麽有名。」

　　「服务应该不错吧，我都快等不及了。」

　　尹奎杰冷冷地笑了，眼神依旧飘移在来往的服务人员。

　　「奎杰，你刚刚有看到喜欢的吗？」

　　摇头，尹奎杰站起身，对著服务生说：「WhiskySour，跟他说你们喜欢哪个，我要离开一下。」点完自己爱喝的酒之後，尹奎杰便走近化妆室。

　　昏暗的化妆室里，带著一点男性的香水香味，尹奎杰喜欢这种气氛，优雅、糜烂的夜生活，为了满足这方面的享受，就连他自己的房间也特别装潢。

　　「呕───！」

　　一阵呕吐声，引起尹奎杰的注意，他拉起拉鍊，忍不住好奇地走近。

　　呕吐声的主人连厕所的门都没锁，背对著尹奎杰，不时地传出咳嗽跟乾呕的声音，似乎完全诶有注意到身後多了一个人。

　　仔细看了一下这人的打扮，尹奎杰脑中愣了一下，服务生？想不到服务生也跑到这里，不是应该是员工厕所，怎麽会跑到客人专用？

　　姜贵九觉得自己快死了，虽然他不懂酒，可是接连的被客人要求喝酒，尽管酒量再好他都受不了了。

　　「喂…」

　　转过头，一看到是客人，先不管原因，姜贵九连忙起身道歉，「对不起！」

　　尹奎杰瞄了一下服务生的名牌，「新来的？」

　　「是的。」不多解释，姜贵九将呕吐物冲掉，畏缩的到洗手台清洗。

　　「你不知道员工专用的化妆室吗？」

　　「咦？」

　　「还真的不知道啊？Diamond难道没有先教吗？」

　　「不是的…这位客人，因为我刚来还不熟悉环境，所以…是我的问题，对不起、不好意思。」

　　看姜贵九频频道歉，尹奎杰倒觉得这人挺有趣的，傻傻的服务生倒是第一次在Diamond看过。

　　「嗯…贵九…？」

　　「是。」

　　「清洗完之後来找我。」

　　「咦？」

　　「最底的第一间，不准让我等太久。」语毕，尹奎杰就出去了。

　　姜贵九无缘无故地被人命令了，他不知所措的清洗嘴巴，企图消除胃酸夹杂食物的异味。

　　「贵九！」

　　「是！」被突然闯进来的翼失吓到，姜贵九绷紧神经的看著他。

　　「你怎麽在这里吐啊！」翼失一脸快要被他气昏，「这里是客人的化妆室，我们的在休息室那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还有分…所以…」知道自己是真的搞错了，姜贵九再一次的道歉。

　　翼失一脸头痛，喃喃地说：「偏偏还被奎杰少爷遇到，你也真是够惨的。」

　　「你是说刚刚那个…？」

　　「对阿，你可要好好对他，把他当宝贝看知道吗？」

　　「宝贝？」

　　「他可是我们的大顾客，敢得罪他，我看你就算还命都不够，所以他说什麽你都要听，就连上床也是。」

　　「上床…我…」

　　「你不肯也不行，他是酒吧里的重量级人物。」

　　「可是…」

　　「贵九，这个给你。」翼失将类似糖果的东西给他，「这不是糖，这是催情剂，吃了之後，隔天你就会忘记自己做过什麽。」

　　翼失无奈地看著他，「我知道尊严对一个男人来说很重要，可是，既然你进来这里，就要摆脱这种观念。」

　　「翼失…谢谢你。」

　　翼失笑一笑地拍拍他的肩膀便又急著出去帮忙，离开浴室的姜贵九马上就有人来带他，他知道是刚刚翼失口中奎杰少爷。

　　姜贵九将糖果放到自己的口袋，「贵九，这是奎杰少爷要我给你的。」同是服务生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五万块。

　　姜贵九傻眼，五万块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大数字，想不到不到短短的几分钟就入袋了。

　　「需要我帮你加在薪水里面吗？我想你今天应该没办法带在身上吧。」

　　「喔…谢谢。」一瞬间，姜贵九了解他的意思，也了解五万块的意思，这已经摆明的就是要过夜了。

　　姜贵九低著头，静静的跟著服务生走，手里拿得是奎杰少爷点得酒。

　　「进去之後，不管奎杰少爷说什麽你都要听，知道吗？」

　　「嗯…知道了…」

　　3

　　痛恨的闭上眼，姜贵九缓缓地推开门。

　　门才刚推开，姜贵九就被人用力地拉进去，手里的酒还差点洒出来。

　　「啊！」

　　「好慢。」

　　「对、对不起…」姜贵九整个人栽进尹奎杰的怀里，并且是以跨坐的方式坐在他的大腿上。

　　怎麽会一开始就…正当姜贵九整个脑子里乱轰轰，慌得不知所措时，一阵呻吟声马上引起了他的注意。

　　转过头，想不到刚刚才跟自己碰头的一名女服务生，已经解开了扣子任他人抚摸了。

　　姜贵九傻眼，难不成，等等他也要被这麽多人给…而且是在这里吗？

　　「这麽急著想要变得跟她一样吗？」

　　「不、不是的。」

　　「我等你手里的酒很久了。」

　　姜贵九这才回过神，他马上将酒递给尹奎杰。「来…」

　　「喂我。」

　　姜贵九愣住了，碰到这种突如其来地要求，他根本……

　　「不肯吗？」

　　根本没有时间让姜贵九犹豫，如果他得罪眼前的人，後果可能真的会不堪设想，想起翼失说得这麽严重，肯定不是小事。

　　「不是…」现在的情况就等於是站在悬崖上，除了股起勇气拼下去，没有其他办法。

　　姜贵九别扭地喝了一口酒，缓慢靠近尹奎杰的唇。想不到，尹奎杰连给他倒数的机会都没有，就马上堵住他的嘴。

　　他的舌头瞬间窜进自己嘴里，感觉到浓烈的酒进入自己的喉咙，姜贵九急切的想要脱离这个吻，紧张地想要把酒送回尹奎杰嘴里。

　　「唔…」但是尹奎杰根本就没有想要喝酒的意思，他只是啃咬著姜贵九的唇，恶意地在他嘴里挑逗。

　　酒就在热吻下从姜贵酒嘴里流出来，另外一大半的酒也被他喝掉了。

　　「果然…这酒真纯。」尹奎杰露出冷艳地微笑，姜贵九的脸已经红了，他不知道是喝酒的关系还是被这诱惑的前奏给吓到了。

　　「…你觉得好喝吗？」

　　姜贵九僵硬的点点头，别过脸，紧张的不敢直视他。

　　「你知道我是谁吗？」

　　再一次的点点头，手上的酒杯同时被尹奎杰拿走了。

　　「看著我，我是谁？」

　　逼迫自己听从尹奎杰的命令，耳边除了他的声音外还带著浅浅地喘息声及呻吟声，姜贵九更觉得害羞了，他看著那双乌黑的瞳孔。

　　「…奎杰少爷…」

　　「很好，不过我不喜欢你加少爷两个人，去掉少爷再叫一次。」

　　扭捏了一下，姜贵九感觉到尹奎杰的手已经在自己的臀部间抚摸，这是第一次姜贵九碰到这麽会挑逗人的人，再加上其他外来的声音，双重刺激下，即使在怎麽不愿意生理反应还是很诚实地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