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华（第一部）————琦琦9902[上]

"先给我去跑。"华强压著怒火说。
大家稀稀拉拉无奈地跑著。华一声不响地看著。5分锺过去後，随著华一声"停！"所有人都慢下脚步看著他。跑在最前面的就是明。华来到明的面前，仰视著他冰冷得问了句,"你5分锺跑了多少米？"
"报告队长，1700多米。"
"你16岁武考时跑了多少米？"
明的脸色变了下，答道："1850米左右。"
"那麽为了你变成人鱼的华，能跑多少？"
明的嘴唇在颤动著，说不出话来。
"回答我！他能跑多少？"
"2000，2000多米。"明的脸色已如死灰。周围的人开始了一阵小小的喧哗。
华把一张照片丢在明的脸上，"这是你的华，你大哥林托我带给你的。顺便让我带句话给你，他说华说他永远等著你回去。你们以为我看不出嘛。为了让你能当我的副官，他们都故意跑得比你慢。好！我现在告诉你，你是我的副官了。不是你有本事，是因为这个人鱼。"
"不，我──"明颤抖著说著。
"你没有资格拒绝，你拒绝就是彻底的对不起那个人鱼。你为什麽要靠别人来帮你，你已经连努力都不会了嘛？是，你是中士了，努力也不一定有多大的希望。但是不努力的话，就彻底没有希望了。我不要听任何的借口，你5分跑的成绩已经说明了这两年你有多努力了。"
看著明身後那些士兵，华开口："你们觉得帮助他人的感觉很好是不是？那我告诉你们今天就算他跑最後一个，我的副官也是他。他已经内定了，没有为什麽！我是中队长这里我说了算。这里不是让你们办家家酒，互敬互爱的地方。这里是军队，是发生战争时长官要你们去死你们就得死的地方，没有人会来给你们解释为什麽。你们都是我这个残废的档箭牌。全是当炮灰的料。不想死，不想变炮灰就给我努力向上爬啊！你们能爬到校级军官那我就来给你们当炮灰、档箭牌。现在你们就只是一堆废柴。"
说完，华控制著轮椅离开了操练场。留下一群被彻底震傻的人们。

"妈的，他什麽东西！一个残废了不起了啊！"爆喝声打破了操练场上的平静。顿时士兵们像炸开了锅一般，七嘴八舌地骂了起来。
洛连忙跑到明的旁边，"明，别把那家夥说的话放在心上。我们中队是不怎麽样，不过，也没有那家夥说得那麽糟......"
"华......"明看著手上的照片，含著眼泪轻轻地摩挲著。
洛看了一眼，照片上是个很漂亮的人鱼，对著镜头淡淡地笑著。他现在很能理解明的心情，那麽好的人鱼原来都已经是自己的人了，现在却只能无奈地看著。便对明安慰道："别难过了，他都已经说了会等你的。你慢慢来吧，总有一天你会要回你失去的一切的。"
"总有一天是什麽时候？慢慢来！还慢慢来！10年还是20年，难道我要让华等我一辈子吗？他因为家里出了变故没有能参加最後的武考，就算成为普通人他也一定很快就能晋升成繁衍者的。但是，当他知道我成了繁衍者後，就选择了成为人鱼......"
"是意外吧。当年我们很少有人知道是选文考前10%的，大部分人都当是後10%。大人们也都不和我们说的。"
"不，不是意外，华不同。他知道的，他没有父亲，他爸爸偷偷告诉他了。他去文考那天还和我说他会好好考的。叫我一定要等他，不管多久一定要等。还和我说要我努力，让他幸福。他只有我了。他现在出来了，还那麽相信我。我呢？我在干什麽？我在自暴自弃，足足浪费了两年，天天就是去巡巡逻，看看监视屏。连最起码的体能训练也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我不能再这样了。我现在是焰大尉的副官了，这是华帮我争取来的。我如果连这个机会都不好好把握的话，我简直就不是人了。"
洛看著一脸严肃的明说："好，兄弟我挺你。我们一起努力向上爬。让那个死残废当我们的炮灰、挡箭牌。"
"也不用说得那麽难听吧。"说著，明的眼睛闪现出坚定的光芒。
躲在远处，看著这一切的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明已经走出阴影了。他原来就是个开朗的人，只要别人推他一把，他就能彻底地走出来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呢，头脑那麽的简单。不过，他就是喜欢他这份简单。
再看了看属於自己的这个中队，自己的这个当头棒喝对明特别有效，对他们可就不怎麽样了。明在这个队伍里呆著，如果就他一个人努力的话是没有用的。他需要的是整个团队的力量。自己这种在他们眼里的残废，要让他们折服还确实需要费点力气呢。
第二天，他把推荐明当少尉的推荐书交给副司令官後，去了操练场看自己中队的晨炼，结果只看到了稀稀拉拉的几个人。穆中尉连忙跑上前去，敬礼後道："报告长官，第六战舰第四中队在此训练，请指示。"
"就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他们，他们马上到了。"
"马上是什麽时候，现在都几点了，一个个比我这个残废起得还晚啊！我在这等10分锺，10分锺後不出现的家夥。永远不要再在这里出现了。连军人最起码的晨炼都可以不来的人，不用当军人了。直接取消军籍，有不满意的可以去军事法庭申诉去。我倒要看看，他们一个个的本事有多大。"
听了这话，有几个人脸当场就绿了，立马向宿舍方向冲去。华感到欣慰的是，明还是在操练场内的，听了他的话也没有脸发青发紫的。
5分锺不到，就看到一群人向这里跑来。赶到操练场时，个个脸色发青。估计原来是想给他下马威的，但没有想到他会做得那麽绝。有人在边上小声嘀咕："什麽嘛！自己犯得错比我们严重多了也没有给取消军籍，凭什麽这麽管我们！"
"就是，无耻！吃白食的，浪费纳税人的钱！"
"就是，就是，自己给降级了就拿我们出气。有本事找上面的家夥去啊！"
"都说什麽呢！有种给我说大声点。"华看著那几个说得最起劲的家夥。
"对，我是犯错了，错了一样是你们的中队长。官大一级压死人懂吗？我比你们大多少级？够把你们压到地狱去了。对上面给我的处罚不满意？那你们去和上面说啊！你们有那胆嘛。就算有，有谁要听你们这种连基本晨炼都做不好的军人的话。拿你们出气，我就拿你们出气了。你们还能怎麽样？你们现在这熊样，唯一的作用也就是给不得意的上司当出气桶。你们当自己还有什麽用处吗？这付样子能出兵打仗嘛！什麽东西！有时间给我在这嚼舌根，就没时间多锻炼下自己。脑子已经没有别人好了，连唯一的身体条件都放弃了嘛！"
听完这话，那几个原来说得最起劲的人，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被华堵得什麽话都说不出了。
"全给我去射击场，今天给我练射击。明中士，你过来推我一起去。今天推荐书已经上去了，明天正式命令就会下达的。你就正式是我的副官了。"
在射击场的训练开始了。华在看了一遍所有人的练习後。突然回头问："明中士，刚才那个说我吃白食的家夥叫什麽名字？"
"哦！他是罗军曹。长官，他这人不坏的，就是嘴巴有点......"
"我有问你那麽多吗？"
明立刻住嘴了。
"他是不是你们这里枪法最好的？"
"是的。您已经看出来了。您好厉害！"
"你去帮我把他叫过来。"
一会儿，明身後跟著罗军曹一起过来了。
"罗军曹，你是这个中队里枪法最好的是吗？"
"那当然。"
"那我们一起练习一下吧。把枪都给我换成沙漠之鹰。"
罗军曹先是一楞，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我们是练快的还是慢的？"
"都练一下。先来快的。"
两人把弹匣装上，一声开始两人同时射击。训练在一瞬间就完成了。电子屏上出现了成绩，两人均为十环。罗20秒射完8颗子弹，焰26秒射完8颗子弹。罗著弹点弹孔50毫米，焰著弹点弹孔52毫米。
後面立刻有人起哄，罗更为得意了。"大尉阁下，还要继续吗？"
"当然。"华面不改色的说道。
马上新一轮的训练开始了。活动靶子一个个出现了，成绩不停的闪现，9环、10环、8环......
一分锺过去了，两分锺过去了。起哄的声音开始变小了。不知什麽时候，整个训练场变得鸦雀无声。10分锺後，罗已经基本打不到5环以上的成绩了。沙漠之鹰低後座力所带来的弊病，2公斤左右的手枪使他的手开始发抖、发麻了。15分锺後，罗的手放下了，他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他的转过头看了焰那边，一下惊呆了。华还在射击，他的成绩没有一枪低於8环。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了30多分锺。
华放下了枪，让明把自己推到罗面前，"你的枪法很准，很好！甚至比我还好，好到这个份上要的不仅是天分，还有勤奋。练成这样的枪法需要每天至少2个小时以上的训练时间吧。为什麽你现在连连续的15分锺都挺不过去了？你已经退步到这种地步了嘛。你每天的练习都不超过15分锺的吗？你的耐力和集中力上哪里去了？你现在每天就只做那种快速的练习，只满足於这个短时间内的准确度吗？你其他方面的能力呢？你的准确度现在也就只能和我这个残废比了吗？而且，耐力和集中力连我这个残废的，吃白食的都比不上。你自己想想吧！你对不对得起你自己以前付出的努力，你还准备这样下去嘛！连我都不愿意放弃自己，你有手有脚为什麽要放弃自己呢？"
说完，让明推著自己回去了。
射击场上寂静无声，罗军曹拿著自己的沙漠之鹰，脑中回响著焰大尉对自己说的话。心中只剩下悔恨和对焰大尉深深得愧疚。

"王八蛋，来给我们下马威啊！谁怕谁啊！有机会一定让那个残废好看。"
罗军曹听了顿时火冒三丈，"你们凭什麽那麽侮辱大尉？"
对方没有想到刚才还和自己同一战线的战友那麽快就倒戈了。顿时一愣，火气更大了。
"怎麽啦？看他枪法好点，你就对他那麽五体投地啦！一点原则都没有，看他那副这里我最大的嘴脸我就恶心！打仗了，你这种人第一个当叛徒！墙头草！"
"你──，你──"
"你什麽你！就你这走狗样，还有什麽好说的。"
罗军曹被气得气血上汹，不擅言辞的他。上前一拳将对方打倒在地，顿时两人打成一团。很快，两个人的斗争上升成了集体斗殴。以罗军曹为代表的力挺大尉的支持派和以武军曹为代表的反对派互不相让。
听到射击场内的动静时，华向明询问："下一个使用的中队什麽时候会到？"
"报告长官，估计还有3小时才会到。"
"好，你去看看他们。估计里面打起来了。看一下回来告诉我双方人数比例。先什麽都不要做，快去快回。"
"是！"
明用最快的速度向射击场跑去。明离开後，华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看样子刚才的射击表演起作用了，果然队里这种崇拜力量，头脑简单的人还是有点的。还好自己带著头套他们看不见自己的表情，自己那30分锺可不轻松啊！也是咬紧了牙硬撑的啊！毕竟自己的力量已经远不如当年了，而且，三年的空白期对自己的影响比想象中大多了！自己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那超人的意志力了。
不一会儿，明回来了。"长官，基本上双方是四六开吧。虽然都在混战，但是，真的下狠劲打的只有罗军曹和武军曹。我们要不要去制止？"
"不，让他们再打一会儿。不过，你去看著点，别真的打出几个重伤！场面失控的话，就鸣枪示警。现在，我不觉得你一个人能制止得了那麽大群人。等他们一个个体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你再出面处理下。顺便找穆中尉帮你下，到目前为止，他在队里的威信比我高，应该能帮到你。我就不出面了，省得火上浇油。这里开始我就自己回去，你去吧"
"是！"明快步走开。
有四成的人动摇了，那四层的人估计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是因为罗军曹的原因而支持自己的吧。自己还需要在罗军曹身上多下点功夫，让他彻底臣服。麻烦的是武军曹这里，那家夥估计是个顽固的主。影响力看来也比罗军曹大，口才也不比自己差到哪里去。看样子也不是个光靠实力能压住的人，再说现在他还剩多少实力啊！回去还得好好想想办法，不然，这个"废柴中队"还真是很难成材呢！
坐在自己的军官宿舍内，等著明来汇报射击场的情况。不久，明来复命了，"报告长官。已经全部处理完毕。"
"好。你坐下吧。"
"这不太好吧。"
"现在是休息时间，我们来聊聊，有些情况我想询问你一下。你明天开始就正式成为我的副官了。所以，我们有必要互相了解一下。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的期待。"
"谢谢长官，我一定努力。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的。"
"好。今天的事，你怎麽看？"
"长官，您的枪法真的很厉害啊！真的让我们很佩服呢！"
"你就只有这点想法？"
"难道，还有其他的？"
"你真的觉得我这样的残废30分锺後还能保持这样的水准吗？30分锺就是我的极限了，今天还是超常发挥了。我已经累的不行了，手已经全部没有知觉了。所以，我一开始就让你推我去射击场，这样，回来的时候也让你推我，才不容易让人起疑。你仔细想想我除了刚才有什麽时候让人推过！"
"您就是为了能收复罗军曹才安排的射击训练吗？"
"不。我是知道罗军曹的射击成绩不错。但是，实际情况我并不清楚。也可能有其他人已经超越他了。我这样做必定能收服部分枪法比较好的人，那人不一定要是罗军曹，也完全可以是其他人。我们中队虽然被人叫‘废柴中队'，但只要是军人必定对强者有种莫名的崇拜。我只是稍微利用了一下，不过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信任是不牢固的。我现在要在这层信任还没有动摇时加固一下，这需要你的帮助。"
"有我帮得上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请吩咐！"
"谢谢！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就不要用敬语了。我也没有比你大多少。我很了解你的，我和你大哥林是同僚，你的事我都知道。我这个人就是稍微有点多疑，遇事不够冷静。不过，我脑子还是不错的。你和我正相反吧。我们是互补型的啦！你当我的副官我不否认有你哥哥林和那个人鱼的关系，但是如果真的是个完全不适合我的人，我也不会选你。我相信我们能配合好！你也要相信自己好好努力，你的人鱼还在等著你呢。"
"我明白的，我不会辜负大家的。我一定会和中队长一起努力让我们的中队成为整个基地最优秀的。"
"不，是整个帝国最优秀的。这样我们才能重新拥有我们曾经失去的东西。"
"是，我会以这个为目标的。"
"对了，你知道罗军曹为什麽会被调到我们中队来吗？我看了他的履历，原来应该是个很有前途的人的啊！怎麽会一下子变成这样呢？"
"这个我知道点。我朋友洛中士和他关系不错。有次他喝醉了说过的。说是当年选少尉的时候，他明明比人家优秀，但最後的结果却是别人当选了。後来，他才知道当选的那家夥是上校的儿子，别人对他特别照顾的。好死不死，那家夥後来还当上了他的上司。他就很倒霉的，理所当然的被分到我们这个‘废柴中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