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温柔的气息包围著他......熟悉的声音轻轻的哄著幼小的他,他记得那声音的,他听过这声音的,可是......可是他想不出来他是谁......
「莫邪乖,莫邪好乖,可是莫邪要乖乖的把牛奶喝光才是真的乖孩子喔。」
他看到了......他看到一个笑得好开心、好开心的小男孩,那小男孩正抬头朝著坐在身旁的长发女人笑著。
「莫邪乖乖,莫邪喝奶奶。」
「对,莫邪好乖,莫邪喝奶奶......」
就在女人将牛奶递到小男孩的嘴边时,他看到女人脸上闪过了一抹奇怪的笑。
乍然看到那笑容,他不由得全身一颤,莫名的骇怕刹时传导全身,突如其来的冲动更让他不加思索的抢身上前要抢下女人手上的牛奶,但是......但是才踏出的刹那,他就感到他无法走出去,就好像......就好像在他前面有一道无形的墙阻隔在他前面一样。
内心畏惧的心更加剧烈,他不禁抬手用力的敲打著前面那道无形墙,他又怕又急的吼著、叫著。
不,不要喝!不要喝啊!
然而那小男孩和那女人却彷佛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似的,小男孩在牛奶递到唇边之际毫无危机意识的用力的喝了一大口。
但是,尖锐、凄厉的叫声也在霎那之间由小男孩口中传了出来。他只能惊惶失措的看著小男孩鸣著嘴巴大声的哭叫著痛,看著小男孩痛到在地上打滚著,然後他也像是感受到小男孩的痛一般的倒了下去,喉咙灼烫般的烧著,撕裂般的痛著,无助的他只能不停不停的哭著。
「莫邪乖,莫邪乖乖喔,来,把这牛奶喝完,莫邪等一下就不会痛了,乖......」
听音突地在耳际旁传来,女人不知在何时已经来到他身旁,手上依然握著牛奶杯对著他轻哄著。.
不要──不要!他不要喝!他不要!
「不可以不喝!你怎麽可以不喝!喝!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把这杯牛奶给喝完!」女人突地厉声叱喝,完本充满慈祥的脸突然变得好狰狞。
厉声叱喝过後,下一秒女人又恢复成原本和蔼可亲的笑容轻声安抚著他。
「乖,莫邪要乖乖的啊,莫邪不是答应妈咪要听话了吗?要听话就要乖乖的把牛奶喝完喔。」
不要!不!
「不行!你一定要喝!一定!」看他不合作,女人当场又翻脸,这次还硬要将牛奶往他嘴里倒。他又惊又怕的努力挣扎著,他不要......他绝对不要喝那个会让他喉咙好痛的牛奶,他不要!
「我不管你要不要喝,喝不喝得下去,总之你今天不论如何也一定要把这杯牛奶喝完!」
「莫邪乖啊,妈咪这也是为了莫邪好啊,把奶奶喝了喔,喝了之後妈咪也会跟著喝喔。」
不要,不要!妈咪,莫邪好痛,莫邪喉咙好痛啊......
猛摇著头,他一面拒绝著不停的想往他嘴巴倒入的牛奶,一面难以抑止的咳了起来,咳出了血......还是不停的咳著......愈咳喉咙愈痛......愈咳血就愈多......
好难受......好难受......
妈咪,妈咪......莫邪好痛......好痛啊......
「你这个混蛋,竟然这然虐待他?!你怎麽不乾脆一刀子杀了他就好了!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报仇手段?真是......全天下再也找不到比你还要变态的人了。」
迷蒙中,忿忿不平的叱责声传入耳里。
谁?是什麽人在说话?救命......救命啊......他无声的低低求救著,可没叫几声,人就陷入了昏迷之中了。
「看不下去你可以不要看,反正我也没有请你来。」冷然的声音像是一盆冰水淋上了身,让原本痛苦不堪的他竟不由自主的颤栗了起来。
「你以为我喜欢来吗?要不是我担心他的情况,我才不会过来呢。」
「说得好,那你现在也看到了,至少我没有玩死他。」
「你说那是什麽话?你......」
「好了,好了,心语你何必为了这种人来怪罪水遥?还有水遥你也就少说一句嘛。」温文的嗓音在即将开打起来的时候适时的插入。
「什麽叫这种人?邵廷洛,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这麽说。」
「不然你要他怎麽说?是,他是不应该以这种人来称呼,他应该要用那该死的才对是不是?」难掩怒火的,殷水遥脸上神色著实难看得紧。心里是真的气著庄心语竟然会为了殷莫邪这个仇人和他恶脸相向,甚至还因为他来叱责他?!
「你明明知道十六年前的那件事件,并不能完全算在殷莫邪身上,为什麽你就是这麽想不开?钻牛角尖好玩吗?我就是不了解你这麽做真的会感到快乐吗?会高兴吗?」
「没错!我就是感到快乐,感到无比的畅快!又如何?」
「你!」面对殷水遥摆明的挑衅行为,庄心语紧握双掌的怒视著,他简直快气疯了。
「好了,心语,你就少说一句......」
「没有错!你就少说一句,反正你也早说了不参与,既然是不参与就没有说话的资格,我劝你还是回去顾好你的店,赚你所谓的良心钱!」
「殷水遥!」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了殷水遥这一番的讽刺,气得庄心语俏脸几乎翻了白。
「怎样?」不干示弱的设水遥也失去理智的回吼。
「心语,水遥你们......」夹在兄弟间的邵廷洛最是为难了。
「你闭嘴!」怒不可遏的截去邵廷洛的话,庄心语俏脸含煞的瞪著殷水遥道:「我知道现在不论我说什麽你都听不下去,可是我还是要说,今天你这样子对待殷莫邪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後悔的。」
「笑话!」嗤笑一声,殷水遥一脸你在说什麽天方夜谭似的冷哼道:「我为什麽会後悔?我为什麽要後悔?告诉你,我永远也不会,决不!」
「你最好记住你现在说的。」怒瞪著他,庄心语手一指躺在床上的殷莫邪道:「现在我要带他走。」不管怎样,得先将保受凌虐的殷莫邪从殷水遥身旁带走才是上上策。
「办不到!」
断然拒绝的话再度燃起另一波怒潮,庄心语气呼呼的道:「你说什麽?」
「我说办不到!」
第十章
「殷水遥!你还是人吗?你看看他都被你弄成这样了,你还不能放过他吗?」
「那麽他放过我了吗?他放过我那可怜的双亲了吗?他又放过我那个才五岁的弟弟了吗?」怒然一吼,殷水遥突地一脚将靠他最近的椅子踹飞出去,发出了骇人的碰响。
提起无辜丧命的家人,殷水遥立即像被鬼魅附了身一般,原本俊朗的容颜也变得狰狞可怕,毫不掩示的仇恨在他身上表现得一览无遗。
「他没有不是吗?他没有不是吗?!现在他凭什麽来要求我放过他,你又凭什麽来阻止我?」无法承受庄心语形同背叛的行为,更无法忘怀家人惨死的模样,长年的积郁在此刻提升到最高点,几乎快爆炸一般的让殷水遥只想发泄,不管用什麽方式,什麽方法!所以他摔著房间里的所有东西,不停不停的摔著,只是拿得起就逃不了。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就算是庄心语也不禁感到错愕。呆若木鸡的看著殷水遥像疯子一般的破坏著眼前的一切,耳里听著的是殷水遥一听接著一接的咒骂......他似乎只能用疯狂来形容眼前的殷水遥了。
久久,庄心语才机灵一颤,想也没想的就冲上去一把抱住疯狂中的殷水遥一声声的安抚著:「水遥,水遥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
「滚开!你不要碰我!」双眼充红的殷水遥一把就将庄心语甩了开。
可是庄心语又会马上靠过去抱他,就在这甩开、拥抱及吼叫、安抚中,殷水遥反手将庄心语紧紧的搂在怀里跌坐了下去,他像个急似找寻双亲慰藉似的不停的喃喃重复道:「不要背叛我,心语,我们是同一国的,我们是同一国的啊!所以不要背叛我,不要因为殷莫邪和我起冲突,不要......」
「我没有背叛你们,水遥,我没有。你瞧,我这不是陪在你身旁了吗?」
「不要背叛我,我不准你背叛我,我不准!不准!!」
「我没有,我没有,这你很清楚的是不?」
「别背叛我,心语......别背叛我,我们是同一国的,是同一国的......」
看著眼前的一切,邵廷洛全完呆住了,他一直都不知道殷水遥会有这种失控的模样出现,他更没有料到殷水遥竟然会像个溺水的人一样的死抓著庄心语,认识了这麽久他一次也没有看过殷水遥如此无助过,一次......也没有!
◎ ◎ ◎
「我没想到水遥竟然会......」车子里,邵廷洛支支唔唔一脸难以罝信的突然而道。
因为殷水遥的坚持不肯放人,而又不愿再过度刺激殷水遥的庄心语只得放弃;但是在邵廷洛的心中却一直无法忘却殷水遥适才的失控,那模样著实太震撼他了。
沉默了片刻,庄心语才语重心长的道:「你以为一个人的精神会有多麽坚强?他目睹双亲死去的惨况,经历弟弟在生死边缘徘徊最终还是离他而去的痛苦,你以为是什麽力量让他得以支持到现在的?」
「既然你知道支持他的是什麽力量,为什麽你还要阻止他报仇?就像你说的,他活著不就只是为了替亲人出一口气吗?」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那麽报完仇之後呢?」轻轻的,缓缓的,庄心语神色沉重的看向他。「报完仇之後他还能做什麽?而你们又可曾想过未来?」
邵廷洛愕怔住了。未来?
「你们没有想过是不是?你们更没有想过报仇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吧?而你们又可曾想过这代价会是什麽?」庄心语苦涩的一笑,自伫的摇了摇头道:「你们根本没有想过这些不是吗?」
「要照你这麽说,我们就不用报仇了,我们就只好自认倒楣,谁叫我们父母的公司比人家小,做事太过老实活该被人骗,死了也没有可怜?」别说殷水遥会有那麽激烈的反应,就算他每每一想起自己原本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却因为别人恶意的并吞,而成了别人利益下的牺牲品,邵廷洛也不禁下了重语。
窒了窒,庄心语美丽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痛楚,只可惜开车中的邵廷洛没有看到。「我只是不希望仇恨在你们心中成了重心,成了支使你们理智行为的主宰者,这只会毁了你们。」
「你错了,心语。我们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当然,每一个人有每一个的看法和想法,所以,对於你和时寒的不参与我们也一直没有怪罪过你,因为我们尊重你和时寒的意愿。因此,我也希望你,就算不帮我们也别再和我们敌对了好吗?」
庄心语是他们这些人里头年纪最小的,所以他们也一直将他当做是自己的亲弟弟般的疼惜、怜爱,所以当初在听到心语不愿参与这项报仇不说,还反过来劝他们打消报仇的念头时,他们才会受到极到的打击和不敢相信。
「我知道了,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想想我今天所说的,也别做得太过份好吗?」
听见庄心语愿意退让,这让邵廷洛不禁喜形於色,然而在听到他後面的那句之後,不由轻声一叹道:「这点我无法允诺你。」
「廷洛──」
「心语,你知道想报仇的人不是只有水遥和我而已不是吗?」
庄心语无言了。的确,今天对殷氏怀著仇恨之心的人不是只有他和邵廷洛,就算现在他劝得了邵廷洛也一样无法改变殷水遥他们,邵廷洛心肠软,可是殷水遥和颜叶风就不是如此了。
第十一章
形同强暴的性爱让殷莫邪在床上足足了躺了一整天,而这一天还是因为他的肛门严重撕裂伤所造成的高烧陷入昏迷态况下才得以安稳的躺在床上,当他一清醒之後又立即被殷水遥强迫的做了数次的性行为,这对他的身体态况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可是,殷水遥却彷佛一点也没有看到他的虚弱一般,不!应该说是他看到了,可是他却装做视若无睹。
他就是要看他痛苦挣扎的模样;他就是要看他哭泣无助的表情;他就是要他嚐尽所有的凌辱、受尽所有的不堪他才甘心!
所以每当殷莫邪眼睛一睁开,面对他的就是殷水遥残狠的性行为,每次都让他痛到晕厥过去,每次都让他觉得自己总是在地狱门口逛了一圈。
形同囚禁的日子让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殷水遥关在这张床上几天了,因为他根本就连起床的力量也没有了,而殷水遥更是没有让他有任何离开这张床的机会,也更不让他察看自己清醒时窗外是白天还是夜晚。
如此的日子下来,他也开始慢慢的察觉到自己彷佛对痛已有逐渐麻痹的趋势。从何时起,殷水遥在他身上肆虐他没有感觉;从何时起,殷水遥在他体内粗鲁摇晃他已不觉得痛?从何时起,他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灵体的洋娃娃一般,任凭殷水遥对他做出一次又一次凌虐?
而对於他的反应,较较的殷水遥也察觉到了,但是当他察觉到殷莫邪不对劲的反常之时,他已经来不及防止。殷莫邪就像失去了喜怒哀乐一样,不论他如何骂他、讥讽他甚至以更加变态的性行为来对待他,他就是无法再逼出殷莫邪的泪,就是无法让殷莫邪有任何反应。
对於殷莫邪这种形同自闭的行为让殷水遥更为震怒了。他以为他关上自己的心灵他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他以为他选择精神上的逃避就能让他从此放弃对他的报复吗?
休想!他休想!
◎ ◎ ◎
推开了房门,殷水遥在进入房间的同时将房门閤上,然後缓缓的走到了床沿边。
看著床上殷莫邪那张不如先前那魅惑人心的娇美颜容,所而憔悴苍白得可怕的脸,殷水遥那只插在西装口套里的手不经握了下口袋里的东西,然後冷冷的笑了。
「殷莫邪啊殷莫邪,如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我,那你就太天真了,这次我就不信你还真的可以无动於衷。」
喃喃的低语之後,殷水遥伸出了插在口袋里的手,也顺便将握在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袖珍型的录音机,也是他今天从殷家所带出来的良药......一个可以让殷莫邪清醒过来的良药!
看著殷莫邪那双一直睁著眨著没眨的眼一眼後,殷莫邪得意的冷然笑了。随後,他将录音机放到殷莫邪的耳边,然後他按下了播放键,刹时,一声声年迈让人闻之心酸的呼唤从录音机中传了出来,一声接著一声,叫唤声到了後面竟慢慢的成了哭喊。
每一声每一句都显得是那麽悲切,声声句句慢慢的传入殷莫邪的耳,慢慢的导入殷莫邪原本已封闭的心,然後在他空白的记忆世界里敲出一张慈祥又老迈的脸来。
那声音......那叫唤他的人......那张出现在他眼前的人是......爸爸......爸......爸......
就在录音带回转了第四次的时候,殷水遥冷然的看著殷莫邪皱起了眉头,然後那双睁著彷佛没眨过的眼睛闭了起来,随之又睁了开。这下子眼珠子会转动,眼皮也会眨了,失色裂痕斑驳的唇瓣微启,无声的叫著......
殷莫邪开始的挣扎了起来,可是却也因为多日未曾进食再加上殷水遥的凌虐,让他目前的身子已虚弱到比个初生婴儿还不如,现在的他连想抬起手都觉得吃力差点喘到断气了,哪坐得起来?
爸爸......耳畔边,一直听到老父的呼唤,殷莫邪只想赶快飞奔到老父面前,可是他却心有馀而力不足。为什麽?为什麽他全身的力气一点也使不出来?神智早已显得不清混乱的殷莫邪心里好焦急,心慌乱,为什麽他动也动不了?
爸......爸......吃力抬起的手还不到身子高就因力竭而垂下,可就在这时,他的手落入了另一只比他的手还要厚实的手掌里,同时,本来一直在耳朵边响著的叫唤也在刹那间消失了。
下意识的,殷莫邪缓缓的侧过了脸,想看握著他的手的人是谁。可是却又在看到殷水遥的刹那,他眼突睁,呼吸更在刹那间急遽加速,漫天的恐惧弥漫了他所有的思想,扼杀了他的细胞,凝固了全身的血液,险些在下一秒又失去意识。
「你敢晕试试看,你看我敢不敢找你亲爱的父亲开刀。」冷寒如冰的声音让殷莫邪全身猛然一颤,失色的容颜因为极度的恐惧感愈加苍白了。
冷眼看著殷莫邪在看见自己时的反应,殷水遥阴森森的笑了。此时的他心中只有无尽的得意和畅快!殷莫邪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可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了?你可知道我盼了多久了?你真是让我等了好久......好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