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的那些人,因为他窝囊,因为他软弱,所以欺负他、打压他。那颜凛也同是抱持一样的想法吧?只是转换个方式欺负他罢了。
对颜凛而言,性和爱是能分开的。
他能在激情过後,冷淡的推开他。从来没对他温柔过,只是强势的掠夺、再掠夺,他能不经过他的同意便直接压在床上做起来,欧南仁的推拒、眼泪对颜凛来说根本发挥不出效果。
尽管如此,欧南仁还是──想再见他一面。
想开口向颜凛解释,想看见他的笑容。
在口袋摸到两张名片,一张是颜杰,一张是蓝余。欧南仁犹豫再三,反覆折腾下,选择播打蓝余的电话。
只是,当电话搁在手中,欧南仁却没多少勇气去按按键。
反反覆覆,来来回回,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欧南仁才按下完整的号码,每一次的"嘟声"都重重的捶打在他的心脏上。
非常的紧张,手心上的汗水让他差点握不住话筒,欧南仁也不明自己在紧张什麽,明明对方不过是个秘书不是吗?
响了许久,就在欧南仁打算挂上话筒的那一刻电话接通了。
"喂,我是蓝余。"
脑袋中一片空白,欧南仁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嘴巴张了又开,开了又张,就是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喂?喂?在吗?"
"那、那那个──我是欧南仁......"怕他挂断电话,欧南仁急乱的开口。
对方顿了一下,带点迟疑的口气,"欧先生?"
"对对,是我......"
"欧先生有什麽事?"
大叔,窝囊 23 (大叔受,虐)
对方顿了一下,带点迟疑的口气,"欧先生?"
"对对,是我......"
"欧先生有什麽事?"
冲回房间抓过躺在床上的支票,欧南仁紧抓著,"那个──有关於颜先生前几天给我的支票......我想......我想退还给他。"
"支票?喔,那麽你直接拿来公司交给我,我再转交给总裁即可。"
就这样子?
欧南仁的心情不免得有些低落。
"那麽,就先这样子。"
急急忙忙的,欧南仁开口阻止:"等、等一下!"
"欧先生还有事?"
知道他是秘书,工作肯定很多,说不定他手边正在忙业务,欧南仁怕耽搁到他的时间,赶紧地说出未说完的话,"那个......我想问一下,颜凛他......过得好吗?"
"少爷很好。"c
"是吗──那就好。"一颗紧绷的心松懈,随即的,欧南仁结巴的说出自己搁在心里许久的请求,"我我可不可以见他一面?"
"少爷现在被总裁下令不准出门,所以可能没办法。"
"......喔。不好意思,让你添麻烦了。"
电话那头沉默,过了一会儿後出声,"下星期日会举办少爷一年一度生日宴会,宴会邀请卡我再寄给你,而支票就宴会那天欧先生再给我吧。"
听到这则消息,让欧南仁沉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蓝秘书......谢谢你!"
"不会,下回宴会见。"
和蓝秘书通完电话後,欧南仁的心脏还一股一股拼命地跳动著。
生日宴会......太好了,能够见颜凛了。
欧南仁在心里打气,这回一定一定要好好向颜凛解释。
欧南仁选了极久,跑了十多家店,在再三斟酌、考虑下,终於选到一样生日礼物。
他想送点实用的东西,最近听说还有一波大陆冷气团要南下,要是受寒感冒那就糟糕了,所以欧南仁决定偶尔奢侈一下,毫不犹豫的买了件价格不菲的毛衣。
听说还是什麽羊毛制的。欧南仁想起好几年前去过清境农场,那时候抱在怀内的小羊羊皮毛茸茸,抱起来非常的舒服,如果把羊皮穿在身上,肯定非常的保暖又舒适。
想著颜凛穿上的样子,欧南仁不自觉得会心一笑。
那画面肯定很好看。
过了几天,宴会的邀请函果然寄到欧南仁这儿,那天晚上欧南仁抱著毛衣及邀请函,兴奋得一整夜都没睡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天天接近,欧南仁的心情愈来愈雀跃,连在商店里忙著时,嘴里还会哼起歌来。
小轩一脸见到鬼的样子,头一次见到欧南仁上班一整天都挂著笑容,耀眼的让她有些刺眼。
"老板,你恋爱了吗?"
欧南仁微怔,"啊?"
晓轩噗嗤的笑出声音,"因为你这样子就跟陷入情网的傻子没什麽两样。"
欧南仁红了脸,半晌都回不了话,火红的脸颊一整天都未消。
这一天终於来临,欧南仁难得的穿上西装,虽是是好几年前买的,但仅穿过几次还半新不旧,看起来和刚买的没什麽两样。
手里拿著被包装得漂亮的毛衣站在豪宅前面。
欧南仁看得瞠目结舌。以为伍幸福那次是他见过最漂亮的房子了,没想到颜凛的家比他想像还要大、还要华丽。
寥寥无几的星子点缀在灰蒙蒙的夜空上,豪宅里头传来大夥的嬉笑声。
里头似乎很多人。
欧南仁这一刻有些却步,尴尬的站在大门前方,不知该不该按下门铃。
他和这里好像有点格格不入。但人都已到这里了,自己期待了这麽多天,为此还失眠了许多日,就这样离开他也不好受。
犹豫半晌时间,还是按下门铃。
大门直接打开,他驼著背慢慢走进,把邀请函递给看起来应该是保镳的黑衣人,黑衣人看了几眼,说句"可以"後,他获准进入院子里。
院子里头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个个穿著礼服,女人脸上涂著五颜六色的彩妆,搭配大胆的礼服,看起来性感非常;而男的西装笔挺也相当合身。不像欧南仁,身上穿的西装略为大件,好好的一件西装穿在他身上却感觉有几分滑稽。
其中好几个人欧南仁感觉很眼熟,随即的想到那些都是常在电视上出现的知名艺人。
天,颜凛他们家到底有钱到什麽地步?竟然连令人为之疯狂的艺人都到场为他祝贺。
欧南仁不敢上前和他们聊天,只是窝在角落,是现在院子内外找寻颜凛的踪迹。
绕了好几圈,隔个偌大的玻璃透明窗终於在大得不像话的客厅内找到颜凛的人。
大叔,窝囊 24 (大叔受,虐)
欧南仁不敢上前和他们聊天,只是窝在角落,是现在院子内外找寻颜凛的踪迹。
绕了好几圈,隔个偌大的玻璃透明窗终於在大得不像话的客厅内找到颜凛的人。
欧南仁一股欣喜迎上心头,他赶紧附近找寻入口进去,一步步接近颜凛。
此时的颜凛背对著他,独自一人喝著饮料。
他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抓了杯长桌上的玻璃杯,手握著紧紧,手指都泛白了。"颜、颜凛......"
背对他的身影连动也没动,似乎是没听见他的声音。
壮大胆子,微微深吸一口气,"颜凛。"
终於,不远前的身子有了反应,转过身子明亮的大眼对上欧南仁,少年微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彷佛只是为了应付而展露的笑脸。
"......颜凛,是、是我......"
"哦,你来了。谁给你的邀请函?"
走近几步,"是蓝秘书。"
"是吗?"颜凛撤下笑容,脸庞覆上一层冰寒,轻咐,"多事的人。"
不重不轻的音量正巧传入欧南仁的耳朵里,他微微一愣,随後神情变得尴尬,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讲什麽话。
视线飘在地上,手心上的汗水渗出,使得握在手里玻璃杯有些湿滑。
"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当然好,果然家里房子大且又舒适。"顿了口,又继续说:"比起那又破又小的地方。"
惭愧、羞赧的感觉戳痛著殴南仁的胸口。
"你呢?过得怎样?想必快乐吧,那一百万花得剩下多少了?"
猛然的抬起头,在颜凛眼中捕捉到厌恶的情绪,欧南仁惊得往前走了几步,忙得解释道:"不......不是那样的!那一百万──"
"你没拿那一百万?"面容变得恐怖,他一步步逼近欧南仁,欧南仁因他震慑的气势,不自觉得连连後退。
"不、不是......"
"你敢说你没收下钱?"
说不出话来,欧南仁只能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脸色变得苍白。
他是有拿,可是他今天要拿来还啊,他没打算收下来的,真的。欧南仁想这麽对颜凛说,可话到嘴边,却什麽音也发不出来,有口不能言。
"你这种人,我已经看透了。"冷冷睇著他,"果然真够恶心。"转过身体,颜凛没再回头,迳自地离开。
不不是,误会了,颜凛你误会了......
胸口又闷又痛,慌张的欧南仁连忙追上他,手掌心太过湿滑,一时握不好玻璃杯,易碎的物品掉落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附近的客人皆把头往欧南仁方向看。
放下礼物,欧南仁赶紧蹲下身体捡拾玻璃碎片,一个不注意,尖锐的玻璃划破皮肤,鲜红的血液从手指伤口处滑下。
轻喊了声,欧南仁把玻璃碎片全都捡了起来
旁边隐隐传来讪笑声,他羞惭著头抬不起来。
服务生这时才慢慢的踱步过来清理地上未捡乾净的碎片以及洒落在地的饮料。欧南仁不好意思的让服务生接手去忙,视线在场中转了好几个圈,却已没见到颜凛的人。
手上的血还在滴著,欧南仁匆匆取出面纸紧压。
这儿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人,而这里也没有人期待他来,连颜凛看他都显得厌恶了,他还待在这里干麻?
闷闷地,一点一点的刺痛感在心口间泛起,每一下都扎得欧南仁十分难受。
退了几步路,欧南仁默默地离开偌大的客厅,在院子里见到蓝余的身影,他的身边站著颜凛的父亲。
从口袋内摸出被他摺了好几个摺的支票,"那个......这给还你们。"往蓝余的手心一搁,欧南仁头也没回的离开院子,一开始仅是快走,到了後头几乎是用跑得离开颜凛的豪华住宅。
跑远了一段距离,欧南仁缓下步伐。
这麽一来,他和颜凛就再也不会见面了吧?也没有什麽机会能够见面了......
亏他自己为今天的宴会期待了这麽多天、兴奋这麽多日,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这麽难堪的场面。
颜凛肯定将他想成见钱眼开的老男人,因为那笔钱财所以将他推向他的父亲,欧南仁多想告诉颜凛事实上不是那样的......真的不是。
但他却始终说不出口。
胆怯又吞吞吐吐,一句话也讲不好。连位自己解释的勇气都没有。
够窝囊了。
如同他的姓名。
"欧先生、欧先生......"
由远而近的呼喊慢慢传入欧南仁的耳里,他纳闷的转头。"蓝秘书?!"
看著蓝余一步步跑近她,最後停在他面前,大口的喘著气。"你......怎麽突然......离开了?"
"我......"
"你见到少爷了吗?"
尴尬的点头。
"和少爷吵架了?"
点了点头,过了一下又摇头,"也不算是吵架。"
蓝余了然的笑笑,从西装口袋拿出一张名片大小的白纸,对摺交给欧南仁,"这个你回去再看。我还得回去忙,再见。"说完後,他如来时一样匆匆的跑离。
欧南仁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视线回到手上的白纸,摸不著头绪。
大叔,窝囊 25 (大叔受,虐)
回去後,欧南仁将白纸打开,发现里头写著一串的电话号码。
有些纳闷,他打了过去,电话那头很快就接起。
"喂?"
熟悉的声音吓得他赶紧挂上电话。
是颜凛!
这支电话号码是颜凛的。
殴南仁无法明白蓝余为何要将颜凛的手机号码写给他,为此还跑了一大段路,只是要将这张白纸给欧南仁。
摸不透他的心思,欧南仁这晚失眠了。
过了许多天,欧南仁也没再电话过去,那张白纸被搁在抽屉内,欧南仁连摸也没去摸,更别说打电话过去。
刚开始念头是有动过,但过了一段时间,强烈的拨打欲望慢慢缓下,每天每天的淡化。
连那道被玻璃碎片划开的伤口也结痂掉落,留下淡淡的痕迹。
颜凛就如同那道伤口,刚开始虽会对他造成些许的伤害,但日子久了,不去碰它、不去理它,那道伤痕便会慢慢、慢慢的恢复,直到再也看不到痕迹。
所以欧南仁决定将那段回忆封锁,再也不去记起、想起。
写著电话的纸张最後被殴南仁用书本盖住,不去想,就不会难受。更不会有打电话给颜凛的妄想念头。
唉,打过去有什麽用?颜凛那天可是清清楚楚的表情他对他的讨厌。
欧南仁再窝囊,也没必要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被嘲笑一次就够了、丢脸一次就够了。
欧南仁试著去忘记颜凛,也许现在很不好受,但总有一天他可以忘记他的。
忘记曾经有一名少年进驻他的心过。
□□□自□由□自□在□□□
"欢迎光临。"
欧南仁守著收银台一一帮忙客人结算。
欧南仁回复到以往的生活──忙碌,看似充实实则上却是空虚的日子。
一直忙到深夜,他和晚班工读生陈升瀚正打算关门时,几名男人进入商店买了好几瓶罐装脾酒。
一一刷了条码,抬头,他客气的说道:"总共是一百五十六元。"
收银柜前的男人见到欧南仁的面容稍微惊讶,眼睛瞥了胸前的名牌一眼,而後露出戏谑的笑容,"欧南仁?你是欧南仁吧?"
欧南仁纳闷,看著前方的几名男人。"你们是......?"
"欧小弟,你忘记我们了?"
一声欧小弟唤回欧南仁遥远却清晰非常的记忆。
太多画面一涌而入,自己被推在地上殴打的画面、自己掏钱帮他们买饮料的画面、全身是伤的自己被踩在脚地下的画面......
欧南仁发白的一张脸。
身体颤抖起来。
"哈,看欧小弟一脸惊慌的模样肯定是想起来高中快乐的回忆了吧?"带头男人一开口,马上惹得旁边的人哄笑。
"总共......总共一百五十六元......"他害怕得说著。
男人变了脸,"妈的,你这狗生的杂种竟然敢跟我们要钱?"
旁边收货的陈升瀚立即走向前,"老板,发生什麽事?"
"他们、他们......不给钱。"
陈升瀚露出职业笑容,"不好意思,总共是一百五十六元。"
那群人见到有第三者存在,也没打算将事情闹大,掏出口袋的零钱用力的丢上柜台上,"妈的,死要钱的家伙!"临走前,还恶狠地瞪了欧南仁。
欧南仁吓得缩了肩移开视线。
"哼。"拿走了啤酒,两三个男人走出商店。
欧南仁全身发抖,脑海中都是那些人以前欺负他的种种。过了许久後,心情才稍稍平复。
他赶紧收店,不敢久留在商店里,一路又急又快的跑回住处,慌忙的锁上门,连窗帘也拉得紧紧。
没事的。
没事的......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大家都长大了,没必较再做那些幼稚的行为。
欧南仁在床上把自己包裹得紧紧,拼命安慰自己想开点。
害怕恐惧的他一直到大半夜才阖上眼睛睡著。
一早醒过来,如同往常一般的作息来到商店前,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吓得浑身僵硬,半晌都回不了神。
大叔,窝囊 26 (大叔受,虐)
害怕恐惧的他一直到大半夜才阖上眼睛睡著。
一早醒过来,如同往常一般的作息来到商店前,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吓得浑身僵硬,半晌都回不了神。
不仅玻璃被打破,连店门口也被泼上红色油漆,看起来十分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