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巧的舌头,一次又一次的将他的情欲推向理智的边缘,离那顶峰眼看只剩一点点,忽然温暖而湿润的触感不见了,那话儿便孤零零的在初秋的空气里瑟瑟发抖,愕然耸立。
趴在身上的不明物体又有新动作,簌簌嗦嗦的起身,又重新压了上来,压在他的腰上,正将他的往另一处顶。
云二白迷迷糊糊,只觉那处紧的很,又热的很,紧的发痛,热的灼人,几番折腾,并不能插入,只在门口徘徊著,撩拨的他心里像被猫爪子挠著。
於是他忍无可忍的挣扎起身,顺便看看究竟那小样是个什麽模样,他一睁开眼睛,便觉清醒许多,黑灯瞎火的,眼前的不明生物,头上耸立著两团东西,嘴里散发著雪津啤酒味!
啤酒!
云二白心里一惊,从床上滚落地下,欲望刹那消匿无踪,中气很足的大叫一声:"你是什麽东西?!"便滚到墙边去拍打那点灯按钮。
啪嚓一下,房间全明,他将褪到一半的裤子慌乱的拉扯上来,只见床上已经蜷做一团,外面包著他的那条花花被单,花花被单中,露著一个少年的脸。
究竟是少年,还是青年,并不能很清晰的分辨他年龄的轨迹,那脸生的稚嫩,却透著阴骛,些微泛红的面颊展示著尚未退去的情潮,头上耸著两团毛茸茸的事物。
他瞪大眼睛看了又看,怎麽看那都像是动物才有的耳朵,而且是猫耳朵,黑色的猫耳朵。
"你......你是什麽东西?!"
少年直直盯著他的脸,眼神清澈而明亮,若有企盼,沈默片刻,终於开口了,但却只是两声傻笑:
"嘿嘿嘿。"
云二白心里发毛,便寻思著在屋里找寻家夥,能不能派上用场不可获知,但总能令人感到安心几分。等他取了晾衣竿子回来,那家夥正盘踞在床上,若无其人的舔著尾巴,那尾巴蓬松的很,白底黄毛,舔著尾巴,一下一下,眯著眼睛,神态很是怡然,仿佛正端坐於自家洞府。
这究竟是什麽妖怪呢?
云二白的脑子转的飞快,却毫无头绪,也不知该如何下手,这时候,妖怪开口了,声音细细的,却很清亮:
"云仙,冰箱里还有没有吃的给我拿些过来。"
云二白的脸,顿时变成了画著两个点和一个圈的白纸状。
3
阔别二十多年,重染本想那人会兴高采烈的将自己拥在怀里,不想竟将他惊吓至此,还战战兢兢向他问:
"你,你不是死了吗?"
这是什麽蠢问题?
难道他不知道爷是有九条命的吗?自三岁修炼,九年长成一尾,当年不过用去了一条尾巴,使了个障眼法,偷出来游山玩水,躲避红尘战火,而今硝烟散去,这人也到了而立之年,爷不过念昔日之情,且来看他一看,竟然不感动涕淋,竟然咒他死?
"你会不会吃我?"
这是什麽蠢问题?
把你吃了,谁给我来送吃的送喝的?难道又要爷我在外餐风露宿?
"你回来找我有何贵干?"
这又是什麽蠢问题?
你是伺候爷的人,自然是给我送吃的送喝的,以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难道又要爷我在外餐风露宿?
原来他变笨了,此时重染只想一巴掌拍过去,看能不能将他脑袋打醒来。
重染吃掉了冰箱里的东西,便霸占了他的床铺看电视,并叫他去买那**牌生鱼片。
重染并不很喜欢人的姿态,四脚著地感觉多踏实多舒服,为什麽人偏偏要立起身子用两条腿来走路呢?两只手走路的时候便晃来晃去的,真是难看至极,而且跑起来的时候,也还是四只脚来的方便,跑起来姿态优美,两只脚跑步那像什麽样子?身体前顷,两个手前後摆,真是难看至极!真不知道人类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纵观地球上的热血动物,除了那在枝头上喳喳叫的鸟,有几个是用两个脚在跑的?何况那手那麽长又那麽细!脸蛋光溜溜的没有毛!
重染百无聊赖,翻身变做一只肥大毛光的三花,下了床从铁门狭窄的缝儿一扭身,钻出去了。
是夜,路上行人不多,鬼影憧憧,一只大虎斑在垃圾桶边上打转,重染正打他面前走过,听得呜的一声低吼,大猫狠狠的瞪住他,恶声恶气的问道:"你是哪里来的野种?怎麽没见过?"
重染走南闯北,还遇见过这种流氓,可能是称霸一方的地头蛇,懒得理他,只把尾巴缓缓一晃,从他眼前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了。
"你给我站住喵!在老子面前竟敢这麽目中无猫?!"
"喵呸!我是你爷爷!"
虎斑被他一声气势如虹的叱喝惊了一下,背脊弓起,两眼圆溜溜将他上下打量。
两猫分别都闻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雄性荷尔蒙味道。
"喵哼,不就是只公三花麽,连小崽子也生不出来,竟然敢跟老子大小声?"
重染愣了一愣,由於他在世上的年岁实在太久,早将生小崽子这档子事抛到脑後,实在太遥远了。
听他口气,大概是将他当作太监,这厮竟然将人类视为猫中珍品的公三花与那阉猫混为一谈,重染脊毛直竖,胡子一抖擞,四条尾巴刷的在背後耸起,有如忽然亮出的什麽最终武器。
"什麽东西?!"虎斑被他的四条尾巴一惊,向後跳出一米远。
重染抖抖毛,竖著仪仗似的四条尾巴:"没见过吧?叫声爷来听听!"
"你......妖怪!"虎斑压低身子,胡子一颤一颤的,喉咙里发出低沈的哼哼。
重染懒得跟後辈解释,抬著鼻子从他眼前走了,虎斑从後面冲上来就是一爪,重染回头向他一瞪,眼神有如电光,全身忽然散发出威严气息,将对方镇住了。
虎斑被他一吓,垂著尾巴慌慌的跑走了。
重染继续在街上闲逛。
关於公三花,一向有不能生育的传闻,据人类调查,就好像人的谢顶基因传男才发作传女只是携带一样,三花猫毛色基因一般只体现在母猫身上,公猫带有这个基因也不会是三花,但是又可以传给下一代母猫。如果少数公猫不正常地表现出三花特征了,相对的就会造成生殖细胞发育不正常。性能力有,但不育。
再怎麽说,也是个稀有品,人类有句话:物以稀为贵,公三花无论在哪里,应该是名猫来著吗,至於能不能生,这有什麽重要的。
重染不知不觉走到了24小时便利商店,眼见门口摆著一只五六十公分高的招财猫,一只爪子晃啊晃啊,样子憨厚可爱,贤良淑德,非常讨喜,那猫摆的位置,日照夜晒,正是方便吸收日月精华,而放的年岁也不短,重染上前嗅了嗅,而那招财猫一边不知疲倦的摇著左手,一双眼睛仿佛活了一般盯住了重染。
重染烦躁的心中,忽然吹进了一缕清风.......
话说,云二白一回家,就看见不大的客厅里摆放著一尊很眼熟的大型招财猫。
重染在床上,做贵妃姿势躺倒。
云二白一眼见那熟悉的身姿,心中刹那涌起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虎躯一震,上前轻轻捉住了他的尾巴 。
重染无意识的摆动下尾巴,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劈头就问:"有什麽吃的没有?"
从猫嘴里出来的不是喵喵声,而是人话。
云二白愣了一愣,随即又皱眉说:"整天就知道吃吃吃,我要被你吃穷了!"
重染本就圆溜溜的猫眼睛,瞪的灯笼一般,听听这什麽口气!爷才出去散散步,他就转了性儿了?!这是怎 麽回事?!他的耳朵转动几下,想来是因为自己是猫的样子,看起来又小又好欺负又熟悉的样子,便一点也 不怕了。
猫又说:"你从前是伺候我的,现在自然也要伺候我的,我不向你要吃的,向谁要去?"
云二白一听乐了,刮著他的鼻子说:"你反过来了吧?我是你主人,以前是你主人,现在自然也是你主人,
你得听我的才有的吃。"
重染闻得他手上有鱼干的味道,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温热带刺的猫舌头触感,令他心中一动,一切恍如在梦中才发生的事情,竟然在他眼前发生了,他想的没错 ,重染即使是变成妖怪,那也一定是好妖怪,重染依旧是他的好重染。
"这个大家夥,哪里偷来的?"
"楼下便利商店。"
"搬来做甚?!快还给人家!"
"我喜欢嘛,借我玩几天何妨?"
"那是别人的东西呀!"
"少管爷的事!"他一龇尖牙,脊毛直竖,跳将下来,趴购物袋。
重染径自将鱼干片风卷残云吃的片甲不留,满足口欲之後,挨著招财猫去睡觉。
等等,为什麽挨著那冰冷的招财猫,而不来抱主人温暖的大腿?
云二白躺在床上瞪著招财在月光下发亮的外壳和重染在月光下发亮的毛,胸口发闷。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招财猫好像在缓缓的向他这个角度转过头来。
是错觉吧?抑或是梦魇?
非常非常缓慢的,向他这个角度转过头来。
云二白不由感到遍体生寒,用被子蒙住头。
晨起,云二白第一眼就看向床边,不由大吃一惊。
猫不见了。
两只猫都不见了。
重染不见了。
招财猫也不见了。
他往床底探,没有,屋子里四处找,也没有。
原来,重染只是一个梦,一个诡异但回忆起来又有些甜蜜的梦?
或许,云二白只是重染旅途中的一个小站,他吃饱喝足,又踏上了他远足的路,而将主人抛弃在路上,远远
的,连望也望不见了。
鱼干片的包装塑料袋被撕碎的残骸仍躺在垃圾桶里,诉说著亦幻亦真的昨夜。
他枯坐了一会,心灵彷徨奔走著。
下午,他在楼下的便利商店里,看到了那尊招财猫,如印象中一般,端坐店门招手,只是感觉哪里有什麽不对劲,仔细一看,原来这猫的肚子,比平常大了一倍......
4
云二白有一段时间没看见重染了,但是却有只白公猫常蹲在他家楼下叫唤,吵的他夜不能寐,话说猫发春分
四季,到了这个季节,也只好忍忍。
大概过了一个礼拜,云二白发现那招财猫的肚子又消了下去,看上去和平时没什麽两样。
重染已经过了发春的年纪。动物发春,只是为了履行自己传宗接代的任务,并不常常发情,哪里像人这样的
动物,何时何地都能够发情,并且是一整年都在发情,总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重染一来到云二白家楼下,就看到那只公白猫在那里转悠,重染并不想和他碰面,然而猫这种动物对视线是
极其敏感的,稍一发现有人看他,後脑勺就痒的很,咻的转过头来,一对视,白猫就如疾风一般扑了上来。
"四条尾巴!"
重染本想上楼梯的,但不明白这家夥到底为啥拦住他的去路,一般野猫很少找家猫的喳儿,嗯嗯,是的,自
己也算是个有主儿的家猫呢,想到这里,心里竟有些甜蜜。
重染转动一下耳朵,胡子在阳光下根根分明的泛著白光,不耐烦的看著来者。
"四条尾巴!"白猫的尾巴翘成一根棋杆,眯著眼睛,并不直视他。
看来他并不想打架,也没有那种地头蛇的嚣张气焰,重染的眼中,有些迷惑。
"四条尾巴!.......我觉得....喵......"他很羞涩的伸出舌头舔舔嘴巴,顺便舔舔爪子,"你很美。"
重染坐的那里,用後脚搔头,姿势并不文雅却很可爱,好像正扒拉一头顶不下去的黑线:"啥?我知道我很
美,告白完了,你可以走了。"
白猫又舔舔嘴巴,凑近了些:"那个,我想,喵......"
白猫绕到他背後,一股浓重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重染顿时脊毛直竖,喵的怪叫一声,身体倒弹出三米,敏
捷的顺著墙壁窜上了十几米高的楼墙,猫爬墙的绝活,令人叹为观止。
好一只飞天猫。
重染窜进云二白的房间,依旧得意洋洋的这样想著,扑倒在他软绵绵的床上,床上还有他猫的味道,想刚晒
过太阳的被子,味道好闻的很,他在床上蹭了一会,不小心还在上面抓了几道破洞。
云二白从厕所回来,一屁股坐在那裹著被单打滚的猫背上,听得一声尖锐的怪叫,惊得从床上滚下地来,探
头一望。
被窝里钻出一个少年的脑袋,怒目圆睁。
云二白哑然无语,想大叫一声,又想说什麽,可是喉咙好像被塞了棉花,发不出声音。
原来那真的不是一场梦,他也并没有被抛弃,云二白转了转眼珠子,开口问道:"这些天,到哪里去了?"
这声音挺温柔的,重染有种恍若隔世之感,但是爷爱去哪儿去哪儿,云二白只管等爷回来上吃的开电视就成
。
"唔,这个嘛。"重染裹著被单摸著下巴,"我生了两个崽。"说著,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哼哼,厉害吧,没听说公三花会下崽吧?可见我可是世界第一天下无双的公三花来著。
可是云二白的表情并不是一副崇拜的样子,他很震惊,同时也有些不可置信:"啥?你?跟哪里的猫生的?
"
"楼下的招财猫。"
重染所生的崽,无非是将灵能输入所创造的新个体,就如女娲造人,无非是将她的一部分灵能输入了泥巴里,於
是变成了人,开光也是同样的道理,开光之後诞生的灵兽宝宝,被灌输了开光法师的灵能,而降生到这个世界。
此时云二白的脑袋里,充斥著种种难以想象的画面,一只毛绒绒的大活猫对一只光不溜丢的招财猫到底能做
什麽?一口啃下去还嫌磕牙来著,如何滚床单呢?
此时重染的脑袋里,也充斥著种种难以想象的画面,一个人类和一只举世无双的猫,如果结合的话,能诞生
出怎样的东西来呢?古有白素贞和人类结合,但生下来的竟是个人类;历来也有人狐生子的例子,生下的也
都是些了不得的人物,例如那古代的安倍晴明。
重染忽然觉得这主意不错,二话不说就扑向云二白。
猫族性格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想到什麽便做什麽,十足十的行动派,人类若能向猫的实践精神多多学习, 恐怕现在的世界会更加发达哩。
云二白并不晓得他要做什麽,但身体反应过来的是将他抱在怀里,有如两个久别的亲人,团团抱在一起。
结果,重染只是把脑袋在他胸前磨蹭来磨蹭去的,是说,猫做这个动作是很讨喜的,人呢,云二白的胳膊上 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猫通常在他看的顺眼的人身上磨蹭,这是众所周知的,人们往往以为他被爱上了,但有的时候猫只是觉得头
毛痒痒,又或许是将气味和毛留在对方身上,以表示独权,这个人是我的,身上染满了我的味道。
云二白每每面对人形的重染,都觉得自己像是个拐骗幼儿的猥琐大叔。
"嗯喵~~生我的孩子试试看吧?"
云二白以为自己听错了,并没有反应过来:"啥?"
"嗯喵~~生我的孩子试试看吧?"
云二白将他推开:"你疯啦?!我怎麽生?你要想在我身上打什麽歪主意,就把你丢到外面去!"
重染45度角仰视他,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圆溜溜的眼睛泛著无辜的光:"你忍心把我丢掉吗?"
他俯视著少年的脸,忽然有种犯罪的错觉,主人的义务,是的,主人的义务!在城市里随意丢弃宠物是不对的!
忽然他的正义与柔情又充溢心中。
也不知著了什麽魔,他对著那张脸说:"我不会不要你的。"然後就亲了下去。
现在想来,或许是被妖怪施了法,迷住了吧?
一人一猫不知为何,顺其自然的双双缓缓倒下。
猫的嘴里有鲜味,柔软又多汁,触手可及的是滑嫩肌肤,充满弹性的肢体,少年的身体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诱引著人去深入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