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醉————玄紫珀

"嗯。"笑莉脸上露出崇拜的神色，"那个老婆婆好厉害哦，前天我和娘亲上街买东西的时候，她跟我说小醉今天会回来，叫我把这块石头送给小醉，本来我是不相信她的，可是小醉今天真的回来了，而且这块石头也像那个老婆婆说的那样在小醉手里会变戏法，真是神奇！"
"变戏法？"玄零心中疑团顿生，追问："什麽戏法？"
"你看著！"
笑莉拿起那块碧绿的宝石，握在手里，霎时间那块宝石散发的荧荧绿光顿时消失不见，宝石中央那生动的豹子也消失不见了。
笑莉把宝石放入笑醉手里，那块宝石就立刻发出璀璨的绿光，那只豹子也浮现出来了。
玄零惊奇不已，从笑醉手里拿起那块宝石，可是立刻那块宝石就变成一般的绿石头。
"那老婆婆把这个块石头给我的时候也是这样丑丑的，不过一旦放在小醉手里就会发亮，也会出现那只豹子，好神奇噢！"笑莉惊叹道。
玄零把宝石放入笑醉手中，然後拿起，反复试了几次，玄零发现这宝石真的只有在笑醉手中时才出现异像。
笑醉爱不释手地把宝石放在手中仔细观察，"零哥哥，这是什麽石头，为什麽在我手里会变得那麽漂亮的？"
玄零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转头问笑莉："这件事你娘亲知道麽？"
笑莉摇头，"那个老婆婆说这是我和她的约定，不能告诉娘亲。"
玄零隐隐觉得这件事透露著古怪与神秘，那个老婆婆是什麽人，为什麽要笑莉瞒著笑府的人把这块石头送给笑醉，她究竟存著什麽心思？这块石头有什麽独特之处，为何只会在笑醉手中出现奇特现象？
对於这些问题，玄零百思不得其解，他又从笑醉手中拿起那块石头，认真观察了一会儿，这石头看上去也不像是有毒之物？可是说是那老婆婆送给笑醉的礼物也不对？单从她算出今天笑醉会回将军府已是怪异了......
越想玄零越觉得乱，他不得不放弃了，他实在看不出这块石头的玄机，也猜不透那个老婆婆把宝石给笑醉的目的何在。
玄零理了理自己的思路，问笑莉："那个老婆婆是什麽样子的？"
"不知道，她全身上下都蒙著黑纱，根本看不到她的样子。"
"那你怎麽知道她是老婆婆？"
"我听她的声音很苍老，加上她的手皱巴巴的，所以我想她应该是个老婆婆。"笑莉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对了，她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很奇怪的味道？"
"嗯，我说不出那种是什麽味道？好像是......"笑莉皱著眉头努力想著该用怎样的形容词，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好像是松叶晒干，又好像是烧艾草的味道。"
"松叶？艾草？"玄零喃喃自语，但是单从这两种东西想出什麽来，还真是太困难了，玄零叹气。
静默了半晌，玄零忽然觉得有点不对，怎麽自己和笑莉说了这了麽久话，小醉都没有作声？
玄零心中一惊，急忙转头去看笑醉，却发现他正聚精会神地看著手中的那块宝石，沈默不语。
"小醉，小醉......"玄零轻声唤著笑醉。
笑醉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困惑地道："零哥哥，我好像见过这石头中的豹子？可是我想不起我什麽时候看过了？"
"怎麽可能？豹子的眼珠不会是红色的。"笑莉断言道。
"可是我真的觉得自己见过这样的豹子。"笑醉有些茫然地道。
没来由的，玄零忽然想起笑威所说的那只看护著婴儿笑醉的豹子，那只豹子和这块石头有关联吗？
　　
24

望著玄零挺拔修长的背影，笑醉停下了脚步。
正在想事情的玄零下意识地拉著笑醉的手往前走，咦？怎麽不动的？
玄零回过头，"怎麽啦？"
笑醉眼珠转了转，小心地问："零哥哥，你不高兴？"
难得看到笑醉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玄零不禁失笑，"我没有不高兴啊。"
笑醉脸上尽是怀疑。
玄零一把抱起他，亲了亲他的鼻子，"你从哪里看出我不高兴了？"
"出了将军府後你就不说话了，我刚才想买芙蓉糕你都没有注意到。"笑醉撅嘴。
"小醉是个小笨蛋，我不说话是在想事情，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小醉对著芙蓉糕流口水。"玄零取笑。
笑醉脸红，辩解道："我哪有流口水，只不过是多看了两眼而已。"
玄零抱著笑醉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笑道："你在哪里看到有芙蓉糕卖？我们回去买。"
笑醉眼睛弯弯的，"拐个弯就看到了。"

笑醉咬了一口芙蓉糕，另一只手拿著一块芙蓉糕递到玄零嘴边。
玄零其实不怎麽喜欢吃甜食，可是宝贝送到嘴边焉有不吃的道理。
"零哥哥，你为什麽要莉姐姐不要告诉爹爹他们那块石头的事？这是秘密吗，可是我觉得这没什麽阿。"笑醉一边吃芙蓉糕，一边不解地问。
"这不是秘密，可是我想弄清楚那个老婆婆为什麽要送你这块奇特的石头，我不让笑莉告诉你爹娘，是免得他们担心，明白麽？"
"哦。"笑醉似懂非懂。
玄零在心里暗叹了口气，自己还有一个月就要离开，为什麽偏偏出了这样的事，这样的话，自己怎能安心去游历？也不知道那老婆婆送小醉这块石头存了什麽心思，若是只是喜欢小醉而送给他还是好的，若是这当中有什麽图谋，那该怎麽办？
"零哥哥，你为什麽皱著眉头？不舒服麽？"笑醉伸出小手按住玄零不自觉轻皱的眉头，担心地问。
玄零摇头，"不是，只是我舍不得离开小醉。"
"离开？零哥哥要去哪里？"笑醉不安地问。
玄零看著纯真的笑醉，犹豫著要不要把自己要去游历三年的事告诉笑醉，可是即使自己现在不告诉他，等自己走後这事始终是瞒不住的。
玄零思考再三，觉得这件事还是由自己亲口告诉笑醉比较好，他定定地望著笑醉，低声道："小醉，父皇要我和皇兄去游历三年，一个月後出发。"
笑醉呆呆地看著玄零，好一会儿，他才问："我不能一起去吗？"
玄零缓缓地摇头，他抚摸著笑醉的头道："你还小，跟著我们到处奔波不好。"
笑醉垂下头不说话了。g
玄零抱紧他，轻声道："若是你娘亲知道你要回去将军府住，一定很高兴的。"
"嗯。"笑醉闷闷地应道。
"你不开心麽？"
笑醉抬头望著玄零，有些勉强地道："有一点。"
"只是有一点麽？我以为你会哭呢？"玄零状似轻松地道。
笑醉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麽，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他搂紧玄零的脖子，用极轻的声音道："我不哭，我会想念零哥哥的。"
玄零眼神沈如夜空，"我也是。"

皇後推了推正在努力批奏折的皇帝，皇帝一个不提防差点被推到滚下椅子。
"干什麽啦？没看到朕正在努力批奏折吗？"皇帝不满地抱怨。
皇後瞄了一眼桌子上那叠厚厚的明显积累了几天的奏折， "皇上，臣妾听说过一句话，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听说过？"
"什麽话？"批奏折批得有点头晕脑胀的皇帝傻傻地问。
"今天的事今天做，明天还有明天的事。"皇後用扇子掩著嘴巴偷笑道。
皇帝气极。
"皇後你真是太没良心了，你见朕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不搭救朕就算了，居然还落井下石！"
皇後一点也不同情皇帝，"皇上，臣妾虽然不像皇上那样满腹经纶，可是自作自受是什麽意思，臣妾还是懂得的。"
皇上悻悻地哼了一声，自己前些日子顾著捉弄儿子不干正事是有那麽一点点不好啦，可是也不用这样说我嘛，好歹我是天子。
皇帝看了一眼那叠高高的奏折，又看了一眼有些幸灾乐祸的皇後，眼珠一转，谄媚地笑道："皇後，朕知道你是很有学识的，你就帮朕批一下奏折吧。"
"皇上，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可是自古以来，後宫是不能干涉朝政的，不然被你的臣子知道，臣妾就罪大了。"皇後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皇帝左右看了看，"皇後，这里就只有朕和你，谁会知道奏折是你批的呀，你也看到了，那些家夥好像看到朕没事干就看不过去那样，拼命地递奏折，想累死朕啊！"
皇後纤指朝不远处的玄零和玄亮指了指，"那边不是有两个人供皇上你使唤吗？"
皇帝叹气，夸张地道："唉，朕是一个好父皇，他们兄弟就要和喜欢的人分开了，朕怎麽忍心剥夺他们少得可怜的独处时光啊？"
皇後鸡皮疙瘩冒了一身，"恶心。"
皇帝回了皇後一个"不懂得欣赏"的眼神，继续低头努力奋战。
皇後又推了一下皇帝，"皇上，臣妾有事问你？"
"有事快说，没事退朝。"皇帝头也不抬地道。
"皇上觉不觉得零儿和亮儿好像和笑家两兄弟闹了矛盾？"
"有吗？朕怎麽不觉得？"
皇後责难地瞪了一眼皇帝，"皇上没有注意到这些天小醉好像闷闷不乐的吗？这个孩子进了皇宫四年，我还没有在他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
"这有什麽好奇怪的，朕想一定是零儿把他要去游历的事告诉了小醉吧，而且，皇後你不认为小醉不高兴是个好现象吗？"
"怎麽说？"皇後迷惑。
"小醉不开心，就证明他不想零儿去游历，他心里喜欢零儿，不想他离开。"
"有道理，不过，皇上，我一直有个疑问。"
见皇後一脸的认真，皇上也严肃起来，"什麽疑问？"
"皇上真的不介意零儿和亮儿心思都放在笑家兄弟身上吗？"
皇帝停下手中的朱笔，"也不是真的不介意，只是朕看得出他们是真的喜欢小信和小笑，能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朕儿子也多，不怕这大好江山无人继承，若是朕只有这两个儿子，那朕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容许他们在一起。"
皇後沈默了一会儿，佯装生气地道："是啊，皇上是个风流之人，子孙满堂呢！"
皇帝干笑，"朕的确是个风流之人，可是现在也渐渐向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树林发展了呀！"
皇後忍了又忍，终究没有忍住，噗哧一声笑了。
　　
25

"唉！"玄亮和玄零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声。
"皇兄，你叹什麽气？"玄零无精打采地问。
"三弟，那你又为什麽叹气？"玄亮精神不振地问。
"我还能为什麽叹气，还不是因为小醉。"
"我还不是因为小信而叹气。"
玄零瞄了一眼玄亮，"小信不喜欢你吗？"
"不是。"
"他不愿意让你抱。"
"不、不是。"
"那就是了，那你还叹什麽鬼气！"玄零没好气地道。
"小信怕痛得很，我狠不下心拥有他。"玄亮苦恼地道。
"你问过太医了吗？"
"问过了，太医说男子本来就不适合做哪些事，加上小信体质对情事特别抗拒，因此......"
"皇兄你真是可怜，看得到摸得到却吃不到。"玄零同情地道。
"三弟，你说有没有什麽偏方可以让男子那里容易接受些？"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或许民间有这样的偏方。"
"说得也是，这次出外，我要留意一下才行。"玄亮自言自语道。
"对了，三弟，你和小醉闹翻了吗？怎麽最近他都和小信在一起的？"
"我告诉他我要离开三年，他不开心了。"玄零闷道。
玄亮拍了拍玄零的肩膀，"正常，那证明他喜欢你。"
"我知道，可是我不放心。"
"不放心？那也是，小醉还小......"玄亮了解地点头。
"我不是担心这个。"
玄亮有些诧异，"那你不放心什麽？"
玄零把笑醉得到一块奇怪石头的事情告诉玄亮，末了，他道："我特意派人暗中访查，可是也没有发现笑莉说的那个奇怪的老婆婆，所以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我担心我不在的时候，小醉会发生什麽事。"
玄亮沈吟，"这件事的确有点怪，那你有没有让人看过那块石头，其中有古怪吗？"
"看过了，可是都说这块石头很寻常，没有什麽特别。"
"现在那块石头在小醉手上？"
"嗯，这块石头小醉可是喜欢得不得了，就连洗澡也带著。"玄零有些吃味地道。
玄亮想了一下，"也许这事很简单，单纯是那个老婆婆喜欢小醉而送他这块石头吧。"
话说完了，玄亮也觉得自己这话纯粹是安慰玄零，怎麽看那个老婆婆都不是一般的人，那块只在笑醉手上出现怪象的石头也不是御花园里普普通通的石头，可是他们也实在想不出这事对笑醉有什麽危害，也想不出有什麽人会对笑醉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下毒手。
玄零把自己的烦恼甩到脑後，"不想了，想来想去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我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笑将军，让他们留意一下。"
"这事也告诉小信吧，小醉经常和小信在一起，有什麽事也能照应一下。"
"也好。"

笑醉把那块绿石贴在自己脸上轻轻滚动。
笑信感兴趣地看著这块奇异石头，刚才笑醉把这石头的奥秘展示出来的时候，他惊奇不已，同时也在心里对那个神秘老婆婆的身份存了一份心思。
突然，笑信发现一件怪异万分的事，石头里的那只豹子居然动了，他不由得惊呼出声。
笑醉吓了一跳，急忙问："怎麽啦？大哥！"
笑信指著笑醉贴在脸上的那块绿石，结结巴巴地道："那豹子动、动了。"
"动了？"
笑醉狐疑地把脸颊上的绿石拿到眼前认真观察，一看之下，笑醉眼睛也直了，那只豹子本来是趴卧著，可是此时竟然半站起来了。
"这，这......"笑醉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笑信从笑醉手里接过绿石，绿石立即黯淡下来，豹子也消失了，笑信把绿石放回笑醉手中，绿石发出耀眼的光芒，可是奇怪的是，那刚才半站立的豹子却又再度变成趴卧了。
笑醉和笑信对望一眼，然後一致地看著笑醉手中的绿石。
"这究竟是什麽石头来的？竟然这样奇特？"笑信叹为观止。
笑醉摇头。
两人研究了一会儿，也没有得出什麽结论。
"哥......"笑醉欲言又止。
笑信把目光从绿石上移开，抬头温柔地看著笑醉，"什麽事？"
笑醉挪到笑信身边，靠在他身上，想了想，问："哥，为什麽零哥哥他们要去游历？"
笑信摸著他的头，"那是因为皇上想他们能够更好地打理这个国家。"
"一定要去的麽？"笑醉有些迷惘地问。
"嗯。"
笑醉沈默。
"小醉不舍得三皇子？"
"嗯。"
"我想三皇子也是舍不得离开小醉的，所以小醉要坚强些，不要让三皇子带著担忧离开，知道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