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伦（兄弟）————橘夜玥

他哥哥是怎么了，只是给他来看自己比赛他就连声多谢，自己对侍他就这么差吗？还是在他心目中自己是对他不好？伍祺霁烦躁地抓抓自己的头发，住自己的房间走去，迎接明天的比赛。
3
伍祺霁刚在对方手上抢了一个篮板球，正带着球跑到另一边的篮框，还不时瞄向观众席。
伍筳玮是怎么了，不是说来看他的吗？怎么还不来？是不是开会还没完？还是感冒了？
当他在想的时候，对方Ｃ班的球员仗着高大的身型，把伍祺霁撞趺了，他手上的球也被人抢去。
"该死。"伍祺霁低咒了一声爬起来，他班的人有些来看他有没有事，他对着他们大吼："别离开自己的岗位！防守！"接着自己忍住自己脚痛跑到对方的篮框下。
伍祺霁来到篮框下悄悄对身边自己的队友说："我的脚伤了，一会儿有什么球就传给我射。"
他的队友不太满意他的所作所为，想向球证那边叫换人，可是被伍祺霁挡下了。
"我不会给那群人好过的！"伍祺霁坚定地说，不难看到他眼中的火光，他的队友看到他这样坚持也不多说话，只说："撑不到要说。"
之后的情况的一面倒，伍祺霁班的比数回到很高的水平。
不一会儿在他们领先的时候球证吹了换人的哨子声，伍祺霁以为是对方换人，想不到被换下的会是自己。
"为什么换我下来？"伍祺霁一来就问教练，丝毫看不到教练身边的人。
"伍祺霁同学，你太鲁莽了。你的脚受伤不出声，如果你有事我怎向你家人交代？"教练不赞同地说。再道："还好你家人来了看到，如果不是就麻烦了。"
伍祺霁向他一直也没有看的人──伍筳玮。
伍筳玮像是做错什么事的小孩子似的，用着很哀怨和无辜的表情看着自己，好像做错事的是他。
但他这次没有因他的样子而心软了，他不可再这样纵容他下去，对他大吼说："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伍筳玮伤心地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走了。
走不到两步，伍筳玮便趴跪在地上。他觉得头晕晕的，但他还是想撑起自己的身体走。伍祺霁要他走他就走吧。
伍祺霁看到伍筳玮跪在地上不知在做什么，上前看看，想不到一碰他的身子就感觉到不寻常的高热。
‘哥哥~妈妈不要我们了吗...'小学刚放学，小男孩双手紧握住身旁另一只白嫩的手掌，用着稚气口音问着身旁略长的少年。
少年在转过身，蹲下，与小男孩面对着面宠溺地搔了搔男孩的头，带着温柔的微笑问，"小霁...不喜欢和哥哥住？"
男孩似乎从少年的眼中看到一股莫名的哀伤，明亮的双眼转了圈，随即摇了摇头，"不会，小霁最喜欢哥哥了。"
听见这个答案，少年开心地笑了，"那小霁答应哥哥，把妈妈忘掉好不好？小霁只要的心理只要有哥哥就好，心里只要想着哥哥就好...好吗？"
看着哥哥开心的表情，年幼的祺霁不思多想便用力的点了点头。
少年再次伸手抚向男孩的头...霁...是哥哥把你从妈妈那夺来的...你是哥哥的，这一辈子都是哥哥一个人的...哥哥爱你...
＊＊＊＊
"醒了？"
看着外头带着些微昏黄的天空，床上的人儿轻轻地眨了眨眼，耳边传来的，便是这道声音。
不是祺霁...他真的不要我了吗...筳玮心里这么想。
看清眼前的人，不像是学生，带着无框眼镜及直条衬衫...这里是...
"敝姓柳，柳苑烯...你是伍同学的哥哥吧..."斯文的男人笑道，举手投足散发着其独特的气质，白净的肌肤令人产生错觉，彷佛他随时会消失似的。"...我是祺霁的班导。"
伍筳玮愣愣地看了一眼，但随即的清醒了过来，这人长相斯文，但却不阴柔，从外表论断一个人，偏差总胜于其实，他从来不会犯下这种错误。伍筳玮同时礼貌性的笑了笑，"原来是祺霁的班导，真年轻呢！刚刚真是见笑了..."他指的当然是方才昏倒那件事。
"不会，大概是您太辛苦了..."顿了，推了推轻薄的眼镜，继续说道，"要照顾弟弟的生活起居，又要工作确实会忙不过来。"
"我想我跟柳老师年纪应该相仿...直呼吧，用不什么您的你的。"虽是这么说着，筳玮的心思却早已漂移，环顾了四周，自己大概是在保健室里，除了他俩大概一个人都没有了...祺霁...
"那我便不客气了。"
"应该的，你就直呼我筳玮吧！那我也直接叫你的名可以吧？"眼前的人是祺霁的班导，或许能请他多注意祺霁在学校的状况...想到这，筳玮再一次望向毫无动静的门口，祺霁怎么都不来看他...他真的不想要在见到自己了吗...泪水便这么的盈满眼眶，失去祺霁的他...一无所有...也什么都不想
要...
没有漏掉筳玮的任何一个神情，柳苑烯若无其事般地说道，"当然！"
再次地笑了笑，但这一次很快的沉默了，学生家属与班导能说的话本来就有限，何况他现在一心想着祺霁，方才他环顾四周时，不经意的看到医疗橱柜旁的时钟，确实已经过了放学时间了...等了这么久却不见祺霁人影....祺霁呢？该不会走了吧...他还要在这等他吗...还是去找他呢..."柳老...苑烯，我弟弟祺霁他现在人在哪？"
"不好意思，我都忘了说，刚刚祺霁跟篮球社经理去医院看他受伤的脚..."
听到祺霁去医院后，接下来不管柳苑烯说什么，筳玮都听不下任何一句话，心理如释重负般地想着...太好了...祺霁没有不要他...
"我就跟你说不要逞强！你看现在出事了吧。"一手搀扶着因脚扭伤而走路一跛一跛的伍祺霁，杨雪甄一张嘴在一旁唠叨，停都没停过。但身旁受伤的人却一点也不领会她的好意，冷哼了声，"...自以为是的女人。"
不要说她雪甄小心眼，听到这种自己的好意被践踏的话，她怎么也忍不住，"我是好意耶~"
"喔喔...那还真是谢谢你..."随口敷衍，便前进几步，从背包里掏出钥匙开门。心里想着，女人就是这么烦，随便讲个一句就能在那鬼叫半天，不过讲来讲去会让这机车女跟自己回家，最大的原因跟夏宇这见色忘友的家伙脱不了干系，可恶，忙着和闻言瑷约会就这么见死不救了，他可是光荣负伤耶~没义气、没人性。想到了这，伍祺霁又在心里暗骂了几声，当然嘴里说出来的话，口气也好不到哪去，"好了，你可以回家了。"
听到伍祺霁说的话，雪甄肚里一把火，"喂~太过分了吧！好歹我也陪你走回家~连请我进去坐都不愿意！"
"脚痛，你进去我也没办法招待你，快回去吧！"说着便拉开已解锁的门，转身便要进入室内，却因脚受伤导致在门下的高起上没踏稳，身体一个倾斜便要跌了下去。在一旁身着闷气的雪甄，看着这番情形，眼捷手快的出手搀扶住伍祺霁快要倒下的身子，但女孩子家的力气根本无法抵不过伍祺霁高大的身子，一个不小心便跟着倒在了伍祺霁家门口，并且跌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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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自己会在恍神之际答应让柳苑烯带自己回家，更没想到回到了家会在自己家门口前碰见这种景象，这种令人尴尬的场面...
"喂喂～大胖女，你该起来了吧~很重耶~"被压在身下的伍祺霁差点喘不过气，气闷着说道。这是什么狗屎鸟运，真是帮倒忙。
女孩子家说什么也不能说胖不胖、重不重这种字眼，虽说雪甄一点都不胖，可以说是身材极佳，该凸该翘该凹的地方都俱全了，但听到伍祺霁说的话还是忍不住生气，这人说话真不饶人。一起摔到地上的雪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根本没发现身旁多出的两个人，边忙着起身，边埋怨道，"你有没有家教啊~你家人是怎么教你的，没礼貌..."
被压在身下的伍祺霁自然也不会发现那两人的存在，但听到杨雪甄说自己没家教比说自己的不是还令人火大，"我有没有家教不干你的事吧！你现在可以滚了，不送。"
伍祺霁对着爬起身的雪甄下了逐客令，当他的手指向门外时，便这么与一脸惨白的伍筳玮两人对上。
"祺霁......"伍筳玮微讶的看着自己手足，眼底有着一闪而逝的不赞同。
──他怎么可以这样跟人说话呢？
不过，更令他在意的是伍祺霁的态度。他居然就跟个女孩在玄关处做出如此亲腻的举动，先不论是在什么样情形下发生的，这都让他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对啊，他已经是高中生了，不再是当初只会跟在自己身后转的小应声虫了，他也该交女朋友了......
──这是不是表示自己要失去他了？
"你在想什么？"等他回过神，映入眼帘的是伍祺霁俊挺的脸庞特写，这让失神的人一个踉跄。
"笨蛋！"见他重心不稳的微倾，伍祺霁想也没想，一把就勾住他的腰，拖回自己怀中。"在发什么呆啊？"
皱着眉，伍祺霁一脸不满。
虽说柳苑烯是自己的老师、长辈，可是他刚刚带着杨雪甄离去前胶着在伍筳玮身上的目光让他很介意。
那样的眼神带着侵略的意味，某种霸道的执念。
被迫贴在他胸前的伍筳玮先是怔愣，然后在听见那样有力的心跳律动时不自觉感到一阵安心。
这是祺霁的心跳、祺霁的体温......
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里只看得见那样的身影？
哥哥前、哥哥后的跟着，抱抱、牵牵的叫着。
什么时候，他的世界只围绕着伍祺霁打转？
他们都是男人。他们是血缘兄弟。
道德与理智一再告诉自己不可以，为什么偏偏还是陷了下去？
"祺霁...你的脚..."筳玮轻轻地推身旁的祺霁，祺霁这样让自己挨着他应该很不舒服吧...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让祺霁痛苦...他不希望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今天他已经不顾祺霁的意愿让他下场休息，之前他也是这么如此地把祺霁带离了爸妈身边，为了自己不知不觉地他已经剥夺了祺霁这么多东西...但不知情的祺霁仍对他笑着，他无法想象有这么一天，祺霁发现自己对他残酷地做了这么多的事，他会怎么想？会用什么样的眼光鄙视着自己...
祺霁低头看了自己的脚裸一眼，随即抬了头，他赫然发现自己今天下午对筳玮的口气太冲了，他不该说那些话来伤筳玮的心，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幸运，有筳玮这么样的一个哥哥，他的受的伤这种小细节，大概只有他会发现吧...想到这，祺霁抬起头想说些什么，但当他望见筳玮的神情时怔了住...为什么他会用这么痛苦、哀伤的表情看着自己...卡在喉上的声音溢出了几个字，"哥...哥哥..."
"呃..."回过神，筳玮发现自已竟然与祺霁四目相接，脑子里一片混乱，在公司里以处变不惊、临阵不乱受人敬仰的自己，在弟弟面前的心情却是兵荒马乱，这该怎么跟人说，说出来了或许还不相信..."我在想...你的脚似乎很痛...别待在门口了，快进去处理吧！"
发觉筳玮似乎在隐瞒着什么，但他知道以他那谨慎的性子，现在说破便不会再有机会撞见...闷想着，祺霁点了点头便和同筳玮一同进入屋里。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伍祺霁问道，他想知道他哥哥的全部......
筳玮被祺霁凌厉的视线看得不安，连忙收起神游在外的思绪，苦口婆心的说道。"你刚刚不该这样对待你的同学，别说她好心送你回家，对方好歹也是女生，该温柔一点。"
"你只想说这些吗?"伍祺霁不满的瞪着自家大哥。"我怎么对人跟你无关！"
看了筳玮一眼，祺霁别过头闷闷地走了人。
"祺霁..."筳玮愣愣地坐在客厅里，看着抛下他自己回房的祺霁...自己又说错话了吗...又惹他生气了...怎么办，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近自己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他生气...不要气哥哥...祺霁。
4
一早坐在办公室里的筳玮，看着手上的公文，思绪逐渐地飘离，从外头走进来的副总经理－方偌岚一进总经理办公室便看着这般落寞的筳玮，走向前伸手在筳玮面前挥了挥，"怎么了？在发呆？"
"呃...啊...偌、偌岚是你..."筳玮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看了面前的人一眼，"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刚刚罗~"偌岚耸了耸肩，将手上持着的公文夹地放在筳玮桌上，习引为常地问，"又在为了宝贝弟弟烦恼？"
私底下与筳玮交情颇深的人都知道，这干外表看似干练敏锐的人，碰到的挫折都只有一个原因，他弟弟。
对于关心他的好友，筳玮没有否认，只是轻轻地点头，"嗯..."
他在想再把自己祺霁牵制在身边是不对的，也该任他自由奔飞了。"我是不是该放开他了..."
望着这般烦恼的筳玮，偌岚叹了口气，"是放弃他吧..."
发现伍筳玮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偌岚解释道，"当初把他待在自己身边，就要有这种心理准备，现在逃避不像你。"
"是呀...可是...我不知道他的感受...当初我只考虑到自己...没有替他想过..."丧气似的垂下头，像问他彷佛也像在问自己，"不知道他在我身边快不快乐，不知道他心里的需要...一直是他关心着我，顺着我的心...我好怕..."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的懦弱。
"所以你想在这时候把他送回你们父母身边...？"偌岚顺着筳玮的话推敲，但当他话一说完，垂下头的筳玮怔了怔，抬起头带着哀伤的表情着他。
"不..."他无法想象祺霁不再自己的身边...他不要...
"既然这样...你就顺着自己的心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也帮不了什么，看着桌上用所套住的黄色公文，偌岚意有所指的说道，"董事长要我交给你的...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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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呀~衰鬼~你的脚怎么包成这样..."一早来到学校，闻言瑷便看到伍祺霁引人注意的脚，小脑袋一转忍不住取笑道。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杨雪甄那臭女人报复我..."不要说闻言瑷笑话自己了，自己看到也差点吐血，但却阻止不了，她和柳苑烯两个人联手对付自己，说什么如果他不从就要请教练禁止他碰球一个月，天知道他一刻都不愿等。想到就一肚子鸟气。
"喂喂~你有没有礼貌呀...我跟柳老师是好心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杨雪甄在一旁怪叫道。心想这个伍祺霁真是他看过最恶质、最不把人放在眼里的人了。
但想也没想到伍祺霁会冷不防地看了自己一眼，闷闷地说道，"没有人要你们的好心。"
这种麻烦的好心，他从来都不需要。
而一旁的闻言瑷更是让自己没面子地大笑着，还笑得一副很夸张的样子，这让杨雪甄更气了，"喂喂~夏宇...你管好你家那口子好不好~"
谁知道夏宇只是耸耸肩，什么动作也没有。
一旁的伍祺霁看了夏宇一眼，然后转过头对杨雪甄打趣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学校有个人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吗？"
没想到伍祺霁会这么对自己笑着，杨雪甄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红着脸，愣愣地点头。
伍祺霁也没想到杨雪甄不在耳边唠叨的时候会是这么傻的可爱，好像与自己耍赖的某人...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要上课了，走吧。"
收回了手，伍祺霁便迳自地走向自己在教室内的位子。
而杨雪甄则是在伍祺霁看不到的地方，红了整张脸。
"宇...你觉得他们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