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告诉你影子的下落。"
"一般上影子都会埋藏在西之国。但要进入那埋藏或说关着影子的地方必须有庞大现金。还有...那里是骗子聚集地。"说了些必须注意的要事,白发男人就停下口专注地继续品味清酒。
"为什么要帮我?"离开前非羽问出了疑惑。
扫了眼非羽,男子轻轻一笑,招来店内老员工收拾房内惨状。
"因为你带着‘他'的希望。带着那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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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白茫的空间,镜放眼望着不同的时间沙漏,自一面墙中取出了一个黑影。本在房内休息的猫咪爬了出来,摇着尾巴跳到镜肩上。
"这是...半影?"望着那黑影,猫咪的语气显得有些愕然。
"嗯。"
"非羽的半影?...那么说...他的影子真的保不住?"半影是自真.影中抽出的一小部分炼制而成的假影子。而这影子是为了确保身为‘那东西'的人能生存。虽然一般人类失去了影子在影之国只要不被发现还是能生存,但除了一种人...那类人少了影子必定会死去。
"命运早就注定他的影子会被消灭。我能做的只是制出半影,留下他的性命。"
"...是我害了他。我没想到最强的那道光会落在‘人类'身上。"猫咪垂下头有些自责。不过除了‘人类'没人能完成当初他那最后的希望。
"笨猫,我都说了...这是早就注定的命运。"
无奈轻笑,镜将黑影送回了原处。
...非羽的命本就不易平坦。
19
在完成任务的隔天,非羽和冰岚走走停停共用了一早上的时间赶回家。和幻枫说了那名白发男子告知的消息后,非羽却发现幻枫的神情有些怪异。而最奇怪的地方在于,两个星期后,幻枫竟说让冰岚一人单独去东之国。不仅如此,幻枫还给了冰岚一笔为数不小的钱。
很奇怪...很不合逻辑。
倘若是之前,幻枫多半会说影子是他的,所以他应该亲自去取。但现在...
非羽在心中猜疑时,一旁的风刃也似是觉得事情诡异地沉声思考。依他对幻枫的了解...事情不可能也不应该如此发展。先不说其他的,就单单那笔钱的来历就让他无法安心。虽然说他们每次出任务的报酬不少,却也不可能多到幻枫交给冰岚的那个数目。究竟...幻枫从什么管道得来那笔钱?还是幻枫又接了自飞羽死后就不再涉足的猎杀工作?...看来他得抽空和幻枫好好谈一谈。不过现下...他更担心冰岚。
为什么心底竟有焦虑的感觉?
为什么他竟觉得...冰岚会出事?
不安。慌恐。烦躁。负面情绪溢满心底,风刃突然觉得...今天若他再不说...或许以后再也没机会。
早该说了,对冰岚说...爱。
两人间的关系本就不浅,只是当初冰岚握着他的手,说了喜欢时,他却因震惊而将冰岚推开。毕竟当时他爱着的...是那个淡然却又对特定事物饱含欲望、期待的飞羽。矛盾的性格,但就是惹人喜欢。不只他,就连幻枫也抛弃了职责、名利选择了帮助飞羽。他和幻枫的唯一不同在于,幻枫将自己的感情说了出口,而他却选择沉默。有人骂过他虚伪,他赞同。毕竟自十多岁便踏入社会的他学会的第一样东西就是虚伪。而骂他虚伪的人其实...是因为关心他,为他难过。几年的时间,冰岚由着他欺压,任他欺负,就算感情淡薄的人也难不心动,何况是他。
望着暴跳如雷地和晓空打闹着的冰岚,风刃深邃的眼眸中是浓烈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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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吃过晚饭后,非羽被幻枫叫了出去。和幻枫来到了房子不远处的一座大桥上,非羽静待幻枫发话。望着河川流水,幻枫淡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视线。
"......如果回不去...你会恨我吗?"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平稳,但一直注视着幻枫的非羽知道声音的主人其实有些担心他的回答。
没由来的,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幻枫...有些可爱。像极了担惊受怕却强装镇定的小动物。
这一刻,回不回得去似乎不再那么重要。
反正院长还有爱人陪伴,少了他应该还是能坚强活下。而圣...呵!他知道圣不希望他回去。
"...为什么要恨你?"恨一个人,很费力。若说他会恨幻枫,也唯有幻枫将他当作别人时。
听见他的答案后,幻枫却又沉默不语。
昏暗的大桥上,只有流水声轻轻地响荡在黑暗中。
许久,非羽打破了沉默。
"...你希望我恨你?"
幻枫抬起了眼。
"我会恨你,如果你们始终把我当成那人,或是做出欺骗的行为,那我会恨你!除此之外...我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原谅的。"至少对于幻枫...他能包容的就是这么多。
夜幕下,幻枫眼神一暗。
盯着墙上时钟,再看看毫无动静的大门,时雨这才木然地收回目光。非羽...和...枫哥...已...经出...去...了...半小时...两人...究竟...谈...些什么...谈了...这么...久?
"时雨!我累了!"坐在他腿上的人儿放下手中进行了多日的工作,扁扁嘴向后靠倒在了时雨怀里。
"哦...那...去...睡觉...吧..."溺宠地摸摸晓空的头,将他手中的东西掏出放在桌上,时雨抱起打着呵欠揉着眼的晓空回房。
关上房门的瞬间,时雨却见风刃走进了冰岚的房间。
没什么顾虑、也不拖拉,在决定说出想法时,风刃自然付诸了行动。在看见时雨抱着累得合眼的晓空回了房后,风刃敲了敲冰岚的房门。房内一片寂静,等了好一会儿后,风刃转动手把进了房。
不大的房内空无一人,房内浴室的方向传来了细微的花洒声。
等待着冰岚洗澡完毕的同时,风刃无所事事地巡视了圈冰岚的房间。出乎风刃预料,脾气暴躁的冰岚的房间竟是整齐干净得一尘不染,理应狭小的空间也因主人的擅加收拾而变得宽敞。很难想象,脾气不好的冰岚究竟怎么耐下性子将房间收拾得如此井井有条。床边的小桌上摆放着一个相框,相框内装着的照片是当初他们和飞羽的合照上剪下的一小部分。
坐在床边拿起相框,风刃望着照片中的两人笑了笑。
这种孩子气的做法,似乎只有冰岚才会做。不过虽是小孩的做法,却也证明了冰岚的真挚感情。
"唔!?"刚洗好澡推开浴室大门,冰岚就看见从不踏进他房门的风刃竟然坐在他床边盯着相框中照片微笑。有些惊讶更或说恼羞,冰岚冲到风刃跟前将相框夺了回来。
"你做什么!!!"
"...冰岚..."先是错愕地看了眼空无一物的手,再看了看冰岚恼羞成怒而涨红的脸,风刃淡淡一笑。
"笑什么笑!!!"将手中相框塞进柜子内,冰岚试图将风刃推出门外。
"...冰岚,你还喜欢我?"不在乎冰岚的拉扯,风刃一派悠然稳坐在床褥上,问得自信。
而被询问者却像是被踩到了痛脚般怒吼出声。"是!我是还喜欢你怎么样!!!我就是这么蠢!被拒绝了还是喜欢你!!!"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可是你不必特意来取笑我!!!"
"...我喜欢你哦!"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飞羽!一辈子都只会是他!!!"
"喂...我喜欢你哦!"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怎么可以取笑我的...诶?你刚刚说了什么?"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儿,冰岚的大脑总算接收到风刃似乎说了些什么的讯息。
"...我说...我发现我喜欢上某个毛躁、爱乱发脾气、总是让我欺负、却还是喜欢着我的傻家伙。"笑着说出心中想法的同时,风刃还是不忘贬一贬没仔细听他说话的冰岚。
"啊!?"而确定自己听见了什么后,冰岚却突然傻愣地盯着风刃,为求确定地捏了捏风刃的脸皮。
"你是谁假冒的吧..."
"...要知道真假还不简单。"说着,风刃勾勾手示意冰岚靠近。
被风刃勾手的举动魅惑,冰岚呆呆地走近风刃身边,却被风刃拉倒在了床上。
"你就亲自验证我究竟是真是假。"将冰岚的手放到自身衣领上,风刃笑着任冰岚为他解开衣物。
今天,他就是有股想做的冲动。想被冰岚拥抱,想看冰岚为他着迷的样子。心底的担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被抚平。心底有把声音一直叫嚣着,说他如果错过了这一夜,绝对会后悔。
不是第一次被人拥抱,但却是第一次对人这么渴望。
带着有些情色的神情,风刃将身躯更递向冰岚的方向。
而这一夜的狂欢,确实成了两人往后的最美回忆。
也是此后两人间唯一一次最完整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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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当非羽看见冰岚和风刃时,冰岚正做着很诡异的动作。呃...也不是多诡异,只是对非羽而言,冰岚竟然对风刃极度小心翼翼真的很奇怪。
瞧,现在冰岚竟然扶着四肢完好无损的风刃坐到餐桌前。再看看,冰岚又将快撞上风刃的晓空和时雨抓了丢到客厅。
直到风刃将冰岚往门外塞并且吻了下冰岚的脸颊时,非羽这才明白了冰岚的举动之所以奇怪的原因。原来...只是关系变了。
看着频频回头的冰岚,风刃心里再次不安狂跳。想和幻枫说让他陪同冰岚到东之国,但嘴张了张还是没把话说出口;想追上前拉住冰岚的脚步,但脚却似被缠住了般没法移开。
当冰岚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帘时,风刃顿感心底一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的脑海中,竟浮现了全身血红,失去了视线、声音、行动能力,虚弱地躺在他怀中的冰岚。
真实得让他心惊的画面...是否是在预示着未来?
另一边厢,花了一天时间总算踏进了东之国,心中悬挂着对风刃的担心的冰岚随意找了间旅馆打算入住时却看见了一人。那个有着耀眼发色的女人。
稍稍动了动脑,冰岚觉得女人的出现有些不妥,悄悄地跟了在女人身后。穿过几条小巷、街道,女人消失了在在一个转角。
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冰岚却在转角处止住了脚步。一侧头,冰岚就见红发女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男人身后。
心,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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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间.
白茫的空间里,猫咪看着时间沙漏上的映像垂下了耳。穿着一身简便宽松白衣的镜自一间小房内走了过来,轻拍着猫咪的头颅。
"你疯了?竟然让那人看了部分未来。"
"...镜,你不知道。"
"笨猫,你得狠下心啊~你总是这么心软迟早会把命用完!"
"...就算那样,我也希望他们至少能好一点。"
低声回了句近似呢喃的话语,猫咪又将目光移回了时间沙漏的映像上。
20
"你为什么跟踪我们!?"拿刀子架着他的男人虎着脸将刀握紧了一分,在细嫩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沉声想着开脱理由,又见站在男人身后不发表任何意见或是戳破他们见过一面的红发女人,冰岚这才大起胆子扯了个谎。"喂喂,别这么粗暴!我只是被这位小姐的漂亮红发吸引,不自觉的跟着她走罢了!"
红发女人闻言微撇开头,淡红染上了脸。谎言也没关系,只要能听到这人这么说,她就很高兴了。
望了眼身后女人,男人咬牙认可了这点,手微松。
一只手迅速地抓上他刚放松力道的手,一拉,冰岚趁着男人因重力倒前之时快速以手刀劈昏了男人。见男人昏倒在地,冰岚转身才想询问女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却见女人竟捡起掉落在地的小刀一刀割下已失去抵抗能力的男人头颅。
利落麻木的动作表情,一切就像是理所当然般。
抽出布巾将割破头颅时被溅洒到脸上的温热血液,女人将刀子随地埋葬。
"...为什么要杀他?"目睹全程却因有些震惊而无法动作的冰岚见状问了出口。虽然不是没见过人死,也不是不知在这世界杀戮是很频繁的,但对于不必要的残杀,冰岚还是无法接受。
而对于冰岚的指责,女人只是苦笑。"他是监视者。如果不杀了他,你...回不去。"
"但是..."
"他不死,你就会死。我...不希望你死。"坚定地望着冰岚,似是想将他刻在心里。她多希望能多看眼前人多一眼,最好...死时也能死在他怀里。杀了这人,是救了冰岚,但她的命...保不了了。那家伙在得知她杀了他派来监视她的人会有什么行动呢?她还能再看眼前这人多久?
"为什么?"不解,他和女人明明只有一面之缘,但女人竟为他杀人。
"就因为...我也只是个女人。"一旦沦陷,便愿意为所爱做出一切的女人。而当初之所以选择活下,就是为了再见他几面。她不曾料到自己竟会如此痴狂,但沉陷了就是沉陷了,怎么辗转挣扎、怎么抵触抗拒还是爬不出爱情深渊。
"什么意思?"
"就是女人心啊..."无奈浅笑,红发女人转移了话题,"你是来找小羽的影子下落的吧?请让我帮你。"
"为""别问我为什么了,请相信我。"
审视着女人坚定不移的眼神,冰岚点了点头。
"......好,那麻烦你了!"
得到冰岚应许,女人荡开了美丽笑容,冰岚却神色复杂地低下了头。
女人的爱,他...还不了。
因为唯有的一颗心,早已给了别人。
迈开脚步,冰岚随着红发女人离开了阴暗转角处。
身后阴暗处,几屡淡淡白光在两人刚刚所呆的位置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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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几日时间抛了不少金钱,冰岚总算从一位赌徒那得到了影子的正确地点。之所以能肯定那名赌徒所说的是真的,是因为在这骗子、小偷、老千汇集一地的国家里的一则规矩--输或失手者必须完成赢家的一个要求。可以是疑问的答案,可以是金钱,可以是一切。很奇怪的条例规则?不然。毕竟真正能在赌局或是骗局中赢过那些职业级人物的人很少。
至于为什么冰岚竟能胜过那些人,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原本的世界时,他就是个好赌之徒。好赌,因为人生太无聊。只是在遇见了风刃后,他就把赌瘾戒了。毕竟比起风刃,没什么能让他上瘾。
...真不知风刃现在在做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女人轻柔的声音传进了耳里,冰岚回过头摇首。轻叹了声,女人不放弃地继续追问,"你是在想你喜欢的人吧?可以告诉我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
小心闪躲着建筑物内机关,冰岚静了静,最终点头。现今他们照着那名赌徒的指示来到了这栋被杂草树木掩盖了的废墟内,而穿越了几条正常的走道后,两人进到了潮湿的洞穴里。
"他...很温柔,很乐观,很伟大,也很狡猾。"
风刃温柔时像春风般带着暖意。
乐观时像是暖日,带给人希望。
伟大嘛,因为比起拥有,风刃选择了成全。
至于狡猾,风刃就是个狡猾的人。很难以形容,但他就是觉得风刃骨子里是个狡猾、鬼点子很多的人。
"你果然很喜欢她呢..."轻声笑着,女人感到苦涩的同时却也欣慰。她不是不嫉妒,但自己不可能成为他所爱,只要能看他快乐也好。能和爱人一起,多好。但愿他能一直和所爱这么过下去。
带着赞同的笑容,冰岚跳过地上幼细绳索,在一道大门前停下了脚步。
巨大的门扇上刻画着两只飞腾天际的东方神龙,面对着面,互视对方。门扇上没有把手,推不开,拉不动,就像是封死了前方的一堵墙般找不到任何像是‘门'的证据。
在门扇四周摸索、研究了许久,冰岚又将注意力摆回到门扇的图案上。这两条龙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