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爱情和良心也有关系吗?"裴骢没有动嘴唇,声音却是清晰入耳。
我苦笑,"偷听这种小人之举,你这高高在上的家伙也做得出来?"
他无所谓地耸肩,"永生之书是记录史实和预测未来的无字天书,偶然间被那丫头琢摸出了史实的观测之法,所以就送给了她。"
"我可没钱买你的情报。"看来以前这家伙的情报来源该有一部分,也是拜这本书所赐。
"算我今天这个中介人介绍工作失败的补偿吧。"转眼,他换上职业性笑容招呼客人去了。
‘嘁'了一声,斥了句‘无聊',径直走出了酒吧。
才还清贷款的车早在前几章不知无辜失踪到哪里去了。
走过人行横道,踏上街沿,貌似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甄少泽气喘吁吁地追过来,忘了注意红灯亮起的他差点和多量轿车来了亲密接触,惹来司机不满的唾骂。
呵,我随手拦下一辆出租,没关上门,等着他急急跑过来。
示意了一个上车的表情,他有些不明状况,懵懂地坐了进来。
碍于司机,聊天的话题没有任何建设性。目的地自然是我家,结帐的自然是他大少爷。这回,这大少爷倒是学乖了,带足了现金。
按下密码,推开电子门,倚门抬眼,标准地媚笑,"要上去坐坐吗?"
学生就该好好念书,卧谈会就该以sex为主
走进电梯,看看后面跟着的人,还似乎有些茫然,直到电梯门自动关闭之前,他才急忙跟了进来。
靠在电梯内侧,欣赏着他忐忑不安的表情,怎么让我有种拐骗他人的错觉?
"喂--"我叫了他一声,微微前倾,扯出他的领带,这手感自然不是一般的好,猛地一拉,这人就踉跄着凑到了眼前,"离我那么远干吗,怕我吃了你啊?"
"呃~"他呆了呆,"不是。只是突然觉得......你好奇怪......"顿了顿,他叹了口气,"我不明白,你总是这么忽冷忽热。如果你嫌我麻烦,嫌我是累赘,你可以明说,没必要收下我爸的钱,这种作风不适合你。要不是黄彻来找我说了一切,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告诉我?"
"呵--"自己也觉得自己笑得有点莫明其妙。
但是,此时,我无暇顾及他隐忍的怒气,因为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又响起了。一遍一遍,含糊不清,听不出那究竟是哪国的话,却是没有理由地相信那是一种呼唤。
心神仿佛要被夺走。
手上加了把力,被领带牵引的脸几乎贴到了自己鼻尖,"想要我吗?"
他愣了好久,轻叹一句‘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唇欺了上来。
齿间的缠绕异常熟悉,或许身体里的某个地方还留有那幸福的滋味。环上他的肩,忘情的回应,可怜这挑逗的欲望是出于逃避。
电梯门开,带着粘稠的液体微微离开那湿地,舔去嘴角的残留物,我笑,"你是打算在这里做,还是去我家?"
很明显,不管是他还是自己,都已经被刚才的调情撩起了欲望。话音刚落,两人默契地又缠绕在了一起,丝毫不顾忌这楼道里是否会有其他居民,一路疯狂拥吻到了家门口。
"哟--"某个不识趣的声音响起。
有些扫兴地看向家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那说话的帽子男貌似有点眼熟。
大概是见那两人的痞子样,甄少泽微微蹙眉,低声问我是谁。
我翻了个白眼,"天知道。"
听闻我的话,那帽子男‘啧啧'道,"只是一天没见,就翻脸不认人了啊。我可还记得你在床上那销魂的样子哦。"帽子男笑得一脸猥琐,他身边的人也跟着淫笑起来。
这个世界就是有这种无聊的人。
我‘嘁'了一声,拿钥匙开门,瞟了他们一眼,"我说过的吧,我对那种没兴趣。"
帽子男压了压帽沿,走到已经脸有愠色的甄少泽跟前,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家伙的味道不错吧。怎么样,改日不如撞日,今晚一起,多一个也没关系。"
说着,他把手搭上了甄少泽的肩,好像熟人般,下一刻,很自然地被甄少泽打掉了那只贼手,眼里的怒气已经濒临极限。
"你聋子啊!"我对着那帽子男吼了一声,"没听见我说话吗?带着你的人和你那恶趣味马上给我滚。"
帽子男‘哼'了一声,"装什么纯情,你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啊,痛痛痛......"
没指望谁会替我出头,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像甄少泽这样的大少爷逼不得已才会动用暴力(再说,也要观察观察自己拼得过对方不。),不然就是像现在这样,掏出手机佯装报警,整个儿一好市民形象,让那帽子男叫痛不止的自然是被惹怒的本少爷反手拧住了他的胳膊。
败局已定,帽子男不服气地带着漫骂和报复的宣言狼狈地和他的同党离开。
还真是扫兴。
进门直接躺沙发上,无视甄少泽审问的表情,闷闷无语。
就算自动屏蔽了那些鬼怪乱神,这个社会的蛀虫依旧滋生不息,繁衍不断。
"这一个月你就是这么过来的?"甄少泽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好像我的私生活还轮不到你甄大少爷来管吧。"什么态度,自以为是的家伙。
"我不管你以前的生活是怎么样,但是现在开始,你必须跟那些人撇清关系。就算你付出了那所谓‘爱情'的代价,我也不允许你这样。"
靠,发什么大少爷脾气。
"我爱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要是你大少爷嫌我,完全可以马上走人。"难不成做爱这种事还非你不可吗?
操起口袋里的手机就拨通了一个号码,我知道那条黄鳝获悉我的惨状后绝对会主动帮我去垫话费,不然万一出什么寻人命案他可就不能及时找到我了。
"喂......嗯,是我,现在有空吗?我......"
话还没说完,手机被猛地夺走狠狠摔在了地板上,屏幕忽闪了一下立刻变黑屏。
"喂,你别以为你仗着有钱就可以把别人的钱不当钱!"生活艰辛如我,对他的这番举动简直是人神共愤。
"对你来说,什么人都可以吗?"他压低了声线,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愤怒。
我的气也上来了,他以为他是谁啊,就算以前有过什么又怎么样,我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只知道自己对他非常之生气!!!
"是啊,只要是人,都可以,你满意了?"
他冷‘哼'了一声,记忆里从不曾有过的冷脸,令我莫明其妙地毛骨悚然。
怎么......有不好的预感。
"好啊,可以。"他松了松领口,缓步走向我,开始解衬衫的钮扣。
为什么心里会暗叫‘糟糕',他貌似也气得不轻。
有些心慌,差点忘了这家伙斯文败类的一面。
"今晚被人扫了兴,你可以回去了。"怎么自己说话变得这么底气不足似的。
"晚了。"他逐渐逼近的笑脸简直阴险、狡诈、可怕。
"唔......我不是......说了吗......放......"
......
我的老天,我可不要精尽人亡这种死法,太没面子了,死了也不甘心啊!!!!!
"够、够了......已经......不行了、我好困......啊......."
"呵--"他该是比我更累,从喘气的频率就可以得出这个结论,却是可恶地喘息道,"求我啊......"
靠,衣冠禽兽,绝对的衣冠禽兽,竟然、竟然......
"真、真的......够了......嗯......停......啊......停下......"
抽动突然停止了,但若是经过刚才的激烈运动,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他不会就这么放过我。
果然不出所料,天杀的混蛋,竟然禁锢住我欲望的前端。
"不......嗯......不、不要.......不行了......"明明是拒绝的话,可从被热浪冲昏的头脑控制下的嘴里,吐出的却是谄媚和诱惑,仿佛是在叙述着它的反义词,央求着别人进一步的行动。
"答应我,不要再让别人碰你。"
"你......你以为你......是谁啊,凭......凭什么管我......呜......快、快松开......"
肿胀难耐的感受,唯独经历过才记忆深刻。
改不了嘴硬的习惯,痛苦地几近湿润的眼眶却如实反应了身体早已败得一塌糊涂。
"我不管你对我还有没有感觉,我就是没有办法看你这样自甘堕落,答应我!答应我!"最后一句,他是咆哮着喊出口的。
被情欲摧残的理智已是烟消云散,模糊的视线中,他脸色憋得通红。
我燥热难耐,他同样欲望难挡。
我企图用手去推他,可上半夜的激烈已经让我身体发软,头重脚轻。
怎么,突然开始变暗了?
※※※※
最终,他还是放过了我。
禽兽!疯子!
在床上休养生息了一天的我,除了破口大骂,毫无反抗之力,昨晚被虐的地方还不时隐隐作痛。
那个天杀的却被一通电话叫回了家,依稀听得电话另一头是他老爸,似乎对他一夜未归有些动怒。
虽然拜甄少泽所赐,那个声音暂时被抛在九霄云外,但是腰酸背痛、全身散架般的折磨可不是我想要的。
可怜作为金钱的奴隶,还要待在这心高气傲、一心信奉科学主义发展观的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听训斥。
靠,我可不是来听课的。
罗嗦了一个小时,尽是些‘作为新世纪的人才要如何如何以科学的角度去看待周围的事物'。
好在忙里抽空找我来的校长大人终于开完那该死的领导会议回来了,这才制止了那教导主任的猖狂。
工作是很普遍的学校怪谈类的事件,意外事故和神秘死亡。
有学生声称在镜子里看到一双红色的眼睛;有学生声称看到墙壁渗血;更离谱的,说洗手间内有不明影子晃动,企图将她带走。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住校生猝死厕所?"虽然用的是疑问语气,也只是为了确定一下,"我可以和那学生的朋友们谈谈吗?"
"那次事件警察已经判定为意外,好不容易安定了学生的情绪,没有必要重提旧事。"教导主任态度强硬,还没放弃说服校长解除这次的委托,在他看来,现在的学生基于压力,做出些过激行为也属于正常。
只是这死的学生才刚入高中,就有那么大的压力迫使她用自杀来表示抗议吗?
校长大人还是很给本人面子地接受了我的提议,毕竟他的乌纱帽很有可能因为这连续奇怪事件而不保。再者,那学生死状有异常,不免起疑。
不过,随之即来的,是杜思祺那丫头蔑视的眼神。
真是和这丫头犯冲,好不容易有了工作,偏偏事发地点是在这锦泊私立高中,偏偏这丫头还是受害者的室友之一。
真是霉到家了,看她那副不屑的表情,铁定这次的工作过程不会那么顺利。
"咳咳。"清了清嗓子,我问,"她死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几个室友朋友都摇了摇头,这个问题真是够白痴,要是有奇怪的举动早上报过了。
经过校长的同意,去了那几个受害者的寝室查了一番。忘了说,几个都是女生。看来,这女人在承受压力方面还是略逊于男人,当然,这话的前提是那番压力过大导致自杀倾向的说法是正确的。
一路上看见的小鬼个个脸带慌张,似乎在害怕什么,都乖乖躲在阴暗潮湿的角落,见我更像是见了鬼一样,避之唯恐不急。
靠,到底他们是鬼还是我是鬼!!!!!!
本人没有任何女士内衣内裤癖,对那赤裸裸悬挂在寝室的物质是熟视无睹。只不过女生就不一样了,尴尬地赶紧收起来。
"丫头,以你的资历,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趁其他人不注意,我压低声音问杜思祺。
她耸耸肩,朝我摊了摊手。
只不过是回绝了她的委托,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难道你都不担心她们的安危吗?"我往那些忙于整理内务的女生方向努了努嘴。
她眼里有挣扎,抿了抿唇,猛地掉头走人。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我不禁怀疑她是一个知情者。
余光扫过浴室,一平方米大小的镜子映照出整个浴室,已经收拾干净的镜台吸引了我的眼球。
不会是......
在她们怪异的眼光下,我翻查了寝室内的垃圾箱,虽然翻出些女生特有的东西,却也接近了我的猜测。
本想去宿舍外的小卖部买包烟抽抽,忘了这里是学校,为了和那阿姨套近乎,转而买了瓶果汁。
好甜。
"这年头学生的钱最好赚,花家长的,都不心疼,最惨的还是我们这群劳动人民。"一半是闲扯,一半也有唠叨。
做生意的也都懂得如何讨好客人,连连应和,"是啊是啊,有时看看真是作孽呃,爸妈辛苦赚来的钱就这么白白花在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上。"
"现在都赶时髦,尤其是学校,都喜欢攀比,总是会有新奇古怪的玩意儿。"
"嗯。前段时间哪,三天两头就有些女孩子来买蜡烛。这学校寝室不是通宵供电的吗?要是换那些男生,还能理解那些烛光啊什么的浪漫。"
"呵呵。"敷衍地笑了两声,留下那瓶果汁离开。
随手逮了个小鬼,抓到一颗无人问津的林荫树旁。
"说吧。"靠在树上,有规律地点着打火机,我平静地问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从它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可以看出,现在的自己在它眼里,何其恐怖。
呵--比起人类,这些小鬼对我身上的变化,更为敏感。
"什么都不知道?"我挑起尾音,火苗跳跃的打火机没有灭却。
"是她们、是她们自己招来的......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果然如此。
辗转留到放学后,去了唯一可以避人耳目的事发现场--某幢教学楼的女厕。由于那件自杀事件,是人都下意识地会避讳案发现场,自然方便我行事。
不愧是外称贵族学校,连个厕所都弄得欧式风格浓重,干净整洁,香气扑鼻,这么富丽堂皇还能叫厕所吗?
一路走来的时候,聚集在校内的野鬼愈见稀少,似是很排斥这个地方,这让我联想到鬼娃娃花子,同样是女厕,同样代表死亡。
可惜,这次要面临的不是花子,而是Bloody Mary。
纯粹是来碰碰运气,看看还能不能在案发地点遇到这个西方的邪灵。
貌似,运气从来都是和本人对着干的。
既然做不到守株待兔,也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正值晚自习,不管有没有自习愿望的学生都被校长大人以抽查卫生而赶出了宿舍楼,我留下了杜思祺,闻讯赶来的优等生勉强以曾替我打过工的理由外加他那少爷身份说服了校长和我,也留下了他。
明亮的灯光下,只剩我、丫头、优等生三人。
也不知是哪个喜欢制造恐怖气氛的女生没拧紧水龙头开关,滴答滴答的水滴声闹得心慌。狠狠拧紧开关,浴室硕大的镜子掩映出的场景异常的空旷、静谧。
靠在浴室门口,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两枝蜡烛,欣赏着那丫头的脸色渐渐刷白。
"这是......"优等生怔了怔,仿佛确定了什么,"原来那传言是真的。"
"Bloody Mary,一个鬼魂的名字,一种西方的通灵玩意,兴起于70年代,深受国外少女欢迎,可它的结果会很可怕。国外,有很多玩过Bloody Mary的女生,被发现死于学校洗手间内,而且被夺去双目。那些声称看到红色眼睛、墙壁渗血乃至于死亡的女生,就是玩了这个游戏的后果。我说的对吗,杜思祺小姐?拥有永生之书的你,应该很清楚Bloody Mary的起源吧。"
"我、不是故意的......"杜思祺眼眶湿润,声音哽咽,"大家吵着我讲鬼故事,那天因为被你拒绝了委托所以心情不好,随便讲了些陈旧的,却被她们嘲笑。我知道她们没有恶意,可我那时心情真的很糟糕,一气之下,就把Bloody Mary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