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空不解,道:"王爷,何出此言?王爷千金贵体,自当慎重。"
两人离地极近,翼王能闻到慧空身上那特有清幽的香气。从未离他这么近过,翼王要高出慧空很多,因此,言语间慧空需微抬着头,漆黑的眸子清亮温和,如水中黑玉,乌黑的青丝因沐浴浸湿,披散开来,随风飞舞。水淡色的唇,粉玉色的颊。
翼王呼吸开始急促,想着刚才他坐于水中模样,管不了那么多,再前进一步,抱住他,低头压住他的唇,就着唇舔了一圈。
慧空惊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行为,王爷为什么对他做这样的事。于是开口制止"王爷--"翼王乘机探进去,不顾他的退缩,强行缠上他的舌,湿濡的舌在慧空口中翻搅,卷了无数次。
慧空转头躲开,又被翼王强行扳正,再次压上,力量上慧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压住的唇酥软而微凉,还带着薰草的幽香,翼王的火燃得更汹涌,意乱情迷,双手开始在慧空身上游走。
慧空得以脱空,推开翼王,翼王瞪红着两眼,要再扑上去,慧空急抽手甩了他一个耳光。力道用的很大,翼王的脸被打偏过去,立显五道红印,人也清醒过来。
一切寂静,二人都怔怔对站而立,无人再言。
七 强取
"慧空,我喜欢你,做我的王妃。"不顾一切,已经不能再忍受了。想他翼王行事一向雷霆万钧,何时这样窝囊过,这种近在手边,却只能看不能吃的日子,他再也不想过了。
慧空依然神情冷漠,心空如镜,单手鞠躬,"王爷,贫僧有何德何能,敢蒙王恩眷顾如此?"
"我不管,我只想要你,要你待在我身边。"
"王爷,请勿妄言。且不说贫僧乃身为男子,亦是佛门中人--"
"我不在乎,况且你还没真正入佛门不是吗?你的青丝还在。"翼王再次上前抓住慧空的双臂,急切地看着慧空,"跟我回去,回我的王府。只要你跟我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伸手,点穴,慧空从翼王的挟制中退出来。"王爷自重。贫僧未剃度只因师父希望贫僧到成年之期自行决断,下月便是贫僧满十八之期,师父此番提前回寺亦是为此事。"慧空迎风而立,乌黑秀发随风飞扬,神色温柔,高贵脱俗。
慧空淡定目光望向石壁,"贫僧已发了弘誓大愿,此身皈依佛门,若有违背,永堕沉沦地狱。"
"王爷,半时辰后便可自行解穴,贫僧先行告退。四十九日已期满,还望王爷早日回去为好,此地并非王爷久留之地。"语毕,转身离开。
翼王不能动,不能言,只定定地望着慧空慢慢地消失在山顶。
翼王阴沉着脸回到庭院,之后整整两天都把自己关在屋中,不见任何人。
第三天,与清风一起处理好军务报告后,翼王对小七说:"你去把慧空请来,就说本王请他品茶谢罪。"
"谢罪?"小七瞪圆两眼"王爷,怎么得罪慧空师父了?"难怪这两天这么不对劲。
翼王只面无表情的说:"这你不用管,快去。"
小七到了花田小屋,慧空正拨弄着薰草的干花。小七便上前"慧空师父,王爷请你去品茶,说是要谢罪。"
慧空抬头看看小七,只说:"你只回王爷,贫僧未曾怪罪与他。品茶就不必了。"
小七上前拖起慧空:"好师父,我们王爷是怎么得罪你的?"小七自认识以来就很喜欢贴着慧空撒娇,慧空见他伶俐可爱也由着他。曾经就让王爷吃味到不行。
"无妨,只是小事而已。"
小七撅着嘴道:"他得罪你,以后我替你收拾他,虽然他是王爷,武功也好的不得了。我可以来阴的,小惩他一下。"然后又拖着慧空向外走,"不过,现在难得看见王爷低声下气的道歉,师父就过去吧。"
慧空被小七拖着到了庭院,翼王已早早站在院门口等了。进了屋,翼王让清风上茶,清风停了停,未动,但还是转身取茶。翼王请慧空坐于塌上,在塌上小桌上摆上棋子,道"我虽武将,不过自小便由师傅传授过棋艺,只单品茶,势必嫌单调,不知慧空可愿与我对上一局?"
慧空亦无他意,只说无妨。
一局定,慧空棋高一招。见天色渐暗,便起身告退。刚下榻,只觉天旋地转,重新跌回塌上。小七忙上前扶住慧空"师父,怎么了?"
翼王只定定地看着慧空,"小七,把棋桌撤下去。"
小七是乎明白了什么,脸色惨白,但还是说,"王爷,不可以。"
翼王仍只看着慧空,重复"把棋桌撤下去。"
小七看清风,清风亦是一脸毫无表情。颤抖着撤下了棋桌,清风拖着小七,出了屋,关了门。
慧空全身无力,卧在塌上,只抬头看着翼王,"王爷,在茶里放了什么?"
翼王并不答话,把慧空整个抱起,横放于塌上。慧空更是疑惑,"王爷,意欲何为?"
翼王翻身压上,双手撑在慧空肩两侧,深深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玉颜,说,"要你"
"要--?"e
"对,要你,让你成为我的人,我不会让你剃度的。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都要留在我身边。"
虽然,还是不知道他具体要干什么,但慧空可以肯定,定是违背佛理,极为不妥的事,下意识举手推他。
翼王用一只手握住慧空的两个手腕,拉举过头顶,双唇粗暴地压下去,慧空运气想要从翼王怀里争脱,但发现真气全部向外流泻。一番挣扎,徒劳无用,力气几乎用尽,汗水顺着额头流下。翼王看着身下大口大口喘气的人,目光深郁,"没用的,茶里放的是软功散。"
慧空心中一凛,"王爷,万不可做违背--"
翼王再次低头,把慧空的话堵进喉咙,琼津顺着慧空的嘴角流下。手伸入慧空的衣中,捏住胸前的小珠,时重时轻的按压。
慧空并不识情欲,只觉得难受异常,一口咬下,翼王闷哼了一声,一股铁锈味在两人的口中蔓延开来。
"嘶"一声,慧空的僧袍被撕开,退至臂弯处。莹白细嫩的肌肤袒露于外,消瘦光滑的削肩微微颤抖。翼王低头,半睁眼看着身下人,痴迷地亲吻着身下的每一寸肌肤,留下一片片粉红的印记。
慧空再次挣扎,却毫无用处,下方的亵裤也被脱去,慧空开始恐慌,推拒着哀求:"王爷,不要--"
然而这样的哀求,听在翼王耳中,更像煽情的呻吟。
翼王并未停止,握住慧空纤细的腰,一冲而入。
瞬间被贯穿,慧空痛苦地惨叫一声,痛彻心扉,浑身颤抖。
沉醉在如美玉般的身体里,已然疯狂的翼王再也无法停止,直至慧空晕阙过去。
八 剃度
慧空再次醒来,已是两天后,小七跪伏在塌前,双眼红肿。看见慧空醒来,忙扑上前,"师父醒了?你饿不饿?我去帮你煮些清粥来。"说完抹着眼睛出去了。
翼王坐在塌边,满眼血丝,伸手想摸慧空的脸,却停在半空,又缩回去。只哑着嗓子问:"好些了吗?"
慧空并不看他,只淡淡的说:"贫僧想见法心师父。"
翼王踌躇片刻,还欲再行说话,慧空却淡漠转脸不再搭理他,只好让清风去唤法心。
当法心看到,惨白脸色躺在塌上的慧空,心里已经明白的七七八八。隐忍怒火,走到塌前,扶起慧空,颤抖着声音一声"徒儿--"便再也说不下去。
慧空靠在法心身上,有气无力道:"师父,带我回小屋。"
翼王铁青着脸,挡在塌前。
法心沉声问道:"王爷,意欲何为?"
翼王只死死瞪着慧空,"慧空已经是我的人了,只能跟我回王府。"
法心怒火中烧,但依然单手鞠躬:"王爷,如此强取霸夺,实有违天理。老衲万万不肯让王爷带走慧空。"
"那休怪我将相国寺铲为平地。 "翼王鹰般眼神,犀利盯向法心,丝毫没有一点退让。
二人对持而立,不再言语,屋中气流冰到极点。
正僵持之际,清风冲进屋,对向翼王,"刘公公求见。"
翼王正疑惑之际,只见刘公公摔进屋,匍匐在翼王脚下,颤颤巍巍哭道:"皇上--驾崩了。"
话如当头闷棍,翼王怔怔呆立不动。清风急上前,"王爷,当务之急,需立刻回宫。"
翼王愣愣的,又是乎迟钝望向慧空,目光闪烁不定。继而在跪伏在塌前,将慧空的手握于掌中,恳切的说"你先行休养,我会再回来接你。"
慧空不着痕迹地抽出双手,转头并不看他。
翼王拽紧拳头,只定定看着慧空,却不知再说什么。清风只得再次唤了一声,"王爷,回宫吧。"翼王只得起身,出门,急往宫中赶去。
只是等他再回来时已是物是人非。
花田旁,小屋内,慧空跪地叩拜,"师父,请为弟子剃度。"
法心揪心的看着心爱的徒弟,慧空由他一手带大,名为师徒,更甚父子。这孩子身世本就可怜,今又招此劫数。这十六年来,法心未曾让他出过寺,就是怕慧空因这张异于常人的面容而受害,如今却还是成为事实。而且那人还是当今的王爷,是那人的亲胞弟。
法心搀扶起慧空:"徒儿,你的身世,为师隐藏了十六年,现今是时候告诉你了。你且听完了,再告诉为师你的决定。"
慧空只疑惑的看着法心,继而点头。
法心厢房内,法心从床底深处取出一陈旧的锦盒,盒内放一锦被。法心取出锦被里的血书,交给慧空。
慧空接过读阅。片刻后,手开始渐渐颤抖,再往下,颗颗泪珠,凄凄殷殷,顺着面颊而下。读毕,殷殷泪眼望向法心,双唇微颤,"师父,这是--"
法心微闭目"正是,你便是前朝皇子,当年叛臣赵天熙,起兵谋反。你父母二人,自焚于殿内,你则由萧远行将军拼死护送出城。"继而又从锦被中取出一块鸡血玉石,玉上精工细酌,雕刻一五爪盘龙。"此事关系整个社稷江山,责任重大,徒儿,当定心斟酌。不可妄下决定。"
接过血玉石,慧空闭眼端坐,不再言语。
许久之后,慧空启目。低头将血玉石挂于脖颈之上,又将血书挚起,撰捏片刻之后,慢慢将其递到燃烛之上,烛火烘烘,绸帕虺虺,顷刻已烧得所余无几,灰飞烟灭。
法心疑望着慧空,"徒儿--?"
"师父,昨日叛臣赵天熙是否已然归西?"
"是也。"
"既是如此,天已替吾行之。父母在天有灵,必然知孩儿心。如今天下初定,百姓初尝安乐,要夺回江山,必将再行战事,至时又必将生灵涂炭,百姓不得安身。想我修佛,意为解百冤之结,消无妄之灾,造福世人。又岂能为自身恩怨,祸害于世人。"慧空目光清明淡定,喃喃参说。
"有徒儿如此,老衲此生不妄修也。"法心一声叹息,甚是赞赏的望着慧空。
慧空再次跪倒在地,叩首,"请师父为徒儿行剃度仪式。"
九 登位
翼王赶回宫中,才发现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皇上驾崩的同时,太子也失踪了。朝廷上下一片混乱。
祸事不单行,边疆告急,辽军来犯,边城即将失守。现朝中不能没有翼王,于是,只能谴左右副将率翼王大军,立行前往抗辽。
然,明称派军十万,实暗留两万余,恐到时,朝中突变,以备不时之需。
朝廷混乱,纷争四起。 朝中大皇子派,借机谴责太子失德失孝,意欲颠翻太子,推举大皇子为储君。而太子派表示太子失踪与大皇子脱不了关系,大皇子行事诡异,定想谋朝篡位,意图不轨。两方势力均衡,僵持不下。
翼王便这样被推向中央,主持大局,因为这个时候,皇后最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一向敬重的皇兄一夜之间死于非命,朝中这些人的勾心斗角,让他心中异常烦闷。
如果有选择他只想飞到慧空身边,自己一时情急,脑袋进水,对慧空动了那样的行为,让他窝心不已。想着临走时,慧空那冷然无表情的玉容,他的心一阵阵的痛。
阴谋者的诡计并未得逞。半月后,太子浑身是血地从左翼宰相启庆承的府中逃脱。而启庆承是大皇子派的主力人物,阴谋不言而喻。
当年赵天熙谋朝篡位时,大皇子已然懂事,所以他很清楚如何谋朝篡位,而且学地有模有样。太子逃脱,形迹败露,翌日,叛军起,皇城再次沦陷。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翼王的威虎军也不是吃素的,大皇子坐上宝座,屁股还没捂热,就被赶下来,连夜率军潜逃。
这也是当初清风的明智之举,隐藏了两万军在皇城外待命。
但是,太子虽然从大皇子那里死里逃生,却因伤势过重,回天乏术,再次生里寻死。
太子躺在皇后怀里,渐渐闭目,人已千秋。皇后置若罔闻,依然抱着儿子不放,两泪涟涟。数十日之间,痛失两位至亲之人,任谁都无法承受,此后再也未清醒过。
边关告急,翼王军赶至边关,已有两座城池失守。不过,翼王军一到,辽军立马停了攻势,转守。边关暂稳,然而已丢掉的城池却一时无力收回。
大皇子率领其羽翼,直奔辽国,求乞庇护。此番辽军,突然来犯,实为与大皇子里应外合,互相勾搭。一人取城,一人取位,各得其所。本想使得调虎离山计,不想偷鸡未成,反被清风摆了一道。想是要又行勾结,潜积力量,择日再行谋取。
皇朝内,翼王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登上他一直所摈弃的皇位。局势暂稳,而翼王只一心想着慧空,想地一阵阵心痛。丢下文武百官一干人等,直奔相国寺,文武百官还只道新皇初登皇位,祈福去了。
策马狂奔,到相国寺,翼王浑身颤抖着走向花田小屋,有点担忧,更多是兴奋。这一路,都在想,见到慧空要说什么,怎样才能让慧空原谅他,肯和他回去做他的王妃,不对,现在应该是皇后了。虽然他知道慧空肯定不会在乎称呼的。
进屋,没有慧空,只有法心。他没有见到最想见的人,只有最不想见的人。
心猛地下坠,冲上前,揪住法心,恶狠狠地,"慧空呢?慧空在那里?"
法心静默,继续闭目修禅。
"锵"的一声,身旁侍卫的刀鞘已空,刀在法心脖颈上,翼王双眼已红,"慧-空-在-哪-里。"
"皇上,何必强人所难,慧空一心向佛,已皈依佛门,皇上放手吧。"
用力,鲜血沿刀口流下,翼王被"已皈依--"震地失去理智,"朕再问一次,他在哪里?朕曾告诉过你,朕会铲平相国寺。"
"剃度仪式乃由老衲一人执行,与寺内众僧毫无干系,皇上切勿妄行。皇上初登帝位,当多积善德。老衲愿捐躯谢佛,皇上只赦杀老身一人足已。"法心神情依然淡定。
"说。"翼王双眼血红,已然入魔。
"恕老衲,难以听从皇命。"
手起刀落,鲜血从法心胸口汩汩涌出,法心神情依旧淡然。
抬起单手,"搜寺。"
但没有。
慧空已平空消失。翼王跌坐在花田旁,失神地望着花田。初见时,慧空就站在花田中央,双眼滟秋波,两脸凝春雪。神情温柔,高贵脱俗。然后回眸,莞尔一笑,那人那景,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在脑中翻飞。
翼王的心开始抽痛,"慧空,你到底在那里?"
十 禁锢
伸手抓住一把薰草,翼王狠狠地拽紧手掌,指甲深深刺入手心,留下一道道血印。
痴痴地看着手中的薰草。良久,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站立,速度过快,一个趔趄。清风忙上前拉住,还没稳住身子,翼王便急切的抓住清风,登着眼,喊道,"我知道了,清风,我知道他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