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四天了。
雅山洗澡时跑到镜子面前看着带着泡沫的身体,左看右看上下左右瞟了几眼,怎么看都是最完美的诱人身体。可一到了床上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小娃娃,说不定还是只布娃娃。懊恼地扒扒头发又进了浴间,每次都是别人被他玩团团转。虽然他......哎,白了一句话,他想这个男人。不知根不知底,就凭着感觉,相处了也不到四天他竟然犯贱在想男人!--
雅山恨恨地咬咬牙,忽然感觉到一阵阵刺痛。后背上,他洗干了手摸了摸,天哪!破了!--
"破了!破了!"
维肭手中的书掉到了地上,他看着一丝不挂的雅山从浴室冲出来,一脸哭相地囔囔着:"破了破了。"他回过神来:"哪破了?"
雅山转过身来,维肭才发现后背上有好大一块,可以看到肉。涔着血的水珠往下流着,他忙下床将雅山放倒在床上。他取来浴袍从伤口下面盖住,再取来医药箱。
维肭忙活的时候雅山歪着头看着医药箱,他可以真切地感受到这个怪男人的关心,所以说了只要在这个床上他就觉得自己像个布娃娃,竟然起不了坏念头来。
"好了。"维肭擦完药,放下放下膏药却看到雅山翻身来,他忙将雅山再转回去并呵斥着:"膏药还没干。"
"没干系,男人有个把个创口伤疤是光荣的。"雅山笑笑却并没再翻身过来。
维肭轻轻笑着,收着医药箱:"是啊,年轻的时候都这么说。"
"哎,你身上有伤疤吗?"雅山笑着问。
他无心地一问让维肭呆了一下,他笑笑:"有......我,我去洗澡了。"
维肭取下另一件浴袍匆匆地进了浴室,雅山无奈地摇头。
等不到维肭出来,雅山就已经睡着了。维肭出来时还惦记着雅山的伤,发现雅山睡着时笑笑为他盖好被子熄了灯。
其实他们都有许多事情忘了问对方,忘了对对方做了。维肭忘了问雅山,为什么一天都呆在家里抽烟而不换个方式或出去玩玩什么的;雅山没来得及问,他本来还想色诱维肭的,可一切计划都在洗澡这件事情上打乱了。
维肭惦记着在家的雅山,买米的时候还买了两只杀好的老母鸡。在菜市场门口,他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人。
"阿......天。"
舒天笑了笑慢慢地道:"好啊,堂弟!"
维肭看着舒天没有说话,舒天是耐不住静的人。他走上前来。维肭眼珠慢慢往下垂,不是他要低头了而是舒天的个子比他矮。
"我要结婚了,你晓得了吧!"
维肭看着舒天眼睛闭了一下,意思是他晓得。
舒天摸着自己的头微微笑着:"我知道你知道,只是希望你能去。"
维肭低下头,他脑子想不清楚一个事情。他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他为什么要去。
忽然他的脸被摆正,舒天的脸正对着维肭的脸。黑眼珠盯着蓝眼珠,没有愉悦没有一丝笑意,声音却扔带着笑意:"知道了没啊,阿堂!"
这个称呼既熟悉又陌生,维肭想了想才想起他的中文名叫李堂。
"恩。"
也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问题,下意识中维肭就应了一声。舒天笑着捶了捶他的心口,维肭身体晃了晃。
舒天走了。
望着舒天的背影,维肭皱了皱眉。刚才自己应允了什么吗?......摇摇头,维肭拎着菜往车上走,车开到楼下时他看见了雅山。雅山穿着毛皮的背心,倚着柱子,一只手插在裤子里一只手朝他摇着。
绕了一圈开到雅山面前,雅山好不犹豫地开了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你今天买了什么好吃的呢!"
维肭专心一意地开车,雅山的问话他根本没听进去。开到车库发现雅山嘟着嘴,很不高兴的样子。他没有开口问,同样的问题同样情绪的人,答案也应该是一样的吧。
"哎!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臭着一张脸吗?"雅山跳到维肭面前,维肭轻轻地关上门:"那为什么呢?"
维肭这一问让雅山更加没有话说了,他气嘟嘟地嘀咕几句他是神经病我不是神经病,转身就往上走,每一步都很用力。
维肭见雅山的脸板得很,有点怕他憋了死掉了。想了想举起手里的鸡,用一种讨好的笑容望着雅山:"今天我们喝鸡汤,好不好?"
雅山歪头瞥了他一眼拉长了脸说话:"好啊,不晓得你能不能烧出鸡的味来!你会不会烧鸡啊!"
维肭有些不好意思笑笑:"我会烧肉汤,这个应该不成问题吧!"
雅山不说话了。
没一会就到维肭住的那层了,维肭的尴尬没有僵持多久。
雅山又在吞吐云烟了。
把所有配料都放在锅里,打开火开始熬汤时维肭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一件事。他本来因为寂寞才让那个人进他的屋子,结果反而惹得他更寂寞。
没容他想多,手机响了。是蕾妮,她身边还有一个声音在维肭刚接下后就不停地叫着(简短,宝贝!简短点!)
(维肭。)
维肭微微一笑,他听过所有人的声音就蕾妮的声音最好听:"什么事。"
(小老板要你打电话给他,他有事要与你说,记得在九点以后,是今天九点以后十二点之前。记住了吗?)
维肭随手做笔录,再望了望墙上的钟,笑了笑:"记下了。"
(到时我再打你手机,你看到就应该明白了啊!)
"唔......"b
挂了电话维肭发现雅山站在厨房前,他有些喜出望外:"你,你出来要,要,要吃点什么吗?"
雅山看着他许久才说话,低着头:"我的烟全抽完了,没有事做了就出来溜达溜达......你不是答应了要教我做中国菜的吗?"
维肭呆呆地看着少年,忽然他恍过神来,有些手足无措:"呃,是,是的--我,你--说过的!啊!--"他一不小心就咬了自己的舌头,疼痛的慌乱让他从手足无措中走出来,一会他微笑着对少年说:"请--这边来,我教你做中国菜肴。"
第 6 章
没有什么比两个人一起做饭要快乐的事了,开开心心地做菜高高兴兴地吃饭,让一向以为晚饭最重要的维肭重新找回了他所定义过的幸福。他开始觉得花一年的薪水是值得的,他又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了。可他的记性依旧是那么的差劲。
从雅山洗澡之前维肭就开始想一件事,他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事情没有去做。
雅山出来时他还是没有想出来,更糟糕的是少年的诱惑让他忘了自己在想事情。这点他还不晓得。
"Stop!--"维肭飞快地地从床上跳到橱子,手抓着橱子边:"停止,停止。雅山!我说过了我不要ml,只要睡觉。"
雅山轻轻一笑,刚洗过澡的他看起来更加粉嫩,甚添了几分魅力。至少雅山心里是这么认为,他很自信自己的容貌。"我知道,睡觉,这样(左腿从浴袍里蹦出来,光溜溜地挂在外面)不就是睡觉吗?"
维肭皱着眉头:"睡觉不等于上床,sleeping不等于go to bed!!"
此刻,蕾妮的担心线路响了。维肭霎时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他忙跑出卧室。
跑到门口,坐在地上,轻轻地抚着心口。他看了看卧室门,心跳缓下来了后开始打电话。
"恩,是小老板吗?"维肭一紧张把平时称呼茵斯代称给叫出来了,茵斯虽然暗地里听过维肭这样叫过,可亲耳正对正的听就不是一样的感受。
"啊,对不起!总裁......"
(没有关系,那样叫亲切多了)
"哦......呃,总裁您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茵斯想到自己要说的事很难开心起来。
(唔,维肭,我给你一个思想准备,是件不好的事情。)
维肭淡淡地笑着:"您说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保文今天越狱时袭警拒捕被当场击毙......维肭......维肭!你在听吗?)
维肭慢慢低下头:"我......在听。"
(唉......这件事是采西告诉我的,她想让我去那走一趟把保文的东西拿回来。她来说的时候已经过了拿东西的时间了,明天我还要去法国,所以......我不晓得能不能麻烦你。)
"没......没问题。"维肭腰慢慢地缩起来:"我明天就,就去。"
(那好,真是有劳你了。东西等我回来之后我去你家拿,bye!)
电话那头的茵斯之所以挂的这么快,其主要原因就是他窥视去维肭家已经很久了。
维肭根本没有听见茵斯的话,应该说他没听清楚。他的脑筋正在搜索他和保文在一起的日子,慢慢地他捂着脸头深深地埋下去,呜咽声从掌心传出来。
雅山早就到客厅了,他不知道电话的内容是什么,竟让这个男人有这样的举动。他轻轻地走过去,抚摸着维肭的头。心里苦笑,他跟谁也没有这样的接触经历。
雅山以为这一次睡觉时维肭也会像上次那样抱着他的腰,他很是期待的。可一到床上维肭翻身过去就没再转过身来,他等了一会再去看发现维肭睡着了。灯光射在维肭的脸,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的。
见此,雅山忙拉掉灯。他看着维肭的背,这家伙明明那么怪,可他为什么却又开始不那么觉得了呢?
早上醒来时发现维肭的被子也盖在他身上,雅山笑了笑爬起来,摸着头发寻找着这个屋子的主人。
出去了--妈的!
雅山瞪大了眼睛,捂着嘴。他说粗话了!
拍着嘴巴的雅山又来到镜子前搔首弄姿的,却很是挫败地打开水龙头狠狠地用水冲击着脸。他是花街的第一啊!怎么会这么贱呢!
胡咧咧地出了浴室,却发现屋子里又多了一个人。是那个"路易"。
舒天愣了两秒笑了笑伸出手:"你好,漂亮的猫。"
雅山很不文雅地拍了一下舒天的手:"你好,路易十三。"
舒天又一愣,笑了。这次他笑的有些不同。
雅山走到阳光下,闭着眼睛晒太阳。
"呐,我是来还钥匙的。"
雅山睁开眼,钥匙,"路易"上次来的时候也还钥匙的?
"我的职业病。"舒天摇摇头指着自己笑了笑:"在我来还钥匙之前来过这里,看到桌子有钥匙就......情不自禁地拿了起来。"
雅山把话一整理,明白了。原来不是怪人没有给他钥匙!他去拿钥匙,舒天也没有放手只是看着他。雅山挑挑眉好不客气地看回去。
"离开他吧,他是个老实人。"舒天微微一笑,雅山皱着眉:"撵我走吗?Shit!--还从来没有人在契约期间撵我走哩!"他夺过钥匙。
舒天又笑了笑:"不过,他虽然是个老实人,有的时候也有些可怕。"
"你--要说什么?"雅山疑惑地看着舒天。
舒天不说话了,他神秘地一笑而后道:"我该走了。再见。"
雅山望望被关上的门,看看窗外,再看看钥匙。甩着钥匙,雅山心里自嘲着,这时还真叫做一天一天的过了。他看着窗外的景色,慢慢地笑了。他那么野的人会困在这一套小房子里?他笑了一下,玩耍着钥匙出了门。
说来也巧,就在雅山出去之后没一会维肭就回来了。
从车库里就他就开始练习微笑,一到家很快就感觉得到没有人。等他把屋子里都找了一遍确实没有人时他脸上的笑砸了,换上了略带疲惫的面无表情。
既然家里没有人维肭就直接进了卧室,他睡了一觉。他本来就神经衰弱睡不长,将保文的东西一一放回小包里,他起身去做点吃的。习惯性地朝吸烟室看看。
做好了,等了好长时间才吃,吃好了坐在床上发了一个多小时的呆。突然发觉自己在发呆,维肭爬上了床。睁着眼睛有些累,闭上眼睛又睡不着。天渐渐黑了,他又爬起来热晚饭,将菜全部吃进肚子后又爬上了床。继续睡觉,一直没睡着直到雅山回来,他听到雅山叫他的名字时渐渐有了睡意。
吃了睡,睡了吃,吃吃不舒服,睡也睡不痛快。这就是维肭讨厌星期讨厌放假--在放假前一天时放空次数最多时间最长的原因。
雅山叫了没听见维肭答应自己,还以为家里没人。去厨房一看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心想这维肭到底什么时候下班啊!略有些愤愤的雅山回到卧室才发现并不是没有人,他以为的那个不在的人正在做甜梦呢!
雅山气得牙根直痒,他张开嘴对着维肭的脸咬下去,维肭被咬醒时捂着脸一脸无辜茫然。
也不能怪雅山没有生气。他今天是回花街去玩的,老板见他被包了还能回来当然是高兴得不得了。他也不用自己掏钱买乐子玩,只要他手一招,身边许多的人都愿意为他花钱,有漂亮的女人,也有漂亮的男人。只是因为见到一个从亚洲偷渡过来被骗的小新鸭子,他高兴的势就装也装不出来了。刚进了席什么也没吃就出来,再加上一路上没招到车子他是长途跋涉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到这里,又饿又累的他再加上维肭说过的"很容易生气"的毛病......
维肭清醒点时看清了面前的雅山,慢慢地笑了。他自己也没察觉出来,只是很自然地眼睛眯起了一点点,眼角微微地下垂嘴角微微上扬:"回来了。"
"是啊是啊,我饿了饿死了,你能不能想法子弄点吃的给我。"雅山无奈地摇着头,面对着跟他说"回来了"的维肭他能说什么呢。
维肭清醒多了,他笑了笑:"那你可要等一下了。"
因为要等很长时间,所以维肭给了雅山几袋薯片,让他先吃着然后披上衣服的他进了厨房。
雅山就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里的声音传到维肭耳朵里时,他哼起了小曲。
第 7 章
鸡蛋葱贴饼跟米酒。雅山刻意地看了一下维肭的坐姿,他是跪坐下来的。
"着!这是日本菜式吗?"
维肭摇头:"不,我,我家乡,我妈妈的小吃。"
雅山吃一个点一下头,满脸的赞赏和竖大拇指的行为一直就没有停过过。
笑着笑着维肭开始有些怕,怕一个月很快过去。一个月后谁对他的菜竖大拇指,谁需要他。或许这个世界上不该有对他有需要的人,之前的人死的死走的走,走的走死的死......
"喂!喂!"雅山敲醒维肭,急切地问他:"还有没有了,我还是很饿!"
维肭淡淡一笑,起身去盛。雅山明白他这一举动的内在涵义,笑着打了个响指。
维肭端着菜回来时问起刚才的声音。
雅山像是用皮球踢了别人玻璃一样吃吃地笑着:"那只是响指而已。"
维肭微笑了笑。
"明天--"维肭开了头,往下去的话他有些不知该怎么把它说出来。
雅山叉起了一块看着维肭:"明天什么?"
"明天--我明天还有一天假,我们--"维肭想说他可不可以邀请雅山出去走走,随意走走,却不料雅山抓着他的手震惊地看着他。
"什么!今天你放假!噢!--"雅山明白他今天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地心神不宁了,原来今天是星期天。
"怎么了?"维肭关心地问:"你生病了吗?是吃的东西不好吗?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不!"雅山朝维肭灿烂一笑:"没有,我没有吃坏东西,吃的东西很好。我只是,只是--对你刚才说‘我们'我们什么?"
"我们......"维肭想了想:"唔,我们......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去公园野餐或者去别的地方走走。"
"好主意!"雅山笑着说继续开始吃。
维肭喜出望外,他没有想到雅山一口赞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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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绝对的值得期待。维肭六点就开始忙着中午吃的东西,他比所有的家庭妇女还像是家庭妇女。